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后他们都疯魔了——陌上夕楼
时间:2021-12-29 14:56:57

  齐陵抬袖挡住,他看了一眼青诀,轻声说:“不可以,下次吧。”
  青黛鼓着腮帮子离开。
  小气得很。
  青诀仍旧在看书,指尖拨着书页。
  摆好的桂花糕放在她手边,她眼都没抬,“我已辟谷,不需要。”
  明明在玄天峰的时候她都还在进食,怎么可能现在就辟谷了。
  齐陵弯腰将盘子推到她手边,好声说道:“尝一个吧,我做了几个时辰。之前你做的我没有尝到,一直是心里的遗憾,我……”
  他话还没说完,青诀便抬手将盘子打翻。精致的桂花糕滚落到地上,就连盘子也碎成了几块。
  “但凡你当年多看一眼,也该知道我不喜欢桃花,我一直用的都是柳叶形状。”
  齐陵的手颤了一下,当年他打翻糕点的画面还历历在目,比她现在的动作还要决绝,丝毫没给自己留退路。
  他不敢看她的神色,俯身将碎掉的盘子和糕点捡起来,碎片扎进他手心里,还不如他心里万分之一的疼。
  他声音沙哑着开口:“对不起,下次我做柳叶型。你要是不喜欢桂花糕,我给你做别的可好?栗子糕,枣糕,好不好?”
  看着脚下的齐陵,青诀仿佛看到了自己以前。她看他的眼神就像在看可怜虫,怜悯中透着厌恶,“你做的我都不喜欢。”
  ——你喜欢什么样的?我做给你。
  ——你做的我都不喜欢。
  齐陵哑然失笑,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当初对她说的话,会原封不动地还到自己身上。
  “没关系。”他笑着说,“我慢慢还。”
  青诀冷下面色,连装都不想装,“你要留下来,我允了,但是你要来我面前晃,就别怪我说话不好听。”
  “不怪你,怪我自己。”他捡完糕点,看着她冷然的侧脸,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鲜血顺着手指染红了桂花糕,他失神地站在她身边,直到殿外传来轻快的脚步声。
  邹子彦回来了。
  他本来还挺高兴,一看到齐陵笑容逐渐消失,掩饰不住眼中的敌意。
  那极具攻击性的眼神,让齐陵想到和他之间的最后一场战役。
  十里冰封,是自己输了。
  他握紧盘子,冷脸离开。
  刚走到门口就听到邹子彦刻意装出的欢快声:“师父,我给你带了人间的糕点,你尝尝?”
  他跪坐在青诀身边,少年的面庞一派纯洁美好。若不是看过他杀人如麻的画面,齐陵几乎都要相信了。
  他掩下眼中的厌恶,快步离开。
  殿里的声音还在往他耳朵里钻。
  “师父,你就尝一个嘛,我特意给你带的,还揣在怀里就怕它冷了……嗯……怎么样?是不是很好吃?下次有机会我再给你带别的……”
  齐陵恨得咬牙切齿,他不知道邹子彦在前世做过那样的事之后,为什么还能若无其事地呆在她身边?装得不累吗?
  他回头正好对上邹子彦抬起的双眼。
  少年的眼中,有抹诡异的妖异。
  他在纯洁美好的背后,看向齐陵的眼神冰冷而嗜血。
  齐陵快要喘不过气,他真想一把撕烂他的伪装,让青诀看看他笑容底下的黑心肠。
  他快步离开,回想起刚才看到的画面。
  邹子彦拿着糕点喂到青诀嘴边,青诀嘴上说不想理他,可身体却诚实听话地咬了一口,含糊着说:“还行。”然后吃完剩下的一半。
  不是说已经辟谷不食了吗?
  齐陵用力捏紧手中的碎片,刺入肉里,才被疼痛唤醒。
  他看着手中被血染红的糕点,突然觉得自己可怜又可笑。
  居然要用这样的方式去讨好、博得她的喜爱,更可笑的是即便如此也博不到。
  齐陵抬手想将手中的糕点全扔了。
  想起当年她费尽心思给他做的桂花糕也是这样被扔掉,连什么味道都不知。
  带血的指尖,轻轻拿起一块糕,在衣袖上随便擦了擦,混着血咬下。
  又腥又涩,混着沙子的味道。
  难吃到了极致。
  齐陵眼中暗淡,当年的味道是不是无论如何也尝不到了?
