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口似是燃了一团火,龙熙毫不迟疑地伸手在虚空中点了点,只见谢涟清身子忽地一软,径直倒在了地上。
龙熙走到床边直接用薄衾将少女裹住,拦腰抱起径直飞出了皇宫。
直到将她抱入怀中,龙熙才发觉到她的异常。
深秋的夜颇有凉意,弥漫着浓郁的桂花冷香,可楚韫的身体却一片滚烫,白嫩的小脸泛着不正常的潮红,她似是喝醉了,又似没有,手一直撕扯着衣襟,粉嫩的唇瓣一张一合,低声嚷着热。
龙熙低头凝视着她的脸,目光滑过她雪白的脖颈,不经意间瞥过那处柔软的起伏时,他身形一晃,险些跌下云去。
她被人下了药,催情的药。
龙熙眼眸微沉,宫中竟然有人敢如此对她。
这笔账之后再算,眼下他需要寻一个隐秘的地方。
怀中的少女似是被折磨得极为难受,鬓边满是湿汗,一缕乌发缠绕在颈间,黑白分明,惑人心弦。
她睁开迷蒙的桃花眸,泛着水雾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盯着少年俊美的脸,伸出舌尖舔了一下他的下巴。
“阿熙,你要带我去哪里?”
她还认得他。
龙熙心中一震,低头安抚地亲了亲她汗湿的脸,柔声道:“韫儿别怕,我带你去一个安全的地方。”
☆、十六章
夜风夹杂着清冷的桂香在耳边呼啸而过,些许凉意拂过肌肤,可怀中人的身子却滚烫一片。
小腹处蔓延开来的灼烧感愈加强烈,龙熙呼吸沉重,眸光不自觉地泛着赤红。
他的目光落在一处山林之中,几个极轻的跳跃便降落在了密林里,抱着楚韫进入了一个山洞。
这山洞极为宽敞,四壁布满磷石,皎洁月光从洞口倾泻而入,映在石壁上,使得洞内泛着幽蓝的暗光,虽不甚明亮,但对于目力过人的龙熙而言,已经够用。
他打量四周,这里似是有人曾经居住过,不仅有石床石凳,床尾还堆着两张厚实的兽皮褥子。
拿起来用法力清洁干净铺在石床之上,龙熙这才将扭动不停的少女放下来。
没想到她看着娇小,力气却不容小觑,细长双腿勾着他的背不让他离开,口中娇声叫着:“别走,阿熙,不要走。”
龙熙本就处于发情期,深处的火苗不受控制地四处乱窜,方才在路上被少女纠缠一路,他衣衫散了大半,此时又被她紧紧抱着,脸紧贴着她柔软馨香的胸脯,他的呼吸不禁急促起来。
可这样不行,石床太硬,她身子那样娇嫩,很容易受伤。
于是他做了自己从前不屑去做的事,用法力变出了舒适的被褥软枕,两根燃着的龙凤红烛,又怕山洞湿冷楚韫身子会受不住,手指一点不远处便多了两只烧得旺旺的火盆,以及一汪汩汩冒着热气的温泉。
他犹嫌不够,正参照着坤庆殿的设置再多来一些东西时,身子却忽地被楚韫翻身压住。
“你今日怎么如此磨蹭?”少女朱唇皓齿,小脸满是不正常的潮红,蹙着眉一下下咬着他的薄唇,“难不成是宴上喝多了,不行了?”
龙熙眼眸微暗,任由她小猫一样啃着自己,大掌抚上她的细腰,沉声问:“殿下是说我什么不行了?”
楚韫舔了舔湿红的唇瓣,笑得天真而不怀好意:“唔,就是这里呀。”
她狡黠地眨了眨眼:“看来是寡人冤枉你了。”
从英气的眉眼到高挺的鼻梁,她热情如火地亲吻着他的脸,弄得龙熙脸上湿漉漉的,他眼眸变得幽邃,捧住她的脸重重亲了下去。
方才席上两人都喝了不少的酒,此时酒劲弥漫,两人纠缠的唇齿间除了有彼此的味道外,还充斥着浓郁的酒香。
烈酒浇情,使得两人本就几欲脱缰的理智所剩无几。
龙熙一下下吮着少女的唇瓣,哑声道:“韫儿,等下可能要辛苦你了。”
被情.欲烧得眼眸涣散的楚韫愣了一下,尔后勾起唇笑道:“阿熙说得这是什么话?”她咬了一下他的耳朵,“我说……是辛苦你了呢。”
说来也怪,她平时就不是禁欲克制的主儿,只是今夜的冲动格外强烈,陌生又刺激,让楚韫心生疑惑的同时,又忍不住期待接下来发生的事。
头顶传来男子的低笑,又酥又沉,听得楚韫耳尖微微发麻,这股酥麻蔓延至全身,身子不禁又软了几分,没骨头一样伏在龙熙身上。
背上忽地一凉,略带薄茧的手指抚上她细滑的脊背,楚韫忍不住轻颤一下,扬起脸刚要说什么,唇却被他又急又狠地吻住。
怎么他像是被下了药一般?
