觊觎他美色——古拉斯糖葫芦
时间:2021-12-03 10:09:09

  医院门口有很多摆摊卖饭的小摊,城管屡禁不止。
  妨碍交通不合规是真,老年人逼不得已为生活所迫也是真。
  大雨变成朦胧不真实的滤镜。
  隔着那层滤镜,南风看到卖盒饭的摊点前,有个瘦瘦高高的年轻人。
  他一身黑衣,像融在夜色里的静默雪山,月光勾勒出他侧脸,是冷淡的白。
  “奶奶,我都要了。”裴西洲声音放低,鼻音格外温柔。
  头发花白的老太太很不好意思:“你买这么多,也吃不完的。”
  裴西洲嘴角轻轻弯起:“我可以一会儿分给同事。”
  他把老太太卖剩下的盒饭打包,扫码付款,低声说:“天太冷了,您早些回家。”
  甚至还把手里另外一把伞递给了老人家。
  南风因为淋雨湿漉漉的心脏,在那个瞬间突然见到了暖呼呼的阳光。
  裴西洲长了一张能恃靓行凶的渣男脸,挺直的鼻梁弧线冷淡,可是总是向下的嘴角轻轻抿起的那一点弧度,在路灯映衬下有种不真实的温柔,稍纵即逝。
  他清清落落低着头站在那,在这个寒冷的冬夜,让人忍不住想要捕捉那一点点难得的温暖,让人忍不住想要上前抱住他。
  她对他的过往一无所知,只知道他的职业,但是一个会在寒冷冬夜买下所有东西、只为让老人家早些回家的人,能有多坏呢?
  温温柔柔跟老人家说话的美人可真是太令人上头了。
  南风拍拍脑门,不行不行,养不起养不起!下头!快下头!
  就在这时,裴西洲转过身看到她。他一手是老人家卖剩下的盒饭,另一只手是黑色的雨伞。
  如果南风眼神稍微好一点,如果夜晚的路灯再稍微明亮一点,她会发现那黑色雨伞上印着庄严的国徽,甚至还印着“警察POLICE”字样,但是裴西洲真的太高了。
  更别提,伞下的美人堪称绝色,他撩起眼皮看她,说了两个字:“过来。”
  她整个人冻得大脑小脑齐齐罢工,等回过神儿已经小动物似的“嗖”一下缩到人家伞下。
  雨伞很大,在一瞬间隔绝所有湿冷空气。
  在这个寒冷冬夜,他和他周围的空气都是温暖干燥的。
  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站在他面前,他鼻尖那颗小痣好看得要命。
  她能闻到他身上有特别干净的味道,让人想起雪后初霁的空气,淡而凛冽,拒人千里。
  南风搓搓冻得通红的鼻尖:“这么冷的天你还出来干嘛?你感冒还没好呢。”
  她软软的语气里有小小的责怪,皱着小眉毛,仰起小脸看他。
  裴西洲唇角平直没有一丝温度:“看路,不要看我。”
  南风乖乖巧巧“哦”了一声,把雨伞往他的方向推了推:“你不要淋到雨。”
  说完,还冲他软软笑了笑:“你是顺道来这边办事吗?”
  裴西洲垂眸,她脑袋上的包还在,是半夜起来给他测体温摔的。鼻尖冻得通红,但是并不妨碍她因为一把伞笑起来。
  他移开视线,不动声色又把雨伞偏向她的方向,冷冷淡淡“嗯”了声。
  一路上,都是南风在说话,直到到了家门口,裴西洲才开口:“我今晚加班。”
  南风:“嗯?”
