禁止夫郎当反派(女尊)——莅小明
时间:2021-11-12 00:34:54

  温茹略微有些吃惊,看向门外,只见弋阳王君带着人,气势汹汹地拨开挡住他的小厮,径直闯了进来,似乎并没有注意到偏厅里都有谁,只几步走到温夕桦身边,抓了温夕桦的手腕,将她往外拉,一脸沉重:“出大事了,你快跟我走!”
  温夕桦被他拉得一趔趄,弋阳王君便将人拉到身边,伸手扶了她一把。
  “等等,”温茹出声阻拦,“殿下,出什么事了?”
  弋阳王君闻声转过身来,这才发现温茹竟然也在这里,他脸色瞬间苍白了一些,将温夕桦往自己身后拽了拽。
  温茹日后要同温家分割,成为皇姊手下臣子的事,弋阳王君比谁都清楚。
  而他和温夕桦惹的事,肯定会由皇姊来办,温茹会站在皇姊那边吗?
  看弋阳王君如临大敌的样子,温茹有些不好的预感,抬手,让桃红将其他人都疏散,就连崔氏也被她们请走了。
  等偏厅没有其它闲杂人等的时候,温茹再次小心翼翼地开口问:“夕桦惹了什么事吗?”
  温夕桦也是好奇,挣脱了弋阳王君,同温茹站到一起,好奇地看向弋阳王君。
  “殿下您说罢,堂姐对我最好了,有什么麻烦,堂姐一定会帮我们想办法。”
  温茹略显无语地瞥了温夕桦一眼,这孩子倒是门儿清。
  弋阳王君也剜了温夕桦一眼。
  他这样急匆匆赶来是为了谁?
  温夕桦这个臭丫头,竟然直接从他手上挣脱,跟她堂姐站到一起,还说她堂姐对她最好。
  难不成他对她不好?他会害她吗?真是分不清好歹!
  弋阳王君眉头紧锁,眉眼还带了些浅怒,在偏厅的椅子上坐下,一开口便抛下个重磅消息。
  “秦皇侧君死了,母皇病危,这次估计熬不过去了。”
  偏厅寂静了几秒,温茹率先打破了沉静的气氛,不解地开口:“怎么死的?这和夕桦有什么关系?”
  “太医院将温夕桦做的药汤秘方传了出去,幽禁中的秦皇侧君不知道怎么弄到了一份,动用秦国公府的残余势力,与昏迷不醒的二皇姐做了验证。”
  弋阳王君没料到,那个方子竟会惹出那么大的事来,都怪他当时找人来尝试的时候,为了人更多些,就大张旗鼓找了很多人,人一多,口就杂,便把这事当奇闻传来传去。
  如今只怕不止宫里,许多消息灵通的世家权贵也知道了。
  温茹一愣,下意识地问道:“不是亲生的啊?”
  弋阳王君抬眼看了她一眼,这种皇家丑闻,温茹居然还敢细问:“当年,母皇与秦皇侧君敦伦育女是秦皇侧君仗着秦国公府的势强行要求的,母皇数年都只能留宿在秦皇侧君宫中,所以,此番事一出,秦皇侧君大怒,将他整个院子的小厮,全都与二皇姐做了验证,最后当真被他抓了出来,那人竟是他身边得力的管事小厮之一,一贯受宠,谁知,他竟然背着他勾搭了母皇。”
  “他将那管事小厮杖打至死后,不顾任何人的阻拦,跑到母皇宫中,隔着门怒骂母皇薄情寡义,诘问女皇堂堂一国女皇,为何要用这样肮脏的手段,算计他一个小男子。如今,秦国公府落到现在这下场,他也无颜苟活于世,说完便义无反顾地触柱而死了。”
  弋阳王君垂着眼角,呼出胸口一口浊气:“母皇缠绵病榻,但没有眼瞎耳聋,与父后一起将秦皇侧君的话听了个完全。当着父后的面,母皇愈加羞恼,气血翻涌,一时竟又昏厥了过去。本殿来之前,太医已然束手无策。”
  温茹、温夕桦相互看一眼,同时沉默了。
  “温夕桦跟本殿走,这事本殿也算参与了。无论如何,本殿不会让皇姊追究到温夕桦头上的。”弋阳王君抬头,认真地许诺。
  温夕桦有些感动,弋阳王君带她去太医院,如今出事了,也帮她扛,往后她一定好好回报弋阳王君。
  温茹只能眼睁睁看着她们急匆匆来,急匆匆走,无奈地牵着傅寄舟的手捏了捏,叹了句:“这都什么事啊!”
