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诀皮肤像绸缎一样光滑,哪怕隔着手帕也能感觉到,他尽量避免触碰,视线也落在别处。
好不容易擦完了,她迷迷糊糊睁开眼问他:“你喜不喜欢我?”
她生病了,想要让人照顾她,噬月兽的发/情期还没结束,她浑身滚烫得像火一样。
她看向他的眼睛带着令人心疼的光芒,这样的青诀谁能顶得住?
邹子彦回她:“喜欢。”
她立马就勾住他的脖子,缠着他不要他走,“那你留下陪我好不好?”
手中触碰到一抹细腻,他心慌意乱地将她抱住,即便是隔着一层衣服,也能感觉到她滚烫的体温。
“青诀?”他小心地唤着她的理智。
可是生病的青诀根本就不想要理智。
她只是本能地寻找着让她安心的存在,邹子彦的怀抱就是让她安心的存在。
邹子彦只能躺在她身边陪她睡觉。
她的身体很软,抱在怀里很舒服,他强迫自己不要东想西想,做出让自己后悔的事情。
可是青诀特别不安分。
原本以为她说留下来,也只是单纯睡觉的意思,结果她手上一直解着他的衣服,一层又一层,不管他怎么阻止,她都非得将他衣服解开,然后钻进去将他紧紧抱住。
屋内烛火摇曳,窗外电闪雷鸣。
倾盆大雨哗啦而下,时不时照亮相拥的两人。
邹子彦险着冲破了理智,他伸手想将她推开,手放到她单薄的肩膀上,却忍不住握紧,将她纤细的身体紧紧按在怀中。
她的身体真的好烫。
他感觉自己要被灼烧了。
在理智的边缘徘徊数次,他仍旧尝试着唤醒她:“青诀,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若她现在后悔,那他无论如何都得停下。
可是怀里的人却点了点头。
“留下来陪我好不好?”
她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留下来,陪她。
邹子彦像是得到了应允,终于忍不住俯身亲吻她的脖子,亲吻她的嘴唇,将她的呼吸全部吃入腹中。
他强迫自己放开,喘息着又问她:“是这个意思吗?”
她没有回答他,而是直往他怀里钻,软声软气地说:“抱抱我好不好?我好冷,今天不想自己一个人……”
她说的抱到底是哪种抱?
邹子彦已经不想去理清,他小心克制着又吻上她的嘴唇,将她的身体放平,用力咬了咬她的脖子。
青诀“唔”了一声,似是吃痛。
可她仍旧没有推开他,反而像无骨的青萝藤一样缠在他腰间,恨不得和他融为一体。
今天的青诀太反常,就好像要用一场激烈去抚平心里的伤疤。
邹子彦吻到最后仍旧觉得心里有结,忍不住问她:“是因为齐陵吗?”
她听到这个名字,下意思将他抱得更紧了,似乎很害怕再次受到伤害。
转生后的青诀有着自我防御,可是她的防御并没有将邹子彦排除在外。
他可以这样抱着她,轻吻着她,握紧她的手,比任何一个人都亲密……
屋外的大雨还没有停,疾风骤雨,愈演愈烈。山林被吹得倾斜,树叶不堪重负,卷起一层又一层。
他爱恋地在她耳边落下一个又一个的吻,那天的青诀似是疯了,一直缠着他。
邹子彦也被她逼得发了疯,他将她紧紧抱进身体里,眼神冷冽地告诉她:“谁敢伤害你,我都会让他死……”
“我知道,我知道……”
她有些承受不住,拽着衣袖泣不成声。
过了很久很久,邹子彦又将她反转过去,冰冷的指尖拂开她的长发,露出蚀骨花落下的印记。
屋外狂风暴雨,屋内到了最激烈的时候,他忍不住俯身咬住那个“合”字,留下两道深深的印子。
青诀疼得抽泣,他怜惜地亲吻着,“对不起,我下次咬轻一点。”
……
“嘶——”齐陵解开布条,看着手上越来越严重的伤口,他抿着泛白的嘴唇,将伤药粉洒在伤口上。
疼痛如影随形,要命地往骨子里钻。
他紧咬着牙关,重新缠上干净的绷带。
“宗主,”阿修从外面进来,拿了些吃食,“你还是吃点东西吧。”
齐陵摇头,紧抿的嘴唇很是惨白。
他放下伤药,忽然问他:“如果……如果你喜欢的那个人,你猜不到她的心思,你给的她不想要,你会怎么做?”