  裴西洲:“有工作。”
  南风眉心蹙起:“不能让别人去吗?你感冒还没好。”
  裴西洲第一次垂下眼睛认认真真看面前、还没到他肩膀的小姑娘。
  他在年少时给公安当特情,被穷凶极恶的毒贩亡命徒发现,几乎是捡了一条命回来。
  他在警校毕业之初只身潜入跨国贩毒制毒团伙,在那场军警联合扫毒行动中带着弹孔全身而退,差点死掉。
  他这条破命,感冒算什么。
  “听到没有,”见他不说话,面前小姑娘揪着他袖口晃晃,“早些回家。”
  裴西洲声音放轻,鼻音有种近乎错觉的温柔:“知道了。”
  他转身又走进雨里。
  南风看着他的背影,和他手里的盒饭,说不上为什么,突然觉得心里闷闷的很难过。
  -
  从医院到家属院并不远,但是交通堵塞,打不到车,一路走回来南风已经快要冻傻了。
  她抱着暖呼呼的睡衣去浴室泡了个热水澡,人才终于有种活过来的感觉。
  回到房间,想起什么,她又裹着小毯子坐起来,戳开手机上的企鹅图标,找到那个不在线的黑色头像,发消息给他。
  南风在被窝发信息的时候,缉毒支队刚开完紧急作战会议。裴西洲那一米八八的身高穿什么都是衣架子,此时警服外面套着冷硬的防弹背心,刚从枪库领了枪,一双眼睛冷得像是融了冰。
  手机响起,是她发来的信息::【那个女生,最近还那么不正常吗?】
  眼前蓦地浮现她把伞推向自己、淋湿的半边肩膀,和小小声叮嘱自己“早些回家”的样子。
  裴西洲垂着眼睫回信息:【没。】
  那边开开心心回道:【那就好!】
  在人睡得最熟的凌晨三四点,黑色越野车驶出公安局大门,犹如利剑出鞘劈向毫无防备的毒贩。
  寒冬,室内因为地暖原因空气干燥。
  南风半夜嗓子疼被渴醒,迷迷瞪瞪起床推开门,要去客厅倒水喝。
  因为太困,她的眼睛睁不开,只是看到走廊有一点暖暖的胖乎乎的灯光。
  她往前走,小夜灯有感应一般,一盏接一盏地亮了起来。
  星星点点,绽放在她脚边,像是误入童话故事里的城堡。
  她微微怔住,忍不住蹲下来,看向其中一盏。
  小夜灯是破壳的鸡蛋的形状,每一颗鸡蛋仔都在冲着她笑,光亮柔和又温暖。
  冬夜寂静无声,一场强降温悄然来临。
  室内温暖如春,南风蹲在走廊,手臂圈着膝盖。
  她的心在一片温暖的光里软成一片,忍不住伸手轻轻戳了戳。
  她忍不住想象裴西洲一个冷面美人,是怎样把这些小可爱夜灯买回来,又是怎样一个一个把它们装好。一个不够,就装了好多个,一直从她的房间门口,到卫生间的门口。
  南风脸埋进臂弯,温馨暖光勾勒出她笑得弯弯的眼睛。
  裴西洲跟他买的这灯真像,冷冷淡淡的外壳下,好像藏着一个非常温柔的灵魂。
  怎么办啊……她明天就要去看新房子了。
  可是,在这个瞬间,她突然就不想搬走了。
 
 
第八章 
  看着那一片暖黄的小夜灯,南风突然想死皮赖脸赖在裴西洲这儿不走。
  裴西洲的房子很大很宽敞很干净,坐北朝南空气清新,虽然有点像医院的太平间、阳台上还有一片不知名的花草拼成了花圈。
  裴西洲他的人肩宽腰细大长腿身材好得人喷鼻血,长相就更不用说,三万起步那张冰山脸完全就是顶配,她遇见他才发现原来人是可以长成那样的。
  就是这么一朵高岭之鸭、啊不,高岭之花,他做饭好吃上得厅堂下得厨房,看起来冷冷淡淡但其实还有一点点傲娇可爱……像只大狗狗。
  虽然那层温柔人格隐藏得特别特别深轻易不给人看。
  虽然他职业不太行,那方面不太乐观,但是他人很坚强,嗯,身残志坚。
  可是他再好又怎样呢?
  她只是社交牛逼症,她又不是傻,他不喜欢自己,她一开始就知道。
  他在自己搬过来的第一天就说了:找到房子以后搬走,房租我会赔你三倍。
  他人好成这样,在没签合同的情况下,主动按照违约陪她钱。
  他“营业”的时候难道也这样吗?人家如果不满意,也退人家三倍的钱?
  想到这儿,南风那颗想要死皮赖脸赖在这的心,慢慢又凉下去了。
  也许,小夜灯不是为她安的呢?
  说不定,是为了新的租客呢?
  又或者,是为了等她搬走往家里带人……
  翌日下班之后,南风开着她的“老头乐”去考察了几处房源,要么已经有一群杀马特室友,要么就是卫生条件堪忧,要么就是房租超高超过她的承受范围……没有一处房子比裴西洲这里经济实惠招人喜欢。
  好不容易有一处谈妥的,还没签合同她就被一个电话叫回医院。
  等电话再打过去,房子已经租了出去。
  下班的深夜,南风哭丧个小脸耷拉个小脑袋垂头丧气。
  公安局家属院热热闹闹亮起一片暖黄的灯,真是越看越顺眼,越看越喜欢,越看越不想搬走。
  到小区门口,南风看到一只很小的狗狗幼崽,她走一步,它也走一步。
  南风被逗乐,笑眯眯问它:“你是在护送我回家吗?”
  狗狗“汪汪”叫了两声,像是给她回应。
  还是只狗狗幼崽,看不出品种,长得很可爱,是暖暖的黄色,就是身上脏兮兮的。
  南风这个社交牛逼症,遇到遛弯的小狗都能聊几句,流浪狗也是一样。
  到了单元楼门口,南风蹲下来看小小一团的它。
  “警犬不给你们流浪犬安排住宿吗?”
