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人般的呢喃落在耳畔,字句像魔咒印刻在女孩心上。
他手上动作不再怜惜,加了稍许力度,带着惩戒的意味。
“我说过不许让别人碰你,可你总不乖。坏女孩,犯了错误就要接受惩罚,对不对?”
怀中女孩无助的颤抖,嗓音里压抑的喘息。
身体上的触感恍惚迷离,像陷入一场艰难漫长的噩梦,将一切隐藏的羞耻都被迫暴露在空气中。
“你说会爱我。秦晚晚,你怎么能骗我呢?”
我是多么想爱你,想亲吻你。
想拥有你的一切。
顾沉光最终放过了阿树。
车内甜腻的香味久久萦绕在鼻尖,顾沉光直起身子,松开一颗衬衣领口的扣子,轻轻抹了抹嘴角。他定定地看了她几秒,一声轻笑,意味不明。
“我的乖宝可真狡猾啊。”
阿树小声呜咽,紧紧咬着牙根,全程几乎一声不吭,也没有剧烈地尖叫反抗。她满脸通红,弓腰努力遮掩身体。垂下眼睑睫毛轻颤,侧过脸一动不动。
不顾她抗拒躲避的神情,顾沉光将她重新抱回怀里。
微潮的手指轻柔擦拭女孩脸上的泪痕,将她嘴角花掉的口红也一点点拭去。红肿的嘴唇像娇艳的花朵,比先前苍白的模样更勾起人心中的欲望。
有时候,顾沉光不知道该说她蠢,还是聪明。
蠢的时候,敢瞒着他谈恋爱,肆意妄为,胆大包天。可聪明的时候,最擅长示弱扮哭,又惹得他心疼不已。
此刻便是如此。
知道尖叫反抗只能勾起他内心的暴虐,就装成一只乖顺兔子,以期他的心软疼惜。她狡猾极了,哄得他心软妥协,一次次打破底线,将真心毫无保留的奉献。
“下周就是你二十岁生日,小女孩终于长大了。”
语气温润,青年磁性的嗓音带着宠溺和亲近,无法想象他是怎样恶心的疯子。
他缓缓替她打理,将弄乱的长发打散重梳,脖子上的项链也摆正。
最后,在女孩额头落下一吻。
神情像圣洁庄严的天使,许下幸福美满的诺言。
“想要什么生日礼物,我的乖宝。”
我想要你一辈子消失在我的世界。
阿树垂下眼帘,面上还残余隐隐的恐惧和畏缩。
方才经历的一切,将她狠狠从少女心的童话故事里拉扯出来,直面肮脏的世界。
她避开他的问题,勉强维持着最后的理智,低声软语:“我想回更衣室,行吗?晚上啦啦队有聚餐,我不能无故缺席。”
“好的。结束后我来接你,和朋友们玩的开心。”顾沉光大方的同意。
他目光微闪,嘴角挂着温和又危险的笑,“阿树一直很聪明,对不对?”
“我知道的,沉光。”
阿树软着腰肢,乖顺的攀附在顾沉光身上,姿势柔弱无骨。
像拔光所有尖刺的藤蔓,待人垂怜。
她同往常一样,侧耳感受他强健有力的心跳,平缓沉稳地敲击着鼓膜。
“我承认错误,以后不会再这样了。”
之前是我错了——逃避不能解决任何问题。
你不死,我不休。
顾沉光不语。
俯视怀里女孩,目光凝在那段白皙纤细的脖颈处。
他轻轻将大手放上去,感受掌心跳动的体温。
脆弱的,一捏就碎。
这样,她就会永远属于我了。
但是她知错了。
世间一切干扰诱惑都披着美貌外皮。
我的阿树呀,她涉世未深,不可避免迷了眼。
不怪你,我不舍得怪你。
求你,我的女孩,只乖乖的待在我怀里吧。
“好,我原谅你。”
▍作者有话说:
阿树:呸,狗男人。
*
再次强调,第一个任务中的男主脑子有问题,他的行为可以上法制节目。
骂他,别骂我。
第3章 偏执的叔叔(三)
