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妾(狗血)/他让心尖宠当替身——清风不换
时间:2021-11-27 00:25:36

  不过她并未因此放松警惕,而是隐秘地打量着眼前男子,面容清隽、举止谈吐有礼,他指节上茧子是常年握笔而成,至少没有十来年的握笔习字行不成,他确实读书人,至少这点上对方没有撒谎。
  确认青年男子不似坏人,杜浮亭悄悄松了口气,家中只有她和弩儿,还真不好与生人接触:“你且等着。”说完,她便关门转身入屋,丝毫不拖泥带水。
  崇德帝连连点头道谢,哪怕下一秒面对的是“嘭”的一声紧闭的门,嘴角还是勾起了抹笑,只是飞快的又叫他压下去。
 
 
第69章 晋江文学城独发   麻烦
  其实想也知道杜浮亭挺着大肚子, 来回端着碗水,动作并不会很快,可是崇德帝半点都不着急, 甚至希望时间能走得慢些,哪怕就这么靠近着她,他也能得到片刻安宁。
  可是院门还是咯吱一声, 从里面打开了,杜浮亭端了凉水递给崇德帝, 崇德帝也不敢造次, 很少规矩的行事, 他也是真的渴, 先前在胡同巷里转了那么久, 是什么东西都没有沾的。
  他的行为举止就和书生无二,哪怕是当皇帝的时候有些讲究, 此刻也全都放下了,当作以前的话, 他决计不可能拿着碗喝水的,可如今大概这碗水是杜浮亭递给他的, 崇德帝到底喝得心甘情愿。
  杜浮亭擎等着崇德帝把水喝完, 她好将碗收回来的,这不打眼的青栀缠花碗也得花三文钱一只, 是她搬进这边后头回上街亲自挑选的。
  她一共买了六只,谁知道磕磕碰碰摔得只剩两只了, 要是只剩下一只孤苦伶仃的,她看着不咋舒心,重新买好似也没有必要了。
  等杜浮亭安稳地把碗接到手里,看了眼藏门后的弩儿, 道,“你给这位公子带路,让这位公子出巷子。”她的语气还是那般,听不出多大的变化,说到底也只是过来问路的陌生人,不过是口渴讨要碗清水,仅此而已。
  这边话语刚落,崇德帝就见有个六七岁大的孩子从门后走出,手里还冷不丁地握着铁锹,也不知道是不是那孩子故意让他看见,还是真的忘记手里拿了东西,反正等出了院门,他才恍然大悟般把铁锹放回去,对着杜浮亭道:“放心吧杜姨,我会把这位公子好生的送出去的。”
  崇德帝知道如今喝了水就走,那往后就再没机会到这来了,他的手下意识地搭在门扉上,立马引得杜浮亭侧目,就是弩儿眼里都有淡淡的敌意。
  不过崇德帝先还未开口,他的肚子比他还要急切。
  晌午这边有虫鸣鸟叫声,可突然响起的咕噜咕噜声让几人都愣了下,尤其是离崇德帝最近的弩儿,谁叫他也才到崇德帝腰迹。
  崇德帝的表情有些龟裂,他从来没有在杜浮亭面前丢过脸,自打登上帝位后不用说了,凡事都有规有矩,谁都不会让他饿着渴着,就是真的忙得顾不上,那也没有出现过在她面前肚子叫的情况。
  哪怕追溯到年少时期,他还是她的阿笙的时候,那也是矜贵公子,甭管在外头遇到困难、近况再危险,但在她面前他是从来不会露出窘迫的,那时候他势要给她撑起一片天,让她能依靠他。
  眼下换了张脸之后,他心里谋划盘算得挺好,定要以她最能接受的姿态和面貌接近她,就算只能在旁边看着她都行。可这才相见不过片刻钟,就在人家面前丢了脸,怎么能叫崇德帝接受得了!
