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将可还好北北想——昭昭
时间:2021-12-28 16:07:24

  钟童看着她笑道:“皇姐进步了呀,皇姐如今摆的棋竟让我不知该如何落子了。”
  吹!接着吹!
  这一年,别说练棋了,钟子离看见棋都心烦不已,早就让人把棋盘丢到耳房吃灰去了,如今钟童说她有进步,无疑是在吹捧她,他这般,无非就两个原因,要么是想浪费她时间,要么是想气她,对!一定是想气她,毕竟这家伙很适合气人。
  一想到这,钟子离脑海中浮现出另一个人的脸,那人总冷着一张脸就罢了,说出来的话也是真气人,她如今还记得他说的那句“公主可满意”,满意个屁!
  钟子离瞥了眼琢磨棋盘的钟童,再对比那个人,呵,真是有其主必有其仆!
  钟童将棋子摆下后,说道:“皇姐,到你了。”
  钟子离杵着脑袋,没什么兴趣的伸手去拿白子,白子还未落到棋盘上,只听外头传来李嬷嬷的声音。
  “公主,冰块送到了,天气炎热,可要为您做点冰饮?”
  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钟子离将棋子一扔,回道:“要的要的,正好本宫渴了。”说完,又对着钟童说:“皇弟你也听见了,本宫要去享用冰饮不能与皇弟下棋了。”
  她话语中明显有送客的意思,可钟童就是没听出来,高兴的站起来,说道:“好啊好啊,我也要喝冰饮,皇姐,我要加很多冰块。”
  没等钟子离拒绝,他早就跑了出去。钟子离咬咬牙安慰自己切莫和小孩一般见识。
  他二人来到福阳宫的小凉亭,李嬷嬷将冰饮端了上来,珑知又将冰块放在了他二人面前。
  钟子离看着装冰块的盘子,只觉得这托盘上的花纹有些奇怪。
  她向来喜爱桔梗花,皇帝知道这事后,便让宫人在她所使用的的器具上都刻上桔梗,所以盛冰块的托盘也不例外。
  桔梗花她看过许多遍了,早已将刻在器具上的它的样子记住了,而眼前这托盘上的花虽与桔梗相似但绝不是桔梗。
  钟子离疑惑,抬头看着将冰块端来的珑知,问:“今个拿冰块时可是有许多人。”
  珑知回说:“回公主,每日都有很多人,只是公主的冰块只单独给的,因此不用等很久。”
  她这么一说,钟子离更加疑惑了,问:“既然如此,为何你端来的盘子上刻的花纹,与福阳宫其他器具上的花纹不一样?”
  李嬷嬷听了钟子离的话,弯下腰仔细看着盘子上的花纹,结果发现真的不一样。
  珑知也发现了不对劲,赶紧跪下,说道:“是奴婢疏忽了,请公主责罚。”
  一个盘子而已,她倒也不是很在意,只是那桔梗花是父皇命人刻上去的,对她来说也有特殊的意义,但为此惩罚一个宫女,倒还不至于。
  “行了行了。”钟子离摆摆手:“没看见我皇弟还在这吗?怎能让人看了笑话,你下次注意点就行。”
  珑知点点头,本就因为犯了错误而有些慌张,哪知她人还没站起来,那吃了冰块的小殿下突然吐出一口鲜/血,整个人昏了过去。
  钟子离看见这一幕时着急的直接跳起,她让李嬷嬷去叫太医,又让刘公公将人背进屋内,自己则陪在他身边。
  不久,太医来看过之后,说小殿下是中了毒,再一检查,那毒竟是含在冰块里的,小殿下将冰块放入口中便将毒一起吃下了。
  听到这些话,珑知整个人瘫软的跪在地上,因为害怕所以整个人抖的厉害。
  钟子离瞥了她一眼,看她那样子现在也问不出什么,便叫人将她关去耳房,之后再审问。
 
  ☆、皇宫篇(五)
 
