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如何爱你时——梦筱二
时间:2021-12-27 14:47:24

  严贺禹敷衍道:“行啊,等你淘汰下来给我。”
  温笛抗议:“你这话说的,什么叫淘汰?我是舍不得用把好的先给你用。”
  她话音落,火锅店里出来一行人,导演喊她:“温笛,走咯。”
  温笛转身,用手势回应。
  导演发现她手缩在羽绒服袖子里,捧着手机放在嘴边,他多了句嘴:“你怎么不用耳机打电话?手不冷啊。”
  他之前没戴手套在室外接了一个电话,手差点被冻掉。
  说者无心,导演的话在空旷的雪地里一字不落全都从手机传到严贺禹那边,他问:“手冷不冷?”
  温笛适时撒娇:“本来冷,你一问我就不冷了。”
  严贺禹催她:“快回去吧。”
  他率先挂电话。
  回到酒店,温笛泡上一个热水澡,全身才暖喝起来。
  导演临时建了一个群,将参加节目录制的八位常驻嘉宾拉到群里。
  四位摄影师里,温笛认识两位知名的女摄影师和另一位颇有意思的男摄影师,只有祁明澈她没打过交道,连人长什么样也不清楚。
  其余几位明星她都熟悉,其中辛沅演过她的作品,也因为那部作品辛沅大红,跻身一线。
  所有人打过招呼后,导演助理把明天的拍摄安排发到群里。
  第二天早上六点半,所有人在酒店的餐厅集合,吃过早餐后坐车前往拍摄场地。
  在餐厅门口,温笛遇到辛沅。
  “温笛姐,好久不见。”辛沅面带微笑,过来主动和她来个拥抱,像许久不见的朋友重逢。
  在外人看来,她们关系尚可。别人不知道的是,她曾经跟辛沅闹过不愉快,关系一度恶化。
  那还是前两年拍摄她那个剧本期间,辛沅带资进组,要改动其中两场重头戏,她当时正好跟组,和辛沅僵持起来,坚决不许改动那两场重头戏。
  辛沅说如果不改,她饰演的人物要崩人设,毫无形象可言。
  最后她跟导演扛住资方压力,坚持没改动。
  事实证明,她的坚持是对的,就是因为那两场重头戏让辛沅饰演的那个角色形象更丰满,立住人设。
  电视剧播出后,辛沅凭借这部剧收获颇丰,在一次活动的后台,辛沅主动跟她打招呼,也像今天这样抱抱她。
  算是一笑泯恩仇。
  瞿培曾经跟她说过,辛沅八面玲珑,最擅长做表面功夫,不用跟她深交,场面上过得去让其他人挑不出毛病就好。
  寒暄过,温笛和辛沅并肩往餐厅走。
  餐厅里认识的人到齐,问过好之后各自落座。
  辛沅左右看看:“好像还少一个人呀。”
  没来的人正是温笛的搭档,祁明澈。
  导演笑说:“小伙子有起床气,马上下楼。”
  众人从导演熟稔的口吻里判断,这个祁明澈来头不小。
  在所有人的好奇中,祁明澈姗姗来迟。
  温笛正在喝牛奶,见其他人往同一个方向看,她也随着看过去。
  进来的人个头很高,穿黑色运动长裤,上身是一件粉色T恤,手里拿着节目组统一发放的黑色羽绒服。
  看来他就是祁明澈。
  温笛觉得用高岭之花形容祁明澈最贴切,他皮肤很好,干净清爽,是棱角分明的那款帅哥。
  导演简单介绍过,祁明澈在温笛斜对面坐下来吃早餐。
  全程,祁明澈只扫了温笛一眼,象征性打声招呼。
  温笛现在很笃定,祁明澈是真不好相处。虽然严贺禹是更不好说话的主,但严贺禹会纵容她。
  她喝着牛奶,在想接下来的拍摄任务要怎么完成。
  不到七点钟,他们到楼下集合坐车。辛沅跟她的同组摄影师坐一辆车,她刚弯腰要上车,“沅沅,你过来一下。”经纪人喊她。
  辛沅直觉经纪人有重要的事情要叮嘱她,不然不会这个时候让她过去。
  走到没人的地方,经纪人小声说:“祁明澈是明见钧小儿子,他随他妈妈姓,这次他参加节目到底是借机会在圈里混个脸熟,还是知道了你跟明总的关系,现在不确定。”
  辛沅心里“咯噔”一下,却又很快平复:“他应该不知道,刚才在餐厅跟他打招呼,他表情眼神都正常。”
  祁明澈真要知道她跟明见钧的婚外情,眼神都能杀人。