  申时一刻,温茹带着傅寄舟刚出西府,便听到从皇宫传来的帝王丧钟,满街的人停下手头的事,凛然肃立,仰头看向皇宫的方向。
  传闻,帝王驾崩,丧钟会敲响三万下。按温茹往常的性子,她定会好奇地数上一数,但耳畔一声接一声如闷雷一样的丧钟当真传来,她忽然什么也不想了。
  炜京的天彻底变了,先皇驾崩,新皇登基,太女和她都该兑现自己的承诺了。
 
 
第71章 半月后本官成亲,诸位大……
  元舜二年开春,天气乍暖还寒,炜京城的皇商们穿着稍厚的精致春衫,揣着双手等在户部府的大门口。
  温家的马车是最后到的,车辙停驻,马车的角铃仍在轻铃铃作响。
  温年月下了马车,她穿了一身锦葵色的芙蓉缠花纹样的银丝襦裙,头上的发髻梳得一丝不苟,抬眼看着还未开的户部府大门,眉头皱了皱。
  其他皇商见她这模样,登时忘了久候的烦躁,暗戳戳等着看好戏。
  大约又过了小半个时辰,户部府大门这才徐徐打开,引路小官先走出来,笑着跟各位皇商道歉,引着她们往里走。
  穿着绯色官服的温茹走在最后面,看清温年月的方位,便快步走过去,近身了,用只两人听得见的声音,轻声问候了一句“母亲”。
  温年月随意地应了一声,神色淡淡地说道:“你迟到了。”
  温茹闻言,丧气地垂眸嘀咕:“宫中朝会拖延了一会儿,她们顶啰嗦……”绝对不怪她。
  温年月听出了她的未尽之语,有些无奈。心里清楚,乖女一直将当年的事记在心上,愧疚难当,私下里总不自觉地刻意讨好她,在她面前一点儿架子端不起。明明过不了两日就成年了,可她瞧着,她仿佛越活越回去了。
  前面走的皇商们频频把余光往后头瞥,看到温茹在温年月面前伏低做小,心气儿一下子就顺了不少。
  今年虽是元舜二年,但新皇是先皇大殡一年后才定的年号,所以三年前正是多事之秋。当时,程王宫变的事虽然被上面封了消息,但她们个个都是炜京城里的老油条,怎可能什么都不知道?
  本来,她们不愿意掺和这些事,结果温茹找上门来,说程王在大宓各地弄了些私产,专挑她们的专长,意图动摇并取代她们行业之长的地位,将她们的心高高吊起来,接着又把温家怎么吞并程王丝绵产业的动作编成小册子,一人给她们发了一份。
  并开口,所得之利,温家只拿一成。
  当时她们就想,温家下一代胆子可真大,竟然挑着程王造反刚落败的时候趁火打劫,鼓动她们去瓜分程王的产业。
  活该温家最能挣钱。
  她们仔细看着册子里的做法和数据,以及堪舆图上温茹标出的程王商铺和驿路,心里抓心挠肝得痒,试试探探地,终于伸出了爪子。
  马无夜草不肥,程王谋逆不可能再起势,所以,她们趁机吞了这些也没什么吧。
  等她们将程王的产业基本扫荡干净,生意做得越发大的时候,拿着约定的一成利钱,上温家找温茹,却被告知,温家主事的只有温年月,往后再没有温锦衣了。
  她们一头雾水,不知道温家出了什么事。心里想着,若温茹是她们家的继承人,只怕是要当眼珠子护着的,怎么温家还把人给弄没了?
