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手级医女——十月海
时间:2021-11-16 00:35:18

  此女生着病,面色赤红,但也依然能看得出,这是个比高太太还要美的大美人。其五官如画,气质冰冷,明显是朵长在雪山上的高岭之花。
  一般来说,做正室的都不会喜欢这种侧室。
  云禧知道,真的有麻烦了。
  然而她是大夫,不能怕麻烦。
  云禧拉过一把椅子,与病人对面而坐,“侧妃娘娘,您哪里不舒服?”
  侧妃捂着脑袋,“你难道看不出吗,我头痛!”
  云禧微微一笑,看向她身旁的一个大丫鬟,“侧妃娘娘什么时候开始头痛,怎么个痛法?是间歇式,还是一直痛?”
  侧妃娘娘又道:“你这大夫好生奇怪,我的头痛,你问她作甚?”
  云禧点点头,确实不大招人待见。
  她压着火气说道:“那王妃娘娘能说说吗?”
  侧妃娘娘道:“我就是头痛,这里,这里,这里……”她抬起捂着额角的手拍了拍脑门,然后顺着凤池、太阳、下官、颊车穴等穴位一路比划下去去,“从早上开始火烧火燎的痛,隔一盏茶的功夫痛一次,到晚上就不痛了,每日如此,已经好几天了。”
  “哦……”云禧道,“侧妃娘娘还有其他症状吗?晚上睡觉如何,大小便如何?”
  侧妃娘娘有些羞恼,“云大夫,我是头痛,你问大小便什么意思?”
  云禧冷冷地说道:“如果你想找头痛医头、脚痛医脚的大夫,我无疑是不合格的,侧妃娘娘另请高明吧。”
  侧妃娘娘张口结舌,“你……”
 
 
第132章 迟到
  云禧道:“我只是实话实说。”
  侧妃娘娘的脸更红了, 想反驳又不知如何反驳,目光在云禧和自家下人之间来来回回。
  几个年轻婢女面面相觑。
  尴尬像刺鼻的熏香,闷得人喘不过气来。
  隔了好一会儿, 一个老妈妈站出来, 干笑道:“云院使, 我家娘娘最近睡得不大好, 而且还有点便秘。”
  侧妃瞪老妈妈一眼, 但也没说什么,乖乖顺着台阶下去了。
  云禧见好就收,先看舌头, 再诊脉——脉象洪大,且虚;舌无苔, 且红。
  脉象和症状表明,这是典型的血管神经性头痛--西医叫法。
  从中医上说,这是“肾阴亏损,阴不抱阳”。白天阳盛,与身体状况背道而驰,是以大痛, 夜晚阴盛阳衰,则刚好与身体状况相辅相成, 遂平稳下来。
  云禧把椅子挪回书案旁, 王铁柱已经把墨磨好了, 她提起毛笔一挥而就, 让王铁柱照方抓药。
  侧妃用那双漂亮的眼睛瞟着忙活着的王铁柱, 问道:“为何不把方子呈上来?”
  云禧凉凉地看了她一眼, “侧妃懂医术么?”
  侧妃:“……”
  云禧道:“放心, 枯荣堂的药都是好药。”她起了身, “侧妃娘娘请躺下,我给你推拿一下,说不定能缓解一时半刻的疼痛。”
  说实话,她很不情愿耗费这番力气——让这位心高气傲的侧妃娘娘多疼一会儿是她心底最阴暗的想法。
  人非圣贤,她的修养还是不到家呀。
  不过……
  云禧觉得推拿时手下多用点儿力气也是个好办法,让侧妃娘娘好好疼上一疼,类似‘打个巴掌再给个甜枣’,更适合一些。
  “好。”侧妃娘娘满意了,让丫鬟们服侍着躺了下去。
  云禧拉上帷幔,站在床头,阴恻恻地下了重手……
  “啊!”侧妃疼得尖叫一声,一下子弹了起来,“你这是要杀人吗?”
  云禧道:“推拿哪有不痛的呢?娘娘不想推就算了吧!”