  *
  青诀一边吃着糕点,一边听着邹子彦的汇报。
  他查探了整个云隐集市,竟然都没有人见过传说中的苏老板。
  只听说他在云隐集市下边建了很大的机关密室,每次交易都是通过洞口谈话,来人必须蒙眼,因此没有人见过真正的苏隐。
  就连相思蝶之前带回来的信息也都作废了,因为苏隐踪迹泄露的当天集市就发生了火灾,将那一处烧得什么都不剩。
  苏隐这人虽然不算聪明,但为人很谨慎。
  青诀仔细思量,一想到和他交好的盛如玉便觉得头疼。这事牵扯到九尾妖狐,在调查清楚前她还真不敢与之硬碰硬。
  “知道了,你先下去吧。”青诀揉着眉心,身后伸来一双温热的手,轻轻帮她揉穴位,“师父,要不我再去一趟聊盛斋吧,我去调查一下盛如玉。”
  青诀摇头,“最好不要招惹他。他这人唯利是图,又心狠手辣,在青雀宗还没有能力与之对抗前,绝对不能与他为敌。”
  邹子彦没反驳她。
  虽然自己有把握打得过盛如玉,但最好还是不要让她担心。
  他揉着揉着,忽然又问:“师父,你为什么要留下齐陵?”
  “这事说来复杂。”青诀睁开眼,想到他可能是因为此事吃味了,忍不住笑了,“你不喜欢他?”
  “我从来就没喜欢过他。”
  青诀故意逗他:“那他要是一直在这住怎么办?”
  他从身后将她抱住,埋在她脖间撒娇:“师父……他对你肯定不是真心的,说不定正在处心积虑地害你,你千万不要相信他说的话……把他送走好不好?”
  他撒娇的时候,有种少年的赤诚。
  让人不忍心拒绝。
  青诀的脖子被他弄得很痒,她偏头躲开,“我送他走,那你要乖乖听话。”
  “我听话,师父想让我做什么?”
  “有人的时候不能这么没大没小。”
  他一口答应,“好,我等没人的时候。”
  青诀:?
  “没人的时候你也不能……”
  他忽然起身从身后将她吻住,堵住她的话。
  大殿的门大开着,随时都有可能来人。
  青诀侧着身子躲避,身下一歪,直接被他扑到了地上。
  压制下去的灼热瞬间又被他勾起,青诀的身体变得软绵绵的,被他吻得毫无反抗之力。
  殿外响起脚步声,青诀睁大眼睛,她想踹开邹子彦,又被他带着滚到了桌子底下。
  “师父,别被发现了。”
  “……”
  李向抱着厚厚一沓账本,放到桌上。
  青诀不在,他本着严谨的态度,将送来的账本又重新核对了一遍,生怕遗漏了什么地方。
  桌子底下的青诀大气都不敢喘,两人抬眼盯着不断发出翻页响声的上方,等了半天都没个尽头。
  青诀撑得手酸,邹子彦一把揽住她的腰肢,将她抱在怀中。闻着他身上清冽的少年香,她不自在地别开脸。
  这该死的发/情期,不分对象的吗?
  狭小的地方,让她脸色变得滚烫。
  邹子彦看她的眼神亮亮的,他俯身吻住她的唇,这一次吻得很小心。
  青诀被亲得迷迷糊糊,身体已经默认了他的举动,连李向什么时候走的都没注意。
  只感觉他的手稳稳托住她的身子,那个吻绵长而柔软,还带着清冽的甜味儿。
  好像,还挺舒服……
  她不自在的别开头,邹子彦的吻轻轻落在她脖间,“师父,我可以咬你的脖子吗?”
  青诀想说这是什么癖好,后脖子猛然一疼。
  他毫不客气地咬在脖子后面的那个字上面,留下一排整齐的牙印。
  什么舒服、柔软、甜味儿一瞬间全没了,灼热褪去,只剩下恼怒。
  青诀忍不住踹了他一脚,他伸手抓住她的脚踝,埋在她脖间撒娇道:“师父,别踢我了,我知道错了,我给你舔舔就不疼了……”
  他像猫儿埋在她脖间轻舔,她忍无可忍,将他一脚踹了出去。
  青诀满脸通红地爬出来坐好,有一半是热的,有一半是气的。恼怒地拿起笔又扔下,“邹子彦!给我滚回百炼殿关禁闭!”
  她脸上薄晕未消,生气的时候像朵娇艳的牡丹花,开得正好。
  邹子彦爬起来抱住她,在她嘴上亲了一下,亲完拔腿就跑。
  反正都挨罚了,一次亲个够。
  他跑在路上都还美滋滋地想着,娇娇软软的青诀好可爱啊,噬月兽要是一直发/情就好了。
  他忽然想起什么,回百炼殿之前先去了一趟饲养场,眼下看左右无人,将石槽里的灵草全给换了。
  被发情期折磨得“哼唧”叫的噬月兽,喘着粗气。它可能不是人,但他是真的狗。
  青诀看完账本,来到殿外散散心。
  外面来往的人群一看到青诀,就忍不住上来巴结。买过灵宠灵兽的,八竿子打不到的,曾有过一面之缘的阿猫阿狗,全往她面前凑。
  她被扰得烦不胜烦,根本不想跟这些人打交道。偏生李向是个没眼力见的,在旁边不拦着,还跟着傻乐,一个一个地回话。
  青诀看得直摇头,李向这人办事可靠,但是处理人情太不圆滑了。
  这要是霖岚……唉,怎么又想起他了?
