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切白太子的温柔刀——青山问我
时间:2021-11-20 00:17:40

  “双儿过来给小姐梳妆了。”谢老夫人侧头对旁边的婢女吩咐,转头又对沈离枝道:“今日你自去玩耍,有萱儿、兰儿她们几个陪着,若看见喜欢的公子回头大可告诉祖母,祖母帮你……”
  谢萱姝听到这里,‘嘶’了一声,脚底抹油,正要溜走。
  “萱儿你也是,年纪不小了,你若不自己看,别怪祖母到时候随便给你指人了!”
  谢萱姝跑了,谢老夫人就专注对她叮嘱:“枝儿可不能学萱儿啊,这女子年纪到了最紧要的事还是嫁个好郎君……”
  沈离枝笑着应了,心中却只打算去观观花、赏赏景罢了。
  谢老夫人不愧为蝉联四年上京第一姝色的人物,对于装扮美人那是得心应手。
  沈离枝本藏几分色,被谢老夫人指挥的梳妆丫头,都给一分一分扒出来。
  沈离枝肤色偏白,无需再敷粉,只淡扫了一层桃花胭脂粉在眼下,显得那水眸潋滟,顾盼含情。
  青黛描眉,如翠羽微颦,红脂染唇,如含春色。
  一番描摸修饰下来,便花去了半个时辰。
  端看镜中的人颜盛色茂,让人色授魂与。
  沈离枝几乎认不出镜中映照出的美人会是自己。
  可是谢老夫人却满意得紧,也不给沈离枝有时间‘作妖’,催促着谢家姐妹将她带走。
  沈离枝顶着这张脸,有些惴惴不安。
  谢家的姑娘得了老夫人的话,还偏偏爱把她往人堆里带,不多会就招蜂引蝶,惹上好几个年轻公子前赴后继地在她身边攒动。
  “我听说那沈姑娘是太子身边的人,这太子不是对沈大姑娘特别看中,会不会这沈二姑娘也被太子看重?”
  有个蓝衣的公子虽然心痒难耐,可是折扇一摇,还有些谨慎。
  他旁边的公子哥手肘一撞他,“嘁,你担心个什么劲,人谢老夫人亲口说了要给外孙女找个夫君,若不是太子那边没戏,人家谢府敢这样说吗?”
  这话说得在理,那蓝衣公子眼睛一亮,啪得一声收起折扇,提起袖摆就朝着前方涌动的人群挤了进去。
  美人儿,他来了!
  沈离枝不喜欢靠近水,可是手里捧得荷花却很多。
  粉的白的红的、重瓣的、单瓣的还有稀罕的并蒂莲。
  都是打着外祖母的名来认识她的。
  因为不好意思拒绝第一支,剩下的就更不好拒绝了。
  倘若单单接下一支倒显得自己有意一样,若是来着不拒——那就不过成了一个平平无奇、没有感情的捧花的架子。
  她在岸边安静地当着花架子。
  谢萱姝一回来见沈离枝被荷花包围着,像个荷花仙子,啧啧称奇,不免围着她转了几圈。
  “这可怎么是好,我们才不过才走了三个府,你就收下这么多花,等到了东宫,那的瑶池这么——大。”谢萱姝比划了一下,划拉出一个大圈,促狭道:“你还不得拖个大花缸来收花呐!”
  沈离枝从花瓣后面露出惊诧,“我们还要去东宫?”
  谢萱姝从她手中抽出一朵,随手拨弄着花瓣儿,对她有问必答,“是呀,金荷节每年会抽出十家,今年正巧哪位姐姐手气好抽到了东宫,太子居然也同意让我们去糟蹋他的莲池……”
  谢萱姝又嘿嘿两声,奸笑了起来,“你不晓得以前太子很是计较,拔他东宫里一根草都不成,就不知道今日太子他在不在?若是看见我们摘他的花,不会生气吧?”
  沈离枝完全没有听下去。
  自从那日在马车上一抱之后,她现在看太子,就觉得哪哪都不自在,所以连早上叫太子起床的差事都以身子不利落推了好几日。
  说起来她也有三四天没有再看见太子了。
  由于每日那传信的小太监,风雨不动地来知会她太子的去向,所以她知道今日太子并没外出,指不定待会还要来看这热闹。
  思及此,她浑身更别扭了,只想马上找个地方更衣洗妆,趁没回东宫前换下这一身刻意的装扮。
  然而周探花没有给她这个时间和机会,他见人群慢慢归拢,回到岸边,就抬手就催促道:“诸位,请随我一道移步至东宫!”