 
  钟童吃了毒冰块一事传到各宫,各宫嫔妃近日来已很少使用冰块,但只要找个人去问一下便知,那福康宫的冰块向来都是单独给的,而毒冰块出现在了福康宫,显然是有人要害祈康公主。
  这件事被皇帝得知后,皇帝自然也能想到是有人要害自己的女儿,只是至于那人是谁,皇帝却一直没让人去查。
  夜晚时,钟子离独自坐在院子里发呆,思考着是谁要害自己,可一想到自己是祈康公主啊,是最受宠的公主,谁又敢如此胆大的要害自己。
  想着想着,她有些累了,一旁的李嬷嬷提醒她已经很晚了让她回去休息明天还要去看小殿下。
  听到李嬷嬷提起钟童,钟子离又有些自责道:“要不是他,恐怕现在躺着的便是我了。”
  李嬷嬷又安慰了几句,最后也因为实在困倦了,钟子离便随李嬷嬷回了殿内。
  因为毒冰块一事,各宫中已很少备有冰块,加之毒冰块中所含的是除虫鼠的药,而那药又是各宫会备着的东西,因此若是想从有哪些宫领了除虫鼠的药入手调查,只怕也难查出什么。
  趁着深夜,下人们都休息了,钟子言推开了屋子的门来到了耳房。
  她将耳房的门关上之后开始在放有杂物的柜子上翻找,片刻后,她将一包用油纸包着的药从柜子中拿了出来,刚准备将药放进自己衣袖中时,却听见耳房的某个角落传来了个声音。
  “别再这么做了。”
  钟子言慌张的回头,可眼前一片黑暗,她根本不知道那人站在什么地方,亦不知道声音是从哪个角落传来的。
  她正不知所措时,耳房里的油灯被人点燃,借着光线,钟子言瞧见油灯旁站着一个男子,那男子一边脸隐匿于黑暗中另一边则被光线照亮,表情严肃犹如来自地狱的使者。
  钟子言将手背到身后,看着眼前男子的脸庞,她装作无辜和慌张的道:“你是哪宫的人,怎会半夜闯入我华阳宫。”
  男子朝她走来,借着亮光,钟子言认出了眼前人是那个被钟童从宫外带回的侍卫,也是此时应该与傅将军一起待在猎场的唐穆。
  她有些慌张,因为怕刚才的一切被他看见,可她又不该慌张,因为就算他看见了,那占理的也是她。
  这是她的寝宫,半夜闯入公主寝宫已能算他一罪,另外,最近各宫都备有此药,就算她说她是拿这药去除虫鼠的别人又能说什么,而且,刚才耳房内如此黑,就算眼睛再好的人,也未必能看见什么。
  钟子言将视线看向他,说道:“不说话?不说话本公主就要喊人了。”
  唐穆走到她身前停住脚步,用只有他二人能听见的声音说道:“若是把人喊来了,公主将药放入冰块一事便也藏不住了。”
  钟子言有些惊恐的看着眼前的人,等她控制好情绪后,说道:“污蔑我?你有证据?”
  唐穆没有马上接她的话,只是等到她自己有些紧张的不敢与他对视时,他才缓缓道:“宫里所有人都知道有人要害祈康公主,皇上自然也知道,可公主是否想过皇上为何迟迟不让人调查此事。”
  钟子言装出一副“与我无关”的神情,但因为抑制不住好奇,还是听了唐穆接下来的话。
  “福阳宫的器具都刻有特殊的图案,纵使公主让人换走了那宫女手中的托盘,但只要稍加严查便可知那托盘在哪。”
  唐穆说这话时看了眼钟子言身后的柜子,钟子言意识到了什么,下意识的用身体挡在了柜子前,且说道:“在器具上刻图案并不是只有她能这么做,那些嫔妃娘娘不也可以吗?你凭什么只怀疑我。”
  唐穆点点头如同附和她一般,但却道:“公主一向不使用冰块,前几日却有人看见公主寝宫的下人端着一盘冰块进入华阳宫。”
  “所以呢?”钟子言问。
  唐穆道:“冰块统一分发,但是分发冰块的下人的册子上并没有华阳宫的宫人领冰块的记录,当然,因为公主平时不食用冰块,所以也很难被人怀疑。”
  听唐穆所言,钟子言也知道他已经认定自己就是毒冰块的始作俑者,可他说的不过是他自己猜想而已,皇帝怎可能会相信一个侍卫的猜想。
  钟子言冷冷一笑道:“就算你亲眼所见本宫的下人将冰块端入华阳宫,就算那本册子上没有华阳宫的人领冰块的记录,可是单凭这些,你觉得父皇会定本宫的罪吗?你一个侍卫都能想到这些,你以为那些言官就想不到吗?可是父皇不也什么都没做。”
  她强词夺理,唐穆倒也不着急,只缓缓开口,道:“所以我一开始便叫公主想一想,为何皇上不让人调查此事。”
  烛火摇曳,被烛火映出的影子也微微晃动着。
  钟子言不知是否是那晃动的影子扰了自己的心,以至于她的心下十分慌张,就连额头上和手心里都渗出了不少冷汗。
  唐穆看她一时说不出话来,便替她说道:“几天前,皇上身边的赵公公也查过此事,他所查之事与我同公主所说的一样,只不过。”他顿了顿:“公主可知那蒋嬷嬷有意于赵公公,此事赵公公是知道的,所以他便利用了蒋嬷嬷,让蒋嬷嬷替他去寻那刻有桔梗的托盘,这耳房蒋嬷嬷常进吧?”钟子言不反驳,唐穆又道:“所以她在打扫时发现了那个刻有桔梗的托盘,事后如何,不用我给公主叙述了吧?”
