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女穿进武侠世界后——永岁飘零
时间:2021-11-23 00:21:06

  孟九重瞅着空出来的半张床,凤眸微闪,随即半阖下眼帘,带着一身凉意上了床。
  许是第一次,在她“清醒”的时候入床,孟九重浑身肌肉不自觉的绷紧,楞是不敢越雷池半步,仿佛身边躺着的是什么妖魔鬼怪般。
  况曼感受着男人身体的僵硬,眉梢微不可查的往上扬了扬。
  她都放下对他身份的顾忌了,又岂容得了他跑。
  户籍上,她可是他的娘子,躺一张床,名正言顺。
  哎,这人啥都好,就是太正人君子。
  坐怀不乱,说的就是他这种人。
  况曼有些惆怅,什么时候,她才能看到君子落凡俗啊!
  将孟九重叫上床,况曼没像以往那样做什么放肆的动作,也没问他去了哪,眼睛一阖,便又睡了过去。
  *
  翌日。
  去找牙行的郁战,终于回来了。
  他似乎知道况曼和孟九重住在哪个房间,一大早,就敲响了二人房门。
  他来的时候,况曼正在明目张胆捉弄孟九重。
  只因为,他明明都醒了,却楞是因为她的手搁在他身上,还闭着眼睛装睡。
  况曼来了兴趣,干脆也闭着眼睛,和他一起装。
  装着装着,她就不安份起来,一会儿小爪子搁他腰上,一会滚个身,往他胳膊上蹭。
  而孟九重的身子,随着她愈发放肆的动作,越绷越紧,都快绷成铁板了。
  况曼觉得很有意思。
  她有点装不下去了,想直接上手掐掐他的肉,看能不能掐得动。
  却在这时,门外不识趣的敲门声突然响起。
  听到声音,况曼手一顿,愠恼地往门口瞥了一眼。
  大清晨的,谁啊?
  ——扰人兴趣。
  况曼不想去开门,任他敲。
  小爪子继续不安份的在孟九重强健的腰杆上为所欲为。
  肆无忌惮的动作,让孟九重装不下了去,浓密睫毛轻颤了两下,蓦然掀开眼帘。
  眼角余光扫到滚进他怀里的小女人。孟九重眼神微闪,呼吸有一刹那的凌乱。
  随即,他目不直视,僵硬地把自己的胳膊从况曼脑袋下抽出来,然后一个鲤鱼打挺跳下床,背对床沿,两大步踱到门边。
  “谁!”嗓音透着从未有过的沙哑。
  也不知是刚起床,还是因为被况曼捉弄,不同以往的声音,听着让人耳朵发痒。
  “……!”
  况曼瞅着落荒有逃的人,眼睛熠熠发亮。
  适可而止,她懒洋洋地伸了个腰,麻利起床收掇自己。
  “少爷,是我。”门外,郁战嘶哑的声音低低沉沉响起。
  他的声音,犹如荒芜中用尽全力嘶吼的老人,极为难听。
  如果半夜听到这声音,说不定还会以为是鬼在说话。
  况曼穿衣服的动作微微一顿,侧头,古怪地往门口处瞥了一眼。
  好难听的声音,比上辈子猎杀队队长的声音还难听。
  她队长喉咙被异兽割伤,声带受创,声音沙哑中带着机器的冷感。而郁战的声音,却透着耄耋老者的死寂。
  这是况曼第一次听到郁战的声音。
  昨儿在东福客栈时,郁战从头到尾都没说话,孟九重吩咐完他,他就离开了,二人并未有交集。
  一听他的声音,况曼便知,他的声带同样受过损。
  孟九重听到身后穿衣服的声音沉了下去,抬手,将门打开。
  郁战入屋,态度恭敬地道:“房子落实,在南城东福客栈对面。”
  也许是声带有损,随战说话速度很慢。
  孟九重听到新家在东福客栈对面,眉梢微微沉了沉。
  不过,他也没多说什么,道:“雇人收拾一下,收拾好了我们搬进去。”
  郁战颔首。目光轻轻从况曼转过,随即回到孟九重身上。
  孟九重看了眼他的神色,转身走回屋内:“这是少夫人,不必回避。”
  “赤阳堡的人,在卯时一刻时,开始大肆搜城。”郁战神情微怔,随即半垂首,将打听到的消息说了出来。
  孟九重动作微顿:“昨晚三更后,发生什么事?”
  他是昨夜三更回来的,那时赤阳堡那边安安静静,没有任何异状。
  他离开不过一个时辰,赤阳堡……
  郁战:“伦山蛊后现身,将赤阳保十七个弟子全部毒倒,刘元恺与火焰三老因有事离开,侥幸捡回一命。”
  郁战讲到这里,正在梳发的况曼,动作一顿,倒抽了口气:“玩毒的就是厉害,一把毒下去,就一锅端了。”
  郁战听到况曼的话,抬头,神情略带怀疑地看了眼她。
  随即,又立刻收了视线。
  这个少夫人,似乎与师父形容的少夫人相差甚大……
  况曼说罢,继续梳头:“她又捅马蜂窝了,这次不会又让你扫尾吧?”
