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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送着阮清莞离开的背影越来越远,屋里的齐宴这才坐了下来,自己斟了杯清茶,借着悠悠的檀香独自品茗。
他心情颇好,想着方才女子的容颜动作,忍不住勾唇轻笑。
只一瞬间,那房门又“吱呀”一声被人推开。
齐宴有些诧异,还以为阮清莞这么快就回来了,谁料一抬眸,却看见了阮清莹的身影。
“清莹,你怎么来了?”
女子的脸上三分不满七分娇嗔,抱怨道:“怎么,见到阮清莞那么开心,见到我就不高兴了?”
她早先就知道阮清莞今日约了齐宴在寺庙见面,虽然知道齐宴并不喜欢她,可还是不放心,眼巴巴地悄悄跟来了。
果不其然,让她看到了男人对阮清莞献媚讨好的笑。
阮清莹心中待着万分酸意,咬唇问道:“齐世子不会是喜欢上了姐姐,不喜欢我了吧?”
眼前美人儿清柔纤弱,楚楚可怜,齐宴心中微微动摇,他伸手去揽女子的细腰,亲热道:“怎么会呢,我一直喜欢的都是清莹啊。”
那不堪一握的纤腰入怀,齐宴笑容更甚,他确实更偏好阮清莹这类柔弱清怜的美人儿,阮清莞那种骄纵任性的大小姐反而不是他的口味。
这会儿,他自然是把那阮清莞忘到脑后了。
女子听了他的话,这才恢复笑容,又想到了自己带来的东西,连忙道:“我还给你准备了生辰礼物。”
她说着将自己买的那条宝蓝色福禄寿纹腰带取出来,对他碎碎念道:“听闻女子送男子腰带,就能长长久久在一起一辈子了……齐公子,若是一会儿阮清莞也送你这个,你可不许收啊。”
女子说话间不免又带上了几分娇嗔,听在齐宴的耳朵里甚是舒服,他低头静静地注视着眼前的女子。
房中檀香气息袅袅成烟,女子满身的馨香入鼻,他隐隐心跳加快。
“好。”他满口答应,又喑哑道:“那你帮我系上,可好?”
男人满眼都是浓情,阮清莹的面色不免红了红,也不知是热的还是怎么,她也觉得身上有些燥。
阮清莹低头紧贴着男子,伸手覆上他的腰间,用腰带在他身上小心比划着。
两人紧紧相扣,彼此的呼吸都洒在对方耳侧,呼出的热气交织着檀香气息。
男人心头一涌,一把就抓住了女子的皓腕,将她带入怀中,欺身侵唇吻上那如蜜的双唇。
“齐公子……”阮清莹半推半就间也跟着陷入了他的胸怀,双手环绕着他。
禅房中,只留下满室春意……
——
阮清莞站在窗外,光听见声音就知道事成了。
心中冷笑一声,她上辈子用尽一生喜欢的男子,也不过如此。
其实如今想来,上一世她未必是真心喜欢齐宴,只是从小就听见阮清莹在自己身边念叨,这个男人如何优秀如何完美。渐渐的,她不知道是自己喜欢上齐宴,还是被阮清莹怂恿的。
总之,今天都该结束了……
阮清莞最后回头看了眼那一室的旖旎,而后漠然转身,离开了这里。
——
后山的密林深处,阮清莞等了片刻,算着时间差不多了,不由抬起眸子遥望来路。
半晌没看到动静,阮清莞心中不免有些着急,过了不久,终于看见那喘着粗气匆匆赶来的身影。
“夫人、夫人!”竹苓上气不接下气的大步跑来,脸上却是带着笑意的:“奴婢幸不辱使命!”
阮清莞一听,终于放下了悬了一整日的心,脸上也扬起欣慰的笑容,望着竹苓对视一笑。
竹苓一边平复着呼吸,一边给她回忆着方才的情景。
她带着庙里的沙弥和尚匆匆赶到时,禅房里的两人还滚落在床上,衣衫散落了一地,床上的两人赤-身-裸-体极尽火热。
“荒唐!荒唐!”寻香寺的住持大怒,当即道:“这里是佛门净地,二位竟在此行如此污秽之事,简直是有辱我佛!”
没料到会有人来,齐宴吓得当场从床上摔落下来,阮清莹也惊叫一声,捂紧被子瑟瑟发抖地遮住自己。
只是他们这番动静不小,还是惊动了四处的人,后院禅房里多的是来歇脚的香客,甚至还看见了国子监祭酒家的王太太,通政司使家的张夫人。
竹苓忍不住捂唇对阮清莞笑道:“只怕这一次,全京城都要知道他们俩的好事了,看他们以后还怎么做人……”
阮清莞淡淡地笑了笑,他们早就不做人了。
“那香呢?”阮清莞又问道:“那香如何了?”
