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头颅——诀别词
时间:2021-12-27 15:27:42

  等到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她盯着徐秉然看了一会儿,又忍不住暗骂了一声:到底怎么回事啊……
  徐秉然昏沉,全身发烫,生理反应很明显,他能听清夏听南说话,但眼睛却睁不开,心里越发空虚。
  “徐秉然,你好点没有?”夏听南把冷毛巾往徐秉然脸上敷,有点心不在焉。
  他慢悠悠地睁开眼睛,看到了坐在他旁边的人,啊……是夏听南,蓬勃的热气自下而上翻滚而来,他侧躺着,呼吸越发急促,双腿不由自主地曲起,然后向夏听南靠去。
  夏听南感觉到后背被什么撞上,她扭头看,是徐秉然的腿。
  “醒了吗?”她的尴尬症犯了,这时候宁愿徐秉然继续晕着,他的的反应太明显,她实在是不能当自己是瞎了,更不能把徐秉然就这样丢在这不管,因为他看起来真的很难受。
  徐秉然迷离地看着她,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感觉,忽然伸长手臂,把她压到了床边。
  夏听南倒下来的时候整个床晃了晃,她的瞳孔也在震荡:救命救命救命……
  徐秉然抱着夏听南,手在后背胡乱动着,也没个目的,就是想贴着她。
  脑海里忽然想起小时候的事情。
  那时候的夏听南是真的把他当哥哥,毫不避讳自己的各种秘密,连来例假了都要和他分享,但他根本不想听,只觉得她烦。
  有一回放学接她,半天没等到她出来,保安放他进去找,他去了他们班,发现人都走光了,但夏听南的书包还在,他在班里等了一会儿,她才鬼鬼祟祟地回来。
  夏听南看到他,眼睛一亮,说:“徐秉然,你帮我个忙呗。”
  最后徐秉然闷头跑着去小卖部帮她买了包卫生巾,那真的是他第一次碰那玩意儿,实在是,很别扭……这东西怎么还分什么日用夜用迷你护垫呢?
  徐秉然的思绪胡乱飘着。
  夏听南很快推开徐秉然,咽了口口水,紧张地说:“徐秉然,你清醒一下。”
  徐秉然理智回笼,立刻松开她,翻了个身,冷冷道:“别管我。”他希望夏听南现在离他远一点,真心的。
  夏听南看着徐秉然冷漠的背影手足无措,“你确定就这样放着没关系吗?要不要去医院,或者去卫生间,解决一下……”
  最后几个字她说得很艰难,但徐秉然一点反应都没有,连呼吸的起伏都好像消失了。
  夏听南不放心,又探身去看徐秉然的脸,紧接着她看到了徐秉然微阖着的眼里浓墨涂抹。
  动作像是被慢放。
  她眼睁睁地看着徐秉然侧身抬起手,搂着她的脖子把她压低,侧脸埋在她的颈间,滚烫的呼吸把那一块的肌肤拍红了,吻轻轻落在她的脖子上,夹杂着吸吮:夏听南,说了让你别管我。
  属于夏听南的香气萦绕着他,徐秉然觉得自己快分不清现实和梦境,想抱她想摸她的手想亲她想,什么都想……
  他说:夏听南,我很难受。
  夏听南像是完全怔住了,轻轻拍着他的背,嘴里安慰着:没事的,没事的。
  徐秉然满身是汗,力气很单薄,夏听南挣脱出来,下意识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有点湿漉漉的,不知道是汗还是其它的。
  房间里的时钟秒针转着,滴答滴答。
  夏听南又觉得哪里漏风,被吹得浑身鸡皮疙瘩。
  她看着床上皱着眉的徐秉然,是真不知道这种情况怎么办。
  不是说男人这个会自己消下去的……应该没关系吧?夏听南有些焦虑地搓了搓手,实在是无从下手,看徐秉然跟看一次瓷娃娃似的,生怕一个不小心弄碎了。
  徐秉然躺了一会儿,好像有点力气了,慢慢坐起来,修长的脖颈上喉结滚动,又朝她重复了一次:没事,别管我。就这样沉默地走出房门,走进客厅的卫生间。
  浴室传来水声,再然后,是瓶瓶罐罐掉落的声音。
  夏听南觉得自己大概有透视眼,不用看都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
  狠狠地呼吸了两回,乱七八糟的想法在脑子里打着圈又沉下来,她心里默念着:别管了别管了,徐秉然自己可以的。男人,不就是这样、再那样、再这样那样……
  下一秒,她站起来走去卫生间。
  推开滑门,看到靠在墙角的徐秉然,身上的衣服湿透了。
  他看到她后立刻撇过头,冷淡地说:出去。
  夏听南双脚钉在原地,过了三秒,自暴自弃地问:需要帮忙吗?
