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宠——向阳葵
时间:2021-12-02 00:25:08

  卫窈窈漱完口,擦擦唇瓣:“那就麻烦嬷嬷了。”
  陈嬷嬷她们人很好,待她也很好,只是她们都是孟家的人,在她们心里,万事以孟纾丞为先。
  卫窈窈心里也是有些羡慕的。
  不过说起孟纾丞,她醒来后还没有看到他呢!
  “老爷去官署了。”陈嬷嬷说。
  卫窈窈点点头,与孟纾丞相处时日不算长,但她也看得清楚,孟纾丞勤于公务,在他心里怕是没有什么事情比案子还要重要了。
  想想也是,要不然他这么年轻就是孟阁老呢!
  卫窈窈独自用完早膳,正想找件事情做,就接到了王氏的邀约。
  卫窈窈没应声,让陈嬷嬷派人送个信问问孟纾丞。
  她对乌鸣山的案子上心,毕竟她也涉及其中,她担心自己不小心误了孟纾丞的事情,觉得还是不要擅自做主了。
  “三老爷说您自己决定就好。”回话的人带口信给卫窈窈。
  她们住的屋子狭窄,卫窈窈有些不愿意待在屋子里,便让人给王氏回了信。
  等到半晌午,王氏派人来请她。
  卫窈窈早已准备妥当,来人一请,就带着陈嬷嬷过去了。
  官署后院其实很大,但大部分的院子都荒废了,一路走到上房,所见景色越发凸显霍家的清贫。
  王氏年岁约莫四十,穿着半旧不新的青色直领大襟短衫,下面系着深绿色的马面裙,端庄秀丽。
  “王太太。”卫窈窈与她见礼。
  “娘子客气了,娘子快坐。”王氏亲自扶她起来,不着痕迹地打量她。
  见到她的那一刻,王氏心中意外,意外她正受着伤,更意外她的颜色。
  卫窈窈身着水红梅花纹竖领对襟长衫,配着一条浅黄地妆花缎裙,扑面而来的青春美丽。
  观她簪着金钗,戴着金耳铛,佩着金璎珞,手指上还有个金托红宝石的戒指,精光灿烂,富贵逼人。
  偏她压得住这金色,不显轻浮反而衬得她容颜越发明媚,面庞染了笑意,眉眼微弯,煞是娇艳。
  当真比娇花还要鲜艳热烈。
  “娘子出落的真标志。”王氏称赞道。
  卫窈窈抿唇一笑。
  王氏握着她的手,望了一眼她的伤口,再看着她的眼睛,神色关切:  “娘子这是……?”
  “不小心摔了一跤。”卫窈窈抬手碰碰额头。
  王氏收回目光,轻轻的叹息: “可怜见的。”
  “娘子吃茶,不过娘子莫要嫌弃我这茶。”王氏让小丫鬟上茶。
  卫窈窈端起茶盏,小饮一口,孟纾丞没教过她品茶,但她自己脑海里自动蹦出了各种想法。
  是六安茶,但回味尝出这已经是五年前的陈茶了,唇齿间留有一丝酸味。
  知道霍家日子不易,未避免尴尬,卫窈窈礼貌地说:“是好茶叶。”
  王氏只用手指捏着杯盖慢慢拂拨着:“那娘子多尝些。”
  而她自己那半盏茶汤,却一口都没有动过。
  卫窈窈摸了摸茶盏,心里慢慢起了疑惑。
  两人差了不少年岁,没有什么可聊的,王氏问:“这些日子孟阁老很忙吧?娘子平日里无事可来找我喝喝茶。”
  卫窈窈眨了眨眼睛,心中一动,忽然卷着手帕,用不满意的语气,娇声说:“忙啊!没来济宁前,我们爷天天有空闲陪我,这才来了济宁一日,就不见人影了!”
  她蹙眉抱怨。
  “霍大人也这样吗?”卫窈窈故意问,摆出一副要拉她一起抱怨的模样。
  王夫人捏着手帕掩了掩唇,到底是外室,只想着霸着爷们儿,上不得台面。
  “公务繁忙,娘子要多理解。”
  因她动作,袖子一滑,露出了手腕上的镯子。
  卫窈窈微微倾身,看清楚了镯子上的花纹。
  “我跟我们爷日子短,还以为我哪里做错,惹他不喜呢!”卫窈窈胡乱说。
  “娘子多虑了。”王氏见她不停把话题带偏,被迫听了许久闺怨。
  放下手,忍不住说:“都说孟阁老是个神仙似的人物,娘子与孟阁老是如何相识的呢?我年纪大了,愈发爱听你们年轻人情啊爱啊的故事,总觉得像是回到了少年时。”
  卫窈窈眼睛一转,红着脸,带着羞涩:“这怎么好与旁人说呢!”
