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你这儿怎么那么跟我不太一样。”近在毫厘的声音,蛊惑性更严重。
问完,还捏了捏。
叶初囧得要命,那是她的包子,不软,难道要硬不成,怀疑他是扮猪吃老虎。
可观察了一会儿,对方还是求知欲很强的模样,除了那一捏,也没过分的举动,好像真的只是好奇而已。
偏巧捏了一下后,手一动不动,还在原来的位置,再加上他常年体温偏冷,摸着,有令人头皮发麻的触感,
她犹豫了一下,“先把手放开好不好,我不太舒服。”
言罢,叶初往紧闭的房门看一看,生怕里面突然走出个人来,话说,他们现在的姿势很不雅。
不知何时,她坐在了叶之澜身上。
记得是他弯腰太低,她昂着头,不舒服,于是演变成这样了。
此时,叶初双腿分开置于他腰侧,双手攀着他的肩膀,而他的手却放在了她前面。
任谁看了都会浮想联翩。
“嗯。”
叶之澜的手微微抬起,顿了一下,又慢慢放下,挪到她腰间,他俯着头,能看到自己稍泛白的指尖克制不住地轻颤。
人都是贪心的。
一切妙欲如盐水,愈享受之愈增贪,令生贪恋诸事物,即刻放弃佛子行。
他忽然理解为何总是有人还俗。
咔吱一声,女子扶着裙摆走出来,叶初速度极快地下来,站好,扯出一抹笑,“前辈。”
女子温和地弯了弯唇角,仿若没看到她绯红的脸,直接略过娇艳欲滴的唇瓣和带有牙印的脖颈。
迟疑了下,她还是问出口,“你,叫什么?”
叶初伸手整理稍乱的衣裳,听言立即停下,抬头恭敬回道:“晚辈名唤叶初。”
女子颔首,视线落到叶之澜身上,狠狠地掐了一把掌心肉,表面风平浪静,故作常态,“他呢?”
叶之澜连看都不看她一眼,十分不给面子,叶初只好替他说:“叶之澜。”
同姓?女子抿直唇,随即释然,世上无奇不有,不伦也算不得什么。
“也是姓叶啊。”不是沈、也不是方。
她在心里笑了一声,暗道自己想多了,怎会那么凑巧碰上呢,话说容貌相似的人那么多,不足为怪。
转眼间已到晚上,叶初还是跟夏芸住在同一间房间。大概是受伤还服了药的缘故,夏芸躺下没多久就睡着了。
替她盖好被子,关小点窗。叶初准备吹灯休息的时候,外面传来一道声音。
“凌儿,凌儿,都多大了,还跟娘亲玩躲猫猫,赶紧出来。”
“凌儿,娘亲跟你说,今天家里来了几位客人,你不是总抱怨没人陪你玩吗?可以找他们玩呢。”
“凌儿,再不出来,娘亲可要生气了。”
午夜寂静,除却鸟虫鸣叫、风吹铃铛声,周围称得上静寂,于是乎这些话语能让人听得很清晰。
叶初回头看了一眼夏芸,决定还是叫醒她。
“夏芸姐,夏芸姐,醒醒,外面好像有什么动静,我们一起出去看看吧。”
没回应。难不成是临睡前喝的药有问题?
叶初咬了咬唇,小心翼翼地挪步到门处,轻柔地打开,尽量不发出一丝声响。
眼睛透过门缝看外边,视角有些狭隘,看不太清。
铃铛摇晃得厉害,阴气森森。
她悄无声息地走下去,由于经历过的事情太多,内心暂时掀不起什么波澜,稳重了不少。
一位黄衣女子端坐在树墩上,衣裙精致繁重,绣着各式各样的金线花纹,长裙拖地,与宫中妃子所穿有得一拼,甚至更为好看。
层层散开,铺洒在地,月光下,这种颜色更是显眼。
手上还拿着一个风车,随风转动。女子慢慢转头,对上叶初,眉目飞快地嵌起慈爱的笑,“凌儿。”
语调轻快,是发自内心的雀跃。
此人正是白日里邀他们来这儿的女子,她换了一套衣服。
叶初眼眸微转含疑惑,“前辈,大晚上的,你不休息吗?”
女子用手指勾了勾她鼻尖,很是宠溺,略带无奈和委屈,眼角还带了些水泽,仿佛被气着。
“凌儿,娘亲在等你呢。我还没说你那么晚不回家,你倒是教训上我了。”
娘亲?叶初偏头躲开她的触碰,霎时难以接受,“前辈,你,你怎么了?”
女子一顿,稀里哗啦地掉了几滴眼泪,将风车往叶初手里一塞,也不管她愿不愿意收下。
“凌儿,生娘亲的气也不能不喊娘亲啊,娘亲会伤心的,娘亲知道你没有错,以后都不会骂你了。”
叶初推脱不得,僵着脖子看还在转的风车,顿时意识到了。
女子她白日跟正常人无异,晚上可能会变傻?