  经纪人始终担心,可她也只是辛沅的经纪人,管不了她私生活,事已至此,她只能给辛沅支招:“不管节目里还是节目外,你跟温笛走近点,温笛和祁明澈一组,到时你多找机会和祁明澈接触接触,切记不要暗中挤兑他,要营造出你有圈外同龄男朋友的假象。”
  务必要打消祁明澈的疑心。
  辛沅点头,那边车子在等她,她跟经纪人挥挥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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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笛录了一天节目,没时间给严贺禹发消息。
  严贺禹今天也没顾得上关注温笛,上下午都有商谈,晚上还有应酬。
  快下班时,严贺禹接到母亲电话,让他今天必须回家一趟,有事当面说清楚,订婚的事不能一拖再拖。
  傍晚时,严贺禹回老宅。
  叶敏琼今天没出去,在客厅边看电视边等儿子。
  之前跟田家商量的订婚日期,迟迟等不到儿子的回应,她不得已只好委婉回绝田家,跟田家说看看两个孩子什么意见再定。
  其实大家心知肚明,是严贺禹不满他们私自做了决定。田家对严贺禹的行为颇有微词,但田清璐想订婚,又看在利益的份上,他们有不满也忍了又忍。
  叶敏琼知道自己儿子是个什么东西,要是没经过他同意的订婚日期,订婚那天他能干出不出现的混账事儿来。
  她不敢赌,万一到时通知了亲朋好友去参加订婚宴,结果准新郎没出现,不管田家还是严家,谁脸上都挂不住。
  院子里有汽车声,叶敏琼关掉电视机。
  严贺禹大步跨进别墅,阿姨去接他手里的大衣,他摆摆手,直接把大衣搭在沙发背上。
  叶敏琼看出儿子没打算久留,她长话短说:“你既然不同意我们商量的订婚日子,那你打算把订婚宴放在哪天?听你的。”
  严贺禹绕到母亲对面的沙发上坐下,不假思索:“没有打算。”
  看着儿子一副风轻云淡又理所当然的态度,叶敏琼气急道:“……我怎么生了你这个混账东西!”
  儿子根本不把感情婚姻当回事,她只能干气,他翅膀硬了她管不了。
  她平复片刻,尽量心平气和:“你要是不想订这个婚,咱就不订,你这样拖着不表态,在田家那我和你爸里外不是人。”
  沉默一瞬,严贺禹伸手,“把台历给我。”
  叶敏琼跟前有本台历,是前几天田清璐父母过来,两家对着台历商量哪天订婚,好不容易选个不错的日子,结果儿子不同意。
  她把台历递给儿子,“你看这个干什么?你手机上又不是没日历。”
  严贺禹没吭声,从茶几上抄起一支笔,在台历上一圈,道:“就这天吧。”
  叶敏琼看看台历上圈的日期,又看向儿子,最终什么也没再多言。
  严贺禹在家里只待了半小时,赶着去应酬。
  今晚的饭局安排在一家地处幽静的私房菜馆,他是最后一个到场。
  席间,正好在别人敬他酒时,严贺禹放在桌上的手机“叮”一声响,温笛给他发来消息:【老公。】
  只有这两个字,这是明示他给她打电话。
  严贺禹对今天组局宴请他的人说:“失陪几分钟,出去打个电话。”他拿上手机去了包间外面。
  “你还在加班?”温笛刚洗完舒服的热水澡,用干毛巾擦头发。
  严贺禹说:“在外面吃饭。”
  “哪家饭店?”
  严贺禹告诉她私房菜馆的名字,这家店里有几道菜是温笛的心头好,温笛说:“你这么一说,我突然很想吃。”
  严贺禹问:“想吃什么菜?”
  温笛笑,“怎么,你还要给我送来?”
  “嗯。”严贺禹再次问她:“想吃什么告诉我,让你凌晨时吃到。”
  有他这句话足够,大晚上她不敢多吃。
  温笛没让他送,“明天还要早起拍摄,等你宵夜得等到半夜,不吃了。”
  她没再影响他应酬,道了晚安结束通话。
  回到包间,服务员给每人端来一盅刚煲的汤,严贺禹尝了一口,问服务员:“你们店里换了厨师?”