  这幕落在杜浮亭眼里是不同的,她反思自己是不是太紧张,所以格外的排斥生人。
  “我这里做了些糕点,家里人都尝腻歪了,我也不知道好不好吃,要不然你替我品鉴品鉴?”杜浮亭听到他饥饿传出的声音,其实对方不过是简单的普通人,话里话外没有那么抗拒了,反而是顾及了对方的心情,问他要不要吃些东西,喝水又不顶饱。
  弩儿在旁边没有搭腔,他重新回到院子里捡起了铁锹。他之前显得比同龄孩子瘦小,是因为吃食没有跟上。到了这里之后,只要不把人吃撑得难受,没有人会管她吃得多的。
  眼见着他开始长身高,长肉了,力气也比从前大了很多,他觉得如果对方进来敢放肆,他手里拿着铁锹能保护好杜姨,还有杜姨的小宝宝。
  不过崇德帝想退却了,先前想留下的心是真的,想离开的心也是真的,在杜浮亭面前出糗,哪怕她不知道是他,这也让崇德帝不能接受。
  “夫人有孕在身,很、很是不必麻烦了。”崇德帝想再挣扎下,可不可以不留下,就是这拒绝的话听起来很勉强。
  杜浮亭看出崇德帝不好意思,她以为他秉持是读书人‘不为五斗米折腰’、‘不受嗟来之食’的气节,才不肯受她好意,哪怕饥饿难忍,都只以口渴的借口套碗清水充饥。如此看来,眼前的男人倒是越发像是人了,她神色不似最开始那么紧张,将院门打开让人进来。
  “进来吧,现在这时辰,这走出去也不定能有吃的卖。”得去酒楼饭馆,眼前的男人身上所着料子,和老百姓家的料子所出无二,还不知道能不能进得去酒楼吃饭,“我也不是白白帮公子,如果公子真的觉得不好意思,等公子他日高中,再来报答我这一饭之恩也行。”语气没有半分贬低看不起,与其说她下注他能高中,日后能在他身上捡到便宜,倒不如说她宽他的心,让他别因一顿饭有心理负担。
  崇德帝本就不坚定的心,听到她亲自迎他入内,哪里还能坚守得住,不要脸就不要脸呗,至少能得她好脸色。
  当崇德帝迈出步子,踏入院内,整颗心好似有了归处,稳当坠落到原地,这种感觉没发形容,只是觉得她在哪儿,他就该在哪儿般。
  崇德帝跟在杜浮亭身后,不自觉用余光打量着住处,这与在画纸上所见几乎相同,但是给人的感觉又很是不同,走在院子里一寸一寸扫过,那是亲眼所见的真实感。
  从前她是撒娇痴缠、是娇滴滴需要捧手心里护着的人,如今看着却能自己立起门户了,这种认知让崇德帝酸涩不已,好像她再也不需要他了,她能自己把日子过得很好。
  崇德帝到明间落座,是杜浮亭去的厨房,他下意识要跟着她走,虽然尽力让自己忽略掉她隆起的小腹,可看着她挺着肚子走来走去,还是不免心惊肉跳,不想叫她忙活。
  结果让杜浮亭抬手给制止了,“我来就行,不碍事。”早没那么娇气了,怀着孕该安胎的时候安胎,该动弹的时候也得动弹。
  崇德帝眼眶微润,哪怕暗三记录得再细致又如何,眼前的人言行举止、谈吐行事,都不是靠图或者着是几句话所能表达明白的。
  端上来的东西,没有杜浮亭口中的糕点,反而是两样小菜,以及白米饭。
  这两样小菜还是杜浮亭蒸糕点,随便做的凉拌菜,是跟着宫里御厨学的,不过用料肯定没有宫里的好,肯定没有宫里那么精致的,但她觉得味道还行,嘴馋了都不必咽饭吃。
  就是眼前男人说是饿极了肚子叫,但是他吃饭不着急,想着她怀孕后口味千奇百怪,杜浮亭担心眼前男人吃不习惯,低问道:“可还合胃口?”