竹苓微微收起了笑意,道:“奴婢后来悄悄潜入房中,将那香灰全部处理了,就算他们日后再想起来,也找不出证据的。”
阮清莞点点头,这才放心了。
只是竹苓抬眸不安地瞥了阮清莞一眼,担忧道:“夫人……您也闻过了那香气,可有不适?”
阮清莞捂了捂心口,无事地摇摇头:“我无碍的。”
她到现在身体都没什么不舒服,想来是对这香气没有反应的。
“下山吧。”
……
密林深处,躲在暗处的两人看着她们渐行渐远的身影,直到人影消失不见了,才从暗处现出身来。
“景夫人……景翊的女子……果然是个有意思的。”阴鸷桃花眼的男人眼中闪着一丝意味不明的笑。
他两次见她,一次在街边,一次在寺庙,都让他起了注意。
京城闺秀们多无聊庸俗,也只有她才让自己觉得有几分玩味和惊讶。
只是可惜……早早成婚了……
“殿下,”面前的随从担忧问道:“她们会不会注意到了我们,要不要……”
“不必。”太子摆了摆手,回头看了眼那人影消失的方向,淡淡道:“她们应该没有看见。”
他说着疲惫地拧了拧眉心,眉目中郁色更显,若非那事,他怎会偷偷摸摸躲避到寺庙里来谈事,不由烦躁道:“秋闱科考之事,可都安排好了?”
随从立马答道:“殿下放心,都安排好了,不会出差错。”
太子点了点头,阴沉的面容这才好了些,只是仍交代道:“做事干净些,最近父皇盯着孤处理科举之事,切勿被他抓住把柄。”
随从点头:“属下明白。”
——
回到山下,阮清莞坐上马车,一路轻装简行打道回府。
可能是因为寺庙有太多不好的回忆,也可能是因为终于解决了自己重活一世的心头之恨,阮清莞这会儿坐在马车上,才觉得心情畅快些。
寺庙回府的路途有些遥远,她颇为轻松的倚在软塌上哼着歌儿,闭目养神。
只是渐渐的,阮清莞察觉出有些不对劲。
车内幽闭,门窗不通,她隐隐觉得自己的呼吸越来越急促,身上的温度也升腾了起来,双颊更是烧红了一片。
她以为自己是憋在车中闷气了,连忙挑开了车帘呼吸外间空气。
只是心头的那股燥热依旧久久挥之不去。
半晌,阮清莞身体里那股小火苗愈烧愈旺时,她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自己是对那香气起了反应了!
心中警铃大作,阮清莞连忙拍打马车吩咐着竹苓:“快!快些回府!”
这香的作用极强,几乎快要将她烧毁,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坚持到回家。
竹苓抬头看她,却是吓了一跳:“夫人!您的脸怎么这样红……”
随即,她也意识到了什么,焦急道:“可是这里离景府还有半个多时辰的路程……”
半个多时辰……
阮清莞跌落回马车,体内那种异常的渴求让她觉得万分难熬,□□几乎快要将她的理智烧毁,她紧紧掐着自己的手心,才不至于让自己失态。
怎么会这样呢,她明明对那种事一丝欲念也无,怎么会有身体反应呢……
阮清莞的头脑中胡思乱想着,事已至此,她一点也不想填满自己身体的渴求,反而希望跳进一池冰冷的湖水,将身上这股燥热尽数浇灭。
“下车,我要下车!”
女子急匆匆拍打车壁,想要下车寻觅冰池冷水灌溉自己。
片刻间,晃动的马车安然停下,车外响起一些细碎的声音,阮清莞什么都听不到了,身体里的异常几乎将她的感官知觉都带走。
她将双唇咬出了腥红,才强迫自己从塌上起身,掀开帘子——
一瞬间,和钻身而入的男人撞了个满怀,熟悉的身体和好闻的气息出现在眼前,饱受折磨的女子眸中一滞。
“夫君……”像是终于找到了依靠,阮清莞忍不住红了双眼,泪水滚滚而落。
“我好热……”游走在四肢百骸里的折磨让她的身子微微颤抖,她伸手去抓他的衣袖,眸中渴求道:“救救我……”
第22章 纾解 雨打花娇
话说出口时, 阮清莞才察觉到自己腔调里的娇声。
狭窄且幽闭的车厢内,只听到自己的难受的呼吸和低声啜泣。
血液翻滚叫嚣,灼灼燃烧, 女子忍不住娇躯微颤。
意识到自己的状态后, 阮清莞蜷缩在车内一角, 以手掩面垂泣,羞愤得几欲毁掉自己。
她活了两世,哪怕性子再骄扈行为再放肆,也从未当着人露出过这样失态不堪的一面。
更何况还是在景翊的面前。
车内的光线极其昏暗, 只能看到男人冷冽利落的面部轮廓, 阮清莞庆幸自己是在车里,他应该也看不见自己脸上的绯红。
“很难受?”