  孟九重阖眸:“不必,以后她与赤阳堡的事,我都不会再多插手。”
  “哦。”
  况曼侧头,笑盈盈地睨着孟九重:“昨晚见过她了,怎么,你们的交易中止了?”
  “碰过面,昨日她在房间里留了暗号,交易仍在继续,只是换了一个方式,以后,我只为她提供赤阳堡人员的线索。”孟九重颔首,并未隐瞒与伦山蛊后的会面。
  昨日房间里那个椭圆型的印记,是伦山蛊后约他晚上相见的信息。
  他去赴约了。
  伦山蛊后似乎要放大针对赤阳堡的计划,并明确拒绝他相助,只说,他只需提供赤阳堡在外人手的信息就成。
  昨晚,他将赤阳堡的落脚处,提供给了伦山蛊后。
  这伦山蛊后出手迅速,一得到消息,便展开了行动,并且,还将赤阳堡一锅端了。
  “还真碰面了,什么事不能大白天说,非得半夜去幽会。”况曼听完,小声嘀咕了一声。
  她的声音很小,但房间就这么大,再怎么小,孟九重和郁战都能听到。
  郁战神情一木,脑袋下意识地垂了又垂。
  孟九重似乎完全没想到况曼会嘀咕这话,凤眸难得呆滞了一秒钟,然后装做啥都没听到,道:“你收拾一下,我和郁战先下楼了。”
  说罢,他脚步略僵,步出了房间。
  *
  今日的东义县,比之往日多了几分嘈杂,大街上,行人脚步匆匆,都往一个方向奔去。
  况曼从楼上下来,瞅着客栈外清一色往左边走的人,奇怪地问孟九重:“外面发生什么事,怎么大家都在往那边跑?”
  孟九重抬头,神情复杂地看着况曼:“杨县丞拖着他儿子的尸体去了衙门。”
  况曼颔首,坐到板凳上,拿起桌上的豆沙包啃了一口,然后鼓着两腮帮子道:“怎么,闹起来了?”
  “你是不是知道,那杨家小公子已经……”孟九重凝视着况曼。
  他越来越看不懂她了。
  她进城时,杨家小公子已经失踪三日,衙门捕快翻遍整座县城都没找到人,而她……
  她是如何将人找到的?
  况曼咽掉嘴里包子,喝了口茶润了润喉咙,睁着眼睛,一本正经说瞎话:“有猜测,但不确定。”
  “难得闲下来,陪我一起去看场热闹怎么样?”
  孟九重点了点头,向旁边的郁战交待了几句:“尽快把房子整理出来,短时间内,我们不会离开东义县。”
  郁战从况曼开口后,便一直垂着脑袋,这会儿听到孟九重的吩咐,他点了下头,起身就出了客栈,全程都没和况曼有任何视线交集。
  走到客栈大门处,郁战回头,蹙眉往况曼身上看了一眼。
  这个少夫人有些古怪,要不要告诉师父和穆盟主?
  平静的打量眼光,虽不具备威胁性,但况曼还是有所感知,她掀眼,一双星眸毫不退缩地与他对视了一眼。
  郁战神情一木,倾刻间收回眼光,随即大步而去。
  “你家书童对我有意见?”况曼瞅着走远的郁战,撇撇嘴,道:“有意见也得憋着,我现在可是他少夫人。”
  孟九重听着她的自问自答,目光轻侧,转到大街上。
  真有些无法适应她的改变……
  *
  初秋暖阳,笼罩大地。
  出了客栈,孟九重本以为况曼要去衙门看热闹,不想她却转了弯,去了城门口。
  她盯着城楼下的告示看了小半会儿,最后目光落在他和伦山蛊毒两人的告示上,叹口气,悻悻离开。
  孟九重看着告示,脑中神思一晃,似乎明白了什么。
  她……这是想学东福客栈的老板娘,做专业悬赏猎人?