楚韫迷糊地想着。
向来清冷淡漠的俊美少年,眼尾发红,两鬓汗湿。
龙熙黑眸幽邃,隐隐闪烁着赤红色的暗光。
龙凤红烛越烧越短,温泉蒸腾的热气弥漫在山洞之中。白雾萦绕,烛光跃动,映在幽蓝的石壁上,恍如仙境一般。
夜色渐深,洞外隐约传来飞禽走兽的鸣叫声。
夜色由浓转淡,天边泛起鱼肚白,朝霞缓慢地从林间升起,日月光不知不觉地完成交替。
洞口来了一只通体雪白的小白兔,它支棱着耳朵跳到附近的草丛,听到了人族女子轻微的低泣声,它吓了一跳,赶忙逃走了。
楚韫幽幽醒来时,映入眼帘的便是两根少了一大半的龙凤红烛,她呆了片刻,方才回想起先前所发生的事。
略一动身子,她便忍不住倒抽一口气,这是过去多长时间了?她都忍不住怀疑自己下面是不是都没知觉了。
坐起身去寻始作俑者,却看到龙熙正赤着身子,闭着眼睛泡在浴桶之中,楚韫不禁愣住,这是唱得哪一出?
此时她才发现,原来两人身处一个山洞之中,只是这山洞里的布置……怎么有几分像她的寝殿呢?
满头疑问的楚韫披上衣裳艰难地下了石床,走到浴桶边推了一把龙熙, “你怎么在沐浴?”
一开口嗓音沙哑得不像话,她脸倏地一红,嗔怒地瞪了他一眼,“寡人好像也没饿着你啊,昨夜为何如此、如此放肆?”
龙熙缓慢地睁开眼,定定地看着面前的少女,“韫儿难道不喜欢?”
楚韫脸上微烧,诚实地点了点头,“喜欢呀,只是未免太过劳累了些。”
尽管有些片段记不太清,但楚韫还记得她如何被他翻来覆去、里里外外地折腾。龙熙的本钱本就比常人优越,昨夜不知是怎么了,越发厉害了,饶是好色如楚韫,也不免有些害羞。
“倒是你,怎么现在就泡澡了,也不知等我一起……”楚韫一面抱怨一面伸手去摸,低呼一声,“哎呀!这水怎么是冷的?”
她看着龙熙俊美的眉眼,脸色微微发白,不禁又气又心疼:“你没得到满足,也不用如此折磨自己,若是着了凉,岂不是又要病一场?”
见她脸上满是焦急,龙熙心中一暖,忙解释道:“韫儿你不要误会,我不是有意折磨自己,实不相瞒,我、我其实有一个隐疾一直不曾告诉你。”
鬼使神差的,他撒了谎。
谎言越说越流畅,他握住她的手,“若非处男,每隔一段时间,我的身体便会变得燥热难当,只有……只有与女子……方可缓解。”
楚韫愣住了,世间还有此等怪病?