男人突然倾身靠近自己的身体, 浓郁的气息扑进鼻腔,低哑醇厚的声音在耳畔异常清晰。
阮清莞只觉得身旁座位一软, 骤然间便落入一个熟悉的怀抱, 宽厚的胸膛臂膀和温热躯体的温度传来,几乎又给她的身子加了把火。
所到之处, 无不点火燃烧。
身体里那股异常愈发汹涌,阮清莞忍不住溢出喉咙, 身体上渴望再靠近他一分, 可残存的理智却让她想瞬间逃离。
“夫君……”强撑着不受控制的身体,女子音调柔弱, 泪眼灼灼, 几乎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你、你先出去……好不好……”
她实在没勇气让他看到自己这样的狼狈不堪, 生怕一会儿理智尽失做出让自己颜面尽失的事。
景翊却没有理会她的话,反而愈发用力的环住了她的纤腰和腿弯,眸色急切道:“哪里难受?”
女子轻轻摇头, 没有回答他,或许已经是无法思考了,只能闭紧双眸无意识的颤声重复:“你……出去……”
她双颊酡红,娇躯微微挣扎着,景翊幽深的眸子暗了暗,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
手中的劲道一轻,男人沉默了片刻,声音愈发低磁:“……可要我救你?”
阮清莞一睁开眼,便撞进他那双满是浓情的眼眸里,那眸中暗含着多少意味不明,女子心中一惊,愈加用力的推搡:“不要……我不要……”
他还能怎么救,无非五年前那样……
阮清莞一点也不愿意,即使已经到了这个时候,她还深刻记得上一世成亲那日那刻骨铭心的疼痛,难忘那晚被折磨的痛苦和恐惧。
她这辈子都不希望再重复那晚的痛苦……
景翊低头看她,似乎是明白了她的恐惧和害怕,顿了顿,他轻轻揽手抚过了她面颊上的泪痕,眸中沉思。
“乖,别害怕。”他垂首在她耳边低低浅浅,哑声道:“我有的是帮你纾解的法子。”
——
马车赶不及回景府,停在了附近的酒楼客栈。
下车时,男人有力的臂膀一拢,将柔若无骨的女子稳稳横抱于怀中,宽厚的大氅紧紧包裹住她的身躯,外人几乎瞧不见她的样子。
小厮早已定好了上等的厢房。
宽大敞亮的厢房中,男人沉着脸踏步而入,将怀中女子安置于柔软宽敞的美人塌上。
骤然间离开温热的怀抱,女子周身一空,紧闭的双眸轻哼一声,唇畔透着淡淡的樱粉。
景翊的眸色又深了深,沉沉打量她一眼后,转身吩咐丫鬟:“去打一盆水来。”
床边的铜盆架子旁,男人淡漠着一张脸,将小臂处墨色的袖边一角一角卷起,动作缓慢,神情认真。
待清水准备好后,他将一双宽厚的大手沉于其中,冷水浸泡着他的手心指腹,男人一点一点仔仔细细的清洗擦拭,仿佛在对待一件庄严的大事。
与这边的冷淡优雅不同,榻上的美人儿却是十分煎熬了,药效已经在她身上维持了许久,灼热之感却并未减轻分毫,反而愈演愈烈。
身体里像是有无数虫蚁密密麻麻爬过,体内的不适也让她陷在锦缎之中弯了身躯,娇柔道:“夫君,我难受……”
脆弱下的她宛若一朵被风吹雨打的娇花,柔弱无依只等着人来采撷。
“这么急?”男人这才洗净了双手,来不及擦拭便行至她的身边,软软地坐于塌边一侧,轻笑而视:“方才不是还说不要么?”
塌上的女子睁开美目,看见他那双还沾着濡湿的手心,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你……”
层层叠叠的裙角堆起,男人低头望着那欺霜赛雪的肤脂,将残留的水珠覆上去,水痕逐渐转移到了她的身上。
湿润掌心带来的冰凉触感,与身体上的滚烫灼热相触碰,让她下意识绷紧了身子,蜷起了双腿。
“夫君……”
“乖,别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