  晦气晦气。
  她摆脱这些攀亲带故的人,赶紧开溜。
  忽然凭空一道爆炸声,喧闹的青雀宗顿时安静,人群中发出疑问:“我没听错吧?什么东西炸了?”
  “我听这声音像是炼丹的炉子……”
  青诀正好找楚经秋有事,本来两人之间还有点别扭,她不知道怎么开口,这下总算有由头了。她安抚受到惊吓的人群,承诺每人送一包灵草,随后来到炼丹房。
  炼丹房青烟四起,楚经秋从里面出来,一脸意志消沉。他拿出帕子擦去脸上的灰,一看到青诀,立马扭头往另一个方向走。
  她走上去拦住他,“你怎么又炼炸了?”
  他别着头不看她,心里怨气还未消,梗着脖子回话:“你在我生辰的时候,把我气成那样都不道歉,我炸你几个炉子怎么了?”
  “我不是和你道歉了吗?”
  他拧着眉,说起这事心里越发生气,“你那不是道歉,你是敷衍我。既然不喜欢我,你还来找我做什么?去找你的亲亲徒弟啊。”
  青诀没想到他火气这么大,好言好语着:“我这不是关心你嘛?声音炸得这么大,多危险啊。”
  他不会再相信她的鬼话了。
  楚经秋绕开她,“炼坏的炉子我会赔给你,损坏的东西我都赔,我十倍赔行了吧?”
  “我不是要你赔,你不要曲解我的意思,”青诀追上去,“都这么久了你还不消气?”
  “我这辈子都不会消气。”楚经秋冷着脸进屋,准备关门,“我要换衣服你也跟?”
  青诀赶紧退后,门“砰”地关上。
  她在外面好言解释:“咱们做了这么久的好友,我拿你当兄弟,你突然跟我说要生一窝孩子,这事换了谁能接受?”
  楚经秋猛地打开门,目光锁在她身上,“不生孩子也行,你跟我成亲。”
  青诀怔住,“那也不能啊,咱们成亲也得睡一起。这事多奇怪啊……”
  楚经秋黑着脸“砰”地再次关上门,门里传来他失真的声音:“成亲当然要睡一起了,不然成个屁的亲?”
  他恼怒地脱下身上的脏衣服,扔在地上。
  门外的声音还在继续:“咱们本来是纯洁友谊,你居然想睡我,这事换了谁不生气?这事说到底还是怪你,是你自己生了别的想法,让我们之间的关系变得奇奇怪怪的……”
  楚经秋扔下最后一件衣服,已是忍无可忍。他打开门,一把将她拽进屋中,“砰”地关上门,用手掌压住。
  他脸色很难看,眉头拧在一起已经忍耐到了极致,抓住她的肩膀就按在门上,“哪里奇怪了?你给我说清楚。”
  他手上带的扳指膈到她细嫩的皮肤,手劲也不轻,硬生生将她怼在门上。
  青诀愣怔住。
  眼神从他身上一直扫到身下。
  他的肤色很健康,微微透着麦色,平日里看着没什么肉,结果脱下衣服之后居然有大块的腹肌。
  因为生气,浑身紧绷,每一块肌肉都绷得很明显。窄腰底下松松垮垮地挂着准备脱的裤子,露出有力的腰肌。
  青诀没想到,他脱完衣服居然是这样。
  平时没少偷着锻炼吧?
  楚经秋光顾着生气,忘了自己没穿衣服。看到她眼神乱飘,连忙松手,拿起桌上干净的衣服就往身上套。
  青诀调侃他,“你看你,露个上身都这么害羞,咱两以后成亲,这感觉能不奇怪吗?”
  他顿了一下,觉得她说的有道理。
  垂下的眼眸微暗,他将穿上的衣服又重新脱了下来,“我没害羞。”
  没害羞还不敢转过来,青诀无语摇头,“反正我说的都是真心话,你好好想想吧。我两处朋友是最好的,对两家也最有利,如果硬要成亲,以后你我都不知道怎么跟对方相处。”
  楚经秋承认,在她面前脱衣服是有些害羞。可是……
  他不服气道:“以后慢慢适应不就好了?你就知道敷衍我,不试试怎么知道不行?”
  “那要是试过不合适,我们要怎么和对方相处?见面全是尴尬,没办法相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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