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替身她不当了——森夏葵
时间:2021-11-22 00:17: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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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高尔夫球场谈生意的不止风幸幸一个,与此同时,另一拨人也正放下球杆,谈笑着从球场出来。
  打头的两人,一个是南城地产界老牌企业的CEO,另一个则是霍从淮。
  最近刚出台开发新区的政策,不少人都想趁此机会分一杯羹,而前段时间元气大伤险些濒临破产的霍氏自然不例外。
  霍从淮费了不少功夫,在利益分配中做出最大让步,终于勉强拿下了这单生意。
  签订了合同,这会儿他心情轻松,和合作方闲聊着往外走。
  路过棒球馆的时候,合作方CEO突然停下来,有些诧异地说:“那不是风董吗?”
  霍从淮下意识地回头,顺着对方的视线看了过去。
  在几米之遥的地方,风幸幸独自坐在长凳上,手握一瓶冰矿泉水,凝结的水珠顺着她指尖蜿蜒,落在半笼膝盖的网球裙上,她却浑然不觉,一双眼失神地望着棒球馆里不住挥球的人,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风董真是位美人啊!”合作方CEO感叹,“光是穿这么一身简单的运动装坐那儿都是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CEO说着看了眼霍从淮,传达的意思很明显,笑他扔了珍珠捡鱼目。
  这让霍从淮很窝火,也很狼狈。
  自从和风幸幸解除婚约娶了温苒后,他就经常收到这样的眼神,落魄的那段时间风凉话也没少听。
  ——“风幸幸那样的美人儿你也舍得?我要是能娶回家乐得烧高香都来不及,霍总怕不是脑袋被驴踢了!”
  ——“拿人家风小姐当替身?亏得霍总想得出来!两个女人一个云一个泥,侮辱谁呢!”
  ——“要我说,霍总要不是有风董帮衬,能爬得这么快?既然是吃软饭就好好摆出吃软饭的态度来,忘恩负义是要遭报应的,这不,报应来了吧!”
  有些话一开始没在意,听得多了,也就进了心里去。
  最难熬的那段时间,他曾怀疑过自己到底是不是真的做错了,可一想到温苒为他受的苦流的泪就什么念头都没了。
  他爱的从来都是温苒。
  从来都是……
  合作方CEO的眼神他装作没看见,压着情绪转移了话题。
  两人继续朝前走,一路走出大门。
  目送合作方的车开远,霍从淮没急着离开,示意同行的助理先走,自己则停在原地抽烟。烟雾缭绕间,他抬头望着高尔夫球场的大门,表情复杂。
  解除婚约后他和风幸幸就是彻底的陌路,明知不该再有牵扯,可今天巧合地遇见了,如果就这么走了……
  一支烟很快燃烬,烟灰落在指尖,带着星火,烫得他回了神。
  将最后那截烟踩灭,霍从淮带着他也不明白的心情折返高尔夫球场。
  就跟她说一句话,说一句就走。
  穿过大门,顶着工作人员诧异的目光,他摆手解释“落下东西”大步流星朝着棒球馆的方向走去。
  风幸幸还在。
  不过换了个姿势——一只胳膊抱在胸前,另一只手撑着下巴,拎在指间的矿泉水瓶有一下没一下晃着,像在思考着什么。
  他站在不近不远的地方看着她。
  她想得入迷,好半天都没发现他。不似温苒那样,无论任何时候,无论任何地方,总能第一时间发现他,就好像是围绕着他而活的行星。
  而风幸幸……哪怕爱得再深,离了他,也能摆出无关痛痒的样子如常生活下去。
  他皱皱眉,也不再期待她能发现自己,抬脚朝她走了过去。
  半边视野被遮住,风幸幸看不见棒球馆里卖力练球的学员,有些不悦地抬起了头,见是霍从淮,诧异了一瞬,然后点点下巴,很自然地同他打招呼:“霍总,也来打球?”
  “来谈生意。”霍从淮说完,朝棒球馆里看了眼,里面只有一个人在练球,十五六岁朝气蓬勃的少年,皮肤晒得很黑,每一次挥棒都认真而卖力。
  不认识的人。
  但风幸幸看了很久,估计是她的熟人。
  他随口问,“谁家的小孩?”
  “不认识。”风幸幸给了他一个意料外的回答,被打扰,她也不准备继续看下去,于是起身,和他说,“巧了,我今天也来这里谈的生意。”
  “顺利吗?”
