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太多,不小心睡着了。”
“哦,挺辛苦的,那你把酒藏在哪里了?”
“藏在……”
熊赳赳后悔的咬了咬后槽牙,这家伙怎么也跟着自己学会套话了。
嗯?不对!
“你怎么知道我藏酒了,你开五识监视我?”熊赳赳反问道。
“没有,我没开五识。”他站在熊赳赳面前,欲言又止。
其实他回来过一次,那晚她喝了酒缩在沙发角落里睡着了,三两个空酒瓶就在她的手边,那是楚湛天离开她之后第一次回来,也是唯一一次。
当时没舍得叫醒她,只是偷偷帮她盖上了毛毯,如果当时能预料到那几个空酒瓶会害她摔倒,如果当时能把她叫醒,告诉她自己为什么不出现,那就不会有现在的误会了,可现在他已经不能解释了。
心脏又一阵的抽搐,看来白慕青已经等得不耐烦了。
楚湛天措不及防的跪倒在地上,熊赳赳这才有了些触动。
“你怎么了?”她把人扶了起来。
“没什么,”他往外嘶了一口气,却装作无碍:“刚接受完天惩,身体有些虚弱,过一会儿法力恢复就好了。”
刚受完天惩那天法力薄弱好像真的是神龙族的bug,从前熊赳赳不那么在意,现在却觉得这真的是楚湛天的一个致命弱点。
最后一次了,她再关心他最后一次。
“接下来我说的话你要听清楚,”熊赳赳把人安置在沙发上,特别郑重的看着他:“你的身份已经暴露了,前些日子我发现秦南教授其实在寻找你们神龙族的踪迹,换句话来说就是人类很早之前就发现了神龙的存在。而且不知道为什么,江昀枫也已经知道了你的身份,你现在的处境一点也不安全,其他的我也帮不上你什么,你好自为之。”
说完这些,熊赳赳才发现自己的手还被他攥在掌心里。她有些局促的把手抽回去。
“你还是关心我的。”楚湛天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睛里带着笑。
“没有,我只是怕你身份暴露了连累到我。”熊赳赳躲开他的眼睛,起身去拿餐桌上的姜果茶:“恢复了就走吧,以后不要再来了。”
可等她再回头看向沙发时,人已经不见了。
“以后不要再来了……”她握着已经凉透的茶,又低声重复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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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刚刚才发现我把147章内容发了两遍,这几天脑子真的不在线,现在已经改过来了。
准备晚上再写一章,尽量十二点之前发。
第149章 非人类
很显然,眼前的麻烦还没有解决,熊赳赳必须要知道秦南为什么在玩偶里放监视器,是因为楚湛天,还是他纯粹就是一变态。
她认真打扮一番,打车去了江北大学。
秦南教授的研究室位置比较偏僻,却大的可以,她进门之前还在花坛里找了半块板砖塞进了书包里。
她在门口喊了两声,没见有人回应,可研究室的门却开着,她象征意义的又敲了敲门,才走进去。
研究室很大,分成了好几个区域,却没有一个学生,熊赳赳搭眼看到了秦南正佝偻着身子在那用放大镜看文献,花白的头发没有一丝的黑影。
“秦教授。”
她站在远处弱弱的喊了一句,可秦南没有任何反应。
已经老到耳朵都不好使了?那她还害怕什么。
熊赳赳又走近了些。
“秦教授!”
秦南这才动作迟缓的抬起头,扶了扶自己已经滑倒鼻梁上的老花镜。
“你来了,把西南角的大箱子帮我搬过来,搬得时候小心点。”
熊赳赳愣了一下,这怎么一来就支使人干活哪。
见熊赳赳没动,秦南又说:“我知道你来干什么的,先帮我把箱子搬过来。”
熊赳赳点点头,怂了吧唧的去干活了。
等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哼哧哼哧把箱子搬过来的时候,秦南已经在桌上摆好了几沓文件。
他指了指桌角,示意熊赳赳把箱子放在上面。
熊赳赳照做之后,下意识的看了看研究室的门口。
“我料到你今天会来找我,所以通知实验室的同学不用来了,来,坐这里。”秦南苍老的声音里相当的平静。
被戳穿心理活动的熊赳赳顿时被人牵着鼻子走,默默的拉开椅子端正的坐在了秦南对面。
两个人面前是那张桌子,这场景莫名让她想到了谈判现场,谈判专家的开场白是什么来着?
