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小天使们,我回来了,没有咕~
晋江出了新规定,修文改文都要收费了,等于是以后要花钱写文了,今天作者群、微博、碧水都炸了,大家现在都无心码字了。
唉,晋江的操作是越来越迷了,也不知道以后会怎么样,再这样下去,作者都要被逼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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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然见南山 1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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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第九十七回
迎春原本在房中做针线, 探春则在窗下临帖,听到动静也都走出来笑道:“今儿倒巧,都凑到一处来了。”
惜春将众人让进屋里, 又命小丫头奉茶。
李纨笑问道:“四妹妹今日怎的这么高兴,竟下起棋来了?”
惜春亲自斟茶捧了上来,道:“还不是云姐姐闹的, 前儿我与林姐姐打赌输了,画一幅雪中梅花图, 这原是愿赌服输,不曾想她也把我捉了来, 叫画一轴草虫花蝶图卷, 那又不是一两日的事,下回画又不依, 便拉着我下棋, 她输了就回去画一幅画给我,我输了当面就画给她。”
李纨笑问:“那到底谁输谁赢?”
湘云不等说完, 忙笑着叫翠缕:“快把棋盘收了罢, 让我们说话儿。”
惜春道:“分明要输, 又来这一招儿。”
宝钗笑道:“怕什么,明儿你也学这一招儿便是。”
众人都笑了, 黛玉便向惜春道:“那幅梅花图可好了没有?”
惜春从书案上的青瓷画缸中取出一卷画轴, 递与她道:“昨日叫人拿去裱糊了,今早方才送来的,你瞧瞧可合心意?”
黛玉接过卷轴, 展开细看,只见一座悬崖上覆盖着皑皑白雪,一株老梅凌寒盛开,枝干遒劲,枝丫上胭脂点点,树下立着一块怪石,一只老鹤在旁梳翎,意态悠闲。
黛玉当即笑道:“这画意境清幽雅致,果然有趣。”
李纨也点头赞道:“虽只寥寥数笔,却已将意境刻画出来了,四妹妹的画工越发进益了。”
宝钗和湘云等人也赞好,惜春面上一红,道:“不过是胡乱画几笔,你们快别打趣我了,这还是多亏了嫂子你给我找的那些颜料呢。”
李纨笑道:“这是真心话,可不是打趣,我瞧四妹妹于绘画一道颇有天赋,若潜心研习,来日必有所成。”
迎春抿嘴笑道:“嫂子快别夸她了,你是没见她先前疯魔的样子,上次江家的映雪妹妹借了她两副名家字画给她临摹,四妹妹成日家对着画看,都快走火入魔了,一提起画笔就入了迷,连饭也不顾吃了,扔掉的那些画稿堆起来都快有一人高了。”
李纨闻言看了惜春一眼,不赞同道:“可不能这样
,刻苦学习是好事,但也不能这样不顾身子,要是熬出病来可怎么处?”
惜春忙道:“那次是难得见到喜欢的珍品,才一时忘形,嫂子放心,我再不会了。”
黛玉道:“我记得我那里还有一幅前人仿顾恺之的《女史箴图》,虽是摹本,但亦是出自大家之手,另外还有几卷前代名家所绘的工笔花鸟图,笔法细腻,设色雅润,亦颇难得,四妹妹若是喜欢,我明儿便打发人送来。”
惜春闻言喜出望外,忙道:“当然喜欢,正求之不得呢。”
探春笑道:“我看林姐姐明日也不必打发人送来了,不如这会子就请咱们赏鉴一番,否则我怕四妹妹今晚连觉都睡不着了。”
众人都忍俊不禁,黛玉笑道:“这也容易,我这就打发人去取来。”
李纨闻言便道:“不如去我那里坐坐罢,正巧庄子上送了几样新鲜菜蔬过来,一会子叫厨房整治了,中午就在我那里吃饭。”
众人都说好,当下便一起到了李纨房里。
李纨叫人摆上各色干果点心的八宝攒盒,又沏上好茶。
湘云吃了块点心,忽然闻到一缕淡淡的幽香,沁人心脾,忍不住道:“嫂子这屋里烧着什么香?若有若无,真真好清香。”
李纨一怔,心道今日并未熏香,哪里来的香味儿,随即想起来,笑道:“想是后廊下的这树六萼梅,这两天被雪一压,分外开的满树精神。”
湘云听见大喜,忙将炕上小窗推开,见一树玉梅,半在窗前半横篱外,寒香沁骨,莫能言状,心下十分喜欢,便转身道:“嫂子,这梅花着实可爱,一会子让我折一枝回去可好?”
