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太后不如嫁纨绔——零八幺幺
时间:2021-11-26 00:35:00

  “春耕前这段时间是阙州军务最紧要的时候,王爷不能离开太久,我和翎儿跟着一起回去,也省得再劳师动众派人再送我们一趟。而且,这次过来没带着勤哥儿,不知在家怎么赌气撒泼呢,我再不回去,府里怕是要被他闹得鸡犬不宁。”镇北王妃想到家里那个混世小魔王,无奈摇头。
  江司勤,镇北王府的小公子,过了这个年才四岁,因为早产,身子骨偏弱,年纪又太小,是以这回进京就没带着他,听说王妃一离府,他就开始各种作,不肯好好吃饭、睡觉,但还好有王爷镇着,不知王爷这一走,他在府里要作成什么样。
  大的不省心,小的也是来讨债的!
  镇北王看着眼前这个,想着家里那个,再一次深深体会到当爹的不容易。
  明锦很能理解,撂下筷子后就先行退下,亲自去给他们准备行李,也是留给他们空间说话。
  果然,明锦一走,厅里的气氛顿时变得不一样。
  “所谓成家立业,你现在也是有媳妇的人了,争气点儿,明年这时候估计就当爹了,你给老子收收心,正经过日子,万一把媳妇气跑了,别怪老子打断你的腿!”镇北王绷着脸威胁。
  江既白根本不吃他老爹这一套,嘴上敷衍地应着,手里的筷子顿都不顿,但备受其他三人欢迎的那两锅粥,他是一勺也没碰。
  “大清早的,无端说什么浑话。”镇北王妃白了王爷一眼,但转过头面对儿子,也不甚放心地叮嘱,“你爹虽然话说得糙,却在理。以往你自己一个人,放纵些便也罢了,现下成了家,就要有顶门立户当起家来的样子,切不可再像之前那般不懂事了......”
  当家?
  江既白听着母亲不厌其烦的碎碎念,脑海中想象了一下明锦温声软语地喊他‘当家的’,顿时狠狠打了个激灵。大白天的,怎么就开始发梦了!
  江翎看着大哥在爹娘软硬兼施、黑白脸配合说教下仍能走神,不禁开始替嫂嫂今后的日子操心了,默默在心里给小嫂子打气:气势必须立起来啊嫂嫂!
  除却一路上衣食住行必备的东西,明锦另准备了两大箱礼物,其中大部分是给小郡主和未见面的小叔子准备的,并不多贵重,但颇用了心思,镇北王妃心里高兴,为此又将儿子拎到一边好一通念叨。
  直将人送出城外三十里,镇北王不肯让他们再送,这才停了马车,目送一行车马在官道上渐行渐远。
  “世子要跟我一起回家吗?”明锦收回目光,问道。
  回家啊......
  这词从她嘴里说出来,听得人忍不住心旌摇曳。
  江既白赶忙甩了甩衣袖,顺便把脑子里不该想的画面甩开,扬声吩咐春诚备马,偏头朝她咧了咧嘴,“不了,今儿有酒宴,不知道什么时候喝完,你就不用等我了。”
  明锦没有半分劝阻挽留的意思,甚至还冲翻身上马的世子爷挥了挥手,“那你喝得尽兴些,不用着急回家。”
  江既白险些一个脚滑从马蹬子上跌下来。
  好个下了床就无情的世子妃!
  卿云盯着打马扬长而去的世子爷,忧心忡忡地转身去扶她家姑娘上马车。
  哦不对,姑娘提点过了,打从今儿起,得改口唤她世子妃,或者夫人了。
  前脚刚送走镇北王和王妃,江既白后脚就跑去平康坊跟狐朋狗友们斗鸡喝酒的消息很快就传得沸沸扬扬,甚至有人拿江既白的大婚开赌盘,赌他婚后能安分几天,绝大多数都押三天,不成想这位爷一天都不装!
  芙蓉阁秀场二楼,视野最佳的大包厢内酒兴正酣,和着一楼正中舞台上奔腾热辣的胡旋舞,拉开了平康坊精彩夜生活的帷幕。
  今晚是裴韫做东,请了不少王公贵族的公子哥们,又不限带人同来,故而有不少江既白不认识的生面孔。
  他不认识人家,人家倒是都认识他,起初见他出现还有些拘谨,酒过两轮后就自以为混了个脸熟,再加上酒力发作,渐渐的说起话来就有些不着四六。
  “燕尔新婚,世子妃也没能留住世子爷的人,依我看呀,这些个贵女们真应该来跟平康坊的姑娘们学学,怎么拢住爷们儿的心!”
  “诶,此话差矣。家里家外各有各的妙处,你们愿意娶个平康坊的女子回去做老婆?”
  “那自是不可能的!你们也真是怪了,有齐人之福可享,非要纠结这个作甚,瞧瞧人家世子爷,你们呀——啊!”
  这人也是个倒霉蛋,好巧不巧赶上江既白的怒气在他这儿爬上顶峰,一拳挥出去,当下就把人给揍飞好几米开外,半张长桌上的酒水菜肴稀里哗啦砸翻在地。
  “世......世子爷,息怒!”