  众人谨慎地先回家观望,谁知没两日便在新皇登基大典的筹备班子里发现了她,穿着一身青色的官服,伴着斜飞的小雨,瞥向她们的视线冷得很,跟之前找她们做生意时,温温和和喊她们伯娘、姨娘时候的样子完全不同。
  找人一问才知道,这是新皇刚提拔上来的户部侍卿温茹,祖籍江南,初到炜京,此番过来是协助礼部筹办登基大典的。
  骗鬼呢!
  皇商们大受震撼,温家嫡系嫡女竟然悄悄做官去了,而且一上来官职就不小,这……
  放在温年月身上,女儿自出宗族,死后不入族庙,光想想就有些窒息,但对那些外人来说,温家出了一个位高权重的嫡系嫡女,往后只怕不止占尽富字,还要多占个贵字。
  什么好事都要占,温家这是要飞天呀。
  一整日,皇商们的目光频频落在温茹和温年月身上,看她们俩装作不相识,丝毫没有交谈的意思,心里小剧场演了一出又一出。
  会不会是,母女俩闹翻了,反目成仇啊?
  或者温家钱挣够了,想当官掌权玩玩?
  众人心里默默猜了很久,温茹则十分冷酷无情地从她们手里薅走了上百万两的银两和货物,银子也就算了,登基大典她们肯定是要捐银子的,但那些货物,全是当年最好的一批货,是准备留到春朝节的。
  虽然吃了大亏,但皇商们回家将原本准备好的一成利钱,默默换成了两成,恭恭敬敬地送到了温年月手上。
  温年月不清楚温茹做的这件买卖,收了之后,去信问温茹才知道原本是一成的。
  温年月会还吗?并不会,她默默收了,心里觉得这些老伙计一个个真懂事。
  事后证明,信温家,皇商们吃不了亏。
  那一次登基大典是在先皇大殡之后三个月举行的,是她们见过的、听说过的、书里记载过的、有史以来最宏大的一次。
  当时,大宓各地的族老、其它周边大大小小的国家使臣都被邀请到了炜京,皇商们看那个架势都担心温茹大手大脚惯了,把国库给掏空了。
  回想那几日,登基大典和宫宴上的奢华精致不仅让人大开眼界、眼花缭乱,也让人生出了无限羡慕之情,恨不得将那些精致美丽之物也收入囊中。
  待人们典礼归来,人们没提宫宴上腰肢轻软的舞女、舞郎,全在讨论登基大典和宫宴上从头到脚无处不精致到极点的衣饰、器物、技艺,称赞新帝气度不凡,威仪天下,称赞大宓朝地大物博,贝阙珠宫,气韵万千。
  面子挣得漂亮,算是大功一件,偏偏温茹还想挣钱。
  趁着大家如痴如醉,左右询问,这是什么,那是什么,怎么制成、怎么使用的时候,温茹便让人将事先做好的图册送到各个桌案上,上面标好了各色衣饰器物的名称、主要工艺、供货人,是否仅供御用,明晃晃诱惑大家去买那些非御用的衣饰器物。
  皇商们刚琢磨出味儿,还没来得及高兴,温茹直接让人送上契书,约定,一年内,除去往年利润的等额,其余利润,三成充国库。
  从登基宫宴开始,皇商们才算知道了什么叫客似云来,什么叫美名之下必有重金,什么叫银子哗哗从私库流入国库的心痛。
  温茹因着登基大典办得漂亮,又将国库充盈了大半,不过一年便升了户部尚书。
  她们看着别人家的孩子步步高升,心里酸得很,尤其是在沈家,沈愉的日子堪称水深火热,小伙伴飞升了,却忘了带她一块儿,害得她如今整日被耳提面命,让她好好动脑子,别像个草包。她可不是草包,只能怪对方太变态,起码弃了家族身份去做官这一条,她就做不到。
  如果单是登基大典那件事,皇商们还不至于那般乐于看温茹吃瘪,毕竟她们当时也挣了钱。如今不仅在大宓朝,翻山越岭,穿洋过海的地方,到处都有将她们的货奉为臻品的人,让她们躺着吃到现在。
  真正让她们记仇的是后来的事。
  温茹撤了丁税、地税,五花八门的各种税,却一门心思收商税,比往年至少重了一半。
  普通商贾可能感触不深,对她们这些生意盘子大的,多出的税银实在惊人。
  虽然百姓手里有钱之后,买卖更好做,她们很快就把钱挣回来了,但心里还是不太舒服。全境百姓都免税了,就商人还收,这不是歧视吗?