  服务员惊讶严贺禹凭一盅汤就能猜出来,“对,这位大厨擅长煲各种汤。”
  严贺禹觉得温笛应该会喜欢这个口味,她平时就爱喝汤。
  他给私房菜馆的老板打电话,把温笛平常爱吃的几道菜,加上这个汤一并说给老板,然后要求道:“你让厨师明天中午现做,打包好了我让人来拿。”
  老板说:“不用麻烦,我让人送过去。”
  严贺禹道:“很远。”
  老板保证:“再远我也给你送到。”
  严贺禹:“一千公里。”
  老板:“……这个配送费有点贵,反正你的飞机闲着也是闲着,自己送比较划算。我送你一套保温盒,跟你那天赢走的包是一个系列。温笛应该会喜欢。”
  私房菜馆的老板也是会所那个喜欢赞助包包的大股东。
  第二天晚上七点钟,温笛收工回到酒店,一份来自私房菜馆的菜和汤准时送到。
  她被感动了一把,拍下那个保温盒发给严贺禹:【收到了,谢谢老公。】
  严贺禹正在开视频会,抽空回她:【趁热吃。】
  温笛问:【以后能经常给我这样的惊喜吗?】
  严贺禹盯着手机看了大半分钟,最后还是回她:【可以。】
  温笛最能得寸进尺:【那下次你自己煲汤给我送来。】
  这是不可能的事,严贺禹说:【你第一天认识我?】
  他不会做饭,她知道,【你可以学呀。】
  严贺禹不搭茬,【你再不吃,菜凉了。】
  温笛边吃边跟他聊:【在吃呢。老公你到底学不学?我想喝你煲的汤。】
  严贺禹只好答应她:【抽空学。】
 
 
第七章 误解
  严贺禹说到做到,接下来的拍摄日程里,温笛隔三差五就能吃到千里之外送来的菜和汤,都是私房菜馆厨师的手艺,严贺禹暂时没空学煲汤。
  温笛理解他,并不强求,有可口的菜和汤她已经很满足,不过其余时间有点糟心。
  和她预感的一样,几天的拍摄中她明显感觉祁明澈对她有意见,两人磨合这么久还是一点默契没有,几次比赛中他们这组无一例外全是垫底。
  比赛时她拼尽全力,但他似乎排斥跟她合作完成比赛项目。
  她跟祁明澈是初次见面,没有得罪他之说,她始终想不明白他这副态度到底是为何。
  “温笛姐,来份餐前水果。放心吃,所有水果都是我精心把关,低热量低糖分。”辛沅给她一份。
  辛沅的助理提了一大袋,每人都有份。
  “祁老师,这是你的。”
  辛沅特意看一眼打包盒上的名字,确保无误后递给祁明澈。
  祁明澈没推辞,“谢谢。”
  温笛看到自己水果打包盒上有记号笔写的“笛”,原来辛沅的助理按照他们每人的喜好挑选了水果,水果清洗过切好,打开即食。
  导演也过来蹭水果吃,大家围在餐桌前边分享水果边说说笑笑,等着上菜。
  不可否认,这是温笛待过的气氛最好的工作团队,除了让她不怎么愉悦的祁明澈。
  辛沅发完水果坐下来,导演问她:“你手上戴的手链是什么牌子?我们节目有珠宝赞助商,到时可能要给你手链打马赛克。”
  闻声,所有人都看过去,包括温笛。
  手链比较宽松,辛沅把它塞回卫衣衣袖里,说:“不是什么大牌子,不值钱,我高中毕业时收到的一份最特别的礼物。”
  桌上有人打趣:“保留这么多年,还一直戴手上,看来有情况。”
  辛沅笑笑,没有否认,说了句模棱两可又让人容易误解的话:“不戴不行。戴了快十年,只要不拍戏不参加活动我习惯性戴着,今天穿长袖卫衣,忘了摘下来。”
  她故意转移话题:“水果味道怎么样?”
  所有人了然,辛沅有个谈了不少年的男友。
  温笛对别人私事没兴致,辛沅有没有男朋友,跟她无关,她也没放心上。
  导演又馋火锅,他晚上请客,问他们谁有空去。
  温笛第一个说不去,“我最近胖了一斤,减肥。”
  祁明澈余光瞄她,晚上没见她少吃。
  他跟温笛的房间在同一层,看过几次有人送外卖,后来发现那不是本地外卖,打包袋上是北京的一家私房菜馆。
  他过去几次那家私房菜馆,是跟父亲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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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过中午饭,稍作休息后他们前往下午的拍摄地。
  温笛跟祁明澈同车,两人在车上从不说话。
  车子开过来,她径自走向后车门,祁明澈跟在她身后过去,两人始终保持着适当的距离。
  还没到启辰跟前,祁明澈手机响了。
  他看眼号码,掉头往反方向走,走出一段距离才接听。
  明太太的第一句话就是:“我大概知道你爸外面的女人是谁。”
  祁明澈眼底的情绪没什么波动,附和着问道:“嗯,是谁?”
  明太太并没打算告诉儿子,怕他闹得没法收场:“这是我的事,你爸在外面怎样,该找他算账的是我。你认认真真把节目拍完,当初可是为了你我才投钱进去,你别当儿戏。”
  祁明澈没吭声。
  良久没得到回应,明明太太喊他:“明澈?”
  “听着呢。”祁明澈弯腰,在地上抓了一把雪,来回揉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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