  孟九重眼睛微眯,嘴角翕了翕,到底还是什么都没说。
  离开城门,况曼跟着行人脚步,姗姗去了衙门。
  县衙这会儿可热闹了,大门被附近的居民,里三层外三层地围着。所有人都在交头接耳,说着今儿东义县发生的大事。
  况曼从这些人的谈话中,也弄清楚了事情的大概。
  原来,杨县丞将他隔壁家的主人给告了。
  杨县丞的速度很快,不过一个晚上,他就弄清楚了自家小儿子死在邻居家水井的真相。
  真相一出来,杨县丞气得双眼发红,恨不得吃了那害他儿子的人。
  杨县丞家隔壁住的县太爷的幕僚师爷,而他家小儿子,就是被这幕僚师爷给掐死,丢进井里的。
  杨县丞是东义县本地人,同窗颇多,关系网比起外来户县太爷还要强大。他自家是四代单传,但族亲却不少,知道儿子死在隔壁师爷家,他摸着线索一查,一个晚上就查清楚了来龙去脉。
  三天前,他儿子贪玩,翻墙去找隔壁师爷家的儿子玩,却不想刚翻过去,就看到县太爷的小妾进了师爷的书房,他一时好奇,就跟过去看。
  这一跟过去,就发现师爷竟和县太爷小妾抱在一起。
  这两人杨县丞的儿子都认识。
  十二岁的半大小子,该懂的都懂了,一时没忍住,惊叫了一嗓子。
  这一嗓子,直接就要了这孩子的命。
  奸情被撞破,师爷一不做二不休,在杨家小儿子还没反应过来时,捉住他,并狠心地将他掐死了。
  掐死后,他将人丢进了井里,并告诉府里的下人,说那口井有碍院中风景,叫下人们把井封掉,等过段时间,将井填上。
  师爷以为将人杀了,并丢进井里就万无一失,毕竟孩子翻墙过去的时候,又没人看到。
  怎么查,也查不到他头上来。
  可他千算万算,都没算到,世界上还有况曼这种拥有自然界力量的人存在。
  杨县丞前几天如无头苍蝇,在城里乱找,有了线索,他要找到那师爷杀人的原因,比正儿八经的捕快还要快上几分。
  因为,这个师爷府里有个人,是杨家宗族里某个媳妇的弟弟,他在师爷府里做长工。
  这长工没有瞧见杨家小孩入府,但却瞅见了县太爷小妾鬼鬼祟祟从后门进了师爷府,而出府的时候,她神色惊慌,似乎是出了什么大事。
  她离开的时间,和杨县丞儿子丢失的时间相差不远。
  这一结合,杨县丞还有什么猜不出来的。
  儿子绝对是撞到了什么事,才招了师爷的毒手。
  心里有了猜测,杨县丞也管不得这师爷是不是县太爷的亲信,当晚就动了私刑。
  几顿打后,这师爷受不住皮肉之苦,就把前因后果都讲了。
  这一讲,不得了,县太爷帽子直接变了颜色。
  这是一起桃色事件引发的杀人案。
  这起杀人案的背后,牵动县城三个权利最大的人物,一个是县太爷,东义县最大的官,一个是县丞,衙门二把手,还有一个是衙门师爷……
  杨县丞死了儿子,恨死了师爷和县太爷的小妾,审问出结果后,一点要掩饰的意思都没有,天一亮就压着师爷,抬着自己儿子的尸体来了衙门,不但如此,他还让自己府里的下人,把消息给传出去。
  这两个杀他儿子的人,必需死。
  至于和他“同命相怜”的县太爷,来吧,一起打奸夫□□吧。
  人在家里坐,绿帽子从天上落。才从小妾房里出来没多久的县太爷,想都没想过,县丞家的这踪失踪案,竟然还和他有关系。
  且这关系大了,头上的帽子都变色了。
  县太爷那个恨哦,憋红的眼睛和下方杨县丞的眼睛一模一样,两个人都咬牙切齿,恨不得生吞了师爷和小妾。
  县太爷心里怄的慌,一张脸青了白,白了青,都快成调色盘了。
  想吐,好想吐!
  他昨天晚上,还在这个偷情的小妾房里睡了一晚。
  他在那方面有点那什么阴影。他年轻时,有个同窗太喜女色,得了花柳病,最后痛死了在床上。他目睹之后,就极注意这方面的事。
  他虽也好颜色,但离好色之徒相差甚远。再好看的女人,如果不是自己的,他都不会起啥心思。
  甚至对这种女人,他都能做到坐怀不乱。
  县太爷府里就一妻两妾,妻子是他恩师的女儿,他一向尊重。另一个妾,是夫人陪嫁,在夫人怀孕时开脸提上来的姨娘。而这个给他带绿帽子的妾,则是师爷的表妹。
  前些年,虞州发洪水,她逃难逃到了东义县府,并找到了自己姨娘家,也就是这个师爷家。
  这师爷看在亲戚的份上,将她们一家人安置在南城,没多久,这小妾的父亲就过世了,她守孝三年,刚出孝,母亲又过世。
  这不,连续六年孝守下来,这小妾就成了老姑娘。
  两年前师爷找上他,说想让这老姑娘给他做妾,而且这时候很不巧的是,外界不知是谁看他只有一妻一妾,又不去逛花楼,便传出他怕夫人的话。
  为了平息谣言,找回男人该有的尊严,他回家和夫人商量了一下,然后由夫人做主,纳了这个小妾进后院。
  他这会儿严重怀疑,当初谣言的事,是不是就是这个师爷搞出来的。
  要不然怎么就这么巧呢!
  县太爷这会儿已顾不上什么杀人案不杀人案了,一得知自己帽子变了色,当即就着人,将这对奸夫淫夫给打了几十大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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