 
 
第55章 狂蜂   对沈大人都殷勤的很
  由于离东宫不远, 众人都是步行而至。
  只是这炎炎夏日,即便一路绿茵遮阳,可还是能将人逼出一身薄汗, 又兼之这一行人中, 大多都是家中娇养的小姐,出门不是乘车就是坐轿,累得怨声载道。
  周元清置若罔闻, 他本也不耐烦陪这些千金小姐们玩闹。
  可谁要他恰好是这探花郎, 就得遵这上京的传统。
  传统,那也是人定出来的。
  周元清抬头看着天, 刺目的光晃眼, 他微一眯眼,又看向前方。
  东宫就在眼前, 那才是他该去的归处。
  往常严守紧防的东宫大门如今敞开,面目和善、笑容堆起的东宫大总管常喜公公和东宫女官一同在门口接引他们。
  毕竟东宫乃是皇家重地,不比其他人的府邸那样随便。
  除了西苑瑶池那块得以对外开放,其余地方还是严禁闯入。
  他们就是专登来给外人说这东宫规矩的。
  光说这些规矩, 就又让人在门外站了半盏茶的时间。
  将众人晒得奄奄一息后,宫婢们才鱼贯而出,奉上了凉汤给人解暑。
  期间常喜又唠唠叨叨讲了几条倘若遇见太子要如何行事的规矩。
  听得几名贵女当即不耐烦起来。
  “太子又不会出来, 说这些做什么?”
  “我就听说,上回那宁远侯家的小姐去酒楼准备堵太子殿下, 谁知殿下情愿走个偏门也要避了去,这不是笑死人了。”
  太子近年以来,身边除了那沈家大小姐,就没有哪个女子能近得了身。
  她们捧着凉汤嘀嘀咕咕一阵,虽然在拿别人的事打笑, 可心底都在为自己的未来感到担忧。
  她们都在适婚的年纪,又撞上了太子即将及冠,这亲事未定,谁知道家中会有什么安排。
  “不过,这也是件好事呀!总比那些总爱寻欢作乐的男子强吧?”
  有个贵女抚掌说道,可附和她的人只有零星几个。
  虽说不必担心太子以后会沉湎酒色,可是这不近美色的性子着实让她们都无处使力,就连放开手脚去勾·引一下都觉得难度太大。
  “你们听说了么,好像之前有一名女官试图爬床,太子看也没看就把人扔出去,杖毙了呢!”
  “呀——”众女受了这惊吓,彻底歇这个话题。
  谢萱姝听常喜念经一样叨叨,头都大了,她拉着沈离枝抱怨道:“原来东宫规矩这么多,难怪祖母想把你捞出来,我看你还是听她老人家的话吧,这公公比我娘还能唠叨,你怎么还能呆得下去?”
  沈离枝心想,自己身处东宫好像也不见有这么规矩。
  “东宫其实也没有那么可怖,习惯了就好。”
  谢萱姝夸张地拉长了脸,“这可不能习惯呀,这是温水煮西瓜。”
  沈离枝笑着纠正,“是青蛙……”
  “你瞧,你自己可不是知道自己是青蛙!”
  沈离枝被她胡搅蛮缠地一打岔,也忘记了自己的事,又被人群推赶着往前走。
  就连常喜遥遥给她使了一个眼色,她都没能瞧见。
  随着‘采花队’一同来到西苑瑶池,一切抱怨声都戛然而至,众人皆醉心在这漫无边际的美景之中。
  东宫瑶池之中遍布数百种荷花,一阵风吹来,荷叶如波涛翻动,花香怡人。
  犹如仙家宝地。
  搭盖在水面上的竹桥四通八达,犹如一个小迷宫,平添了几分趣味。
  几名贵女已经迫不及待抢先钻进荷叶丛,争先恐后,要去寻那最好看的荷花。
  一时间衣香鬓影,人语沸腾,岑寂的东宫热闹如沸水盈锅。
  谢萱姝也迫不及待,跃跃欲试。
  “我听说东宫有一种莲叫小玉蝶,花开也只有婴儿拳头大,十分珍贵,不知道在不在这里面?”
  “咳——在,只是那花今岁只开了两朵,适才老奴已经特意讲过,小姐见着最好莫碰,那是殿下给先皇后种的。”
  一个声音忽然在她二人身后响起,把两人都吓了一跳。
  沈离枝先反应过来,转头对他行礼,“常喜公公。”
  谢萱姝一扁嘴,不服气地跟着行礼。
  因为沈离枝的避让,常喜也有几日未曾见到她,是以刚刚在人群堆里远远望见,险些还没把人认出来。
  他端详沈离枝,觉得沈大人今日很不一样,虽说平日她也生得好看,但是今日神清骨秀,脱俗清雅,忍不住夸道:“沈大人今日气色真好,想来是病体大好,那明日的差事应该……”
  他搓了搓手,有些期待地看着沈离枝。
  因为沈离枝托病,他不得不抗下这个担子,所以太子接连好几日一起来就没给他好脸色看了。
  常喜苦不堪言,却也不知道这两人在拧巴什么。
  沈离枝哪能不明白他的意思,总归她还是要待在东宫里辅佐太子的,一直避而不见也不是个解决办法。
  她只能克服自己的别扭,抿了下唇,柔声回道:“这几日劳烦公公了,明日我定然会继续办好差事。”
  常喜收了这准话,笑容就像一朵绽放的花,心满意足地走开了。
  没有东宫的人在一边盯着,很快众人就一窝蜂散进了瑶池的荷叶深处。
  虽然有简易的竹桥架设在水面之上,谢萱姝也再三保证,其平稳程度与走在陆地上并无差别,可是沈离枝还是婉拒了她,甘愿在岸上干等。
  谢萱姝说不动她,只好和姐妹们钻进了荷花丛。
  沈离枝慢慢踱步,走至出水台边坐下,撑起一柄荷叶遮在头顶遮挡阳光。
  “沈大人怎么不同她们一道?”