“你为什么要拆我的监视器?”秦南率先发问,直接给熊赳赳问懵了。
这怎么还倒打一耙哪,不该是她来兴师问罪吗。
“教授,您承认您监视我了?”
“我承认。”秦南没有一丝的迟疑闪躲:“那个监视器确实是我放的。”
好家伙,老爷子年纪一大把,做了坏事还敢玩坦白局,果然姜还是老的辣,既然这么爽快,那她也不用藏着掖着了。
“教授,您……是不是喜欢我?”
今天的熊赳赳光化妆都用了俩小时,又精心挑选了一套Lisa和Diasy同时夸奖过的风衣,但凡秦教授是个老色胚,再怎么装正人君子也得露出点蛛丝马迹,可惜,他眼神似乎不是很好。
听了熊赳赳这话,秦南又扶了扶自己的老花镜,流露出看智障一样的嫌弃眼神:“我夫人很优秀,也请你尊重一下我的审美。”
熊赳赳表情一时间僵在了脸上。
老爷子活得久了果然是杀人诛心,没带一个脏字却让她觉得自己被骂了。
可这不是重点,如果秦南不是为了自己才放的监视器,那只能是为了他了。
“您是因为他?”熊赳赳试探着问道。
“他?”
“楚湛天!”
“楚湛天是谁?”
“我男朋……我前男友。”
秦南皱了皱眉头:“你这到底在说什么?”
熊赳赳深吸一口气:“我想知道您为什么要在玩偶里放监视器?”
秦南面色如常:“因为我想观察你。”
……嗯?
“教授,您这种行为是违法的,我……我可以告你!”熊赳赳简直要被秦南理直气壮地回答给气炸了,什么叫观察她,她又不是培养皿。
秦南看着熊赳赳有些激动地样子,莫名其妙的笑了:“法律只保护公民,说直白一点,法律只保护人,不保护神龙。”
熊赳赳愣在了那里,隔了好一会儿都没反应过来他说的话。
秦南眼睛一瞬不瞬的审视着熊赳赳的表情,却也因为她的反应跟着困惑起来。
“你是神龙!”他再一次提醒道。
熊赳赳嘴角不自觉的抽了抽,像是听了个笑话:“教授,您在开什么玩笑。”
秦南手环在胸前,身子向靠背上倚了倚,盯着熊赳赳道:“我通过前些日子的观察,其实也一直以为你不知道自己的身份,直到昨天看到一个奇怪的蓝色火焰出现在监控范围里,你在和它对话,一个正常的人类怎么可能和一个鬼火一样的东西对话哪,它明明没有发出任何声音,难道是你们之间有独特的声波传导途径?”
果然,是熊十五这里留了破绽,但幸好楚湛天的身份没有被发现。
“教授,如果我说那个海……您看到的那个鬼火确实存在,但只是我在和它自言自语您相信吗?”
“那你为什么不怕它,这不是一个正常人该有的表现。”秦南适时抛出自己的疑问。
熊赳赳无奈的笑道:“可能我胆子比较大,您的学生也说过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嘛。您都能研究神龙了为什么不能接受别人不怕这些鬼火,它也并没有做什么伤害我的事,再说了,我可是鬼门关上走了两次的人,还有什么好怕的。”
熊赳赳这话说的相当真诚,让秦南察觉不出任何异样。
“你也说了自己是鬼门关走过两次的人,四十五度的高烧和氰/化物中毒对你的身体没有造成任何的损害,那你不好奇自己为什么和别人不一样吗?”