  ……
  接下来的事情脱离掌控,夏听南耳边全是囫囵的水声还有深深的喘息声。
  这样吗……
  嗯。
  我手酸。
  嗯。
  我快没力气了……
  嗯。
  ……
  ……
  夏听南盯着眼前的瓷砖,有些放空,脑子里跟开了弹幕似的,全是高能预警,催眠自己:他们现在是男女朋友,她都看过两回了,也不差摸一下。
  女朋友摸男朋友,是不犯法的。
  徐秉然的脖子一片通红,上面青筋浮起,睫毛颤个不停。
  夏听南胡思乱想:那个……长得好像挺好看的。
  嗯。
  去掉好像。
  徐秉然抿了抿嘴,如今的情况他耐心再好也难忍,何况对着的是喜欢这么多年的人,他只觉得大脑涨得疼,这一次没有再提前打招呼,毫不犹豫地掰过夏听南的脸亲了下去,手指扣入她的长发,没有她躲避的余地,亲得很用力,像是想把夏听南整个吞下。
  夏听南感到刺痛,倒吸了一口凉气,徐秉然的舌便顺势探了进来,然后……勾住她的舌尖,搅动,再分开,再轻轻地吻。
  ……
  徐秉然喊她的名字:夏听南。很沙哑,明晃晃的欲/望。
  夏听南的腿陡然一麻,跌倒在原地,愣愣地看着眼前的徐秉然,“我真的没力气了。”
  徐秉然盯着她看,唇线绷得笔直,眼中沉沉。
  两人隔着水帘,都在喘息着。
  夏听南觉得自己像高中跑八百米似的累,好像就要猝死了,手腕都不是自己的了。
  徐秉然最后也没舍得再对夏听南做什么,怕吓到她。
  他说:我没事,你先出去。
  夏听南张嘴:我……
  徐秉然打断她:出去。
  她站起来,就着水冲了一下有些滑腻的手,机器人似的就那么出去了,还贴心地带上了卫生间的门,失魂了似的在门口站了一会儿,听到里面的喘息声,又飘到厨房用洗洁精洗了个手。
  夏听南你疯了吗……
  你是疯了吧……
  ……
  徐秉然过了很久才出来,身上还是脏的湿的衣服,大概是用冷水冲到整个人清醒了才弄出来,现在他的嘴唇看起来有些白,但脸颊又泛着红润。
  夏听南早就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顺便把床单被套也换了,之前的床单被套已经一起丢到了洗衣机里,如今坐在床上,脑袋比钱包还空。
  她和徐秉然的进度怎么跟开了二倍速似的……十匹马也拉不回来了……
  徐秉然看着她五颜六色的脸色,没说话。
  最后还是夏听南受不了这气氛,先开口问:“你不是去暗访了吗,怎么搞成这样?”
  “喝了带料的酒。”
  两个人又沉默了,徐秉然说:“早点休息,我先回去了。”
  “嗯,你快回去吧。”
  徐秉然没动,站在原地看她。
  夏听南疑惑地皱眉。
  徐秉然目光落在一处,忽然道歉:“对不起。”
  夏听南终于反应过来,她摸了摸脖子,想起刚刚换衣服的时候看到的印记,慢吞吞地问:“这个要多久才能消?”
  他摇头,他也没经验,不知道多久才能消。
  “没事……我上班的时候用遮瑕遮一下。”
  徐秉然点头,还是没动,就看着她。
  夏听南有点哭笑不得:“赶紧回去换衣服,鼻子都塞成这样了,还站在这里做什么,难不成还要我给你一个晚安吻吗?”
  徐秉然默,虚伪地问:“可以吗?”
