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三次后我放飞自我了——柠檬小打
时间:2021-11-12 00:35:52

  她将零零九说得无言,又去问谢晦:“你觉得怎样?那人的处理方式可是比你高明多了?”
 
 
第114章 我要你为天下女子正名
  谢晦站在原地半天没有出声,姜莞也不催他,用脚将铺子门前的小石子儿由左脚踢给右脚,又从右脚踢回左脚,显得无所事事十分无聊。
  他刚从思绪中抽离,就看到姜莞的幼稚举动,沉默地盯着瞧了许久。
  直到她抬头看他,他才开口:“那个人死了。”他看样子虽然不大在乎别人的死活,但在他现有的观念中,有人死并不是一件好事。
  姜莞听到他说话,用脚尖儿一脚将石头踢走道:“死了又怎样?”
  谢晦:“死人不对。”
  “日日都有人死,怎么不对?”姜莞挑眉,明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刻意曲解。
  谢晦说得具体:“那么死不对。”
  “怎么不对?”姜莞问。
  “将人打死,有违律法。”谢晦一板一眼道。
  姜莞瞥他:“那你去报官啊。”
  谢晦也不傻:“我是逃犯,去了先抓我。”
  姜莞忍俊不禁,隔着面纱笑看向他:“你知有不平,却不报官,本就不是什么好人,何必伪善呢?谢晦。”
  谢晦的心忽然被她击中,倒不是她的美貌或性格打动了他,而是因为她那句话。
  本就不是什么好人,何必伪善。
  他一直不明白自己学他人做人算什么,今日方知晓,是伪善。
  “你娘只要你做个好官,又没要你做一个善良的官。所以谢晦,你何必让自己去适应你并不适从的东西呢?”明明二人之间有两道面纱相隔,谢晦却觉得自己感受到了她的目光。
  一种充满诱惑、恶意而让人无法拒绝的目光。
  “你天生就对这个世界没什么感情,何必委屈求全,假装自己是个正常人呢?很累吧。”这是她第二次在他面前谈及他的不同之处,且这一次她挑得更明,没有一笔带过。
  谢晦不言不语。
  零零九感到不大对劲,可它并不能插手这一切,唯有在姜莞脑海中空喊:“姜莞,你在说什么?”它再度感受到一种剧情完全不受它掌控的心慌感,上一次有这种感受还是在姜莞跳崖的时候。
  只不过那次它看到姜莞背后的“翅膀”时很快安下心来,而这一次它却对姜莞这一番话产生的影响而感到茫然。
  连它听了这些话都有说不出的感受,遑论当事人谢晦。
  “告诉我,你真觉得那人死了很可惜,又或是很可怜么?”姜莞像极了一条诱惑人的美女蛇。
  谢晦轻轻摇头。
  “那你有什么感觉?”
  “没有感觉。”他最终道。
  “你可以按你自己的想法来,没有感觉就是没感觉,何必告诉自己那是错的呢。错只是对于有感情的人进一步说是有道德感的人来说的,你没有这东西,又何必与世人一致?”姜莞舌灿莲花,零零九有预感谢晦会在失控的道路上一往无前。
  “那样我会很快被旁人发现我的不同。”
  姜莞抿唇一笑,气定神闲:“你就一定要心口如一吗?”
  谢晦看她。
  “你可以装着正常人,但用你自己的思路思考事情呀。”她慢慢揭开自己的真实目的。
  “我不懂。”
  “人要学会伪装,所想与所做并不一定要一致。你用所做来迷惑他人,用所想在暗地里行动。”
  谢晦听得懂她在说什么,却又不解:“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这才是你该在这个世上的生存之道啊。”姜莞微笑,“这样的你才是真实的你,为什么要被世俗拘束?每个人活在这世上都有其意义,你何必为了他人目光改变自己呢?”
  “而且谢晦,按照你的方法来,你只能做一个善良的官,而不是一个好官。”姜莞循循善诱,“你要完成你娘的遗愿,要按我说的做。”
  “有区别吗?”
  “善良的官只能服务一方百姓,因为太过善良是在祁国活不下去的。而好官却能服务整个国家。好官不等于纯善,能将国家和人民利益最大化的官才是好人。善良的官珍惜每一条性命,好官则懂得取舍。”姜莞不紧不慢道。
  零零九立刻道:“你胡说,他按照原定路线走也会成为一介正直权臣!”
  姜莞笑嘻嘻在心里与它对话:“那你告诉他呀,你去说,我不拦着你。”
  零零九崩溃:“我说他又听不到!”