  “合同敲定了。”风幸幸瞄了眼时间,心里一惊,她就看人打个棒球,怎么眨眼就这个点了?也顾不上和霍从淮瞎聊,匆匆结束对话,“我该回去了,祝生意谈得顺利。”
  “生意已经谈完了。”霍从淮说。
  “哦这样。”风幸幸随口应着,显然对他的事不感兴趣,摸了下系在手腕的储物柜钥匙,抬脚就朝着更衣室那边走,准备洗个澡收拾一下回家吃饭。
  她的这份冷漠让霍从淮有些无所适从,见人很快就从面前走过,他敛了敛唇,没迟疑多久,出声喊住了她:“幸幸。”
  曾经唤过无数次的亲昵称呼,在此刻显得十足的不合时宜。
  风幸幸停下来,转身挑眉看着他:“霍总叫我什么?”
  其实两个字出口的那刹,霍从淮就意识到了不妥,但当时也是着急喊住她,才会不小心……
  又或者……其实并不是不小心……
  而是潜意识里残存的那份卑劣私心驱使他做出这样的试探,想知道他对她而言,还是不是那个特别的存在。
  答案很明显。
  ——不是。
  风幸幸脸上的不悦这样告诉他。
  喉结艰难地滚了两轮,霍从淮深深看着她,在漫长的沉默后,改口:“风董。”
  风幸幸这才满意地一点头,继而问:“还有什么事?”
  曾经亲密得险些成为夫妻的人,如今却拉开遥远而陌生的距离,霍从淮不知道是不是最近烟抽得太多的缘故,唇舌间漫开的全是苦涩。
  他朝她走了两步,见她皱了眉,脚步就这样停下。
  “之前风氏撤资的事,误会了你,气头上说了很多难听的话,一直欠你一句道歉,今天正巧遇见,所以我想……”
  他的话被打断,风幸幸摆手,并不在意:“没事,损失的钱还回来就行。”
  酝酿的道歉就这么卡在喉咙里,霍从淮噎在那儿,一时间不知道这话要怎么接下去。
  而风幸幸已经开始不耐烦:“除了这个还有别的事吗?没有的话我走了。”
  “是…有件事……”霍从淮犹豫着开口,不确定该不该在事情还没查清前就问她,又或者,该不该在他们已经分道扬镳后还去在意不该在意的事。
  风幸幸受不了他吞吞吐吐:“有什么霍总不妨直说。”
  既然话到这个份儿上,那……
  霍从淮试探着问出了那句近来一直盘旋在脑子里的问题:“听说薄应雪还有个哥哥?叫薄应月……”
  话音刚落,风幸幸立刻像受惊的刺猬,陡然间竖起全身的防备,她警惕地看着他,声音都拔高几度:“你问这个做什么?”
  他们在一起的两年,她一直都是温柔恬静的模样,很难有什么事能激起她的情绪,像这么大的反应,霍从淮第一次见。
  直觉告诉他,这个薄应月是旁人不可触犯的禁区,亦是她隐瞒他的最大秘密。
  “没什么。”他维持着表面的镇定,继续试探,“只不过偶然听到有人说……”
  “说什么?”不同于先前的漠不关心,在薄应月的事情上,风幸幸表现得紧张又急切。
  霍从淮目光发沉,声音也跟着低下去,一字字道:“说我和他长得很像。”
  “胡说!”几乎是在他话音落下的同一时刻,她的否认便脱口而出,“不像!你们根本一点都不像!”
  先前她鬼迷心窍饮鸩止渴也就罢了,谁那么眼瞎,居然觉得霍从淮和薄应月很像?!
  “不像……”她还在继续否认着,脸上带着怀念又怅然的苦笑,“说你们像的人一定连话都没跟应月哥说过,都不了解应月哥,所以才会张口就冒出这么不负责任的话。”
  原以为她唤薄应雪为“应雪”已经够亲密,没想到这个人,较之更甚。
  心里异样的漩涡不断翻搅,霍从淮没注意到,自己在这一刻陡然阴翳了目光。
  那是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名为嫉妒的感情,在悄然发酵。
  “是吗?可我看过照片,确实和我有点像。”几乎控制不住,赌气一样的话就这样说出口,带一点恼羞成怒的恶劣,故意说,“哦,不止一点像。”
  他看过薄应月的照片?!
  谁给他看的?
  事情出乎意料,风幸幸心下稍沉,来不及思考是谁为他引燃了这条本该永远沉埋暗处的线,只想趁着事情变棘手前把这一茬抹过去。
  “照片而已,你和应月哥完全不同,那人估计也是随口一说,你别太当真。”
  “我也是随口一说,可你看上去怎么那么激动?”霍从淮表情似笑非笑,一瞬都不肯错开的视线,在她脸上挖掘着更多秘密。
  “我只是反感乱拿逝者开玩笑。”风幸幸表情难看,“应月哥已经去世这么多年,希望霍总给他基本的尊重,别再拿他做无聊的打趣!”