  “我推。”侧妃忍着气说道。
  “啊……啊!啊……诶诶诶,啊……”
  医馆的病床上传出了非常奇怪的动静,简直令人想入非非,乃至于好几个行人都找借口拐了进来。
  大约一刻多钟后,大汗淋漓的娘娘终于安静了,舒舒服服地睡了过去。
  云禧面无表情地坐回书案后,对管事妈妈说道:“交下诊金吧。”
  管事妈妈讨好地一笑,从怀里取出两张银票,“云大夫辛苦了。”
  这是两张一百两的银票。
  云禧蹙起眉头,“不需要这么多。”
  管事妈妈道:“这是我们娘娘的意思,云大夫拿着吧,唉……”她叹一声,抱歉地福了福,退下去了。
  人是矛盾的生物,有时越是不信任就越要讨好,如此才能为日后做好铺垫。
  云禧想,睿王妃肯定得罪了,不如收下,记个账册,以资助没钱看病的病人。
  她说道:“我替没钱看病的病人谢谢侧妃娘娘。”
  那妈妈道:“云大夫大慈大悲。”
  云禧取出医案,“你家侧妃娘娘姓甚名谁?”
  那妈妈道:“柔侧妃。”
  云禧问:“侧妃自己的名字。”
  那妈妈道:“那就不必了。”
  行吧。
  云禧耸了耸肩。
  ……
  思念会把日子拉长,让生活变得煎熬。
  忙碌会把时间变快,让人来不及难过,就把叹息远远地甩在了身后。
  云禧一方面精研青霉素,一方面和王铁柱负责枯荣堂制药的最后一关,每晚都要忙到二更左右。
  丸药的销量每日都在增加,除云禧和王铁柱之外,老王头偶尔也来帮帮忙,人手恰好够用。
  工作量大,大家的工钱就多,林小花一干女工干劲十足。
  三月二十八,是乐平长公主的生辰。
  云禧为减少不必要的麻烦,特地关了医馆,并给女工们放一天假。
  早上一起来,她就烤了两个蛋糕,留下一只,另一只随她去公主府。
  吃过早饭,云禧把空间出品的人参放到备好的锦盒里,换上女装就准备出发了。
  临行前,她在豆豆额头亲了一口,“儿子,娘出去一趟,你和丁奶奶、狗儿哥好好玩儿,不许淘气。”
  豆豆握着木叉子,专心致志地插蛋糕,一口糕一口奶,吃得干净又好看。
  小家伙扬了扬勺子,略不耐烦地说道:“知道啦。”
  他也想去来的,但云禧说人太多,需要挨个打招呼,他就不感兴趣了。
  云禧在他额头亲一口,一手锦盒一手食盒地出了门,上了马车。
  马车刚行到街口,她就听到有人拍响了医馆的大门,“云院使,云大夫!”
  云禧从车窗里探出头,见高远志带着亲卫站在医馆门口,便道:“停车吧,估计高家出事了。”
  云禧下了车,高远志也过来了。
  他打了一躬,直接说道:“云大夫,内人又见红了,麻烦云大夫了。”
  云禧问:“怎么见的红,发生意外了吗?”
  高远志抹了把脸,“就是见红了,内人什么都没干。”
  云禧点点头,“高将军什么意思呢?”
  习惯性流产即便在现代也不是说治就能治好的。
  她从高家回来后找过一些案例,有效的法子确实不多,如果他们夫妻不同意兵行险着,她去不去意义不太大——而且,她马上要赴乐平长公主的约,去晚了是要得罪人的。
  高远志斩钉截铁地说道:“云大夫说怎么治就怎么治,我们都听你的。”
  云禧放了心,“既然如此,事关人命,我们写份契书吧。”
  她喜欢治病救人,但不喜欢把自己置身风暴之中。
  这对高远志也有利,他也不墨迹,干脆利落地应下了。
  王铁柱瞅空提醒道:“云大夫,乐平长公主那里要迟到了。”
  这小子话不多,但脑子绝对够用,这句话来得正是时候。
  云禧道:“没关系,我们直接带药过去,要不了多久。”
  高远志顿时明白自己可能给云禧带来的麻烦,“云大夫大恩,高某铭记于心。”
  云禧摆摆手,“高将军太客气了,我是大夫。”
  二人返回医馆,云禧用草书地写了两份同意书,抓三幅药,同高远志赶到高家,简单一番望闻问切后,她给两味主药进行了加减,这才乘车往城北去了。
  乐平长公主请的都是权贵,云禧是唯一的另类,且住的最远,迟到在所难免。
  当她出现在乐平长公主正在待客的大敞轩时,所有人都把惊诧的目光投了过来。
  云禧朝两位长公主福了两福,歉然说道:“乐平长公主,建平长公主,云禧来迟了。”
  古人事儿多,今儿是长公主的生日,她不好提病人为自己的迟到开脱,以免人家觉得晦气。
  乐平笑道:“来迟了没关系,待会儿自罚三杯就行了。”
