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先用唇来取悦,从她的额角,她的鼻尖,她的唇瓣。
然后是她的身体,以及最能调动她愉悦的地方。
虽然吧,做这种事情的方法很多,很多很多。
多到以至于前人从十八套演变出了一百零八套的方式。
但沅沅冷不丁想起了那天在书里看到的那一幕……
那个狗官和两个桌子底下的美妾干的好事,她只当他也有这样的念头。
可却怎么也没想到,他是小妾,她是狗官。
沅沅一把揪住少年的头发,她想阻止却又不能。
他喉结微微滑咽,得到的愈多,想要的反而愈发难以填补。
在真正得到之前,欲壑只会犹如深渊一般,难以填满。
直到郁厘凉确定自己完成了每一个步骤,然后才开始解他自己的衣服。
可事情就在这个地方出现了一个小小的差错。
他低估了沅沅给他带来的致命体验。
低估了她的甜美诱人。
也低估了自己抵御快乐的定力。
以至于一切都结束的很快。
那种入骨酥麻让他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快乐,然后脑中一片烟花炸开。
他微抬起身子时,似乎都有些不可置信。
少年的表情茫然又无措。
甚至脑中一片空白。
就如同他的感情生涯一般,同样空白的如同一张白纸。
郁厘凉没有这样的经历,可他却看过许多许多的书籍,足以让他从理论上了解这件事情。
就像一个进入考场前背过千百次题库的学霸,少年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会出这样的差错。
可沅沅给他看的书中男子皆在半个时辰以上……
他呼吸都尚未平稳,漆黑的眸光里却沉入了更为幽沉的情绪。
他这么的快,又要拿什么去取悦她?
第49章 治愈疯批狗的自闭(1)……
外头寒星闪烁,冷冷的月色结了一层银霜铺陈在树梢枝头,落在了闭紧的窗台上。
丫鬟和仆妇都歇息下了。
四处都静谧无声。
室内的气息又闷又热,混着香气,让人头脑有些发胀。
被子掖了一半,薄薄地搭在沅沅的身上。
她热得很,额前的碎发都湿成了一绺一绺,眼角嫣红,莹润杏眸里都透着微微的迷离。
却不知这幅模样落在少年的眼中,却更是勾人无比。
郁厘凉抚着她的脸庞,方才偃旗息鼓的情绪又悄无声息地卷土重来。
他喉结干涩,像是缺水得很,眼眸深处浮起深深的渴望。
少年想要再继续,却被沅沅躲开。
“那个……殿下困了不……”
沅沅缩在被子底下,羞耻地连脖子都盖得严严实实的。
倒……倒也不是嫌弃少年。
而是才一上来就这么凶残,谁都会有些承受不来的吧?
按着那本披皮三字经的情景来看,虽然说做书里那个狗官没什么不好,但是吧,她还是觉得过于刺激……
少女的目光掠过他方才运作得极有技巧的唇,便好似烫到了一般迅速转开目光。
他的书确实是真的一点都没有白看。
他简直……太会了。
沅沅心口还在怦怦跳,倒也不完全是害羞地怦怦跳。
而是身体承受过了那种特别high的情绪之后产生的下意识反应。
“今晚上容我歇歇好嘛。”
少女柔软的声音传来,她几乎都不敢正眼去看郁厘凉的身体。
她觉得她这小身板实在承受不了连续的兴奋……
郁厘凉抚了抚她湿润的发,轻轻答了个好。
沅沅松了口气,很快就睡着了过去。
她并不清楚睡在她外侧的少年,始终都意识清醒。
他抿着唇,对于自己头一次的失利耿耿于怀。
偏偏少女没有再给他第二次机会。
和谐的一晚上度过。
最关心和谐问题的人并不是沅沅本人。
而是碎花。
她盯着沅沅衣领下那枚吻痕,终于意识到,沅沅和少年的头一次是在昨晚上发生的。
碎花捧着一本男女杂症的书,对沅沅进行了标准的指导。
沅沅:“所以,你真的很感兴趣吗?”
她发现碎花已经不甘于为主子的肾担忧了。
她甚至开始钻研起了妇科和男科方面的东西。
碎花:“妇人与男人对这方面的事情向来都是难以启齿,即便是医者亦是忌讳者多。”
沅沅帮她翻译了一下:这封建迷信的古代导致这片市场是空白的,男女遇到了这方面的问题不仅不好意思治疗,而且还找不到优秀坦荡精通此术的医者。
碎花:“所以奴婢心怀着慈悲与怜悯,想要造福那些可怜的人。”
沅沅把不信写在了脸上,然后问她:“真的吗?”
