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同人]我继承了屑老板的遗产——栖泷
时间:2021-11-18 00:40:39

  阿雀这时候的心情还算好,漫不经心地回了一句,“很有意思的说法。”
  随口的称赞也是对他的一种认可,主要是最近的一切都过于顺利,不生气的阿雀脾气简直好得不像话。
  无论是下属试探性地跪在她面前牵她的手,还是有意无意地在她面前提及她的另一个下属。
  在魇梦看来,童磨和她之间的关系,大抵便是她和前鬼王那样的关系。
  其实不仅是魇梦,其他的鬼也是这样想的,但他们通常都会克制自己的想法,本能地恐惧着来自血液的威压。
  阿雀自认为是一个很有原则且很有底线的鬼王,说好的不和下属搞就真的不搞。不过话虽如此,下属生出某种念头,其实也和她的“平易近人”脱不了干系。
  纵容与松懈,会让人生出不该有的念头。正如堕姬总在心底里说她的坏话,而童磨总在思考她是如何同前鬼王“相爱”,甚至试图复刻这样的感情。
  毕竟在童磨看来,阿雀也是没有心的妖怪,但她却能够体会到人类的喜怒哀乐,那必定是因为她有了心爱的人。
  童磨也想体验这样的感情。
  童磨的真实想法究竟如何,魇梦其实没有特意去了解的心思。他只是单纯地认为,如果想要拥有更加强大的力量,那么必须更受鬼王的重视。
  所以在阿雀提出某个要求的时候,他没有提出半句疑惑或是异议。
  哪怕她的要求,就事实而言显然有些怪异了。
  “让我看看你的血鬼术吧。”
  阿雀是这样对他说的,她说魇梦是她最重视的下属,所以,“来向我证明你存在的价值。”
  没有价值的“鬼”没有获得奖励的资格,没有用处的“鬼”连生存的必要都不需要拥有。
  魇梦注视着她的眸子,哪怕是血鬼术发动后她也依旧没有闭上眼睛。
  作为睡梦之鬼的魇梦,能够利用自己的血鬼术唤醒人类最渴望的梦,以此达到让人类沉浸在美丽的梦境中,从而在现实里陷入沉睡。
  这样的能力,即便作用在阿雀身上时,也同样发挥了作用。
  区别只在于人类分不清梦境和现实,潜意识会让他们将一切不合理的因素都忽略。而阿雀则是清醒地进入了自己的梦境。
  她想,或许这也不失为一种了解自己的方法。
  在血鬼术发动之前,阿雀也曾想过自己会梦到什么。或许是被“天”讨伐之前自由自在、不受任何约束的生活,也或许是和安倍晴明成为“朋友”,和他一起坐在那条能够看到庭院中樱花盛开的外廊。
  认真来说,那些对于阿雀而言,都是真实存在过的快乐。
  但那些想象到的画面,都没有出现。
  ——*——
  当梦境真实到了一定的地步,那便和现实也没什么区别了。
  魇梦的血鬼术无法制造出完整的梦境,只能以梦境的主人为核心,围绕本人生出周围的一切。
  阿雀睁开眼睛的时候,视线正好对上了一双红梅色的眸子。
  少年有着鸦黑微蜷的长发,松松垮垮地束在身后,他披着黑色的外衣,皮肤苍白而又没有血色。
  但他又的确有着漂亮俊秀的面容,即便那张脸上满是阴郁的神色。
  他总是高兴不起来,眉头深深地蹙起,眸子里泅浸着血一样的红。
  阿雀听到了鸟儿啾鸣的声音,那是她自己发出的声音。
  或者说,“它”。
  是很奇怪的、令她自己也觉得意外的梦。
  就算是和无惨有关,阿雀觉得,那也应当是她作为“神代雀”的时候。
  那时候的无惨还会用温和儒雅的模样对她露出笑容,会在她远远地跑过来、扑进他怀里的时候抱住她,也会在她伸出手时握着她的手。
  「好冷。」
  阿雀会将他的手掌拢在自己的掌心里,用自己的体温来捂热它们,虽然这也不过是短暂而又无用的举动。
  但她觉得,她应当是高兴的。
  如果真的要说“幸福”的话,这段时间,无论从什么角度来看,都足以称得上“幸福”了。
  可潜意识中出现的梦境,却并非是这时候。
  从薄薄的纸糊障门外传来绵延的蝉鸣,矮桌前的少年依旧沉默地注视着她,他的视线越过鸟笼。
  扑通、扑通。
  阿雀听到了心脏跳动的声音。
  被她一见钟情的那个人,是个仿佛永远也高兴不起来、永远也不会露出笑容的少年。
  ——*——
  脱离梦境的阿雀眨了眨眼睛,魇梦仍跪在她的面前,握着她的手注视着她。
  魇梦没有进入她的梦境,也没有问她梦到了什么。
  他只是说:“您梦到自己想要梦到的东西了吗?”