想去找叶之澜商量对策。女子一把拉住她,目光一沉,严厉地说:“凌儿,跟娘亲回去睡觉,不能乱跑了,外面有很多坏人的,他们会抓凌儿走的。”
就这样,叶初被女子半哄半拉扯进房间。
鉴于她没别的心思,例如害人,所以并没用武功挣脱。
被人推到榻上,还没来得及坐好,一张被子当头掷来,砸得叶初脸发疼,还没掀开,又被女子一把按倒。
叶初忍不住了,张嘴就要说话,用手死死地捂住她,关键力气还不小。
女子将下巴搁在她头上,合上眼,另一只手也不闲着,隔着被子抱她,“凌儿乖,睡觉不能说话。”
幸亏只是捂住嘴巴,没把鼻子也捂上。
要不然叶初觉得自己很有可能会因呼吸不了,缺氧而死。
看着窗外的月亮,她暗数着时间,听头顶的呼吸声愈渐平缓,尝试将女子的手移开。
试了好几次,弄得气喘吁吁,叶初还是没能挪动半分,最后躺平,靠数绵羊入睡。
一夜平静相安无事地度过。
太阳透过床榻侧窗洒入,颇为刺目,叶初一睁开眼,对上近在咫尺的脸,愣是拥有强大的内心也吓了一跳。
“前辈!”
女子撇了撇嘴,捂住耳朵,朝后退了几步,眼神有些嫌弃,“叫什么叫,聒噪,我还没问你怎么来我的房间了呢。”
“是前辈你拉我进来的。”叶初坦坦荡荡地回道。
话音落下,扣门扉声响起,夏芸语气急促,“前辈,小初在里面吗?”
刚才她醒过来的时候没看到叶初,立马出来找,院子外面也没人,恰好女子房间有说话的声音。
隐隐约约听到叶初的嗓音。夏芸担心不已,怕这次又遇到了奇奇怪怪的人。
叶初忙应:“在,夏芸姐,我在前辈的房间里。”她跳下床,绕过女子去打开门。
女子坐到梳妆台前,拿起红木梳子,照镜子,有一下没一下地安静梳头发,压根没阻拦叶初的心思。
“这儿一大早的,你怎会在前辈的房间。”夏芸往里面看了几眼,发现女子平静如常,并无不妥。
叶初好心地给女子带上门,手胡乱地挠几下凌乱的头发,顺顺毛。
“一时半会儿的说不清,我们还是先回房间吧。”
走到一半,脚拐了个弯,径直地朝叶之澜所住的房间去,叶初轻敲了几下,对方没有来开门。
她心一急,用力地推开,谁知他正在系里衣细带,门轰的一声又关上,刚想往里迈步的夏芸后退一步。
夏芸捂住胸口,继而摸了摸尚完好无损的鼻子,“怎么了?”
她没看到屋里是什么情况,只知道敲门了,叶之澜还不来开门,怕是出事。见叶初直接推门便没意见,不料差点被门撞一脸。
“没事。”叶初讪讪地笑了笑。
叶之澜慢条斯理地穿好衣服,隔着门板道:“太乏了,没听到。”
叶初背对着门嗯了一声,脑子却在想,原来他习惯宽衣睡觉,之前可能因为男女有别,他跟她睡时一般连外衣都没脱。
没过多久,门被人从里面重新打开,先入叶初视线的是叶之澜轻墨近画的脸。
她不露声色地往他鞋子一扫而过,眸光微变。那里有新鲜的泥草。
第101章 一战! 一战!