  “你晚上去哪儿呀?天这么冷……”
  “我想把你抱回家,可是我的房东先生脾气很坏。”
  “我不能不经过他允许把你带回去。”
  南风觉得自己跟这狗特别投缘特别像,都是无家可归的小可怜:“你等我一会。”
  她“噔噔噔”跑上楼,找到一个纸箱子,里面垫了软乎乎的棉垫:“你先在这里面睡一觉,等房东先生回来,我跟他争取一下。”
  南风蹲在那,下巴抵在膝盖上,跟狗狗那双湿漉漉的眼睛对视着,片刻后,她轻轻叹了口气。
  裴西洲现在在干嘛呢?是不是正在……营业。
  她的脑海猝不及防冒出一堆打了马赛克的限制级画面,被冷风一吹就散了。
  南风瘪了瘪嘴角,把狗狗抱到纸箱子里,把纸箱子放到楼门口的屋檐下,一步三回头依依不舍地上了楼。
  -
  第二天清早,裴西洲从市局加班回来,遇到出门要去上班的南风。
  她穿着奶白色长款羽绒服,蹲在楼道门口,像一团雪人,正对着个纸箱子。
  纸箱子里一只奶黄色狗狗探出个小脑袋,跟她说不出是哪里像,但就是有点像。
  她手里拿着一袋新买的狗粮,嘴里还嘟嘟囔囔的:“你昨天睡得好吗?冷不冷饿不饿?我加把劲,今天找到新房子,到时候我带你一起走。”
  今天找到新房子,她是要搬走了吗。
  裴西后抿起的唇角弧线很冷,南风站起身,弯着腰跟狗狗道别:“等我的好消息,我们一起搬新家!”
  她转过身,被身后猝不及防出现的高大身影吓了一跳。
  裴西洲一张俊脸在冬日浅薄的阳光里,摄人心神的好看,却也拒人千里的疏离。
  他皮肤冷白,挺高鼻尖那点小痣近乎灼眼,吸走所有光亮,也吸走了她所有的视线。
  “南风。”裴西洲开口。
  这还是他第一次喊她的名字,其实裴西洲的声音是很好听的,而且跟他冷硬的性格不一样,他的声线温柔干净,那天跟老奶奶说话的时候,轻声细语的,听得人心都要化了。
  南风瘪着嘴角,“嗯”了一声。
  裴西洲:“你找到房子了吗。”
  说起这个南风就伤心,心噼里啪啦碎八瓣,那些可可爱爱的小夜灯也不知道会便宜谁!
  她小眉头一拧:“马上找!会找到的!找到就搬走!”
  裴西洲的脸色也冷下来,淡淡道:“随你。”
  南风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气在哪里。搬走明明是一开始就说好的事情,可是为什么突然觉得这么难以忍受。
  裴西洲和她错身而过,身上的冷气轻轻擦过她的鼻尖,背影挺直清瘦像一柄沉默的利剑。那一身黑衣衬得那张苍白的脸有种不近人情的冷。
  南风叹口气,耷拉着小脑袋走远,楼梯上的裴西洲停下脚步。
  身后,箱子里的狗狗幼崽发出呜呜的声音,他转过头,对上一双湿漉漉的圆眼睛。
  他又双手抄兜往下走,居高临下看着箱子里的狗。
  市局那群威风凛凛的缉毒犬见到他都乖得像兔子,甚至无数次试图把狗粮分给他一半。
  而此时,那身让缉毒犬不敢吱声的气场让那只没见过世面的狗狗幼崽呜呜噤了声。
  这个人类好可怕!
  可下个瞬间,这个可怕的人类冷着脸连箱子带它一起抱上了楼,动作又轻又温柔。
  -
  南风到医院时,大家正围在护士台旁边聊天,每个人都表情严肃。
  “就在医院后面那片废弃工地。”
  “怎么发生的?”
  “那小姑娘来医院看人,走得晚了点,听到有人喊她,说是自己受伤了,骗她过去看一眼。”
  “她就跟着走了?”
  “年纪挺小的小姑娘,哎,心还那么善良。”
  南风套上白大褂,问自己身边相熟的小护士:“怎么啦?”
  小护士难受得都快要哭出来了:“咱医院后面,有个女生被人那什么了……”
  南风从小护士眼中读出了惊恐,手臂瞬间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忍不住骂了句:“畜生!”
  小护士:“那个小姑娘好可怜,送到咱们医院来了……我最近都要让男朋友来接。”
  南风拍拍她的肩:“以后夜班注意安全。”
  小护士:“南风,你也是啊,能让家里人来接就让家里人来接吧。”
  南风每天自己一个人上班下班,所以她的包里有各种防狼喷雾、报警器、辣椒水,甚至还有一把手术刀。
  都说不要带这种锋利刀具,因为很有可能被坏人所用,很可能你刚亮出刀子就激怒了犯人,可是她没有男朋友,就是要把它放在包里才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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