“我好奇呀,这不是答应您来做基因取样了嘛,如果我真的是神龙,又怎么可能答应,这不等于自爆吗。”
秦南尽可能的想从熊赳赳言语和表情里发现破绽,却只发现她好像真的不知道自己的身份。
“可你真的是神龙。”
“我真的不是。”
熊赳赳这句话没撒谎,就算上测谎仪她都不带怕的。
秦南叹了口气,觉得自己遇到了一条智商不太行的神龙。
“那你看看这些吧。”他把面前的几沓文件推了过去。
熊赳赳拿过去打开,眉头也跟着越皱越深。
秦南:“你还有什么想说的。”
熊赳赳把脸从文件里探出来:“那个……教授,我看不懂。”
秦南:“……”
他气得老花镜都要歪了,叹了口气扯过熊赳赳手里的文件,一一指给她看:“人类有46条染色体,基因片段虽然不同但形状相似,可你的染色体却是随时随地变化的,数量也不是定数,所以说,即使我提取到你带有活性的基因片段,也根本无法克隆复制。”
这已经不在自己的专业范围里了,熊赳赳一知半解的问:“那有没有可能是我上次烧的太厉害,或者是中毒太深,搞的基因变异了。”
秦南像是在给自己的学生答疑解惑:“我也怀疑过,可你的DNA却和从前发现过的神龙遗骸里的DN□□段有部分吻合,人类的DNA却没有。”
熊赳赳猜测是因为她的伤口接触过楚湛天的血,身体又注入过他不少的法力,所以体质发生了改变,毕竟最近她发现自己瞳色越来越浅,心跳也越来越快,但她不能说。
“那也不能证明我就是神龙啊,您也说了我和平常人不一样,DNA特别也不奇怪。”熊赳赳硬着头皮反驳。
秦南沉默了几秒,起身把那个盒子挪到他们俩之间,动作缓慢的打开了一层又一层,怪不得那大箱子这么重,光保护罩都有三个。
好像老年人做事都是不急不躁的,熊赳赳都想上手帮他了,最后是一道带着培养液的玻璃罩子,旁边上着指纹锁。
熊赳赳一时间瞪大了眼睛,那个四四方方的透明的容器里蓄满了淡黄色的液体,液体里泡着一根带着鳞片的尾巴。
那尾巴和鳞片的形状有些熟悉,熊赳赳心跳不自觉的加速了起来。
“你见过它,”秦南用他有些枯槁的手指敲了敲玻璃罩子:“只不过你见它的时候还是一根骨头。”
熊赳赳后背有些发凉。
“知道我是怎么发现你身份的吗,那天你捡这块尾骨的时候,不小心刺破手指,手上的血沾在了上面,后来它竟然神奇的长出了皮肉,A国也有神龙残骸,他们几乎用尽了血库里所有物种的血型,都没出现这种情况,所以你现在还要说这是巧合吗?”
熊赳赳盯着泡在器皿里的尾巴许久,没有任何言语,她要做什么才能让楚湛天的身份不被发现,如果他被抓住,是不是也要被泡在这种器皿里?
忽然间,熊赳赳胃里一阵的翻江倒海,她努力的压制住那阵恶心,抬头却发现秦南在死死盯着自己。
不对呀,她现在该担心的不是楚湛天会不会被抓住泡起来,而是自己呀,现在这老爷子可是把她错认成神龙了。
从保护楚湛天忽然间变成了自保,熊赳赳智商立刻上线,大脑超高速运转之后,瞬间开启了戏精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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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本来是一个斗智斗勇的危险场面,忽然被自己写搞笑了,那就搞笑着看吧。
第150章 演技
她摸着下巴,眉头皱的比秦南的抬头纹都要深,在那里故作深沉的思考了一番:
“教授,您不觉得我是神龙这事很不靠谱吗,如果我是神龙的话,怎么着也该有些非人类的技能吧,比如变个形。”熊赳赳顺手指了指那个器皿里的玩意儿:“我对天发誓,活了这么多年,从来没发现过自己有尾巴。”
秦南没回应,眼神复杂的看着她,熊赳赳只好接着往下演。
她默了默,平地诈尸一样的忽然顿悟道:“我想起来一件事,小时候我出过车祸,输过血,神奇的是从那次我输完血之后额头上的伤口就在一天之内愈合了,您说是不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出的问题,而且从我输完血之后,就再也没病过了,小病小灾头疼脑热的也没有。”
她说着,还扒开自己的头发露出光洁的额头让秦南看,这话里有真有假,至少额头上的伤确实是立刻愈合的,自从碰了楚湛天的血,她也确实没有生过什么病。
秦南这才有了些反应,手指不住的敲击着桌面,半信半疑的模样:“你什么时候输的血?”
“五岁。”
“伤口立刻愈合,再也没生过病?”
“对,在那次高烧和中毒之前从来都没病过,您可以去查校医院的病历档案,看看有没有我的就诊记录。”
校医院向来不靠谱,范晓晓她妈又是医生,所以熊赳赳大学四年都没去校医院看过病,上哪去查她的就诊记录。
“知道是谁献的血吗?”
“不记得,但我妈说当时血库告急,一个匿名人士临时捐的。”
“可你根本没有血型。”
“我有,至少我五岁的时候是RH阴性O型血,我出生证明上写着哪,您如果不信我可以给您提供一下证据。”
半真半假的话最难露出破绽,她是RH阴性O型血又是板上钉钉的事实,顷刻间,矛头都指向了当年那名献血者。
她知道自己的话不足以打消秦南对她身份的质疑,而她能做的,只是自保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