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尊之暖玉——又逢年
时间:2021-12-08 09:44:06

  “我来便好,你回屋去等着吧。”
  裴景瑶看着云肆匆忙远去背影,眼中有些不解,待他再转身看向崖安时,后者眼中压抑的情绪已然被笑意取代。
  “好香呀,景瑶手艺真好,少主也算是有口福了呢。”
  见崖安夸赞,裴景瑶笑的也有几分害羞,他为崖安盛了碗鸡汤,只柔声道:“景瑶手艺一般,崖安公子喜欢便好。”
  崖安喝汤的嘴忽而一呛,他摆摆手对裴景瑶表示没事,又道:“莫再叫我公子了,你直接唤我崖安便好,我比少主还长一岁,你唤我声哥哥也行。”
  裴景瑶不明白他怎么忽而提到称呼一声,但见他坚持,也只好小声道了句。
  “崖安哥哥。”
  声音软糯好听,又恰巧被刚进屋的云肆听见,她冷眼撇向正喝汤的崖安,后者连忙道:“我可没欺负他,我只叫他莫再叫我公子,我听不惯。”
  叫声哥哥都那么软糯,若是叫上句姐姐呢,云肆咳了咳,掩盖住自己越飘越远的心思。
  崖安说要吃肉,裴景瑶便把厨房剩的一只鸡与一只兔肉全做了,此刻桌上菜肴丰盛,云肆便让裴景瑶把映儿也领来一同吃饭。
  他虽眼睛看不见,可到底还是个小孩,终日自己躲在房间内用餐,他虽面上不说,但内心怕是会孤独。
  多一个小孩子在饭桌上,气氛也便没那么压抑,裴景瑶怕弟弟拘谨,多半的时间都在夹菜给裴晓映,自己倒是没顾上多吃几口。
  裴景瑶刚给映儿夹了口兔肉,转身便看见自己碗里多了一个鸡腿。只见云肆慢悠悠收回筷子,崖安在一旁眯眼笑的暧昧,裴景瑶悄悄看了眼云肆,呼吸都慢了几分。
  崖安察觉到这微妙的气氛,及时开口道:“你太瘦了,确实是该多吃点补补身子。你打过猎没,这会山上的野鸡正肥呢,少主箭法如神,你何不让少主带你去打猎,又好玩又有肉吃,一举两得。”
  崖安此话不假,云肆的骑射水平在北疆可是无人能及,只是行走大梁不便用弓箭,她也只好拿了自己贴身的匕首。
  裴景瑶抿了抿唇角,不敢抬眸去看云肆的神色,待将口中饭食咽下后才道:“我不曾打猎过。”
  他一个世家公子,幼时就连杀鱼都不曾见过,又何谈打猎。
  崖安撇了云肆一眼,若有所指道:“那不正好,有机会叫你亲自见识一下。哦对了,听说后日城中会举办冬日游灯会,未婚男子多会结伴出游,我未曾见过,便想约你一同去看看,你可愿意?”
  崖安不是胡编乱造,初冬的花街游灯会是大梁传统,也是年前最盛大的节日,在夜晚甚至有烟花燃放。若无要事,未婚男女们也多会结伴而行,若是能促成一段良缘,那便再好不过。
  裴景瑶听后也有些意外,他回忆道:“我也仅在少时去过一次,了解也不甚多。”
  “哦?”
  这不应当呀,他一个大梁人怎么也只去过一次,崖安眸中有些好奇,裴景瑶见他好奇,便垂眸解释道:“幼时家中管教严,不许未及笄的男子抛头露面。”
  这么一解释崖安便懂了,他有些鄙夷大梁的这些世俗约束,裴景瑶瞧他如此神色,呼吸都有些紧张。
  崖安轻嗤一声,“大梁旁的没有,约束倒是一个赛一个多。”
  裴景瑶尚不知如何接话,就听云肆淡声道:“既没去过,那便一同去看看吧,等你腿骨接好,怕是百天内都不便走动了。”
  她顿了顿,又道:“等过几日暖和一些,再带你去山里逮野鸡。”
  裴景瑶点头应了声好,崖安看着他分明期待却不敢表现的样子摇了摇头,转身给云肆使了个眼色,后者撇了他一眼,再看向裴景瑶的眸中多了几分宠溺。
  饭后裴晓映轻轻拽着他的衣袖,裴景瑶蹲下身看着弟弟,顺手替他整理了衣衫。
  “哥哥的腿能好吗?”