  见江既白还要上前,从震惊中率先回过神来的几个人赶紧上前陪着小心劝阻,但也只敢虚拦着,不敢真的上手去拉他。
  江既白仗着身高便利越过他们头顶看过去,只见被他揍飞那人软趴趴贴在地上,目光刀子一样从刚刚说笑的那几个人脸上刮过一遍,鼻音冷哼。
  “无趣得紧,我先走了。”朝一直喝闷酒的裴韫扔下句话,江既白拖着一身肃杀之气头也不回地走人。至于被他揍飞那位?管他死活!
  裴韫这时也觉得兴致全无,挥挥手让人将晕死过去的那人抬下去送医馆,随后也起身离开。江既白这人,脾气确实不太好,但像刚才那样突然出手打人,也是从来没有过的。果然,丁二姑娘在他心里,远比旁人以为的要重要许多。
  自己诚不如他啊!
  裴韫苦笑着感慨,却不敢让自己生出一丝一毫后悔的念头。只怕此念一起,便会轻易将他吞没。
  明锦从城外回来后,被大管家逮住,看了多半天的大账,身心俱疲,是以不到戌时初刻就爬上了床,脑袋一沾枕头就睡了过去。迷迷糊糊中,她觉得自己好像背了块大石头爬山,石头越来越重,山路好像也越来越热,累得她胸口发闷,快要喘不过气来。
  她就这么被憋醒了,好一会儿从梦境里缓过神,才发现哪来的大石头,分明是江既白半趴在她身上,压得她喘不过气。
  这人不知什么时候回来的,心里也没个数,他当他是重不过三斤的猫吗?
  费劲巴拉的挪出半个肩膀,半趴在身后的人忽的伸胳膊跨腿,得寸进尺直接整个把她给压住了,臭不要脸至极!
  “不睡觉瞎拱什么呢?”江既白低头叼上人耳朵磨牙。
  隔着亵衣感受到他明显升高的体温,明锦暗道大不妙,特别识相地趴稳不动。然而为时已晚,就算她这会儿趴得稳如老鳖,也终逃不过被翻过来折腾的命运......
  半趴在温泉池边享受着恰有力道的按摩,明锦险些榻上飞升的幽魂缓缓归位,气弱地表示:“以后你得节制点儿,不能再这么贪欢了。”
  江既白爱极了她这副服服帖帖的模样,心痒难耐,倾身凑上近前贴上她耳际,轻声吐气:“只有我自己快活吗?”
  心头一激灵,明锦鬼迷心窍偏过头咬上这人肩膀。
  嗯,后果可想而知。
  裹着毯子迷迷糊糊被抱着走在暗道里,明锦撑着最后一丝意识暗忖铁臂的主人:经验没多少,倒是很会撩人。
  真该庆幸江既白没有读人心的本事,不然,她今晚怕是真要在床上原地飞升了。
  翌日一早,两人睡到自然醒,江既白起身拉开床幔,看着窗外透进来的明亮日光,明锦不禁感叹,这日子过得实在是太奢侈了。
  吃过早膳,明锦看到换了北营禁军副统领武袍的江既白,略有些诧异,“世子这是要去上衙?”
  江既白抻平袖口细微的褶皱,脸上兴致不高,“就是去点个卯,下晌我会早点回来,你有什么想吃的,我顺路给你捎回来。”
  明日回门,他虽也不太懂,但娘在离开前叮嘱的他都一一记在心上,也交代了林伯,但还是自己盯着更放心些。
  明锦想了想,道:“上次去临仙楼,有几道茶点老太太她们应该会喜欢,我写个单子,你顺路带去给郑掌柜,明儿一早出门,咱们顺路过去取了再回家。”
  江既白点头,等她写完了才揣着单子出门。
  卿云看着世子爷大步流星的背影,一时间有些拿不准,明儿回去了,若老太太和夫人问起世子爷对姑娘好不好,她该回答好呢,还是不好......
  江既白全然不知卿云的困扰,先到北营署衙点了个卯,然后去校场消磨了一个多时辰,这才往大理寺来找裴韫。昨儿一进包厢就发现了他情绪不对,偏他找了那么多不相干的人过来,还有那口无遮拦的败坏兴致,他想多关心两句都没寻到机会。
  两人找了个便于说话的茶楼,包厢的房门一关,江既白就直接表明来意。裴韫也不瞒他,啜了口茶淡淡道:“谢知晚走了。”
 
 
第33章 (二更)以后少看这些话……
  “走了?什么意思?”江既白一头雾水,“她能走哪儿去?”
  谢老将军祖籍就在京城,如今已荣退,谢五姑娘双亲皆故,除了依附祖父,她一个姑娘还能去哪儿?
  裴韫的神色依旧淡淡的,但捏着茶盏的手指却越收越紧,“不知道,只给我留了张条子,就走了。”
  江既白皱眉,“谢老将军那边可有什么动静?”
  裴韫摇头,“为着她的名声考虑,谢老将军就算找她,也不会露出端倪给外人知道。”
  她自小命运多舛,声名本就备受诟病,这次一走......