碎花:“……”
好吧,是假的。
碎花就是对这方面的事情很感兴趣。
没有什么比钻研它可以让她更加理直气壮地去挖掘这方面极有意思的东西了。
隔天碎花带着自己收集来的冷门医书经过廊庑时,却冷不丁地撞上了范湍。
碎花一低头,就看见了一地名字微妙的书籍,甚至有几本不经意间被风吹开,里面的尺度都非常之大。
这一地的小皇书就这么大剌剌地敞在了碎花的眼皮底下,让氛围一时之间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范湍满脸尴尬。
碎花的目光便缓缓从地上的小皇书,掠过了他的下半身。
范湍“嘶”了一声,忍着后背的鞭伤侧过身去。
“碎花姑姑,管好你的眼睛……”
碎花盯着他颇是意味深长道:“范大人,不是我想要多管闲事,但我觉得,一次这么多本,范大人的身体恐怕会吃不消。”
范湍下意识想要辩驳,但下一刻嗓子里顿时又是一噎。
为了维护自家主子的尊严,范湍只能硬着头皮承认,“我又不一次性看完,分几次看不行?”
碎花弯腰捡起自己掉在地上的偏门医书,“啧”了一声。
“想来日后,咱们也会有机会来切磋切磋。”
范湍那张糙汉子脸顿时瞬间涨红。
“谁要和你切磋?!”
“会有机会的。”
因为碎花是很认真地觉得,等他废了以后,她的第一只小白鼠就诞生了。
碎花抱着自己手里的书,倒是潇洒地离开了。
范湍恶狠狠地剜了她几眼,发觉这个女人还是一如既往地猛。
张嘴竟然就想和他切磋……
莫不是以为他看这么多书就会很擅长这方面?
那真要切磋上了还不得暴露……
范湍发觉自己竟然在认真思考这个问题,顿时一阵恶寒,赶忙把地上的书捡起来,做贼似的送进了二皇子的书房。
天黑之前,郁厘凉一目十行地翻阅过那些书籍之后,便又让范湍全部都拿走。
他在那些书里并未提炼出太多有用的东西。
许是这些书几乎无一例外都是出自于男人的手笔,是以千篇一律的内容都只有一个核心。
那就是不管是什么样的女子,都不会喜欢短促急出之人。
夜里沅沅用过晚膳之后,便也未再得到郁厘凉的传唤。
一直到沐浴后上了榻去,沅沅也没见有人进来通传,这才安安心心地拱进被子底下。
毕竟一想到当天晚上发生的那些事儿少女还是会感到羞涩难忍,能先让她缓个几天那就再好不过了……
待整个屋子里都熄了灯,沅沅捂暖了床榻之后,正准备睡去。
榻侧却蓦地一沉。
沅沅吓了一跳,要叫出声之前,被人捂住了嘴。
“沅沅,是我。”
少年身上清冽的气息传来。
沅沅在黑暗中睁大了眸,急喘了几口,才抚着砰砰跳的小心脏缓了过来。
“殿下,你怎么来啦?”
