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手级医女——十月海
时间:2021-11-16 00:35:18

  云禧笑了笑,蹑手蹑脚地去了接待室,坐在沙发上听王铁柱忽悠。
  “是你小子不肯学吧。”
  “就是,我听我娘说过,一般在药店学徒,都能学点什么。”
  “我娘还想让我当个大夫呢。”
  ……
  王铁柱一言不发,只有两个年轻人叨叨咕咕。
  云禧走了出去,问王铁柱:“这二位是来做短工的?”
  王铁柱道:“是,来了有一会儿了。”
  枯荣堂不在闹市,招人不容易,这么哐当一下上来两个人,反倒有些不正常。
  云禧在书案后坐下,目光在二人脸上一扫,先公事公办地讲明了条件,“我这里招短工,每天按照工作量算钱,干多少给多少,只要勤快,每天大概能赚三十到五十个大钱,干不满三天的话不给钱,二位做吗?”
  这是眉眼灵活的两个年轻人,像极了现代时做市场调查的产品销售员,浑身上下都透着精明气儿。
  如果有精力,她倒是挺想耍耍他们,但眼下家里人太少,王铁柱一个照应不过来,不如直接拒之门外。
  “应该干一天给一天钱吧,不然谁干啊。”其中一个年轻人抬高了声音。
  正在买药的两个老主顾看了过来。
  云禧好整以暇,“照理说是该那样,但咱们这是药店,做的是入口的生意,丝毫不能大意,你们来一天两天就走,万一弄出什么岔子,我找谁算账去呢?大家说是吧。”
  两个老主顾赞同的点点头。
  应征的两个年轻人对视一眼,其中一个不死心地问道:“大夫,您这不收学徒吗?”
  云禧微微一笑,“抱歉,目前没有精力。”
  两个年轻人毫无留恋地走了。
  王铁柱也送走了几个买药的客人,说道:“东看西看,不像好人。”
  云禧道:“告示贴出去不久就来了吗?”
  王铁柱点点头,“不会又是德义堂吧。”
  云禧想了想,“你脱掉大褂,带个斗笠跟上去,看看他们去哪儿了。”
  王铁柱眼睛一亮,“好,这就去。”
  那二人往东去了。
  王铁柱一出门,就碰到一辆走得不太快的马车,他跟在马车旁,追了上去。
  期间那二人回头看了几次。
  但王铁柱换了衣裳,且带着帽子,他们不熟悉王铁柱,完全认不出他就是枯荣堂里站柜台的那个人。
  那二人的对话断续地传了过来……
  “我估摸是有防备了吧。”
  “差不多,咱俩来得太快了。”
  “不快的话,人招满了怎么办?”
  “回去后别瞎说,就说啥也学不到。”
  “那是,咱俩谁也别说漏嘴。”
  ……
  二人一边走一边聊,很快就拐进了一条向北的胡同,到秋硕街后,果然进了德义堂。
  王铁柱回到枯荣堂如此这般说了一番。
  云禧从抽屉里取了一颗银锞子,笑道:“干得不错,攒着买好吃的吧。”
  王铁柱摇摇头:“不能要,云大夫是小子的师父,应该的。”
  云禧先是一怔,随即点点头,“好,就按照你说的办,等小季大人回来,咱就正式把师徒名分定下来。”
  无论是医术还是武术,她都是王铁柱实打实的师父了。
  而赏银一般是对下人的,若认了师父,赏银就有些不伦不类,会伤害孩子的感情。
  “诶!”王铁柱重重点头,“德义堂怎么办?”
  云禧想了想,“我记得德义堂的参茸鹿鞭丸、补益资生丸、肉蔻四神丸、六味地黄丸等卖的都不错。从明天开始,我们这几种药促销,买三送一,买六送二,等会儿我把招聘告示撤了,把促销的放上去。”
  “诶!”王铁柱眼里有了笑意,“小子这就去做药。”
  云禧道:“你去做吧,我去找丁婶子,让她回家一趟……”
  “云大夫,您这上面写的啥呀。”一个女子的声音从门口传了进来。
  “找短工……是蒋姑娘啊。”云禧招招手,“你怎么来了?”
  蒋小娟是腰椎压缩性骨折患者蒋立的女儿,十几岁的样子,云禧去蒋家时见过几次。
  蒋小娟道:“我娘有些着凉,咳得厉害,让我和表妹来买点儿药。”
  云禧问了问情况,开了些发汗止咳的药。
  蒋小娟去抓药了,她的表妹小心翼翼地问云禧:“云大夫,你这要女的吗?”
