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攻略了四个科举文男主——上都
时间:2021-11-21 00:22: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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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最终,柳十令和阮觅之间还是隔出了长长的一条道。
  两人往前走,要是柳十令不出声,阮觅便有种自己正在孤零零逛街逛街的凄惨感。
  但还能怎么办呢?只能选择原谅他啊。
  阮觅像个老母亲一样叹气。
  两个关系很好的姑娘手挽着手,头上戴着同款的簪子亲密地凑在一块儿说话。她们经过阮觅身边的时候,略有些惊讶地看着她,好像对她一个姑娘家独自一人出来玩很惊讶。
  阮觅嘴角动了动,装作没看见,仍旧往前走。
  然后前头又来了一对夫妻,估计是新婚燕尔,甜甜蜜蜜的。阮觅自他们身边经过的时候感觉有点被齁到了,前阵子才好的牙又有点疼。
  但是没关系,她虽然看起来是一个人,可实际上是有人陪的。
  她不是没有朋友的人。
  阮觅在心里催眠自己。
  直到一群小孩儿热热闹闹地打她旁边跑过去时,有个孩子停下来指着阮觅,对身旁的小伙伴问:“那位大姐姐怎么一个人啊?她没有朋友吗?”
  “好像是耶,她好可怜啊。”
  稚嫩的声音,让阮觅的心千疮百孔。
  她终于忍不住了,同柳十令打商量:“你能不能,稍微过来这么……一点儿?”
  生怕柳十令不同意,阮觅还伸出手比划了一下两人之间的距离,然后理直气壮抱怨:“刚才小孩儿都说我没朋友!”
  她瞪着眼,细细的眸线拉紧,有种故作的威胁。
  柳十令看着她,回忆了一下刚才是不是真有人这样说过,然后才谨慎地往前走了几步。
  吝啬得跟财主守着自家金库似的。
  阮觅眯着眼,下一秒就飞快往后退,直接与柳十令拉近了距离。柳十令看着她过来,愣了会儿,也很快垂下眼往后退。
  可阮觅哪儿能让他往后退?立马扯住他的衣角威胁道:“你再往后退,我就直接牵你手了。”
  柳十令身体顿时僵住,他似乎是没想到有人竟然能说出这种话。看着阮觅,眼神平静中带着茫然,还有一丝震惊。
  “好了好了,往前走。你别怕啊,我又不会对你怎么样。”
  阮觅脸上一本正经,说着不会做什么,实则将人家袖子攥得紧紧的,生怕人跑掉。
  不管用了什么手段,这会儿总算是有个人在身边站着了。再也没有人敢用那种“没朋友,真可怜”的眼神打量她,阮觅硬气地挺直了腰板,拉着柳十令就像是在幼稚地炫耀自己的朋友。
  约莫是心里畅快,走路时步子都有些雀跃。
  瓷白耳垂上缀着的青翠圆白珠耳环随着她的动作在空中晃悠,有时晃得狠了,好像下一秒就要从那片瓷白里飞出去。
  柳十令眼神不知落在哪儿,无意间便被这点跳动晃悠的青翠吸引。
  可意识到自己在看什么的时候,他又无声地移开视线,最后落在阮觅拉着他衣袖的地方。
  浅色的唇抿得紧紧的,几乎成了一条直线。
  阮觅往前走的时候其实也会偷偷关注一下柳十令,见他一直盯着袖口,就明白他还是很在意男女大防。
  可不这么做的话,他肯定会板着脸,偷偷地一点一点地拉开两人的距离。然后又变成一开始那样,让她一个人走在前面。
  明明有两个人,却还是要分开走。在成双结对的亲人或是夫妻的对比下,孤零零的,也太可怜了。
  于是阮觅十分独`裁地选择忽视。
  再说了,她邀请柳十令过来走走,就是想同他谈谈心,稍微做一下心理辅导。
  照刚才那样的距离,谈心是不可能的。现在距离倒是近,可柳十令太在意两人牵着的地方了,不适合说话。
  于是阮觅停住脚步,青翠圆珠耳环在空中晃悠一下,心里很快就有了主意。
  她随便指了一间铺子道:“前面那间铺子是卖什么的?走走走,我们快去看看。”
  她还没说完就往前面跑去,柳十令只能收回神跟上。