  沈离枝认出他的声音,转头笑道:“周大人不也没有进去。”
  周元清轻笑,伸手掸了一下袍子。
  “我就是一个路引子,用完谁还管我?”周元清自嘲地道。
  “周大人过谦了。”沈离枝指着茂密的碧荷丛里道:“可是有不少姑娘在为你抢破头……”
  沈离枝话未说完,身后传来一阵重重的脚步声,一个娇蛮的声音响起:“哼!我就知道!——元清哥哥,你怎么不告诉我,你今日要来做探花使?”
  周元清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眉,转过身对来人躬身行礼,“见过六公主。”
  “见过公主殿下。”沈离枝也紧跟着起身对她行礼。
  但李微容看也未看她,一个跺脚就伸手来拉周元清的袖子,“你为何总对我这么多礼,也不见你天天拜我太子哥哥啊!”
  “微臣不敢,请公主松手。”
  李微容委屈地看了眼自己手指,忽而把脾气又往沈离枝身上撒,“是不是因为她?我刚刚就看见你走过来和她说话,元清哥哥你难道也……”
  “公主慎言,微臣只是担心沈大人落水,特来提醒。”
  李微容狐疑地一瞟沈离枝,这样的说辞并不能让她满意,而且装扮过后的沈离枝让她充满危机感。
  她希望男人不爱美色,可却又不信男人会不爱美色。
  所幸她的身份足够高贵,高贵到可以仗势。
  所以她非但没松手,娇蛮道:
  “我不管,本公主要去摘花,你要陪着本公主。”
  公主的心思太易猜透,沈离枝压根不敢掺和进去,只见周元清一张脸彻底没了表情,人却还是被六公主拉动了。
  只是在六公主没有看到的时候,周元清眼底流露出的厌倦,让沈离枝不由为六公主感到心惊。
  这就是被爱的有恃无恐,哪怕贵为公主,也无法左右一个人真实的情感。
  看着两人越走越远,她站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
  过了须臾,一个低哑的声音传入耳。
  “快走,待会公主走远了可就寻不到这样好的机会了!”
  沈离枝仓促张望,只见上方有三个身量差不多的男子快速跑过,眨眼工夫就跑远了。
  沈离枝听那人的语气,像是要对公主不利。
  今日东宫人多眼杂,防备也较为松散,指不定真的会闹出事来。
  而且这儿还在东宫,会不会有人借故来对付太子?
  她不及细想分辨,牵裙朝着竹桥入口奔去,正巧碰见折返的周元清,然他身边已无六公主的踪迹。
  “周大人,公主呢?”
  周元清虽奇怪她会问起六公主,可见她神色略显焦急就淡声道:“公主一赌气,自己就跑进去了。”
  他指得是身后瑶池。
  沈离枝又急忙问:“那刚刚大人有没有瞧见三名公子也往里面去,其中有个人右脚有些瘸?”
  “发生何事了?”周元清察觉到沈离枝的紧张,机敏地问。
  沈离枝就把刚刚听到的话复述了一遍。
  “我觉得他可能要对公主不利。”
  “那我知道是谁了,那个瘸脚的定然是上个月公主让人打了的齐老三,他痴恋六公主,只怕这次不是要行恶就是有不轨。”
  周元清虽然不喜欢公主,可既知道了就不可能坐视不理。
  他一拱手,“刻不容缓,还请沈大人与我分头去寻公主!”
  沈离枝唇瓣一颤,须臾才缓缓一点头。
 
  西阁。
  常喜喘着气爬上阁顶,李景淮仰面躺在塌椅上,手背盖在眼上,也不知道是睡着还是醒着。
  “殿下,老奴刚刚瞧见沈大人了,沈大人说身体大好,明日就可以当值了。”
  静悄悄的,李景淮没有搭理他。
  常喜探头探脑,“殿下您醒着吗?我还听周大人说,因为谢府老夫人的首肯,好几家的公子这一路对沈大人都殷勤的很,摘花送水,跑前跑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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