自停车场那次后,阿树有半个多月没见到顾沉光。
一切看起来风平浪静。
顾沉光不仅没有让叫她和唐宋分手,甚至收敛起性子来,不主动打扰阿树的生活。
她惊魂未定的心也逐渐放了下来。
所幸开学一周后,各科老师都布置了大量的学习任务,她和唐宋大部分时间都在图书馆查阅资料,基本不出去约会逛街,也不会像篮球场那次,两人拥抱亲吻的模样被顾沉光抓了个正着。
阿树的性格偏向被动。
唐宋说她像只小乌龟,整天缩在自己的壳里,别人在外面敲敲她的壳,她才慢腾腾伸出头来瞧上几眼。
敌不动,我不动——主要是,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动。
一直在象牙塔里安稳度日的小姑娘,想法和行为天真烂漫。自从她来到顾沉光家中后,秦家父母亲人除了定期汇款到她的银行卡上,基本不会再过问她的生活。顾沉光与她同住,方方面面侵入她的思想和生活,诱导着她一步步走向他期待的结局。
她毫无还手之力。
顾沉光单方面宣布了爱情,根本不给她一丝反抗的可能性。
-
“姚玲?”阿树正在图书馆学习,静音的手机忽然震动起来,是室友打来的电话。
电话那边传来汽车鸣笛的声音,听起来像是在车水马龙的大街上。
阿树捂住话筒,对身边抬头看她的唐宋眨了眨眼,轻手轻脚走到自习室门外接电话。
“晚晚,你能帮我交个作业吗,我今天赶不及回来了。上周末导师带我们组到羊城调研,本来定的是今天中午飞机返程,但这边项目非要拉着导师留下来吃饭,顺便趁着明天中秋假期在城里逛逛。”话筒那边人声嘈杂,隐约还夹杂着几句粤语。
“行啊,你把电子稿发给我,我去打印了帮你交。”
阿树以为姚玲说的是中微的作业,纸质版提交日期正好是周五下午。
“不是,是我的法语翻译作业,手写的,我放在老赵的图书馆储物柜里了。”姚玲似乎走到了室内,声音清晰了很多:“老赵这几天在集训,回不来。我猜你今天肯定在图书馆,就打电话找你了。”
老赵是姚玲男朋友,他今年大四考研。学校给考研的学生都分配了两个图书馆储物柜,阿树有时候也把课本放他柜子里。
“你这学期选了法语?”阿树有点意外。
“这才开课两周,就要交作业了吗?”
她上学期也选过这门法语选修,任课老师是一位充满魅力的法国女士,不仅长得漂亮,期末给分也特别漂亮。
姚玲笑容苦涩:“那位法国女士回老家结婚了,这学期换了个每周让我们交作业的新老师。我选课的时候没注意看任课老师,现在也来不及退课了。”
不过她话锋一转,又变得格外兴奋:
“但也不亏,顾老师长得太帅了,看他一眼我能多吃两碗饭。”
“……”阿树无语。
你还记得正在考验苦海里挣扎的老赵吗?
“啊不聊了,导师在叫我。我马上把交作业地址微信发你,爱你宝贝!”
“在外面注意安全。”
“好的好的,你也假期快乐哦!”
阿树挂了电话,就去三楼储物柜拿了姚玲的作业。
微信里,唐宋问她怎么了,她简单解释了几句。
刚发过去,唐宋的电话就打了过来:“阿树,外面热,我替你去吧。”
“很近的,人文院办公楼就在图书馆旁边。”阿树笑着道。她已经出了图书馆,正顺着树荫阴凉处走着。
“你帮我把东西收拾一下,等我交完作业,我们早点去你公寓。”
阿树和唐宋正聊着天,手机收到姚玲发来的地址,她低头查看消息,正说着的话突然顿住了。
唐宋那边半天没有听到声音。
“阿树,怎么了?”