  云禧道:“多谢乐平长公主,别说三杯,就是六杯也使得。”
  “云大夫果然豪迈得很。”一个略粗哑的女声说道。
  云禧循声看过去,见一个三十出头、衣着华贵的妇人正不动声色地扫量着她。
  夸奖女性用“豪迈”二字,绝对话里有话。
  云禧略略思索,便知道此妇人是谁了。
  她道:“多谢睿王妃夸奖。”她一个女子做了大夫,已经不是一个“豪迈”能够形容了,完全可以坦然接受。
  睿王妃明显愣了一下。
  “那是食盒吗?”一个十二三的小姑娘开了口。
  拎着食盒的粗使妈妈就看向了云禧。
  云禧接过来,“因着是乐平长公主的生辰,云禧特意做了块生日蛋糕。”她看向乐平,“恭祝殿下生辰快乐,团圆美满。”
  “嘁……”有人发出一个极小的轻蔑的声音,“一块点心而已嘛。”
  云禧用余光看过去,发现自己不认识那个姑娘,但云四在,待会儿可以问一问。
  她打开食盒的盖子,把放在第一层的锦盒取出来,“这是一支三百年的老参,请乐平长公主笑纳。”
  “三百年?”建平忽然开了口,“拿给本宫看看。”
  一个嬷嬷把锦盒恭送过去,并打开了盖子。
  建平长公主仔细看看,连连点头道:“须长,清疏,且韧,褐色皮,纹路深,细密,这参保存得非常好,如果云大夫还能找到这样品质的,本宫也想要一棵,银子少不了你的。”
  云禧心道,当然了,我的人参是全大青最好最有药性的人参。
  不过,人家建平未必真要这时候买参,不过是给她圆个场子罢了。
  她说道:“长公主太客气了,等日后找到了,云禧给您送过去,不要钱。”
  乐平见云禧会办事,很满意,让人把蛋糕切了,用盘子装着端了上来。
  睿王妃一口没吃,之前讥笑云禧只带蛋糕的小姑娘也是如此。
  云禧不是什么重要人物,送完礼就退下了去,在旮旯找个座位坐下了。
  云四很快找了过来,二人寒暄两句,她趴在云禧耳边问道:“你怎么得罪睿王妃了?”
  云禧就把柔侧妃的事讲了一遍。
  云四道:“原来如此……”其他的她就不再说了,不能说,也不方便说。
  睿王妃也在和两位长公主谈及此事。
  她冷笑道:“还以为是个伶俐懂事的,却不料是个棒槌,我睿王府可能请不到太医吗,偏偏她巴巴地去了,某人就巴巴地给治了,一丘之貉!”
  乐平笑道:“大嫂消消气,云大夫年轻,来京城的时日尚短,待会儿我点点她。”
 
 
第133章 跳水
  建平长公主瞥了睿王妃一眼, “就不必了吧。”她放下茶杯,“依本宫看,云大夫很不错。”
  乐平朝她眨眨眼睛, 暗示她息事宁人。
  建平垂着眼眸视而不见, 继续说道:“云大夫是我家小七的师父, 如果将来大嫂得罪了我, 我不让云大夫给大嫂瞧病, 大嫂作何感想?作为大夫,如果只长了一双媚上的眼睛,对某一些人来说绝不是什么好兆事。云大夫这样, 我到是放心得很。”
  睿王妃脸上一阵白一阵红,捏着茶杯的指尖泛白, 张了张嘴,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哈哈~”乐平干笑几声,扶着嬷嬷的手臂站了起来,“我园子里的几棵春兰开得正好,不如一起去看看如何?”
  “走吧。”建平答应了。
  睿王妃不是蠢人,而且建平说的话入木三分, 她不好无理取闹,便也缓和了面色, 跟着一起走了。
  这三位是贵妇圈的风向标, 她们走了, 其他妇人便也动了, 三三两两地进了花园。
  云四有小伙伴儿, 一起去玩了, 云禧就落了单, 独自一人出了敞轩。
  “云院使。”季云氏云玥带着季家的两个小姐妹叫住了云禧。
  云禧停下脚步, 努力在唇边挤出一丝笑意,“季三太太有事?”
  季云氏道:“无事,好久不见,打个招呼。”
  “哦……”云禧看看周围,果然有不少人在盯着这边,于是她把笑意放大了几分,“没关系,我们见面不多,慢慢就熟悉了,说不定日后还能常常见面呢。”
  她点明两人不熟,又道,“季二太太好些了吗?如果需要好药请尽管说,我让人给府上送去。”
  不过是占领道德高地罢了,你会我也会,倒要看看你还能耍出什么花样来。
  季云氏道:“母亲已经好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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