  裴晓映声音稚嫩,语气却十分忧心,裴景瑶笑了笑,轻轻掐了下映儿脸颊的软肉。
  “小姐说能好,那便是能好。映儿的眼睛也能好的,你乖乖练字,等过段时日哥哥便带你去……去一个很远的地方看眼睛,好不好?”
  裴晓映对远近没什么概念,听哥哥说很远,也只是好奇道:“很远是有多远,是书上写的天涯海角吗?”
  裴景瑶听罢一笑,“那里没有海,哥哥也没有去过,但是听说那里很漂亮,和大梁很不一样,映儿愿意和哥哥一起去吗?”
  “哥哥去哪映儿便去哪,哥哥不要抛弃映儿。”
  他紧紧抓着裴景瑶的衣袖,语气有几分不自觉的紧张,裴景瑶见弟弟害怕,连声轻哄道:“映儿莫怕,哥哥怎么可能抛了你不管。”
  他与映儿在短廊处待了许久,起身后一拐弯才发觉云肆就在站在后侧,也不知她听到了多少,裴景瑶牵着映儿的手不自觉用力。
  云肆的视线从院中移回,她轻声道:“今晚不太平,你带映儿去你房中早些睡吧。”
  见她神情凝重,裴景瑶没问缘由,只点了头后便带着映儿回了自己房内。
  自上次他失手烧了床铺后,云肆便给他重新换了一套新的被褥,只是他一直没有机会回房睡。
  冬日天色暗的早,裴景瑶听了云肆的话,并未在屋内燃上蜡烛,只哄着裴晓映在床上早早入睡。
  他自己则在黑夜中独自站立,门窗被紧紧合拢,整个屋子死一般沉寂,只有裴晓映平稳的呼吸声传来。
  窗外白雪皑皑,远比屋内更为萧寂,云肆站在院中央把玩着匕首,雪花染上她一袭黑衣,在夜色中微泛银光。
  院内篱笆微微一晃,她把玩匕首的动作未停,却开口道:“来都来了,就别走了。”
 
 
第24章 .  刺杀         杀意乍现的瞬间,四……
  杀意乍现的瞬间, 四道人影从四面向她袭来,云肆闪身躲过袭来的暗器,身侧的石桌刹那间如蛛网般碎裂。
  她眸色一暗, 手中的银针已然如雨般刺出。
  水鱼与飞鹰等人在山腰处拦截了其余刺客,能逃脱她们桎梏来到别院的都是个中高手,但于云肆相比却有些不够看。
  她在大漠深处待了八年, 近三千个日夜里,云肆没有一日敢放松警惕, 真正的杀意都是在生死中磨砺出来的。
  她十三岁那年被师父扔进狼群中, 孤身一人杀了八匹狼, 身上的伤口也被撕咬到血流不止, 后来师父便把北疆古祭的匕首送给了她。
  云肆也被磨砺成了一把真正的锋刃。
  外面的风雪声渐大, 其中掺杂着兵刃相交的声响。屋内的裴景瑶呼吸一窒,双手死死握成拳, 他伫立原地动也不敢动,生怕出了声响给云肆惹了麻烦。
  他知晓外面是一场生死战, 裴景瑶从来不觉得云肆会输,她身上总有一种特别的气质, 好像在她身边, 便不会担心受到任何伤害。