  想到那日离开时,她蓦然回头的那一眼,裴韫顿觉胸口闷得发痛。
  细想来,那竟是他第一次目送她的背影。
  江既白见他如此,心中不忍,叹了口气,道:“她走了也好,你娘大张旗鼓为你议亲,选的尽是出身显贵的高门嫡女,如果你不能给她容身之所,就让她先离开,喘口气吧。你若实在担心,我让人暗中找找她,从旁照拂一二。但是你就不要再多打听她的情况了,更不能再去见她。”
  当断不断,最后受伤害最大的,通常都是姑娘家。
  谢知晚如果真的凄惨结局,江既白敢肯定,裴韫余生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所以,为了裴韫这个兄弟,谢知晚的事他就不能袖手旁观。
  江既白出手找人,几乎没有失手过。裴韫离开时,淡淡道了声谢,心里却十分感念他的用心良苦。这世上能真心为他计较的人,着实没几个,如有可能,他也不想辜负。
  出了茶楼,江既白就吩咐春诚安排人手去寻人,自己打马回府。
  他一进门,明锦就细心地发现了他的异样,放下手里看了一半的账本,让卿云送了壶热茶上来,问道:“出什么事了吗?”
  江既白想了想,觉得在情情爱爱这种事上,明锦的经验比他丰富,处理得又干脆,应该能帮得上忙,于是便将裴韫和谢五姑娘的事大致给她说了。
  好一个裴韫!
  明锦听完冷笑不语,看着江既白,直将江既白看得头皮发麻,本想替兄弟美言几句,话都到了嘴边了,又硬生生咽了回去,“这件事上,裴长思那小子做得确实混蛋,我知道后没少骂他,真的!”
  “常言说得好,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啊,世子爷。”明锦幽幽道。
  江既白登时横眉立目表示不服,“还有出淤泥而不染呢!”
  “世子爷的功课倒是没都还给南书房的师傅们。”明锦不再打趣他,敛神正色问道:“找到人后,你打算怎么做?”
  江既白靠进椅背里叹了口气,诚实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办,让人先在暗中照应着吧,看谢五姑娘自己是个什么打算。至于长思那边,我已经跟他说好了,只给他报个平安。”
  明锦颔首,很是满意他的处置方式。看得出来,他是真的在为裴韫打算。
  “等找到了人,我看看能不能帮她安顿个合适的落脚之地。”明锦道。江既白在帮兄弟打算的同时,也没忽略谢五姑娘,冲着这份心,明锦也愿意帮他分担一二。
  听她这么说,江既白心头的阴霾顿时扫去大半,放下最后一丝顾忌凑近明锦,压低声音道出自己的揣测:“你说,谢五姑娘如果怀了长思的孩子,那可怎么办?”
  明锦身体稍稍后倾,与他拉开些距离,大为好奇地打量他一本正经担忧的脸,虚心请教:“你是怎么想到这个的?裴大人给你透露了什么?”
  “那倒没有。”江既白不太好意思地揉了揉鼻子,含糊道:“话本中里不都这么写的么......不然你说谢五姑娘为何突然就走了?”
  明锦无奈摇头,“以后少看这些话本子,容易影响这里。”
  说罢,指了指自己的脑袋,眼神示意:可懂?
  江既白撇了撇嘴,靠回椅背里,面上不显,心里却大大松了口气。明锦这么说,那看来真是自己想多了。嗯,真是自己想多了就好。
  喝过两盏茶,江既白借口不打扰明锦看账本,自己慢悠悠晃了出去,晃出二门,大步流星直奔大管家林伯这边来,将明日回门要备的礼一件件仔细核对了两三遍才肯罢休。
  “爷,按您的吩咐,府里的明账已经尽数送到夫人院里了,日后每个月往公中账上转五千两现银,您看是走什么名目?”林伯请示道。
  江既白不用多想就给他回复:“就走夫人的月例。”
  月......月例?是不是太多了?
  可想想摆在明面上的东西统统都交给了夫人,每个月再多五千两月例似乎也算不得什么......才怪!
  虽然觉得自家爷交付身家的速度有点过快,但林伯向来遵从主子爷的吩咐,之前又得了王爷和王妃的叮嘱,丝毫不敢怠慢世子妃。况且,这两天相处下来,世子妃确是很好相处的人。
  这一晚,江既白倒是难得安分,明锦竟也开始习惯了睡觉的时候背后贴着块大膏药,暖烘烘的,即使不用安神香,她也能一觉睡到大天明。
  林伯事事准备妥当,等到明锦和江既白用完早膳,马车已经候在了二门外。从西侧门出府,顺路到临仙楼取了预订的茶点,到将军府大门口正好巳时三刻。
  明锦虚扶着卿云的手臂踩着脚凳从马车上下来,恰好就看到了悬挂着昌王府符牌的马车也在大门口停下。
  宽辐四驾,王爵最高规制的车驾,江仲珽还真是给明媚做足了脸面。
  镇北王的爵位虽然不输皇子,但江既白如今只是个世子,品级上自然是低江仲珽一等,明锦扯了扯他的衣袖,两人中规中矩地给他们夫妻行了个见面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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