探春见了也十分喜欢,道:“果然有趣,我也想折一枝回去插瓶。”
李纨笑道:“不值什么,你们喜欢便折去。”又对黛玉宝钗几人道:“一会子你们也都折一枝回去,还有几样果子也一道带回去尝尝。”
黛玉笑道:“这连吃带拿的,我们竟成了打劫的了。”
说的众人都笑了。
一语未了,紫鹃已取了画轴过来,众人赏鉴了一番,午间便在李纨处吃了饭,又说笑了一回,方各自回房。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话说贾兰自从跟着沈颐读书,已近一年,
他年岁虽小,却着实聪明,如今已把四书念完了,《易》、《书》二经也读了,现读《春秋》,沈颐因贾兰读《春秋》,就把《左传》《史记》教他合读,随意将几卷史书中事迹替他讲讲,不过是教他容易读些。又许他在书房中随意翻看藏书,遇着不解之处便与他讲解。
沈颐藏书极丰,他并不拘着贾兰一味读那些四书五经,因此贾兰闲了时常去书房找些史书或异志看。
贾兰翻了年便是七岁,知识渐开,如今读书亦不同旧岁,凡读的书皆要懂得,凡遇到不明之处便请先生讲解。
那一日,贾兰读到《史记·卷一百二十六·滑稽列传》一卷,西门豹为邺令一篇,不禁掩卷细思,想起素日听过的一些见闻,又想起《论语》中“樊迟问知,子曰:务民之义,敬鬼神而远之,可谓知矣。”一句,沉吟了半日,拿了书走到沈颐前,说道:“先生,弟子有一事不明,自古以来,上自达官贵族,下至平民百姓,皆拜佛求神,孔圣人亦曾言敬鬼神而远之,那这世上究竟有没有鬼神?”
沈颐原本正在窗下打棋谱,听了这话一怔,一时竟被问住了,放下手中的棋子,沉吟了半晌,道:“鬼神之事虚无缥缈,为师从未见过,亦不敢妄言。”
贾兰皱眉道:“既然从未有人见过,为何世人求神拜佛不绝,甚则为了以示虔诚不惜以人命为祭?”
沈颐道:“世人求的不是神佛,而是心安,神佛是否真的存在并无干系,至于那等所谓献祭性命之举,不过是那等不识教化之人的愚昧行止,神佛慈悲,若真有神明,又怎会以人命为祀。”
贾兰听罢,默默冥思,心下渐渐明悟。
沈颐招手教他上前,道:“你心中又是如何想,觉着求神拜佛好还是不好?”
贾兰低头思索了半晌,道:“好也不好,百姓生活不易,求神拜佛多少能让他们心中有一丝慰藉。
况且今世上有一等恶人,嗜欲熏心,害人利己,外面矫情于誉,却像正直无私,实则连鬼神都不怕,譬如书中所载的这些官员与大巫,正因他们不信鬼神,才敢假借神佛之名牟利,害人性命。
一个恶人若是不信阴司报应,不惧鬼神,那便再没
有什么可畏惧的了,这样的人没有什么恶事做不出来的,岂不可怕?
然而凡人还是需靠自身努力上进,若是一味求神拜佛,妄想不劳而获,或者被人蒙蔽,如邺城百姓这般,轻信所谓的河伯娶妻之言,枉送无辜女子性命,便是大大的不妥。
依学生之见,不管有无鬼神,人生在世,敬天地,礼神明,存好心,作善事,不欺暗室,若有神明,冥冥之中自有鬼神相护,若无神明,亦可无愧于心。”
沈颐听罢,吃了一惊,问道:“这些都是你自个儿想到的?”
贾兰老老实实道:“大多是学生自己想的,还有些是往日母亲教导过的。”
沈颐暗暗想道:“这个孩子真是不凡。小小年纪便有这般见解,由子及母,可知其母是何等不俗,只可惜对方是女子,若是男子,还真想结交一番。”因点头说道:“你想的很对,凡事皆是一体两面,日后遇事亦当如此,不可拘泥了看。”
贾兰说了声:“是。”归位自念书去了。
沈颐心中却着实夸赞,他并无子息,心中已将贾兰当做了亲子看待,又是他的衣钵传人,小小年纪便这般出色,着实令他满意。
次日便是冬至,沈颐到顾府请了安,想起师兄杨廷纶回京述职已有数日,还不曾好生聚一聚,次日便在家中设一席酒,请师兄杨廷纶,褚年,又请了师弟孙昭,过府一聚。
午后众人便已来齐,下了一回棋,就摆上酒来,吃了二十四个小碟,随后端上菜来。头一样是冬笋野鸡片,随后又端上一羊肉暖锅来,杨廷纶深赞为好。
随后又上了一尾鲜鱼,一盘果鸭,做法皆与往日不同。
及至又端了碗南瓜上来,褚年素来好美食,见了心中便道:“此物索然无味。既端来,自有别致。”因举箸尝了一尝,便大赞道:“好极!师兄,子端,你们快来尝尝。”
杨廷纶遂同孙昭吃了数口,点头说道:“果然好。”
褚年便问南瓜做法,沈颐自是不知,当即打发人把厨子叫来,才知是鸡鸭猪肉,各样切碎,加上作料,挖空南瓜,用锡钴盖严,炭火煨熟,除去肉馅,单盛南瓜,所以味美而不见其迹。