  四人显然训练有素,阵型都是特意训练过的, 飞鹰当初说余生泉身侧仅有两名高手回京,那这四人便有两人是为掩护而赴死。
  匕首抵上一名黑衣人的长剑, 她眸中划过一丝阴鸷,以一种诡谲的身法避过身后的暗箭,瞬息内便将匕首插入那人胸前,云肆毫不在意的单手握上对方剑刃, 那柄长剑瞬息落于她的掌中。
  短刃适合近身攻击,群攻之中倒是有些吃亏,云肆右手持剑,左手反握匕首,淡色的眸子扫过在场仅剩的三人,方才死的不过是掩护者,而非余生泉身侧的高手。
  一个身形瘦高的女人神色一沉,她藏于身侧之手忽而一动,三人刹那间换了方位,她们前后夹攻,招招狠厉,皆为取云肆性命而行。云肆只防不攻,在解决另一掩护者性命之后,忽而转身持剑向那瘦高女人劈去,女人未料两人竟死的如此快,眸中逐渐警惕起来。
  “区区北疆小贼,竟胆敢挑衅我大梁。”
  另一个女人的声音从云肆身侧传来,但仅仅是为了迷惑云肆自己所在的方位,寒芒乍现的瞬间,一柄寒刃直逼云肆喉间。
  她等的就是这个机会。
  云肆顺势闭上眼眸,用听力去感受周遭世界,手中长剑划过雪地,带起一片雪花纷纷飘落,仅剩的三枚银针隐在雪花中刺向瘦高女人。
  在电光石火的瞬间,她微微偏过头,那柄长剑擦过她的颈侧,云肆左手反握匕首转身径直刺向女人喉间,鲜红的血色喷了她满手。
  她死时双目微瞪,似乎不知晓自己万无一失的刺杀是如何被发觉的。
  一枚银针刺入她的肩周,见同伴死亡,那瘦高女人暗道不好,主顾不得逼出银针便要转身逃去。
  主子的估算有误,这北疆人竟比她们想象中更难以应付,四人合力之下尚有胜算,可同伴都被一一击杀,单打独斗之下她更无胜算。余生泉身周八名暗卫的身手以数字排名,从壹至捌,此来刺杀云肆的两人便是柒与捌。
  捌在云肆的进攻下几乎毫无反手之力,就在柒打算逃走时,云肆早已提刃向她袭来。
  “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这可不是我北疆的待客之道。”
  女人声音冷漠如冰,动作更是招招狠厉,见柒不躲只逃慌不择路竟想跳至后院,云肆眸中神色一沉,身上杀意渐浓。
  裴景瑶听着窗外的动静越来越近,他屏住呼吸用床帘掩住裴晓映的身影,云肆曾告诉他房中有安神香,裴晓映此刻睡得正香,他则在高度紧张下感受不到丝毫倦怠。
  裴景瑶伫立在床侧,悄悄握上屋内唯一一把剪刀。
  那女人见云肆忽而浓郁的杀意,猛然转身看向身后的一间房屋,屋内竟有呼吸声,若她能挟持到人质也是一条生路。
  她下定决心后飞身便要进入屋内,云肆呼吸一窒,她哑声道:“你敢!”