  小姑娘个头不矮,又黑又瘦,穿着打补丁的衣裳,头发梳得干净利落,秀气的眼里满是渴望。
  云禧道:“这里的活计需要点儿力气。”
  “我有的是力气。”小姑娘把一双骨节粗壮的手放在书案上,“云大夫,我在家什么都做的,砌墙都会。”
  蒋小娟惊讶道:“小花,你想打短工?”
  小姑娘坚定地点点头,“我和妹妹不能总被她要挟着。”
  云禧问明了情况。
  小姑娘叫林小花,家在城南,母亲在地震中去世了。父亲娶了新妇,姊妹俩在家过得不如意,就到姑姑家来了。
  她说道:“想来就来吧,只要活干的好,养活你自己没问题。”
  “谢谢云大夫!”小姑娘扑通一声就跪下了。
 
 
第131章 头痛
  因为林家小姑娘, 云禧动了全部招女工的想法。
  一方面女生大多都很细致;二方面都是女人的话医馆氛围更和谐,闲话少;三方面可以提升女性自我意识的觉醒。
  于是,她给丁婶子放假一天, 让其回家一趟, 在左邻右舍中选两个家境不那么好, 力气大、肯干的妇人来。
  丁婶子愉快地答应了, 当天返家, 第二天一大早就带回来两个小姑娘和两个二三十的妇人。
  云禧给六个人分别做了档案,安排老王头悄悄去走访了一番,情况大差不差, 她就都留了下来——丁婶子是个不错的人,眼光不差, 选来的人也都是相当好的。
  干活的人多了,就该有个专门的工作室,但一进的房间差不多都有安排,云禧就只好让老王头在院子里搭了个棚子。
  她觉得该买个新院子了,专做药材加工,但此事不急, 慢慢看看再说。
  促销广告很快就贴了出去。
  枯荣堂的药出了名的品质好,识货的, 且正好赶巧买药的老客立刻下了手。
  第一天下来, 销量只比往日增加了一倍。
  --在古代, 只要不大张旗鼓地在闹市上喊着卖, 促销的消息就不会传得很快。
  云禧不急, 家里存货不多, 而且以前的包装用的是普通小瓷瓶, 不够精致也不够好看。
  此番既然跟德义堂杠上, 就该增强品牌意识,该想的想周全,该做的做仔细。
  基于以上几点,云禧觉得稳一稳更好。
  再说了,药材不能上赶着卖,否则,容易让人怀疑品质。
  德义堂很快就收到了消息。
  掌柜老王立刻丢下账本,赶去了周家。
  周梓安在小客厅里见了他。
  “凡是德义堂卖得好的,那贱人都搞了个买三送一。东家,那贱人有所察觉了吧。”
  “大概吧,我们的动作太密,她能有这般成就,自然不是蠢货。”
  “唉,都是在下的错。”
  “现在说对错没有意义。”
  “那我们应该怎么办?”
  “让她卖吧,买三送一,以咱家的配方来算,如果都是真材实料的话,根本不赚钱。”
  “东家英明。”
  “英明?呵~如果真英明就不会被两个小儿弄到这副田地……唉,最近都消停点儿,两个小儿正得皇宠,我们不要正面冲突,以免给自己惹麻烦。”
  “那……就这么干看着?”
  “怎么会干看着呢?过些日子,你安排几个家里人走一趟,每样买三瓶,我倒要看看她的药还能有多少药效。”
  老王眼睛一亮,“在下明白了。”
  ……
  云禧的药不用花钱,自然就不用考虑配料问题。
  德义堂的某些算盘注定要落空。
  她让老王头做了几套药模子和几套蜡模子,并雕刻上了枯荣堂的独有标识——标识是她亲自设计的,中间是“枯荣堂”三个字,“荣”字的草头以草的方式出现,周围装饰了一圈叶子,叶子里有英文字母“y”,不但简单大方,还可以防伪。
  三月二十一日中午,云禧趁医馆暂时没有病人,自己赶马车往春芳街走了一趟。
  她首先在瓷器铺定制了五百只小瓷瓶;其次,在董记生药铺购置一批新药,并采买了几套做药的工具。
  最后,路过秋硕街时,顺便走了趟锦绣坊——定做夏装,购置府绸,以及若干匹当工作服的粗布料子。
  从锦绣坊出来没多久,她就看到了高远志,他和小厮刚从德义堂出来,手里拎着好几包药。
  她心道,高远志没找她治病,所以也就不好意思来枯荣堂买药了。
  这是何必呢?不管什么药,枯荣堂的药效都比德义堂的好多了。
  云禧压低斗笠,驾着马车小心翼翼地从高远志旁边晃了过去——秋硕街开始挖污水井了,其中一个就在德义堂对面,能通过的地方极为狭窄。
  皇上前天下了圣旨,圣旨上只有一句话,“街道是朕之街道。”
  言外之意,能干干,不能干滚蛋。
  一干商户不敢再闹,常可进顺顺利利地解决了所有问题。
  云禧想,等挖完污水井,修完路,秋硕街的繁华一定能上一个台阶。
  她美滋滋地回了家,发现医馆外正停着一架马车,朴素的车厢,青色的帷子,一看就是某个管事妈妈的座驾。
  云禧绕到宅院里,让王妈妈带着一干女工卸了货,吩咐道:“布料是干活时穿的,每人裁一套,其他的都送到二进去。”
  “我们还有新衣裳穿?”林小花又惊又喜。
  “对,大家都有新衣裳穿,同一个款式的。”云禧把顺着她的腿往上爬的豆豆抱起来,狠狠亲一口,问丁婶子,“谁来了?”