郁厘凉打量着少女暗昧的轮廓,幽黑眼眸里的情绪在漆漆沉沉的黑暗中反而不必过于遮掩。
他的语气仍旧平静,“方才耽搁了一些事情……”
他并不会告诉少女,他是见她屋子里的灯熄了之后,才缓缓进屋来的。
可沅沅当然也没有多想什么,只是在碰到他有些冰凉的手臂时愣了愣。
她赶忙又将被子掀开一个小角,轻声道:“难怪殿下身上那么凉,快些上榻来说话……”
被子里馨香温软,就像是温柔乡的滋味。
郁厘凉接受了她的邀请。
他上了榻后,瞬间占据了窄榻大部分的面积,以至于里侧的沅沅原本宽敞的活动范围瞬间无限缩小。
沅沅身后是墙,冷气嗖嗖地钻进来时,冻得她一个哆嗦。
少年似乎察觉到了,抬起手臂,将她卷到怀里。
沅沅枕在他的肩上,和他的距离极近极近。
“那个……”
沅沅仿佛没话找话一般,顿时讪讪地表示:“碎花说这个榻是紫檀木的,不过我翻身的时候还会嘎吱嘎吱响,怪不结实的哈……”
郁厘凉“嗯”了一声,低声答她:“不碰你。”
被他戳穿了念头,沅沅顿时羞涩地将脸埋到他的怀里。
“等殿下调养好之后再说……”
贴着他暖和起来的怀抱,沅沅睡意的泛滥上来,很快便接着方才的困意,陷入了黑甜梦乡。
在拂晓时,一丝微光从遥远的天边掠起。
窗外有婆子丫鬟们窸窸窣窣的动静,来来回回小声说话。
在主子们起来的前一个时辰,她们却早早地开始忙碌了起来。
郁厘凉睁着黝黑的眸盯着怀里的少女。
外面的喧闹,与室内的安静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恍若做了一场很长的梦,他将自己置身于另一种奇妙的情绪当中。
这一次他用了极长的时间,才缓缓起身。
香炉里的暖香终于灭了,冒着热气的暖炉也渐渐染上了晨曦的凉意。
余烟消散之后,整个香炉便彻底地冷凝了下来。
漆黑的人影走到了水盆边上,将手放了进去。
冰冷的水将指缝的温度一点一点变凉。
少年发现他是正常的。
可这个结果仍然不能使他高兴起来。
和少女比起来,他的手指是干涩的,在他的眼里,愈发如同枯柴一般。
他第一次发现,过分的喜欢一个人,会让一直可以掌控的事情变得失控。
那些令他为之沉迷的情绪,往往也令他难以自持。
直到日上三竿,沅沅醒来的时候郁厘凉已经不在自己的身侧。
就连一整晚暖融融的被榻,在她醒来时,都透着一丝丝凉意。
沅沅坐起身,正想张嘴叫碎花,岂料一低头却又嗅到了一股熟悉的气味……
沅沅面上怔了怔,指尖慢慢地挑起了被子。
然后她就看见了裙摆上的白花。
沅沅脸颊顿时滚烫,连忙压下了被子。
他……他的需求量很大么?
她又不是不让他碰……只是这张床榻确实不太结实。
而且少年即便像上次一样继续强制那啥爱的,她也只会象征性地挣扎两下而已……
沅沅这么一想,发觉自己真是越来越厚颜无耻。
她一边害羞一边脸红的换下了裙子,心里却又莫名觉得哪里好像怪怪的。
过了晌午,张太医照例又来为沅沅诊平安脉。
这回却轮到了张太医委婉吱唔起来。
“太医有话不妨直说?”
沅沅也被他憋的难受,甩出了万能的劝话术。
果然,张太医就等着她这句话。
“先时在下已经为殿下诊过了脉,但在下以为殿下眼下不宜合房……”
“姑娘若是心疼殿下,便该令他先饮血来稳固身体。”
沅沅:“诊脉也能看出来合没合过房?”
这属实有点牛叉了。
张太医:“不是,是在下问了府里的下人。”
沅沅:“……哦。”
张太医将这其中的利害关系说与少女听。
少年的身骨虚弱,眼下一时之间耽于美色看不出什么,可毕竟是紧要的关头,若是损了元气,致使寿岁折损,那才得不偿失。
至于这话为什么不和二皇子说?
当然是说过了,屁用没有。
身为大夫,张太医本人又是个碎嘴子,所以他就把这些话又照搬给了沅沅。
沅沅若有所思,料想便是饮血也就几日光景便好,着实算不得什么损失。
是以在当夜郁厘凉忽然又改变主意让人传沅沅时,沅沅当即也揣了一肚子心思过去。
沅沅委婉地规劝了少年。
“我既然服用了那颗解药,自然也该为殿下付出,眼下殿下饮我的血,我也不会损失什么。”
她爱心献血,每次少献一点,就当是促进身体新陈代谢就是。
而且对象是郁厘凉,她又怎么会不情愿?
然而不情愿的人虽然不是沅沅,却是少年本人。
“我不喜欢血。”
他语气冷淡的一句话,拒绝了沅沅的规劝。
沅沅有点无奈,就像是在面对一个厌食的孩子一样。
“可是太医……”
郁厘凉微微蹙眉,眸子瞬间也冷沉了下来。
“沅沅,你无须听太医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