  柒的动作快,云肆的动作更快,就在她即将闪身窗边之际,只见云肆手腕用力,下一秒手中匕首亦如飞针般刺向窗前。
  她动作十分狠厉,这把匕首如果刺不到柒身上,那便会刺破窗子直直刺入屋内。
  噗呲一声,女人的闷哼声传来,那匕首在刺入她胸前的同时,云肆如修罗般站在她身前,抬剑抹了她的脖子。
  鲜红血液溅到窗上,云肆隔着窗户看向屋内那抹模糊人影,心跳后知后觉砰砰作响,若是匕首没刺到暗卫身上,窗后的人影是裴景瑶,若她有微微失误,那后果不堪设想……
  裴景瑶看着窗户上被溅染的痕迹,一股子血腥味传入鼻中,窗外早已了无生息。他睫毛微颤,放下手中剪刀跑到窗前一把拉开窗户。
  院内狼藉一片,云肆就站在窗外看向他,她脸颊与衣襟上染着点点血迹,垂下的手掌不断滴着鲜血,砸在雪上,很快便化为冰碴。
  她提着那柄长剑,如鬼魅般一眨不眨的看向裴景瑶。
  男人白皙的手掌伸出窗户抚上她的脸颊,带着凉意的指尖擦过点点血迹,他垂眸看见了那具尸体,裴景瑶心中狠狠一跳,正在他努力克制自己之际,他看见了云肆满是鲜血的左手。
  裴景瑶的声音微不可察的发抖,“你受伤了。”
  周围雪与血混合在一起,地上还躺着一具尸体,云肆以为裴景瑶会害怕,他开口的第一句却是关心自己受没受伤。
  云肆忽而轻笑一声,她扔下长剑抓住男人扶在自己脸颊处的手掌,掌心伤口黏腻的血迹染了他满手,看起来十分骇人。
  “无妨。”
  裴景瑶抓过她的手掌查看,伤口是云肆夺剑时所划伤,她并未在意这点小伤,但裴景瑶却在意,他双手抓着云肆受伤的手掌,眼眸中满是疼惜。
  “疼不疼?”
  后赶上山的水鱼飞鹰还有崖安进院时看见的便是此副场景,院内一片狼藉,死具尸体死的横七竖八,两人隔窗相望,好不深情脉脉。
  水鱼一副噎住的表情,飞鹰抬眼望向远方,只剩崖安大大方方的看着,嘴里发出啧啧声响。
  “放心吧,这点小伤死不了人。”
  崖安十分及时的出声打断,裴景瑶十分不好意思的放下云肆的掌心,后者冷眼撇他一眼,十分嫌弃他多管闲事。
  水鱼与飞鹰处理屋外狼藉,顾及着尚在沉睡的裴晓映,其余三人转身进了书房,裴景瑶在第一时间便将伤药拿出。
  崖安打趣道:“何时我受伤身旁也能有个小美人为我嘘寒问暖呀。”
  裴景瑶正用温湿的手帕为云肆擦手,闻言只小声道:“崖安哥哥若受伤,景瑶也当照顾你。”
  崖安面上一顿,悻悻道:“那我还是晚点享受的好。”
  伤口被裴景瑶轻巧包扎好,他想起方才在院内见到的场面,轻声道:“我曾听娘说过,余生泉十分贪生怕死,身周常年高手无数,她不止有培养死士,甚至同江湖势力也有勾结。此行试探无人活命,下次来的怕是更难以对付。”
  “你怕不怕。”云肆忽而出声看向裴景瑶,“我身边很危险,随时都有丧命的可能。”
  裴景瑶摇了摇头,“若家仇得报,景瑶便是死都无憾了。”
  崖安出声打断他的话,“莫提死而无憾,不吉利,你们大梁人不是很避讳这个吗。你只管好好待在她身边,她定不会让你受伤。”
  裴景瑶轻轻点了点头,端着那被血染红的温水离去。
  云肆看着自己被包扎干净的手掌,眼中逐渐染上寒意,“盐矿若是顺利,余生泉下月便会回京,洛禾与裴景瑶有旧,若君后愿意合作,那我们会方便许多。”
  崖安点了点头,“君后身上似有被下毒,可惜我只远远看了一眼,若我能近身,便能看出来是何毒。余舜岚久不露面,怕也是被药控制。”
  云肆忽而道:“石冬草能解百毒,尤瞿所要之物,多半都是相同的功效。”
  崖安瞬间便理解了,他看向已然破晓的天色,扔下句话便匆匆下山。
  “我去查查她主顾到底是谁。”
  云肆回房时裴景瑶正在屋内安静坐着,他一夜未睡,面上多了几分疲色,脸色也不太好看,见云肆回来依旧第一时间起身去迎。
  “怎不睡会?”
  “睡不着。”
  裴景瑶睫毛颤了颤,他不好意思说自己是在等云肆回来,只好蹩脚的编了个借口。
  云肆看着他不敢直视自己的模样,心中觉得可爱异常,于是直接抬手揽住裴景瑶的腰身走至床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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