  阿雀安静了一小会儿,大抵是刚清醒过来,所以仍带着依稀的恍惚,“梦到了,很久以前的事。”
  很久以前她头一次以自己真正的“形”出现在了一个人类的面前,而那个人类把她关进了笼子里。
  那是她头一次体会到失去自由的感觉。
  稍微动一动就会撞到笼子,被束缚在狭窄而又仄逼的空间内,呼吸间所感受到的不是草木而是汤药。
  苦涩、闷热而又沉抑。
  少年垂着眼睑,眸色阴沉地喝下那些苦涩的汤药。
  他总在厌恶着一切,憎恨着一切,眼底里满盛着不甘与不悦。
  但他也总会将装着阿雀的那只笼子挂在房间里,从笼缝中伸进手指,他的指尖一年四季都是冷的。
  阿雀歪着脑袋来看他,小小的、毛绒绒的身体蓬成一团。
  他的眼底装着的不是怜爱,而是满含恶意。
  那是个会一边用指尖摸着她小小的脑袋,一边慢慢用力,将她的脑袋摁在笼底的少年。
  想起了这样的过往,阿雀的手掌仍被魇梦贴在脸颊上。
  她蹙了蹙眉头,手下稍微用了些力气。
  黑发的睡梦之鬼被摁在了地板上,他的一侧脸颊贴着阿雀的手掌,另一侧脸颊则是贴着木质的地板。
  一直以来都很会看脸色的鸣女,早就已经缩到了远处的和室内,将自己锁了起来。
  而不怎么会看脸色的魇梦,却体会到了之前那些工具鬼的待遇。
  血溅在了阿雀的脸上,她终于松开了魇梦,但右手满是血,从指尖滴落下来,往外扩散的血液浸湿了大片的地面。
  她用没有血迹的那只手摸了摸脸,在她的足下,下弦之壹正在缓慢地恢复着。
  “我以为已经不会生气了。”阿雀忽然说,“可是真的仔细想起来,还是会觉得很生气。”
  人一旦死掉了,缘也会随之消失,这种说法,其实是不正确的。
  神代雀仍记得鬼舞辻无惨活着的时候,也记得他死掉的时候。
  原来人真的都是会变的,现如今的这个“俊国”,和她所见到的“无惨”,在她的心底里活着的那个人,和他一点也不像。
  “您是在生气吗?”
  恢复结束之后,魇梦面色不改,就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她仍在说想要看到他的价值。
  “我让您生气了吗?”
  “不是你,”神代雀轻声说,“是其他的人。”
  比喜欢更加深刻的是厌恶,而比不变更加容易的是变化。
  阿雀将自己翻看过一遍的那本书合上,在扉页夹进了一根羽毛,然后仔细地用纸包好。
  魇梦安静地注视着她。
  她说,“我要出去一趟。”
 
 
第43章 
  今年冬天来得似乎有些突然。
  或许也有几分心理作用在其中, 总觉得天气转凉不过是一瞬间的事。而且令人意外的是, 今年的冬天很早便下起了雪。
  从无限城出来的阿雀望着蒙蒙坠落的细雪, 恍惚间想起了许多年前——那个氤氲着沉闷暖意的暗沉房间,白天和晚上似乎也没有太大的区别。
  被她一见钟情的人类, 有着一双仿佛也在像房间里的炭火一样,安静而又不甘地燃烧着的眸子。
  他总是能让人难以忽视, 无论是作为产屋敷无惨,还是作为鬼舞辻无惨。
  甚至作为“井上俊国”。
  神代雀第一次见到井上俊国的时候, 是夏季的梅雨天气,身形消瘦的少年站在外廊注视着外面细密的雨幕, 脸上的神色平淡而又安静。
  一晃眼几个月过去了。
  散漫的思绪随意地飘散, 阿雀的脚步却没有受到任何阻拦, 当她抵达井上家的宅邸时, 井上夫人告知她俊国染了风寒。
  阿雀愣了一下, 倒没什么担忧的意味,只是问她:“情况还好吗?”