“之前我还是处男之身时,这病并不严重,泡几次冷水澡便可缓解,可自从与你……”
他低垂眼睫,神情似乎有些难堪,“前几日这病又犯了,我不想伤害殿下,便竭力避开与殿下相处,直到昨夜,我、我实在忍不住……”
微凉的薄唇一下下亲吻着楚韫的指尖,龙熙漆黑的眼眸直视着她,“昨夜我太过放肆无度,已然伤到了韫儿的身子,所以我才将自己泡在冷水里,想着可以缓解一下病症。”
楚韫听完后脸色不禁红了几分,手指摩挲着他的唇瓣,小声说:“但是我也不忍心见你受折磨呀,再说了,我哪有那么脆弱……”
她微微俯身,红着脸附在他耳边低语几句。
龙熙慢慢转过头看她,见她小巧白嫩的耳垂此时通红一片,心中愈发柔软。
他从冷水中站了起来,跨出浴桶,径直将楚韫拦腰抱起向温泉池走去。
温热的泉水浸泡着身子,白皙细腻的肌肤上遍布红痕,楚韫脸上更烧了,但说出去的话不能不算数,她舔了舔唇,主动依偎进龙熙的怀里。
他的身体已经变得滚烫,似是被火炙烤一般,楚韫忍不住瑟缩一下,却被他按住后脑勺重重地亲了下来。
吻毫无章法却动人心魄,楚韫很快便又动了情。
她揽住他的脖颈靠他更近,指尖揉弄着他的耳垂,听到他的呼吸声愈加急促,腰肢也变得软绵。
纾解的途经不止一种,熟读各路春宫图的楚韫深谙此道,只是从前她没必要也不愿去讨好男子,便只会按最传统的方式来。
但此时此刻,见到龙熙脸色发白地泡在冷水中,只因他不想伤害她,她便破天荒地破了例。
泉水荡漾,楚韫眸子泛着水光,手探到了水面之下。
咦?
楚韫倏地瞪大眼,就听龙熙低声道:“韫儿,方才忘了跟你说,这便是我那隐疾的另一个病症。”
楚韫:“……”
她现在反悔逃跑还来得及么?
☆、十七章
山洞内春情融融,皇宫中却早已乱成一锅粥——大事不好,殿下不见啦!
最先发现事情不对劲的是听风。
她与流云守在殿外伺候,到了夜半,殿内一片寂静,却没听到主子叫水。
她心生疑惑,却也不敢径直进去查看,直等到后半夜,殿内依旧没有动静。听风放心不下,便悄悄掀开帘子,却没想到看到嘉延宫的谢公子正躺在地上,不知是昏睡过去还是怎么了。
心中大惊,听风连忙叫人进来,一面将谢公子放到床上一面教人去请太医,环顾四周发现并无主子的踪影,听风这下才意识到大事不好。
楚烈得知消息时,已经是半个时辰之后。
坤庆殿灯火通明,地上乌压压得跪了一地人,楚烈身着素色便服,神情一如往日平和,可周身散发的肃杀之气却将一干人唬得屏住了呼吸。
他坐在金丝楠木圈椅上,凤眸微抬,冷声道:“殿下不见了你们都无人察觉,平日里就是这样当值的?”
“殿下性子宽厚不计较你们没大没小,但本王可没那么好性儿。”楚烈面若冰雪,“凡今日当值的,都罚三月月银,各领二十大板。”
宫女与太监无不两股战战,谁也没想到平日里温和斯文的雍王殿下,发起怒来会如此严重,但眼下殿下确实是不见了,只是被打上几板子扣点月银,已经是天大的恩典了。
众人齐声扣头:“奴才谢雍王殿下恩典。”
楚烈看向妹妹的贴身侍女,“听风流云,你们一直守在殿外,可曾听到什么异响?”
听风低头答到:“奴才一步不曾离开殿外,并未听到什么异响,也不曾见到有人出入。”
“此话当真?”楚烈不禁微微蹙眉,无人进出,韫儿总不至于会凭空消失。
“奴才所言字字属实,自谢公子将主子搀扶至内殿,奴才与流云便守在殿外,不曾想直到夜半,也没见主子叫人,奴才不敢惊扰主子,一直到方才,奴才放心不下,这才进来查看,不曾想见到谢公子躺在地上……”
楚烈看了眼跪在一旁的男子,衣衫不整,单薄的身子轻微摇晃,脸色有些发白,似是有些坚持不住了。
眼眸中滑过一抹厌恶,口中却温声道:“谢公子,如今韫儿不知所踪,你与韫儿进内殿之后到底发生了何事,为何你会躺在地上?”
谢涟清眼眸含泪,咬着唇颤声道:“雍王殿下,涟清什么也不知道啊,涟清只记得正扶着殿下上床,下一瞬间却不知怎么身子发软,径直昏了过去。”他本就生得清俊,此时又哭得梨花带雨,愈加惹人心怜。
可惜不包括楚烈。
他本就极为厌恶后宫的这些公子,尤其不喜谢涟清这样的男子,矫揉造作也就罢了,还总是装病扮可怜博取韫儿的同情与关爱。
“既然如此,谢公子就先回宫歇息罢。”楚烈不再看他,凤眸一一扫过满殿的人,命令心腹碧霄道:“去查查自殿下离开夜宴后,各宫以及各大臣的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