  王氏:“……”
  “不过我听说,娘子与阁老是在申大人府上相遇的,难道是一见钟情不曾?王氏笑道。
  卫窈窈惊讶地捂嘴,眼睛睁得大大的,小声说:“王太太听何人说的啊?刺探朝廷命官府里的事情,可有罪呢!”
  “听外头的人说的。”王氏忙道。
  “是吗!”万窈窈看她,面不改色地说:“都说是传言呢!”
  “王太太少听旁人说玩笑话呢!“
  王氏扯扯唇,低头轻嗅茶香:“娘子说的是。”
  说罢,抬头脸上又挂起亲切的笑意。
  夜晚
  王氏:“什么都问不出来,瞧着也没什么问题。”
  霍敬皱眉。
  “孟阁老到底也是男人,看中美色也不是不可能,你就别胡思乱想了。”王氏今日说了许多话,转头闭上眼睛就睡了。
  贪图美色的孟纾丞刚进屋去,就被一道窜出来的身影拦住。
  卫窈窈拉着他的手:“你快进来。“
  一边用力攥他往书案走,一边说起:“你猜我今天发现了什么?”
 
 
第17章 流氓
  “孟晞你瞧这个。”卫窈窈把孟纾丞按在书案后,往他手里塞了一只玉镯。
  那是一只镂空缠枝青玉手镯,乍一看不显眼,再看第二眼才会发觉它的精致巧思,是不显山露水的奢华,正因如此,卫窈窈才会为了搭配衣裳而挑选了这只玉镯。
  “是块好玉,颜色均匀,触手细腻而温润。”孟纾丞手指勾着玉镯,淡声道。
  用好玉二字实在太过轻巧,这只玉镯乃上等和田青玉雕刻而成,玉材脆弱,雕刻镂空了各式精美的图案更是价值万金,一向是有市无价。
  “是吧!是吧!我眼光很好的,要不然我怎么会在一箱子的玉镯里瞧中了它。”卫窈窈搬了杌凳坐在他,听完他的话与有荣焉地点点头,好似夸的是她一般。
  孟纾丞把玉镯递还给她,卫窈窈抚摸花纹,下意识地套进自己的手腕,尺寸刚刚好,悬在小臂上,玉镯和手臂都好像散发着莹莹的蕴光。
  “当时还有另外两只我也很喜欢……”卫窈窈说道。
  眼瞧着她越说越远,孟纾丞微微一笑:“那这只镯子有什么问题吗?”
  卫窈窈声音卡顿了一瞬,“哎呀”一声,“我差点儿忘了。”
  “这是在兖州时,你们孟家名下的商铺送来的拜礼。”卫窈窈脱了玉镯,握在手里摇了摇。
  “这是玲珑阁的镯子,”孟纾丞点头,他知晓孟家有个卖玉的铺子,“九连环也是这家出品。”
  “陈嬷嬷说这只玉镯是玲珑阁今年年初才摆出来售卖的,和田青玉难得,一共只开了二十只玉镯,除了我手上的这只,其余的一经摆出,就卖空了.”
  原先玲珑阁是想将卫窈窈得的这只做镇店之宝,谁知孟纾丞路过兖州,玲珑阁便取来献给了他,这才落到卫窈窈手里。
  好在是华丽的缠枝纹,要不然还如不了卫窈窈的眼。
  “其余的有祥云如意纹,四君子纹,莲花纹,水波纹……今天我看见王太太手里带着就是莲花纹的青玉镯子。”卫窈窈对首饰相关的,从每一家花纹样式有什么不同,到每一家雕刻师傅刀刻特点,每一样都记得格外牢固。
  霍家虽然看起来生活清苦,但到底是官家府邸,正头夫人总要有两三件撑场面的首饰,戴只玉镯金镯并不稀奇,稀奇的是戴了一只价格意外昂贵的首饰。
  难不成霍家是一夕之间就变成现在这般模样的吗?
  卫窈窈把她看到的都告诉了孟纾丞:“还有白天她招待我用的是六安瓜片,虽是陈茶,但也能入口,她竟然只捧着茶盏,茶是一口都没有喝,对于生活并不富裕的人来说,这正常吗?”
  霍家的境况和霍敬的收入完全不对等,自然是不对劲的,孟纾丞早已派人暗中查访,他对卫窈窈说道:“玲珑阁花费超过万两白银的,都会登记造册,我会着人前去查看。”
  “那我明天再去找王太太,看看还能不能发现些什么。”卫窈窈见信息有用,开心了,连忙说。
  “不用,你安心待在屋里。”孟纾丞一口否决她的提议。
  卫窈窈刚生出的沾沾自喜一瞬间消失得一干二净,不满意地问:“为什么?”