  然后没等他再次盯着衣袖出神,阮觅又没有停歇地瞧上了别的地方,于是她再次马不停蹄跑过去。
  这样重复三四次,柳十令算是再也没办法发呆了。他跟在阮觅身后没头没脑地乱跑,就算到了一个目的地,也压根猜不到阮觅下一个要去的地方会是哪儿。
  她像是一阵来去自如的风,柳十令跟着她跑,左转右拐,时常被离奇曲折的方向弄得神色迷茫。头顶的儒巾斜斜倒向一边,眼尾下垂的眸子却什么也没发现似的透着淡淡的严肃,企图撑起镶嵌在柔软之外的,一击即破的板正外表。
  有些滑稽,也有些可爱。
  秋风含着凉意,从人的衣领脸颊吹过,留下令人汗毛竖起的冷。
  柳十令突然停下。
  平静看着空落落的,本该有人牵着的袖口。
  行人如流水般经过,在他身边时分流而去,避开他,然后再汇聚融入人潮大海。
  于他周身留下孤岛般的寂静。
  耳旁声音,在消失。
  静……
  很静……
  柳十令僵硬站在原地。
  ————
  虽然知道这样形容自己不好,但是阮觅很清楚,她跑起来的时候还真的和脱了缰绳的野马没什么两样。
  疯狂乱窜,哪里偏僻就往哪里钻。
  她自己跑得不亦乐乎,抽`出空去观察柳十令的时候见他额头出了些汗,脸颊红润起来,素来平静的一张脸上,神色也更丰富了。
  连头顶的儒巾帽被挤歪了,他都没发现。
  看起来倒是比之前那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好上百倍。
  阮觅刚想着差不多,该想想等会儿第一句话说什么的时候,却突然被人一挤,手中一空,然后身后人不见了。
  她还没站稳,就被身后的人潮带着,不得不走出去好一段距离。等她挤出来的时候,已经看不到柳十令了。
  阮觅眨眨眼,连忙往回走。
  还好人就在不远处,很乖巧地直直站着。像是不慎与家人走失,然后站在原地不敢走动,小心翼翼等着家里人找过来的孩子。
  阮觅走过的脚步顿了下,为自己这个突兀的比喻感到好笑,心里却没来由的更软了些。
  她背着手继续往前走,等到了柳十令面前的时候,微微蹲下身,脑袋斜侧着与低垂头的柳十令来了个对视。
  “你一直站在这儿等我吗?做得很好哦,所以等会儿要给你一个奖励!”阮觅弯着眸子,故意用一种同小孩儿说话的语气哄他。
  两人之间的身高差有些大,纵然柳十令垂着头,可当阮觅故意弯腰探头去看的时候,柳十令依旧是占据着高处,半阖着的眼直直看向阮觅。
  他神情一直很平静。
  仿若每日都会升起的太阳,雨落便会上涨的河流,下雪便会一片莹白的鳞京。
  没有变化,从无意外。
  是循规蹈矩的向命运屈服的一成不变。
  但此时,那双平静的眼里,本该如期而至的日不再升起,河流不再在雨天涨潮,白雪中再也不见一片莹白。
  一成不变,正在出现裂缝。
  柳十令静静看着面前这双眼睛。
  看着她笑,看着她慢慢拉开距离,直起身站在了面前。
  恍然间,柳十令好像看到这世上出现了另一个自己。
  他俯身过去。
  头微微侧着,方才跑动时落下的发丝与她的脸颊擦过,然后将额头轻轻抵在了她的肩窝处。
  陌生的苦香气息,有着镇定心神的功效。
  时间被无限延长。
  刹那间,世间又有了声音。不过像是过滤了一般,嘈杂尽数化为低低柔柔。
  “怎么了,刚才累了?”
  柳十令指尖猛地一颤,浓密睫羽倏地抬起。
  像是大梦初醒。
  阮觅不禁怀疑是不是自己刚才说话的语气太奇怪了?不然怎么先是发呆,然后又吓了一跳的样子?
  柳十令呼吸乱了一拍,手指一点点蜷起,苍白肌肤里露出分明的指骨。
  手像是在无望地攥紧着什么,下一秒却又慢慢松开。
  最后低声应道。
  “嗯。”
  阮觅看他一眼,转过头,然后没忍住,又回头看他一眼。忧心忡忡道:“要不我送你回去休息吧?”
  柳十令沉默摇了摇头,旋即想到什么,定定看着阮觅。
  “……奖励。”
  说这话,他还有些不好意思似的,声音比平常更低。
  阮觅惊奇了,没想到柳十令竟然也会有对她的奖励感兴趣的一天!