叶初神情微怔, 走过去,当没看到,跟叶之澜说昨日发生的一切, 听到女子压着她睡了一晚上时, 他唇瓣抿成一条线。
女子梳妆完, 已然忘掉昨晚自己做过什么,缓缓走到院子中。
她对着他们的房间喊:“都给我出来。”
说是要去偏远处采药,需人帮忙, 想让叶之澜陪同。女子低头玩弄着编制得很是精美的药篮,默默等答复。
叶之澜勾起一抹笑,“可以。”
叶初也不好意思拒绝,毕竟采回来的药, 有些是给夏芸用的,而且人家收留他们又不图回报。
倘若这点事都不答应,未免太过于不近人情。
虽说她也很想跟着一起去, 但夏芸身上还有伤,不宜多动,留对方一个人在这儿更是不可能。
万一遇到危险,后悔都来不及。
山穴之中清风徐来, 沿着原就有的道路深入, 些许腐臭味道传出,叶之澜愣是连眉头都没皱一下,淡定地往前走。
女子哎呀一声,扶着脑袋,咬着唇,看似在思索什么。
“我记得还差一道很重要的药材,在右边, 你先去左边把凤寻草摘了吧,这样更省时间。”
叶之澜微顿,看着她背影。
女子又叹了一声,回头道:“对了,你应该不知道凤寻草长什么样子,真是年纪大,糊涂了。”
他轻挑眉梢,难得对她淡淡一笑,尽管不是发自内心的,但还是足以惊艳,叫天地瞬间失了色。
“我知道。”
女子怔了下,将视线收回来,面上带笑,“那便好。去吧,我待会再去找你,小心点,山穴里面可是有很多毒物的呢。”
千算万算,女子都料不到有生之年还能见到沈如悔和方沁的儿子。
她真的想昂首大笑一番。
既然叶之澜是她姐姐方沁的孩子,那她肯定得好好‘招待’,话说,不死都对不起他们。
方茹对沈如悔、方沁有说不清的恨意,恨了十几年,几乎把牙嚼碎了才能堪堪压下一点点,生活在终年鲜少见人的崖底。
当年,明明是她先遇到、看上沈如悔的。
半途却被方沁捷足先登,岂能咽得下这口气。
父辈都是从医的,方茹自然跟方沁一样懂得用药,于是她给沈如悔下了药,也是那一次,怀了孩子。
要是凌儿能平安长大,现在的年龄应该跟叶初差不多,肯定也会出落得水灵灵,不输给江湖上那些大家之女。
可惜,天不遂人愿。她的凌儿,她唯一的女儿死了。
每每回想到那个场景,对沈如悔他们的恨意铺天盖地往她扑来,恨不得将那些害她沦落于此的人千刀万剐。
今天早上起来的时候,叶初还安静地躺着,方茹看到了挂在她腰间的玉佩。
那是方沁一直带在身上的,不管过了多少年方茹都还记得。
记得方沁在她生了凌儿后不久,生了个男孩,取名沈之澜。如此一来,一切就能说得通了。
叶之澜就是沈之澜,也就是沈如悔同方沁所生的孩子,叶初跟他的关系匪浅,将玉佩赠予对方也是常事。
方茹不甘心,凭什么方沁能光明正大地嫁给沈如悔,一脸幸福地生下他的孩子。
反观她自从下药后便离家出走,生怕家里人发现不妥,当然,其中也有点后悔了下药的原因,一时无法面对方沁。
不过,在凌儿出生后,方茹还偷偷地回了几次家,看到的都是沈如悔对怀孕的方沁照顾得无微不至的画面。
对比起来,妒忌心愈来愈重。
她的凌儿死了,那么方沁的儿子也别想好好地活在这世上。
叶之澜走了没多久就看到了生长在山石缝里的凤寻草,他撩开衣摆,动作迅速地攀爬过去,单手支撑着,一把摘下来。
正欲返回穴.口,一阵烧焦的味道扑面而来,里头燃烧着熊熊烈火。
有些甚至燎出来,压根不能原路返回。
叶之澜靠臂力支撑着,悬挂于山石之中,往下看,满是形状独特的尖石,一旦松手,就会掉进去,整个身体被刺穿。
抬头向上看,还有别的出路,只要爬上去便可。
他看了一眼还冒着烟的穴.口,眼底掠过一抹晦暗。
忽然,一人出现,手把着巨石,递手给他,微喘着气,满头大汗,“把手给我,我拉你上来,之澜,快点。”
叶之澜看着熟悉的面孔,没着急伸手过去,而是问:“你怎么来了,不是留下陪夏姑娘吗?”
“等上来,我再跟你细说,快把手给我,要不然你就要掉下去了。”
语气很是着急,像是生怕他坚持不住松手,然后掉下去。
与此同时,叶初饿了,跟夏芸去附近挖些蘑菇,打算回去煮蘑菇汤喝,采了满满一篮子。
归途遇到不速之客,柳长澈站在不远处,眼中神情莫辨。
明面上看,除了脸上有几道划痕,衣裳微乱,看不出他有受重伤的痕迹。
正是如此,叶初才心慌。
能当上邪主,又不遗余力地杀掉数个黑影,武功也不晓得到了哪个层次,掉下崖还不受伤,她打得过?
三人都没有武器在身,要是打起来,只能徒手。
柳长澈上下打量了一眼毫发无损的叶初,缓步走近,隐含杀意,薄唇微启,带着嘲讽。
“还真是命大,从那么高的悬崖掉下来连一点伤都没有。”
叶初心中一沉,将夏芸护在身后,眼神凌厉地看着他。
“别动,你现在杀了我也得不到好处不是?倒不如想想办法从这里出去。”
闻言,他嘴角弧度放大,“你还真是不屈不挠,落到如此境地,居然不死心,还想出去。”
听了这番话,叶初大致也知道不能说服他,微微闭了闭眼,做好一战的准备。
树影斑驳,微风拂过,树叶晃动得厉害,衬得林中愈发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