  去找温茹说的时候,温茹却说,百姓们不收税,只商人收税,你们不就变成“弱势群体”了吗,全天下都心疼你们呢,没人搞歧视。
  事实的确如此,只有商人收税的事大快人心,百姓们纷纷称赞朝廷干得漂亮,见富商们被朝廷治得服服帖帖,往日仇富恨富,想劫富济贫的心思都淡了。
  但越富有的人越抠,皇商们听进去了道理,但看到自己多交了钱,心里还是好一阵不舒服,便每日里把看温茹吃瘪的事记在了心上,就想着,不过一个小年轻,迟早会遇到挫折的,她们等着看。
  到时候还不是得拜托伯娘、姨娘们来帮忙。
  “诸位大人,今日约你们前来,是有一事想同你们商议。”温茹在上首坐下,一扫方才在外面,面对温年月时的温和气息,眉眼轻轻淡淡地扫了一眼下面坐着的皇商们,包括温年月。
  温家人,人如其名,气质大都温和,温茹从前也是,但自从改了名字,做了官,一身的威严便越来越重,坐在上首的时候,她们忍不住正襟危坐。
  “前两年,因为骤然免了许多苛捐杂税,朝廷粮仓里没有了粮食进账,多亏了各位慷慨解囊,多交了许多税。”温茹随手摩挲了一下桌上的账簿,“如今朝廷粮署迈上了正轨,低粮价时买入,荒年时救济,陈粮则用于酿酒和畜养,已经能自给自足。所以,朝廷决定将商税恢复到从前。”
  “当真?”沈家主半信半疑地开口。
  “当然是真的。”温茹笑了一下,“本官何时说话不算话了?”
  看到温茹笑,皇商们莫名感觉不太好,眼神瞥向稳坐不动的温年月。难不成她们被搜刮惯了,忽然不坑她们,她们不习惯?
  温茹一抬手,让下属们将事先准备好的契书发送到皇商手中:“得了各位大人的资助,如今国库充盈,是时候报答各位大人了。今日下去,诸位便将自家的账算好,随时可以去国库领到你们商铺总价万分之一的银子。”
  皇商们眼珠子差点掉出来,又去偷看温年月,难不成,温茹当真是她们派去朝廷给她们谋福利的?
  打断皇商们不切实际的幻想,温茹抖了抖自己手中的契书:“诸位若是没有异议,便将手上的契书签了,日后便算皇家入股你们的生意,拿了这笔钱,你们尽可以把生意做得更大些,好好挣钱。”
  说完,轻飘飘、阴恻恻地补充了一句:“生意虽然有盈有亏,但应该亏不到皇家这笔银子吧?”
  皇商们:……
  投股银,只想挣钱,不想亏钱,是温年月教你这么做买卖的吗?
  “万分之一的股罢了,诸位大人应该不会不想签吧?”温茹抿着唇,笑着扫了一眼皇商们。
  沈家主偷偷伸长脖子,看向温年月手中的契书,低声问:“年月妹妹啊,你的是多少?也是万分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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