  “合胃口,很合胃口。”她对陌生人都能那么好,如果是他出现在她跟前,应该只有打出门的份,崇德帝忍下心中涩涩的疼痛,故意道:“您……夫君能吃到您亲手做的饭菜,当真是好福气。”其实他知道杜浮亭不会下厨的,也没想到这会是她的手艺,只是借着这话一问而已,毕竟他对她‘一无所知’,才符合他如今的人设。
  听得人夸赞确实是件高兴的事,尤其还是在她特意练过的厨艺上,若是从前她该欢喜得不行,可如今再好听的话,落在她耳里不过这边进、那边出,回以浅淡地笑便足够了,很平静地回道:“亡夫没那好福气。”
  大概没有谁有那么大的胆子,敢直言不讳咒帝王死,可是崇德帝的重点从不在这儿,他只是更加明白,在她心里,他已经是死人了。
  崇德帝心里微微刺痛了下,忙放下手中的碗筷,致歉道:“不好意思,是我唐突了。”
  “无事,过去的事我也释怀了。”杜浮亭挺着肚子缓缓坐下,提起来就像在说别人的故事,可语调里是怅然,同时还有几丝释然。
  大概是看出面前男人的拘谨,又或者是他眼底不容忽视的歉意,杜浮亭多嘴说了几句,她原不该在人前提起的话:“我其实并不懂厨艺,家里都有伺候的人,他从不叫我下厨,是我后来偷学的,每天都学些,总能够熟练的,本想待他生辰叫他尝尝,可惜没那机会了。”
  这话就像是弯刀,剌得崇德帝心口不停往外渗血,也就是这么片刻,他立即掩盖住失态的神色:“逝者已逝,夫人不要为此伤坏了身子。”
  杜浮亭早不会因这些伤心了,她朝着崇德帝笑了,很是坦然自若:“我会好好活着的,人总得往前看,没了谁不也一样生活吗?”她近几个月才悟出的道理,世间万物都在变幻,不变倒成了奇怪,所以能得真情永在是好事,可如果不能又何苦强求。
  两人只是因缘际会的陌生人,崇德帝无法直愣愣的打量杜浮亭,但他的余光是会留在她身上的,能清楚的看到她说话间眉目舒展,丝毫没有为难,更不是在向生活妥协,也绝对没有他在梦里见到她时,她眉宇间的愁苦,她很好!
  崇德帝已经尽量放缓动作,还不能让人察觉到异样,但这顿饭总有尽头。杜浮亭到厨房拿了早包好的糕点,也不用他品鉴了,交到这位萍水相逢的男人手中,按照先前说好的,转头叫弩儿帮着把人送出胡同。
  崇德帝手里拿着尚且温热的糕点,明明就是新鲜出炉的,这哪里是吃不完,说是家里人吃腻味了,大概也是因为怕伤害到他的自尊和脸面。
  越是见到她的好,越是看出她在不断成长,他心头就越不得劲,明明只是才分开几个月的时间,就像错过了一辈子那么长。
  那嘴碎话又多的陈家婶子,拿着针线鞋垫搬着杌子,正准备坐门口纳鞋垫,正好瞧见杜浮亭家院门打开,她这人爱打探爱八卦惯了,谁家有点动静就张望,谁知道看见崇德帝从杜浮亭家院子出来。
  眼见是生人,还是个年轻的男人,她的眼睛顿时瞪得跟铜铃似的,这自杜浮亭一家子搬过来后,进进出出其实也就是裴老大夫和裴衍两男人,然后再算上以男人身份示人的未央,就没有别的人了。
  可能是谢玉挑地段考究过,这片真没有地痞无赖见杜浮亭是寡妇,就故意上门欺负人的,这也是杜浮亭在这住得还算舒心的原因,单门独户的寡妇总少不了人惦记,尤其是杜浮亭的容貌身段不俗,搬别的地方可能会遇见这种情况。
 
 
第70章 晋江文学城独发   送走(一更)……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觉得, 自己总算抓到杜浮亭和别人男人来往,陈婶子眼里都闪着八卦,想起之前自己说杜浮亭, 自家媳妇还帮衬着杜氏说话,她特地把家里的媳妇刘氏喊道门前:“你看看,就不信娘的话。”
  每回要乱嚼舌根, 陈婶子就以这话开头。刘氏见到自家婆婆这番行径,哪里还不晓得她又想搬弄是非了, 还欲拉自己做见证。
  这种背后说人的事情, 你自己做还得让我跟着做!真不怕我折了肚子里娃的福气!