  她字里行间都是不加掩饰的庇护,霍从淮莫名烦躁,像是在胸腔埋了火丨药,随呼吸的每一次起伏,欲燃欲爆。
  “行,就当那人是在乱开玩笑。”
  “那你跟我说说,薄应月到底什么样?”
 
 
第31章 要看到你才能安心。
  ——薄应月什么样?
  关于这个问题,风幸幸觉得自己有好多话可以说,但张了张口,又发现无从说起。
  自她出生起,贯穿她生命整整十六年的人,她竟找不到一个可以形容他的词。
  他像他的名字,却又不像——
  少年生得月一般清雅昳丽,但远不似那般冰冷遥远。
  恰恰相反,薄应月是个很温暖的人。
  他善良仁慈,谦虚耐心,有着所有能够想得到的美好品质。
  十六岁的风幸幸想,往后或许再也遇不到像他这样无暇的少年。
  结果她就真的再没遇到过。
  哪怕她努力揪着霍从淮眉眼里那几分的相似去找薄应月的影子,他也终究不是记忆里那个令她心动的少年。
  梦早就碎了。
  在16岁的那年。
  “薄应月他……”她抬起头,声音有些发哽,却还是坚持一字字说完,“他是连老天都嫉妒的人。”
  所以才会早早地将他带走,留给她一份永远无法告白的遗憾。
  霍从淮静静看着她。
  那双注视着他的眼眸包含了太多复杂的感情,他曾经触及,却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从他身上剥离,就像是错觉一样。
  此时此刻,他脑中突然有了一个念头。
  或许那些感情从来就不是为他而生,她不过是透过他这抹影子,看向了另一个人。
  就像……
  他一样……
  这样的猜测让他喉咙发紧,他想知道答案,却迟迟开不了口。
  他不确定自己能不能接受这样的真相。
  犹豫间,风幸幸出声打消他的念头——
  “一个跟霍总毫无关系的故人,我不知道霍总在好奇些什么?可以请你别扰他清静吗?”
  她表情防备,像在极力守护着对她而言无比重要的领地,不允许他践踏分毫。
  直到这一刻,霍从淮才意识到,他似乎从来就没走进过她的世界,也从未真正了解过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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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高尔夫球场出来,风幸幸心情遭透了。
  她不知道哪个缺德鬼在这时候跟霍从淮提起薄应月,早就淡忘在无数人记忆里的逝者,除了她和应雪谁还记着?
  况且她正在尝试放下对薄应月的那份执念,开始新的生活,结果好死不死偏偏从霍从淮口中又听到有关他的事,这不伤口撒盐,提醒她过去两年干过的荒唐事吗?!
  她现在只希望霍从淮别好奇,就让这个秘密永远埋藏在过去,再也别提起。
  趴在方向盘上冷静了半晌,准备开车的时候,风幸幸才意识到自己因为霍从淮那一茬连衣服都没换就出来了,这时候折返有再碰到他的风险,索性就穿着这身运动装离开。
  她驱车往江景别墅前行,在经过商务区的十字路口时,她思忖了片刻,打了个方向盘,驶入了另一条道。
  都怪霍从淮的缘故,让她回想起16岁一夜之间失去薄应月和家人时震惊又绝望的心情,这时候要她一个人回家待着,心里的不安只会不断发酵,她需要立刻见到薄应雪,这份不安才能减少几分。
  一直以来都是薄应雪接送她上下班,说起来今天还是她头一回接他下班。
  觉得稀奇,车开到风雪集团楼下,就没急着进去,驻足打量了会儿。
  也就是短短的几分钟,里面便匆匆跑出来一个人,径直走到风幸幸跟前,态度恭敬地唤:“风小姐。”
  是个陌生人,却莫名有几分眼熟,风幸幸微愣:“你是?”
  “我是薄董的秘书,我叫林迪。”男人介绍道,“您是来找薄董?”
  风幸幸点头,旋即疑惑:“你怎么知道?我们认识?”
  “不认识。”林迪神秘地笑了笑,又补说,“您不认识我,但我对您很熟悉。”
  能不熟悉吗?老板的办公室里全都是跟风小姐有关的东西,平时没少让他关注她的动向,他能这么快就知道她来了公司,也得益于门口的监控识别里有录入她的人脸,只要她一露面,老板和他的手机就会第一时间推送消息。
  风幸幸正琢磨这话什么意思,林迪已经侧身做出引路的姿势:“薄董正在开会,我带您上去稍作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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