恰又上一道福寿双全松仁果馅洋糖
定粉蒸糕,亦极可口,褚年甚喜,当即赏了厨子二两银子。
沈颐提起酒壶为众人斟满,举杯道:“今日咱们师兄弟难得一聚,当浮一大白。”
众人皆举杯干了,杨廷纶想起二师弟闵骞,不禁叹道:“咱们今日兄弟齐全,只可惜越存不在,自当年老师寿宴一别,算来已有五年不曾见面了。”
他们师兄弟四人素来亲厚,皆知心莫逆,杨廷纶任闽浙巡抚数年,已与几位师弟数年未见,然情谊却不减分毫。
沈颐道:“闵师兄年初调任江西河道,百废俱兴,只怕要数年后才得再见。”
孙昭也有些感叹,道:“时光荏苒,还记得当年在老师门下念书的场景,一晃咱们都已为人父了。”
褚年道:“罢罢罢,说这些做什么,咱们兄弟难得一聚,痛快喝一杯才是。”
杨廷纶举杯笑道:“说得对,咱们今日不醉不归。”
四人谈今论古,说的快畅。
酒已饮了数巡,不知怎的众人忽然说起了各家儿女来,一众师兄弟中孙昭年纪最小,膝下却也有二子一女。
杨廷纶年纪最长,已近不惑,三年前却老来得女,自是爱如珍宝,说起女儿来不免十分得意。
沈颐自原配去后便一直独身一人,膝下亦无子息,见师兄弟们提起子女,言语之间十分自得,他亦不肯服输,暗道自己虽无儿女,但得了个孝顺贴心的徒儿,与亲生儿子也不差什么,当下便道:“咱们素日评骘千秋,前日却叫学生兰哥儿几乎将我问倒。”
众人闻言都颇为惊奇,孙昭笑道:“师兄博学广识,师兄弟都不及你,连老师都赞的,竟会叫一个学生问到?这倒奇了,说来听听。”
沈颐遂将贾兰的鬼神之论大致述了一遍。
杨廷纶大为好奇,道:“我们成日家讨论古人,终日发大见解,却没想到一个孩子竟也有这般不凡见识,不知今年几岁了?”
褚年笑道:“那孩子我见过几次,着实生的聪明清秀,今年似乎才六七岁。”
杨廷纶吃了一惊,道:“竟这般年幼?真真了不得。”
孙昭与贾兰最为相熟,闻言道:“可不是,我阅人也算多了,从未见过这样聪明。每日读书四五十行,读的书就刻板在心
里,再不能忘。这是贾家有幸,才有这等千里驹,后继有人,就是师兄,得此英才而教,亦是难得的缘分。”
沈颐听得众人交赞贾兰,心中甚喜,又将贾兰素日行事及诸般见解一一说与众人听,皆极为不凡。
杨廷纶听了越发吃惊,暗暗想道:“何家有幸,生此宁馨!”笑着道:“师弟有此佳徒,何不令我一见?”
沈颐笑道:“今日正巧,他这会子正在书房读书呢。”
说罢当即叫了长随吩咐道:“去叫兰哥儿出来见见师伯。”长随答应一声出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小天使们的支持,梨子还有合约在身,况且在晋江三年,也有了感情了,暂时还没有离开的打算,好在现在修文收费的规定已经撤销了,只希望以后也别再出什么岔子了。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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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第九十八回
话说贾兰正在书房看书, 听到沈颐叫他,不禁有些疑惑:“先生不是在会客么?可是有什么事?”
长随便将杨巡抚要见的话回了,贾兰听罢便换了衣裳同出来。
来到正院书房, 贾兰才进了门,便见炕首坐着一个中年男子,身穿靛青缂丝弹墨圆领袍, 腰系着角带,脚下蹬着皂靴;相貌端严, 颌下微须,约莫四十来岁年纪。
他心知这便是大师伯杨廷纶了, 当下便上前打个千, 请了安,道:“弟子拜见师伯。”又向褚年及孙昭见了礼, 最后给沈颐请了安, 方在一旁垂手站着。
杨廷纶举目细看,只见他身上披着大红底子五彩绣金缎面斗篷, 里面穿着件浅蓝色暗花软绸箭袖圆领袍, 罩着锁金天青缎排穗褂, 足蹬青缎粉底官靴,年岁虽小, 却生的丰仪秀润, 眉目清朗,心里顿时十分喜爱,笑道:“不必拘礼, 快坐下罢。”便让他脱了斗篷坐下,又命小厮摆个杌子,靠着沈颐下手。
贾兰却不就坐,看着沈颐。
沈颐点了点头道:“既是师伯之命,你就坐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