  “那你就闭嘴,少来命令我。”姜莞陡然严肃,将零零九吓了一跳,不敢再作声。
  谢晦接受了巨大的信息量,再度不出声。
  而队伍中此时又有变故,又陷入了哗然。姜莞与谢晦顺势一齐看去。
  有单人前来排队的,自然也有拖家带口一起来的。
  眼前便是一家七口终于排到队伍最前,除却父母外是四个闺女一个儿子。闺女手牵手站着,亲娘抱着儿子,地位一眼分明。
  盛粥的东家利索地舀了七碗粥给七人,父母各急迫地喝下自己那份,儿子女儿都端着粥没动。
  二人一口气将粥灌了,才管儿女。
  闺女们眼巴巴瞧着父母收了四碗粥都喂给弟弟,才听见娘道:“你们四个分着将这碗粥喝了,省得又抱怨我们只疼你弟弟。一人喝一口,都不许多喝,听见没!”
  四个女孩儿怯怯点头,乖巧地将分喝了一碗粥,每人只得了一口清水似的稀粥,都意犹未尽地舔舔嘴。
  与黑胖的弟弟比,四个女孩又矮又瘦,还不及他身量高。偏偏他是被母亲抱着的,仿佛脚一沾地就会死。哪怕亲娘的胳膊上青筋都累出来了,也不舍得撒手。
  姜莞看着这幕冷笑,语气沉沉问:“有什么感受。”
  谢晦虽无法与人共情,却察觉出她话中不善,意识到她生气了。他灵巧地运用刚刚姜莞传授他的东西,违心道:“愤怒。”这是他揣摩她的情感后得到的感受。
  姜莞被他气笑了:“让你学你用来骗我是吗?”
  谢晦抿唇,不知道怎么说。她又让他学这些,又怪罪他将这个用在她身上,实在很难搞。
  姜莞却忽然笑了:“你该愤怒,记住,日后你遇到这样的场面便要愤怒。”
  谢晦并不知道愤怒是什么滋味。
  “谢晦,我教你良多,你该报答我。”姜莞强势开口。
  谢晦“嗯”了一声,是同意的意思。他现在还全未学了姜莞那一套去,尚且知道有恩必报这回事,不得不说姜莞拿捏他实在拿捏得很好。
  先确定自己在谢晦心中的教导地位,再潜移默化地教他良多。他受她影响,不由自主地便听她的话。若是按照一般攻略谢晦,他这人永远也不会爱上谁。
  “你若哪一日发达了,要答应我一件事。”她十分严肃。
  谢晦被她带得不由自主正经起来:“什么事?”她上一次要他答应的还是这辈子不许娶谢明月。
  “我要你为天下女子正名。”姜莞望向他,目光凛冽如刀,“男尊女卑的臭规矩,我要你打破。你肯不肯答应?”
  谢晦反倒是三人中最众生平等的那个,他对一切没有感情,倒让男女在他眼中都是一般,皆为蝼蚁。
  因而他只牢牢记住这是她的命令,尽管对她的想法并不了解,却愿意照做,因而毫不在意地点头:“好。”
  “记住你的话。”姜莞道。
  零零九:“你要放过他了吗?”她开始铺起后路,实在让它觉得她有放弃谢晦的意思。
  姜莞惊讶:“怎么可能?我现在又杀不掉他,谁知道他日后有什么奇遇万一飞黄腾达了,继承一些我的意志也不至于太糟糕,算他能为恶心人的世道出一份力。”
  “你就不怕他学了太多去万一他真有那么一日你对付不了他了呢?”
  姜莞笑:“别忘了这些招数是谁教给他的,不要班门弄斧。”
  她胸有成竹,自信笃定。
  姜莞同零零九说话,在谢晦看来却是不言不语。她鲜有不怎么说话的时候,谢晦很不适应,反倒阴差阳错地深刻记住她厌恶眼前这一幕。
  她很快回神问:“若是你,你该如何处理眼前一幕?”
  谢晦意识到她说的是父母偏心这件事。
  他很快想出自己的对策:“勒令一人一碗,这也是本有的要求。”
  姜莞含着些意义不明的笑意问:“若他们说这是他们的家务事呢?”
  谢晦显然对这些家长里短的关系并不适从,由一条队伍的事变成一家之事后他便感到棘手。归根结底还是因为他家中只有他和谢明两人,而他是家中掌握话语权的那个,并没有见过什么家长里短,对此毫无经验。
  他的聪明在与学习能力很强,而对于未曾涉及的部分,他学得快,却仍需要经历一个学习的过程。
  谢晦答不上来,皱眉去看那东家的处理方式。只见他对此并没有什么反应,直接将此事揭过。
  谢晦抄无可抄。
  姜莞皱眉:“这个你就不要学他的了,我教你。”
  谢晦洗耳恭听。
  “你要将一切主动掌握在自己手中,才能占得先机,先发制人。譬如他们说这是自己的家务事,你就要将事情重新推到你能做主的情境下。我已经讲的如此简单,你说一说该怎么做?”姜莞宛如严师。
 
 
第115章 姜莞的心是铁打的
  谢晦顺着姜莞有关“主动权”的话往下想,思索如何将一家的主动变为一条队伍的主动。他不愧为男主,有姜莞的提点很快掌握窍门:“一人一碗是队伍的规矩,不是家事而是公事,若让旁人学了这习惯,用武力迫使别人要粥,又声称是一家人,那该如何?”