  正当她摩拳擦掌准备大干一番时,却发现柳十令站在那儿,往某个方向看去。
  他们现在已经往前走了很长一段距离,周边人少,连摊子都没几个。
  于是阮觅顺着柳十令的视线看过去,很快就找到了他看的地方。
  那是从街角开出来的一条漆黑巷子,仅能容纳两个人并肩行走。
  但是此时巷子里一伙人聚在那儿,看那动作,好像地面上还有一个人,他们正对着那□□打脚踢。
  被打的人是谁阮觅没有看清楚,不过打人的那些人,阮觅倒是觉得眼熟。
  先前突然出现在街道上引起骚乱的那几个人,好像就是长这个模样,而且衣服的颜色也对的上。
  阮觅往旁边看了看,然后拉着柳十令不着痕迹往后退,打算去找巡城的金吾卫。
  就算她力气比寻常人大,可现在柳十令在身边,对面还好几个人,怎么看也不是逞能的时候。做人呢,该怂的时候就得怂,于是阮觅快速往后退。
  只是往后退的时候,一抬眼,便看到了站在不远处阴影中的阮灵雯。
  她正神情淡漠地往自己这边看过来,见阮觅终于发现她了,阮灵雯嘴角微微翘起,算是打了个招呼。
  阮觅突然明白了,原来刚才柳十令看的不仅仅是巷子里的人,还有躲在一旁看戏似的阮灵雯。
  不过,一看到阮灵雯,阮觅就猜出来里面被打的那个人是谁了。
  八`九不离十,应该就是张善。
  本来退得差不多了,可看到阮灵雯后,阮觅又拉着柳十令再次往后面退了好几步,企图远离不安全的地方。
  她就说怎么刚才在茶馆的时候,阮灵雯神情那么平静?原来是在这儿等着。
  想到阮灵雯的“训狗”之语,阮觅扒拉住身前的墙,从墙后探出半张脸偷看里面的场景。
  张善不是个好人,阮灵雯显然也不是个善茬。之前觉得阮灵雯压不住张善,现在还不知道谁治谁呢。
  她这样的姿势,颇有些不雅观。
  柳十令站在她身后,沉默片刻,开始充当屏风,防止她那鬼鬼祟祟的动作被旁人看到。
  巷子里。
  张善刚开始还有力气咒骂,后来实在被打疼了,便止不住地求饶。到现在,他已经被打得说不出话了,只有一声声闷哼传出。
  阮灵雯站在阴影里看着,直到张善什么反应都没有了,她才开始动作。
  先是扯开自己头上的簪子,将几支扔在地上,又留了一支拿在手上。
  然后眼睛一眨,瞬间就落下泪来,神色哀婉。
  她冲过去拨开那几个面向凶狠的人,护在张善面前,流着泪狠戾道:“你们别过来!要是谁敢动一下,我保准叫他见血。”
  张善被打得快神志不清了,艰难地睁开眼,只能看到那道纤细的身影,站在他面前替他撑起了一片安全的地带。
  他张了张嘴,却因为伤势什么都喊不出来。
  行凶的几人看到阮灵雯,互相对了个眼色后才咧嘴笑起来,“倒是有几分胆量。”
  “不过这见不见血,可不是你说的算的。”
  他们嘲笑一通后,突然伸手就要去抢阮灵雯手上的簪子。
  混乱之间,金簪刺进了阮灵雯肩胛处,她闷哼一声,血色瞬间将紫粉色的衣裳晕染成深红色。
  那几个地痞流氓先是一愣,然后才反应过来自己接下来应该做什么,一把将阮灵雯推倒在地。
  “没想到还挺深情,想和地上这废物做一对亡命鸳鸯?好,小爷我成全你。”
  说罢,他们再次动起手来。
  每次落下拳头都能听到打在肉上的令人心惊之声。
  阮灵雯扑在张善身上,代替他承受着如雨点般密集的拳打脚踢。
  张善瞪大眼,什么都忘了,只记得看着阮灵雯。他从未见过这样的场面,已经肿得看不出模样的脸上,恐慌,痛心,与难以置信交织着。
  阮灵雯紧紧拥着他,见到他这样心神已经开始崩溃的模样,嘴边诡异地勾起笑,好似落在身上的拳头一点儿都不疼。
  她将下巴抵在张善耳边,呢喃般一句又一句地重复。
  “你要听话,躲在我怀里,我便能保护你。”
  “只要你听话,就不疼了。”
  “听话。”
  张善怔怔地看着她,此时已经混沌的大脑一直重复着阮灵雯说的话。
  在他眼中,本该娇弱的妻子已然成为这场暴风雨中唯一能救他的孤舟,他在那片孤舟上惶惶不安,唯恐下一秒便被暴风雨吞噬殆尽。
  可他的妻子一直在他耳边告诉他。
  乖,听话些,你听话,风就能停了,雨也能停了。
  你听话,就不会有危险。
  听谁的话……
  张善懵懂的大脑中,所有清明凝聚成一个问题。
  要他听话,听谁的话?
  一个混混的拳头避开阮灵雯落在张善脸上,顿时,剧痛让他忍不住浑身发抖。
  像是那场暴风雨,漆黑的天幕,一切都看不到了。他被拖进海水中,胸腔中剩余的空气越来越少,只能抓住孤舟一角,将所有的希望尽数倾注在上面。
  张善疼得连嘴唇都在抖,失去了最基本的思考能力。他已经,全然依靠着阮灵雯了。被打了之后第一反应也是怔怔看着阮灵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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