交作业地址在计算机院十楼,虽然离得也不远,但姚玲发来的办公室地址她格外熟悉。
1003。
顾沉光的独立办公室。
她知道顾沉光法语很好,她上学期法语作业还是他辅导的。但她不知道顾沉光还兼任了这学期人文院法语老师,真让人头疼。
算了,迟早要见面的。
“啊……没什么。”阿树清了清嗓子,若无其事说:“我才发现,姚玲的法语老师是我叔叔,待会我可能要和他多聊几句,你先去把蛋糕取了吧。”
阿树每年过农历八月十五的生日,但今年中秋节和国庆撞在同一天,唐宋一家都要回老家过节,没办法当天给她过生日,只好提前一天来庆祝。
他们约好在唐宋租的公寓里过生日,两个人可以一起做饭,窝在沙发上关灯看电影,比在外面过生日有意思多了。
“这么巧啊,顾教授真是无所不能。”唐宋也挺惊讶。他很崇拜顾沉光在计算机领域的建树,一直以为顾沉光是阿树的亲叔叔,想拉近些距离跟女朋友更亲近。
“代我向顾教授问好。”
“……好。”
唐宋和阿树又聊了几句,她挂电话时已经走到1003门口。阿树揉了揉眉心,深吸一口气,鼓了半天勇气,轻轻敲响门。
“进。”声音清冷疏淡。
办公室门边探出一颗小脑袋,像只毛茸茸的小兔子从窝边探出头,小心翼翼四处查看。
“叔叔。”
小兔子软软地讨好他,轻手轻脚,一步步踏进大灰狼的巢穴。
顾沉光摘下鼻梁上的金丝眼镜,微微靠在椅背,抬起头看向来人。
办公室的落地窗朝着太阳背阴的方向,此时正午已过,窗帘半掩着,将初秋燥热的阳光挡在外界。
一室阴凉。
没心没肺的小东西,想让她主动来找自己可真不容易。
顾沉光扯了扯嘴角,似笑非笑。
小姑娘真是长能耐了。
阿树一向乖巧听话,在他面前,从没表现出一丝逆反心理。顾沉光对她很放心,向来是她说什么,他就会相信。
他知道唐宋这个人。
计院的潘教授曾给顾沉光推荐过这个学生,说他很有天分。他也看过唐宋平日的课程作业和研究项目,确实表现出色,是个前途无量的人。
但他没想到,不仅他欣赏唐宋,他的小姑娘也看上了唐宋。
真巧。
他知道那天阿树有啦啦队表演,正好下课顺路经过,想去看一眼。万万没想到,一抬头就看到自家乖宝被别的男人亲昵地搂在怀里。
周围人见怪不怪,只有他被瞒在鼓里,像个傻子。
燥热的阳光下,一盆冰水扑头盖脸泼来,哗啦啦撞碎了他一直沉浸的美梦,拉回残酷的现实。
或许,阿树并不像她说的那般,喜欢他。
这几年顾沉光很认真的养阿树,他参考了各种教育类文献资料,得出结论:小姑娘长大了,需要有自己的生活和隐私。
因此,他尽量克制内心的独占欲,给予她足够的自由和尊重,而不是再像高中时期那样,过问她生活中的任何一件小事。
也给了她机会,胆大到瞒着他洒下弥天大谎。
那次在车上,他终于压抑不住,暴露内心最真实的欲.望。但在最后关头,还是恢复了稍许理智。
他求的是长长久久,两厢恩爱,而不是片刻欢愉,惹得阿树厌烦。
他毫无控制的模样肯定吓着阿树了,索性这些日子给她些空间,不再步步紧逼。
但他没想到,秦晚晚是真的长本事了,半个月一次都没主动联系他。连周末应该回家的时候,也装鸵鸟躺在宿舍一动不动。
好,很好。
在法语课名册看到姚玲的名字时,顾沉光就设计了这次引阿树过来。他认识姚玲的项目导师,羊城那边的负责人有求于她的导师,项目任务结束势必要多留他们几天,一尽地主之谊。
他给姚玲布置了一项无法亲手来交的作业。
这样,他就可以见到阿树了。
也不会引起小姑娘的反弹。
阿树手上拿着作业本,还没开口解释,就听顾沉光淡淡道:
“作业放右手边。”
“哦。”她下意识乖乖听话。走到办公桌前,把作业本整齐摆放好,没有多想,顾沉光是怎么知道她来做什么的。
半晌无话。
阿树悄悄咽了下口水,试探着往后退了一步。
脚跟还没落地,顾沉光忽然站起身来。男人身形高大,落下的阴影将阿树整个笼罩在内,似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将她整个人囚困其中。
“叔叔,我先走了?”尾音带着询问的语气,但阿树已经飞快转身,往门边跑去。
男人长臂一伸,把她捞回来,拎着她长裙的后衣领,将她整个转了个面。
他淡淡问:“阿树,你跑什么。”
“……”
还没等她回答,他已经松开手,走至一旁饮水机,用她先前惯用的水杯兑了一杯温水给她。
“脸都热红了,喝点水。”
“……哦。”吓她一跳。
顾沉光竟然又变回这幅道貌岸然、彬彬有礼的模样了?
阿树在心里一时诧异,分不清顾沉光是真的变正常了,还是像他往常那样一贯的伪装。
她双手捧着水杯,一口口慢慢喝水,借着大水杯挡住半张脸,一双大眼睛悄悄观察着他。
顾沉光目光扫过,女孩的嘴唇浸润水泽,逐渐变得晶莹饱满,格外娇嫩诱人。
不是现在。
他淡淡收回目光,不再去看眼前这只看起来香软无害的小兔子。
“我还有一点工作,待会等我一起回去?”顾沉光又回到办公桌前坐下,从抽屉里拿出平板递给阿树,“你可以玩会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