  钟子言听完他所说后有些站不稳,扶着柜子才勉强支撑,她脸上挂满吃惊,似乎是无法想到自己的宫女会背叛自己。
  “皇上知道是公主所为。”唐穆看着眼里充满怀疑的钟子言,说道:“皇上之所以不再派人调查,是不想让言官得知此事,纵使公主有百般不对,但也轮不到言官来教训公主。”
  钟子言终是支撑不住的滑落在地,那被她藏在衣袖里的药包也在这时掉了出来。
  唐穆看着她,又说道:“公主以为,公主所做的一切真的没人知道?”
  钟子言抬起头,一副无法再受任何刺激的模样看着唐穆,片刻后,唐穆道:“公主与六皇子许久没聚在一起,自是不知道的,六皇子已经许久没去过福阳宫了,但偏就选了那天去福阳宫与祈康公主下棋。”
  钟子言没懂他的意思,满脸疑惑的看他,刚想询问他所说为何意时,他接着道:“枢阳宫的人说六皇子那日是准备了些水果去往华阳宫的,路上不知是看见了什么,突然就说不去华阳宫而要去福阳宫,公主觉得六皇子是看见了什么?”
  钟子言不语,泪水早已打湿脸庞。
  唐穆等了片刻,说道:“或许正是看见了华阳宫的宫人调换了送往福阳宫的冰块,因此,六殿下才决定去往福阳宫。”
  钟子言难以置信的摇着头,嘴里说着:“不可能,不可能,他那个时候怎可能知道,他、他不过是个十岁的孩子。”
  唐穆沉默着,没接她的话,半晌后道:“季方是他心里的恨,无论如何,公主也该放下了。”
  “放下?”钟子言好笑道:“你凭什么劝本宫放下,若是你经历了喜欢的人离你而去,经历了被信任的人背叛,你放得下吗?”
  “凭什么!凭什么!”她哭诉着,唐穆便听她哭诉:“凭什么害人的人活得好好的,凭什么让本宫承受痛苦。”
  “既然公主感受到了痛苦,便不该将这份痛苦加注于无辜的人。”
  钟子言猛的抬头看着眼前这个不知是敌是友的人,她此刻只觉得背后发凉,只觉得自己所隐瞒的一切都能被他看穿,她笑了笑,问:“你知道本宫说的是谁?”
  唐穆未回答她的问题,也不解释自己话中的意思,他将地上的药包捡起,说道:“祈康公主对大公主从未存有坏心,公主就算恨三皇子,也不该将这份恨发泄于祈康公主身上。”
  钟子言无力的抬头看向他,说道:“他杀害了我珍爱之人,我不过是......想让他感受我的痛苦,我没有做错,是他的错!”
  钟子言无比悲痛,以至于哭得整个人颤抖起来,她以为唐穆已经走了,可抬起头时,仍看见他站在身前,只是他面色不再严肃而是有些淡然,半晌,他嘴唇动了动,说道:“公主有珍爱之人,六皇子亦是,公主以为杀了祈康便能毁了三皇子吗?公主毁的,是六皇子的心。”
  ***
  枢阳宫内,已经躺了许多天的钟童缓缓抬起了沉重的眼皮,此时夜深,宫内不再点有烛火,只有宫外挂着几盏宫灯。
  钟童捂着胸口翻了个身,但仍然觉得难受至极。
  “水,给我水。”
  他朝黑暗伸出了手,可未想到当真有一杯水递到了他手中。
  他努力睁开眼睛,借着窗外的光,他看见一个穿着黑蓝色长袍的男子走了过来,男子手中端着一杯水,钟童揉了揉眼睛,再仔细一看,却发现这人是他一年未见的唐穆。
  “你何时回来的?”
  钟童因为十分虚弱,所以声音也很哑。
  唐穆颔首,来到他身边将水递给了他,钟童接过水杯将水饮下后,又问:“皇、皇姐--”
  “--无事了。”
  唐穆接过他的话。
  听完唐穆所说,钟童舒了口气重新躺回床上时,又问道:“傅将军也回来了吗?”
  唐穆摇头,道:“将军有些事交代与我,我便先回来了。”
  “这样啊。”
  钟童本还想追问些事情,可他实在太疲惫了,困意覆盖他的意识,他的眼睛也已经阖上,可他的手却握住唐穆的手腕,嘴里嘀咕着:“唐子臻,告诉皇姐,季方不值得......不要为了他做傻事。”
  唐穆蹲了下来将他的手放进被褥里。
  看着眼前不过十岁的少年,他忽然勾起嘴角笑了笑,说道:“知道了。”
 
  ☆、皇宫篇(六)
 
 
  天亮时,光线照进了福阳宫。钟子离醒后,张嬷嬷为她梳洗。今天早上有下人来说六皇子醒了,所以她一心想着钟童,以至于步摇还未到她发中,她已急急忙忙的跑了出去。
  “公主,跑慢一点。”
  张嬷嬷在她身后追着,可她步伐不仅没慢下来反而还越跑越快,结果在跑出宫门时撞到了某人的胸膛。
  她吃痛的捂着额头,抬头一看,竟是许久未见的唐穆,她忘记了疼痛,惊讶着半天没说出话来。
  一年的时间,唐穆又长高了些,头发也长了些,五官更精致了,因为日夜待在猎场,他的肤色并未再同从前那般白的病态,虽是晒黑了些,可却更加有男子之气。
  唐穆的名字已到她嘴边,她突然捂住嘴巴,转而说:“唐、唐子臻,你......回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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