阿修茫然地挠着头,“我也不知道,但是我一定会尽自己所能去帮助她,给她想要的。”
“哪怕,得不到结果?”
阿修点头,“哪怕得不到结果,我也不在乎。”
齐陵走神了,他轻轻拿起药瓶,将它紧紧撰进手心里,“不,不对。”
“当你足够喜欢一个人的时候,应该是无论付出怎样的代价,都要和她在一起。因为这世上没有人比你更爱她,只有和你在一起,才是对她最好的方式……”
屋外的雷电,照亮他的侧脸。
曾经冷霜如剑的公子,半边脸藏在阴影中昏暗不明,似乎化出了心魔。
……
第二天青诀醒来,浑身疼得要命。
她直起身子,看到手臂上青青紫紫的痕迹,后脖子一疼,她伸手摸去全是牙印。
昨天……怎么回事?
她懵懂地回忆着,只记得自己很冷,很想让他留下来陪着自己,不知道最后为什么会越来越失控,发展成现在这样的结局……
房门被推开,吓得青诀缩回被子里。
邹子彦拿了干净的衣服进来,就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一如既往地将衣服放在她手边,然后熟练地来到门外跪下。
“师父,像我这样的情况跪几天比较合适?”
青诀颤抖着抬手,抓住衣服穿上。
她一边穿,一边想这件事该怎么处理?有没有别的人看到?以后要怎么和他相处?
她穿好衣服急切地想要下床,腿一软,直接摔在了地上。
邹子彦瞬间起身冲进来,将她扶回床上,又跪在床边,眼巴巴地望着她:“师父要是觉得罚跪不解气,也可以打我一顿,把我关进青崖间面壁思过……”
她气得捂住胸口,本想骂他“逆徒”,可是回想起昨天是自己缠着他不放,这两个字就怎么也骂不出口。
“师父不罚,那我就自己去领一顿鞭子,关三天禁闭。”他说完,又软下声音:“师父把气都出在我身上,就别再生自己的气了,昨天的事不怪你……”
青诀本来已经克制住的羞耻心,又浮上心头,她红着面颊怒斥道:“还不快下去领罚!”
邹子彦立即起身去领罚。
他走得很快,生怕走慢了一步叫青诀看出自己的窃喜。
昨晚虽是青诀先犯的错,又未尝不是他心中所想?
他来慎刑司自领二十鞭,行刑的弟子从未见过这样的要求,反复问他:“少主确定吗?”
“我犯了错,打吧。”
他嘴上说犯了错,来领罚。
可是每打一鞭,他都忍不住笑出声,好像根本不觉得自己有错,笑得弟子们毛骨悚然。
他敛下的眼中似有回味,也有眷念,仿佛落在他身上的不是皮开肉绽的鞭子,而是万般美好的回忆。
一直抽到最后,皮肉都烂开,后背血肉模糊一片,邹子彦心里才舒服了几分,心满意足地带着伤把自己关进青崖间。
那几天隔着厚厚的石壁,仍就能听到他时不时发出的低笑声。
偶尔一下,偶尔一下,反复不停。
弟子们面面相觑,“少主这是疯了吗?”
“少主不会有那方面的爱好吧?”
呆在青雀殿的青诀也没好到哪里去,她那几天忧心忡忡,疑神疑鬼。
看到青黛在旁边偷笑,都要紧张地问她:“你笑什么?是不是看到了什么?”
青黛一脸茫然:“我没看到什么啊……昨天小公子给我带了一本画本,可有意思,我这几天都在看,等我看完再去找他要新的,还可以留在他府上吃一碗冰镇葡萄……他还教我学手语呢,我学得可快了,现在都可以和他对话交流了……”
青诀稍微放下心,没过多久又紧张地问:“那天你有没有靠近我寝宫?”
“没有啊,那天少主陪着宗主你,我早就回去看画本了,宗主你都问我多少遍了?”
青诀又问:“那其他人呢?换水的弟子,什么时候来的?”
“哦,宗主是说房间的热水吗?是少主帮你换的,他都不让我们插手……”青黛忽然想到什么,困惑道:“不过那天少主换了两次水,宗主是洗了两次澡吗?”
青诀的脸瞬间就红了。
她迷迷糊糊记得完事之后,邹子彦带着她洗了一次澡,然后在浴桶里又来了一次,水脏了,只能又下去换新的,她累得什么都记得不得,倒床就睡了……
她赶紧咳嗽一声,转移青黛的注意力:“那天,有蟑螂,把水弄脏了。”
青黛点头,然后又道:“不对啊,我记得少主是说水里有虫子,到底是有虫子还是有蟑螂?”