  闻言井上夫人露出了几分黯然的神色,她没有说话, 这样的反应让阿雀心下有了几分思量。她说想去见见俊国。
  按理来说, 是不该让她见的。
  “也好, ”井上夫人迟疑了一下, 似乎想到了什么,“见到你的话,俊国一定也会很高兴的。”
  平日里阿雀来给俊国上课,井上夫人大多不会出现在他们面前, 但只是远远地看两眼,井上夫人便能明白——
  对于俊国而言,这位神代老师和之前的老师们并不一样。
  哪怕井上夫人并不明白,这份“不一样”究竟源于什么。
  ——*——
  阿雀来到了俊国的房间,她看到半坐在床榻上的少年正捂着嘴轻轻地咳嗽着,在他的身边还坐着另一个穿着黑色羽织的青年。
  青年的身边放着箱子,他的羽织恰好遮挡了阿雀的视线,在她看清楚那究竟是什么之前,青年已经注意到了她们。
  见到阿雀和井上夫人,青年微微颌首向她们打着招呼。
  大抵是看出了阿雀的疑惑,井上夫人解释道:“这是负责为俊国治疗的医生清水先生。”
  这位清水医生不仅极为年轻,听说还是从国外留学回来的西医。所以使用的治疗方式也和传统的医师们截然不同。
  听到这话的阿雀面上的神色微怔,像是想起了什么,而这样的表情也都悉数落入了俊国的眼底,他沉了沉眸子,一言不发地垂下了眼睑。
  在清水医生离开的时候,阿雀下意识转过头看了一眼他离开的身影,却又在下一刻被耳边的咳嗽声转移了注意。
  “还是很难受吗?”
  阿雀凑近了些,看到他的脸颊有些泛红,呼吸也比往日更加沉重,房间里燃着木炭,井上夫人则是在清水医生离开时,便起身说要去送送他。
  虽说井上夫人的确很讲究礼仪,但也没有亲自送人出门的必要,结合清水医生若无其事地在俊国面前说没什么大问题的模样,无论是俊国还是阿雀,其实都很清楚井上夫人为何要跟着清水医生一起离开。
  ——有些话,并不适合当着病人的面说出来。
  虽说以前上课的时候也时常独处,但像这种状态下,到底还是会有些不太寻常的气氛逐渐蔓延。
  阿雀问他怎么回事。
  “不是说已经有好转了吗,怎么忽然又病了?”
  闻言俊国抿了抿嘴角,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反而问她:“你认识他?”
  “他”指的是谁?这样的问题,阿雀并没有问出来。因为她知道答案。
  “不认识。”
  那个名叫“清水”的医生,今天是她第一次见到对方。
  俊国看着她的神色,虽然阿雀并不像是在说谎,但他总觉得仍有怪异的地方。
  比如,她为什么要盯着那个医生看。
  “因为……我以前的恋人,也是名医师。”
  阿雀告诉俊国,“最初的时候,他是以医师的身份出现在我面前的。”
  她说自己的家族以前也是旗本武士,很久以前她的身体也并不健康。
  “每到了冬天的时候,整个世界都像是忽然危险起来了,房间之外的地方都像是藏着吃人的恶鬼,稍有不慎就会有「邪祟」入体。”
  阿雀说的时候表现出一副很轻松的样子,但俊国觉得,事情一定不会像她所说的那样简单。
  医学正在飞速进步,可仍有很多疾病——尤其是生来的病弱,根本无法得到完完全全的治愈。
  可神代雀并不像是生过病的人。
  在俊国弓着身体咳嗽的时候,年少而又单薄的身躯因咳嗽而震动着,白色的衬衫下,消瘦的脊背生着嶙峋的骨。
  阿雀忍不住将手放在他的背上,很多年前她也想要做这样的事。
  但那时候的她,以原本而又最初的模样出现在产屋敷无惨面前的时候,她没有任何能够做出这种举动的能力。
  她只能远远地看着,看着他弓下身体,看着那些粘稠而又黑红的血迹,从他的指缝中慢慢地渗透出来。
  他总是安静不下来,哪怕他比任何人都更喜欢安静。
  每到了这种时候,阿雀总会发出更加尖细的啾声,就好像能够以此来盖住他的咳嗽声。
  这种自欺欺人的举措,大抵永远也不会被无惨知晓。
  正如现在的俊国也不会明白,为什么她会看着他,露出这般恍惚而又安静的神色。
  这一点也不像她平日的风格。
  和他不同,平时的神代雀总是在笑,她似乎没有任何烦恼,也不需要为任何东西而忧心。
  俊国完全想象不出来,她生病时的模样。
  无法理解便会觉得对方说的是假话,被质疑的阿雀鼓起了脸颊,似乎有些生气。
  “我们之间居然连这点信任都没有了吗?”
  阿雀气呼呼地捏了捏他的脸,被他握住了手腕之后,她察觉到了对方哪怕是在病中也偏低的体温。
  而神代雀一年四季里,她身上的温度都远比普通的人类更加高——哪怕是被鬼舞辻无惨变成了“鬼”之后也仍是如此。
  鬼舞辻无惨不会拥抱其他的鬼,自然不知道其他鬼身上的温度如何,而他本身便是自人类时期就有着偏低的体温,因而没能意识到神代雀的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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