  他先交了答卷,才说起心路:“将问题由个人转嫁到所有人身上,像那个东家处理第一件事那样,一旦多数人的利益受到损害,他们就会自发维护原有条例。”说完他望向姜莞,等她点评。
  姜莞点头:“学得不错。”让她窥见了上天对男主的厚爱,一颗聪明的脑袋。
  谢晦第一次得到姜莞正儿八经的夸奖与认可,心湖却像一潭死水,没有任何波澜。他不明缘由地在衣袖下蜷紧,头一次对自己感受不到任何情绪而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或许是不甘。
  但他没有感情,只感到心中空空的,没有喜怒哀乐。
  他哭和笑都是从他人那里学来,经过长时间的模仿已经成了肌肉记忆。他通过大量的学习已经能够在完美的时机适时表现出哭、笑或是其它神情来融入大众,让自己泯然众人,不成为异类。
  就连他下意识的皱眉也不过是在无数次重复下建立起的条件反射。
  他观察到人思索时偏爱皱眉抿唇,便连细微的神情也学了去。后来他学着做一个人们口中常说的沉默寡言之人,许多表情便能省下,只不过那些微小的习惯还保留着。
  但那不是属于他自己的神情。他不会哭,不会笑,不会发怒。他常常能感受到自己在某一个节点该对姜莞笑,却没有应有的喜悦。
  现在谢晦知道自己要笑,却感受不到被姜莞夸奖后的欢喜。他若是正常人,会欢喜的。
  可他偏偏不是。
  姜莞不知谢晦脑海中百转千回,有些累了。她一本正经:“谢晦。”
  谢晦先看向她,再看队伍,以为又有什么变故,她要借此考教。
  说来也怪,姜莞似乎有未卜先知的能力,每每与他一起出来总能遇到许多事,她也总能借这些事教她许多。
  但未卜先知显然是无稽之谈,只能说祁国已经不太平到一种地步,处处都是事。
  他没见队伍异常,便问:“怎么了?”
  “我站累了,你去给我找凳子。”她不是在商议,而是在命令。
  谢晦环视四周,选定大约能为她找到坐的东西的地方,才对她道:“你在这等我,不要乱走。”
  “好。”姜莞乖巧应道。
  谢晦便去为她找东西坐,走远几步他下意识回头看,见她依旧安静地站在原地,这才彻底放心往不远处卖布的铺子里去。
  姜莞确定他暂时并不能回来,方哆哆嗦嗦地伸出左手在空中打了个响指。就这一下,她暖和许久的左手一下子冻得发热发疼,重放回暖炉上捂也觉得炉子没手热,冷过劲儿了。
  暗卫不知从哪里出现,一下子跪在她面前。
  姜莞有话直说:“等我快要走时会给你手势,你去叫人告诉陈管家这里有可疑之徒,让他派人来捉。”
  “是。”
  姜莞只吩咐了这么一句,暗卫便又不见了。她找不到自己之前踢的那枚石子,一下子感到十分无聊,只好无所事事地打量着不远处的队伍。
  零零九:“我就知道你不会这样安分地站在这里。”
  姜莞不解:“我哪里不安分,我又没有乱动好不好。站在这里白看人施粥那么久,看看他们能不能抓到谢晦,也算送他们一份掌握在自己手中的礼物。”
  “自己掌握的……礼物?”零零九已经完全搞不懂她。
  “没错!如果他们能抓到谢晦,就可以把他送去官府。如果抓不到,那就是他们自己没用,什么也得不到。究竟是不是礼物,掌握在他们自己手中,端看他们的本事罢了。”姜莞胡说八道。
  “我看你只是想折磨谢晦。”零零九揭开真相。
  姜莞叹气:“我只是太没意思了,顺便告诉谢晦这世上谁也信不得!”
  零零九:“可他明明是去为你找东西坐,好让你不那么累。”
  姜莞语气冰冷:“这和他有可能与谢明月合谋杀我有关系么?”
  零零九始知她什么也不曾忘,只是平常不喜欢拿出来说。
  谢晦很快回来,真让他弄来一张交角的椅子来,椅子上甚至还有一张不新不旧的坐垫。他将椅子在房檐下摆好,对姜莞道:“坐吧,这坐垫在库房中放久了,看上去旧,其实还是新的。”他清楚她的秉性,挑剔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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