  丁婶子说道:“听说是乐平长公主家的嬷嬷,正等着云大夫回来呢。”
  几个女工充满敬畏地看了过来。
  丁婶子又道:“云大夫过去看看吧,已经等一会儿了。”
  云禧应一声,把从街上买的草编蚂蚱给小狗儿一个,豆豆一个,这才去了医馆。
  来人确实乐平长公主的女官,云禧在建平长公主的庄子上见过,但没说过话。
  “嬷嬷好。”她拱了拱手,“去街上采买了,才回来,让您久等了。”
  嬷嬷四十左右,身材微微发福,笑道:“云院使客气了,是老奴来得不巧。”她从袖子里取出一张帖子,“三月二十八,乐平长公主生辰宴,还请云院使务必赏光。”
  居然是宴会?
  云禧觉得头大,但面上又不敢表现出来,笑道:“多谢长公主,赏光不敢当,但一定会去的。”
  云禧给了二两赏银,亲自把人送上了马车。
  “娘!”豆豆从胡同里转了出来,脚步平稳地走出来,指着医馆前面、搭在排水沟上的宽阔石板说道,“桥。”
  明秀街北面连着河水,挖排水沟时,顺便把水也引了过来,最后并入南面的鸣溪。
  明秀街多了两条水渠,确实比以往明秀多了。
  豆豆和狗儿一直拐到花岗岩做的大垃圾桶处,一人薅一把灌木丛上的叶子,然后才上了水沟上的小石板桥。
  他俩每天最喜欢做的事就是蹲在石板上看水沟里游走的小鱼,往往一站就是两盏茶的功夫。
  丁婶子站在两个孩子中间,随时准备抓人,以免掉下去。
  云禧在门口站了站,正要下去跟孩子玩会儿,就见一个下人打扮的男子骑着一匹马匆匆赶到了。
  “这位就是云大夫吗?”那男子跳下马,朝云禧打了一躬。
  云禧道:“我就是。”
  男子麻利地从水沟上跳过来,“小人是睿王府上的。”他递过来一个荷包,“麻烦云大夫了。”
  云禧诧异地看着他,“哪里麻烦了?”
  男子保持递过来的姿势不变,道:“我家侧妃娘娘一会儿就到了。”
  “她来治病吗?”
  “是的。”
  “我是大夫,找我治病是理所应当,不收礼。”
  “这……我家侧妃娘娘说,必须送到。”
  云禧懒得理他,转身进了医馆,坐回到椅子上时,她大概明白了这位侧妃娘娘的意思。
  此人要么和王妃有仇,其他人不敢为其尽心诊治;要么身患重病,不给银子就担心大夫不给她好好医治。
  后者倒也罢了,正常得很,好好说就是,即便收了礼也无妨,毕竟是她自己的医馆。
  如果是前者就麻烦了。
  但麻烦又怎样呢?
  她能为了睿王妃或者某个位高权重的人,不管某个身患重病的人吗?
  答案显而易见。
  马蹄声走远了。
  云禧亲自到外面把孩子抱进来,送回二进。
  再回来时,两辆马车停下了。
  考虑到对方品级比她高,云禧往外迎了两步,刚到门口,就见一个女子由两个强壮的妈妈架过石板桥。
  病得还很重。
  云禧让王铁柱给病床铺上一张新床单,然后搭了把手,把人送到了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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