  刘氏不耐烦地看着自家婆婆, 转头就想回屋, 压根不愿和嘴碎的婆婆搭话, 陈婶子可没依刘氏的,非让她看清楚:“果然那杜氏是勾引男人的狐媚子, 前头我提醒裴小大夫,人家不到这边来了, 转头就找了别的男人进门。这要是去怡红院,可不得帮着招揽许多客人。”她说话可难听了, 明明裴衍是顾及杜浮亭的名声, 不想让人传闲话,在她嘴里变成了裴衍嫌弃杜浮亭轻浮, 自己摇身一变成了规劝他人回头的好人。
  两人没有走远,都听到陈婶子嘴贱说的难听话, 崇德帝扫过那人门前,记住是哪家哪户。
  弩儿气得脸色涨红,恶狠狠地盯着陈婶子,眼里是的戾气恨不得将人弄死。
  崇德帝打量了弩儿一眼, 先前所有心神都在杜浮亭上,他没有很仔细的打量这个孩子。杜浮亭突然想收养孩子,崇德帝自然会着人打探,根据调查到的消息,再加上今日所见,这孩子明显和同龄孩子不同,他要更加成熟和狠辣,就是不知道该怎么掩藏自己。
  陈婶子让弩儿盯得心里发毛,原先要说的话一下子梗在喉咙里,朝弩儿扯出抹笑:“这是干嘛去啊。”
  明明刚刚还在恶意揣测,现在装出副好人脸,弩儿见惯了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人,不想跟人搭话,不过顾全杜浮亭的名声,还是道:“他在咱们这里迷路了,杜姨叫我送他出去。”
  这话解释了没多大用处,该不相信的人还是不会相信,管不住嘴的乱沁的,还是管不住嘴。
  或许陈婶子是真的让弩儿的眼神给吓到了,连忙应声回答:“嗳嗳,那你赶紧送人,别耽搁了正事。”
  “走吧,别看了。”崇德帝似是没有看到两人间的波涛汹涌,还是那书生气般淡淡出声:“耽搁时间越长,越是把夫人独自留在家,不大安全。”
  也对,为了这人不值得耽误时间,把杜姨独留在家。弩儿转而收回目光在前面带路,脸上怒色消散不少,就是拳头还紧攥着。
  崇德帝想到暗三调查到有关这个孩子的身世经历,明白杜浮亭为何要把他放在身边了,如果将这孩子放任不理,确实容易长歪。很显然,弩儿不想轻易放过刚才的妇人,但是碍于自己没能力,没有办法将那妇人如何,心里不定在打什么坏主意。
  等到两个人彻底消失没影,陈婶子才收回笑得已经僵硬的脸,这孩子平常看上去没不同,出门见人就笑三分,原先住在这里的孩子相处挺好的,没想到会在他脸上看到杀意。
  “我让你住嘴你不住嘴!胡乱编造人家的话作甚,是不是要因着你这张嘴把全家害死你才满意!”前头自家婆婆就因为传闲话,别人找上门揍人,家里的男人不能看着娘挨揍,没办法只能和人对上,最后搞得两家都没安生,最惨的还是自家家里,人家是上门揍人,连摔带砸的把东西全砸光了,“你要是再这么着,我提议还是分家。”
  刘氏说完看向自家婆婆,以为婆婆能把话听进去,结果自己婆婆倒好,根本就没听她的话,使劲拍了拍自己的脸颊,不知道是在给自己洗脑,还是想着刻意忘记刚才的事,嘴里不停重复着:“应该是错觉,应该是错觉。”气得刘氏出门去找自家男人提分家的事。
  陈婶子瞅着刘氏出门,家里顿时只剩她了,想起弩儿最后那个的眼神,陈婶子只觉得浑身上下犯怵,张了张嘴喊刘氏回家,刘氏不带搭理她的。
  可能是见自己实在喊不回刘氏,陈婶子只能作罢,匆匆拿起杌子和鞋垫针线往里走,怕弩儿等下回来和他撞个正着,不敢坐再在外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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