  ……
  夏听南深呼吸,然后认命地说:“你闭上眼。”
  他有些迟缓地眨着眼,然后合上眼睛。
  视觉被屏蔽,其余五感无限放大,感受到唇上的温度和力度,以及空气中的心跳声,徐秉然慢慢露出一丝笑意。
 
 
第51章 
  徐秉然回到家之后,在客厅里站了一会儿,忽然笑出了声,摇摇头,重新进卫生间冲澡,温热的水浇头,他是前所未有的放松,无论是生理还是心理。
  出来之后已经两点多了,徐秉然是真的没有什么睡意,端了杯冰水,在阳台上默默点燃了一根香烟,只是点着,没有抽,暗暗的红光在夜里闪烁,把他的眸子也照亮了。
  最近真的是太忙了,明明两个人在一起有一段时间了,但好好地坐下来一起吃一顿饭的时间没有,正儿八经的约会更是没有了,不过也没关系,能逗逗夏听南,看她浑身僵硬满脸不自在的表情也很有意思。
  而且这个进度……连他都觉得有点快了……
  他盯着自己的右手,悬在空中,有点颤抖,烟灰被都抖落。
  把烟掐灭,看了一眼旁边盖着窗帘的窗户。
  夏听南啊……
  *
  不得不说,夜晚人就是容易不理智,事情已经过了两天,夏听南现在回想起那晚发生的事情还是一阵心悸,恨不得找人讲一讲,但的确难以启齿了点,导致她憋着憋着就有点害羞。
  夏听南觉得害羞这个词已经离她很远了。
  前两天下了大雨,有点降温了,晚上有点凉,灰沉沉石头地板拉长着人影,夜晚有一些鸟叫蝉鸣,还有远处的公园里隐约有最炫民族风的音乐传来,而夏听南只是帮忙丢个垃圾,就撞上刚回来的徐秉然。
  徐秉然倒是一点都没有不自在,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
  “怎么穿这么少。”他很自然地握了一下她的手,让她别出来,把她手里的垃圾袋提走,走出大门丢进写着其他垃圾的垃圾桶里面。
  “晚饭吃了什么?”他把铁门关上,拉着夏听南往楼上走,然后停在楼和楼间的平台。
  夏听南反应有点迟钝,半晌才报菜名似的报了几个。
  徐秉然点点头,公正地打分:“还行。”
  夏听南忽然想笑,但笑着笑着就僵住了。因为徐秉然忽然亲了上来。
  是脚步声,有人从从楼下往上走,徐秉然严格遵守地下恋约定,立刻后撤了一步,把自己退到了安全的社交距离。
  邻居看到他们,笑着问他们怎么怎么晚了还不回家休息。
  徐秉然礼貌地回:“说点事情,阿姨您早点休息。”
  向上的脚步声又远了,然后是铁门哐当关上的声音,空荡荡的,夏听南又觉得四处漏风,不由打了个颤,徐秉然注意到了,挪了一下身体帮她挡风。
  夏听南抬眼看他几秒,忽然说:“刚刚你的胡子扎到我了。”
  徐秉然下意识抬头摸了一下,想起今天忘记刮胡子了。
  “你记不记得你以前说没长胡子的人都是没长大?”
  他说想不起来了。
  徐秉然想不起来了,但夏听南记得倒是清楚。
  当时她应该是在上初二,一个白天她翻到徐秉然房间,却看到他正在拆快递,是一个剃须刀,她问他为什么要买这个,徐秉然说自己长胡子了。
  当时夏听南概念中的胡子还是又长又粗糙,胡子拉碴的那种,但她盯着他看了一会儿也没看出徐秉然脸上哪里有胡子。
  徐秉然说看不太出来,但是能摸得出来。
  于是夏听南很自然地上手摸他的侧脸和下巴,来来回回。
  徐秉然好像愣了一下,又好像没愣,又继续低头研究剃须刀。
  但夏听南说他骗人,然后去抢他的剃须刀,让他陪她玩。
  徐秉然把剃须刀放在身后她碰不到的地方,然后按住又小又圆的夏听南,敷衍地用下巴蹭了几下她的脸,问她能不能感觉到。
  这下子夏听南感觉到了。
  扎人。
  还痒。
  她瑟缩着躲开,摸了摸脸,问他为什么会长胡子,明明他们班的男生都没有长,徐秉然松开她,随口告诉夏听南那是他们还没有长大。
  她又问,如果长大了也不长呢?徐秉然不回她了。
  阳台的窗帘被一阵大风吹得扬起,细小的尘粒在光线下一览无余,灿烂的阳光照在她脸上,也照在徐秉然脸上。芝麻大的一件事,但夏听南却觉得好像还能回想起当时被扎的感觉,活像容嬷嬷扎紫薇,不过徐嬷嬷大概比容嬷嬷温柔多了。
  已经过了站在不动也会出汗的天气,夜晚里也能起一些风,从平台的空荡处一下一下地灌进来,好像羽毛拂过,心里痒痒的。
  夏听南压了压飞散的头发:回去吧。
  他说:再陪我一会儿。
  她心中叹气,到底还是留下来了。
  两个人又在楼道里站了会儿,夏听南有点站不住,反正裤子要换了,也不嫌脏,干脆地坐在台阶上,看到前面有一只小虫子怕,她连忙收了脚。
  徐秉然低头看她,只能看到她的头顶,明明比以前高了不少,但看起来还是小小一只,就连手也和之前一样小,小得握不住他……
  夏听南转头问他:“你们国庆放假吗?”
  徐秉然淡淡地“嗯”了一声。
  “真好,我也想放假……”
  快要国庆节了,往年夏听南可能还会激动一下,现在她只有心累,因为法定节假日图书馆也得开门,而且会有更多读者。
  果不其然,国庆第一天,图书馆里人流量和旁边的商业街不分伯仲,她和钱云会还有其余几个同事都累得死去活来,恨不得马上辞职回家葛优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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