  “不安全。”孟纾丞轻声说。
  卫窈窈的安危本身就是不稳定的。
  她是乌鸣山事故的幸存者,在某些人心中她就不该还存活在这世上。她还是他名义上的外室,他原就是许多人的眼中钉肉中刺,无数人想置他死地而后快,受他牵连,她的生命安全也成问题。
  两者再一结合,卫窈窈就像是随时可能会燃爆的火药,安静时无知无觉,爆炸时有又毁天灭地之效。
  那场马车发狂的“意外”,便是警告。
  “你会对所有涉及案子的人都这般关心吗?”卫窈窈问。
  对他而言,不应该是能尽快查清真相,一切都可以牺牲吗?
  孟纾丞敛目,沉默地望着她:“何意。”
  他听清了她的话,并不是要她再重复一遍。
  他到底是久居高位,沉着脸,通身清正贵胄的气势也变得威严强大。
  卫窈窈心肝一颤,到底还是胆子大,盯着他瞧,等他回答。
  “不会。”孟纾丞语气又变为平静而坚定。
  “你是唯一一个。”
  唯一一个让他动恻隐之心的人。
  卫窈窈翘起红唇,她就是喜欢“唯一”这个词,心里忽然软软的,很奇妙的感觉。
  “那我待在屋里,多无聊啊!”卫窈窈声音嗲嗲的。
  “你把它解开。”孟纾丞捡起书案上,被他书卷压在底下的九连环,递给她。
  “我马上就会解开了。”卫窈窈说。
  孟纾丞看她一眼:“是吗?”
  “大概知道怎么弄了。”卫窈窈渐渐的底气有些不足。
  孟纾丞轻笑了一声。
  卫窈窈耳朵红起来,她说:“不信算了。”
  有了第一次一起睡觉的经验,第二次便变得更顺理成章。
  卫窈窈上床睡到里侧,靠着迎枕,手里玩着九连环,等孟纾丞沐浴完出来问他:“孟阁老,你要我睡在外侧伺候您?”
  孟纾丞脚步一错,古怪地看她一眼:“怎么了?”
  卫窈窈:“她们都说按规矩,我要睡在外面才方便伺候您呢?”
  “你喜欢睡在哪里?”孟纾丞问。
  “睡在里面。”卫窈窈理所当然地说。
  里面多有安全感啊,外面空荡荡的,总觉得心慌。
  孟纾丞:“那你就睡里面。”
  卫窈窈满意地躺平了 ,咧咧嘴,笑起来。
  等孟纾丞将烛火灭了,躺到她身边,立刻靠过去,把手递他。
  孟纾丞握了握她柔软的小手,黑暗中卫窈窈露出个明媚的笑:“孟阁老……”
  “怎么总这样叫?”孟纾丞有些无奈。
  “我听他们这样叫的。”卫窈窈疑惑,他不喜欢吗?
  要是她像他这般厉害,怕是会把官称贴脸上,让大家都来瞧一瞧。
  “可以叫我名字。”孟纾丞说。
  卫窈窈叛逆期有些漫长,让她做什么,她非要反着来:“那就谢谢孟阁老啦!”
  接下来,她每一次开口,一定要喊他一声孟阁老。
  孟纾丞头疼地捏捏眉心。
  随着她的声音减弱,终于呼出一口气。
  卫窈窈睡着了,倒也乖巧,只是喜欢揪着东西。
  这会儿她小手摩挲着,抓住了孟纾丞。
  孟纾丞握住她的拳头,慢慢地把她的手从自己手上挪下去,却突然一停,被她反握住手。
  听她说梦话跟个小流氓似的:“孟阁老摸摸——”
  孟纾丞呼吸骤停。
  隔了好几息,才听到她继续说:“摸摸手~”
 
 
第18章 哼哼
  卫窈窈本性霸道,牢牢地抱着一团温热,护食一样不停地往自己怀里塞,可不过没过多久,那团温热就变得格外僵硬。
  孟纾丞浑身僵硬,闭了闭眼,叹了口气,微支起身体,伸手碰到卫窈窈的手背,顿了一下,手尖往下挪动,轻轻地扣住她缠着他手的手指。
  他微微使力,那根被他勾着的纤细柔软的手指突然动了动,反而收得更紧。
  真像个护食的小猫崽,可她护的是他的手。
  孟纾丞掀起眼皮,四目相对。
  万籁俱寂,黯淡无光的帐子里,彼此却能将对方的眼睛看得清楚,
  卫窈窈呆呆地垂眸,看向自己怀里的异样,一只手,两只手,三只手……
  她猛地瞪大双眼,飞快地抽出双手,竟然很容易!
  但她此刻并没有多想,猛地抬手推了他一把。
  孟纾丞没有防备,竟被她推倒在床上。
  卫窈窈动作迅速地翻身爬起来,缩到床角,抱着竹夫人:“孟晞你做什么!”
  一般人哪敢直呼孟纾丞的姓名,更别提她还用凶恶的语气倒打一耙。
  孟纾丞坐起来,看她震惊的模样,心中觉得荒唐。
  下床,勾起纱帐,点亮了烛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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