青诀咳得更厉害了,连忙拿起书,挡住自己通红的脸,“又有虫子又有蟑螂。”
“宗主,你是不是生病了?怎么老咳嗽。”青黛说着就来掀开她的书,“宗主,你脸好红啊,肯定是生病了,是不是昨天洗澡凉到了?”
她故作镇定,“嗯,是生病了。”
对,就是她生病了。
所以才犯下错。
那几天的青诀也是心慌意乱,好在邹子彦把自己关了青崖间,没碰到对方,能让她稍微冷静两天。
她换下衣服,又摸到身后的伤疤。
留在上面的牙印到现在还没消。
有这么讨厌吗?每次看到都要咬。
青诀扒开衣服,对着镜子照了照,思量着有什么办法能遮一遮,老是被他这么咬也不是个办法。
再往下扒,就看到他留在她脊椎上的吻痕。
她那天只顾着震惊,没看清楚,今日把衣服扒下来一看,后背的痕迹是最恐怖的。
直到现在都还有密密麻麻的印子,他那天又亲又咬,尤其是她的脖子,不知道被咬了多少下,都已经咬破皮,渗出了血。
他咬在后面,就是怕被她看到。
反而最明显的地方没什么痕迹,他一直隐忍克制着,逼迫自己避开。
在她看到不到的地方,便再也压制不住身体里的情绪,咬下一个又一个的印子。
青诀连忙把衣服拉上,吓得跑去祠堂跪了两天,深刻忏悔。
她生病了,难免犯错。
希望祖宗能原谅她。
作者有话要说:
男主是谁,这种事就不要问了。咳咳,小徒弟会生气的。
第57章 我在身边保护你 ·
青诀在祠堂跪了两天, 深刻忏悔。
陪同的青黛不理解,一直问她:“宗主,你和少主是犯什么事了吗?怎么一个跪祠堂, 一个关青崖间?”
“你不懂,快出去。”
“你说了我就不懂了?”青黛不肯出去, 赖着她非要刨根究底:“你就告诉我嘛, 到底是什么大错要这样罚?万一我不知道,我也触犯了可怎么办……”
“你不会触犯。”你又没徒弟。
“哼,宗主你就是不想告诉我。”
青诀忍无可忍, “去找你家小公子玩。”
“啊,对,你提醒我了,我去找他换画本!”她说着就屁颠颠跑了出去。
青诀拜完祠堂,又去拜了自己母上。
她给她烧了香蜡钱纸, 又把自己的过错忏悔了一遍。
青峰山那天下了暴雨,泥土被冲垮,墓碑都有些倾斜,青诀本想帮她扶正,扶到一半忽然停下。
这么好的机会, 为什么不将她迁入祠堂?
青诀回到青雀殿, 没有跟任何人商量,便让李向找大师算了日子, 带着弟子们声势浩大将青栾的牌位迁入祠堂。
此事传到三位长老耳中, 当即赶来将青诀等人拦在祠堂之外,怒道:“宗主, 你这是要做什么?你为人子女,却动人坟墓, 为大不敬之罪!”
青诀捧着牌位,“我母上昨夜给我托梦,说她的屋顶漏水了,她在地下很冷。我今日前去祭拜,发现墓碑倾斜,坟墓里果然浸了水,大师说是因为我母上在泉下不得安宁,身为子女,我当然要将她迁入祠堂才能安心。”
太清长老第一个站出来反驳:“荒谬!当初是她自己要葬在那荒山野岭,是她觉得自己愧对列祖列宗,无颜葬入祠堂!”
就连太溦长老也说:“确实是你母亲自己要求的。”
青诀反问:“到底是她自己要求如此,还是三位长老觉得她不配?”她说完又笑了,“即便当时不配,现在我替她将青雀宗拱上第一宗门的位置,她身为我母上,母凭女贵,是不是也可以入祠堂了?”
三位长老同时沉默了。
青溦忽然道:“你母上在位之时言行无状,将她迁入祠堂,只会让列祖列宗不得安宁。宗主,我只要活着一天,就不会同意青栾的牌位入祠堂。”
这话一出,基本等于板上钉钉。
青诀若执意进祠堂,那就是和三位长老作对。
李向小声说:“宗主,吉时快过了,要不还是等下次?”
“我就要今天,将我母上的牌位迁入祠堂!”青诀声音坚决,丝毫不惧,一步步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