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琥珀——俞览
时间:2022-01-10 14:36:52

  周淮生想也没想,径直说道,“不多,男朋友。”
  孟寒犹豫了几番,觉得这个负责其实也是在情理之中。
  不过她不想就这么答应下,便起了一点捉弄的心思。
  她说:“可是我不是君子。”
  周淮生投来一眼,含着笑意的一眼:“哦?什么意思?”
  孟寒大胆地往前试探了一步,说:“我不是君子,承诺什么的,我可以随时毁约。”
  “嗯……”对此,周淮生没多大反应,甚至是不起波澜的。
  孟寒微纳闷。
  等了一会,等来了周淮生的靠近。
  孟寒根本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从沙发的那边挪到了自己这边,她看着他近距离的眉眼,想起不久前发生的事,上身反射性地往后撤,可是周淮生并不给她这个机会。
  她挪一寸,他追一尺。
  眼见地就到了沙发边缘的位置,饶是练过舞,孟寒的腰部韧性实在遭不起她这么折腾了,她干脆放弃,然后下一秒就听到了一句让她愣在原地的话。
  周淮生看着她,幽幽地说:“你不想当君子,我也不介意当小人。”
  孟寒:“……”
  倒不必这么妄自菲薄。
  “孟寒,叫人。”
  周淮生的一声呼唤,唤回了出走的思绪。孟寒回过神,眼前一个容貌淡雅的女人正面带笑意地看着她。
  面前的女人不是别人,正是王乔娜。
  孟寒老师的偶像是王乔娜,家里收集了有关王乔娜大大小小的资料,所以孟寒虽然是第一次见到王乔娜本人,却不陌生。
  她羞于自己的走神,忙说:“老师您好,我是孟寒,您可以叫我小孟,或者小寒。”
  王乔娜人很雅致,有种古典美,她笑得很温柔,说:“不好意思,刚刚家里有点事,让你们久等了。”
  孟寒连忙说:“不会不会,应该的。”
  王乔娜笑了笑:“不必这么拘谨,你是阿淮的女朋友,就当这里是自己家。”
  女朋友,这个身份一出来,孟寒微愣了下,随即又笑了笑,好像还可以。
  忽地,她感觉有人摸上了她的手,她垂眸一看,是周淮生的手。
  石桌下,他握住自己的手。
  以前就觉得他的手长得极为好看,修长匀致,骨节分明,尤其他自然地在整理他手腕处的手表时,孟寒感到了一股无以名状的性感。
  他们是在王乔娜家的后院院子里等人的,院子是古时的庭院建筑风格,不远处便是池塘,天气一天天热起来,夏天就快到了,池塘的荷叶绿意甚是明显,让人看着格外欢喜。
  午后的风拂过,带来一股说不出的凉爽。
  这一刻,情景渲染到了极致。
  孟寒想,她是喜欢周淮生的。
  她喜欢他握住自己的手,她并不排斥也不反感,反而是心生欢喜。
  于是,她回握了周淮生。
  他察觉到了,又暗暗握紧了些。
  孟寒不和他较劲,嘴角却是微微弯了弯。
  王乔娜瞧着两人的动静,端着茶杯抿了抿,无言看着。
  坐了一会,王乔娜说:“听阿淮说,你几天后要试戏。”
  孟寒轻声答道:“是的,在下周三。”
  王乔娜说:“那就是只有五天不到的时间了,我们进入正题?”
  没想到这么顺利,孟寒懵了下,随后看了看周淮生,再看向王乔娜,说:“老师,那就拜托您了。”
  当天下午孟寒就随着王乔娜学习箜篌,说是学习,不如说是温习。
  这几年孟寒虽然忙于拍戏,但是舞蹈和箜篌还是没彻底撇下,毕竟是学了几年的东西,习惯已经深入骨髓。
  那天顾耀南说的不多,但孟寒猜想如果是和武侠相关的电影,那么就少不了江湖儿女一笑泯恩仇的剧情,再者陈竟提过是要和古琴相搭。
  为此,王乔娜特地翻出几本古乐典籍,从其中找了两首让孟寒练习。
  王乔娜的住处位于北城有名的一条胡同里,在市中心的边缘,周边很清净。
  孟寒每天早上八点去王乔娜住处报道,晚上五点左右时分离开。
  负责接送的则是周淮生。
  孟寒笑他:“你每天这么送,不闷得慌?”
  周淮生捏着她的手,不缓不慢地说:“接送女朋友上下班,天经地义。”
  前边驾驶座的薛其闻言,笑了下,孟寒的目光与他在后视镜中相遇,毕竟脸皮薄,微红了耳。
  她别过脸望着窗外,心里冒出一股甜蜜。
  这天下午,孟寒正在拨弄琴弦,王乔娜在一旁听着,忽地,外头一阵动静传来。
  琴声断,王乔娜朝窗外看了一眼,说:“小寒你再看一下曲谱,这段缠绵悱恻,意在情,尽量绵柔一点,太潇洒反而坏了情境。”
  孟寒点头:“好,我再注意下。”
  王乔娜说完后,转身去了前院,孟寒思虑了一番她的话,拨弄了一番,正沉迷中,门外传来几道鼓掌的声音。
  孟寒手按在琴弦上,抬眼望去,来人是有段时间没见的梁斯晏。
  她正困惑着,这梁斯晏不该在渝城管理公司事宜吗?怎么一副吊儿郎当无事悠闲的做派?
  后来的王乔娜说:“小寒,先休息一会,我们去后院泡会茶。”
  孟寒将箜篌放在一旁,说:“好。”
  王乔娜让两人先去后院等着,她和厨房的阿姨说下茶点要求。
  梁斯晏说:“王姨,我要蓝莓糕点、抹茶慕斯以及芝麻酥。”
  王乔娜笑道:“放心,你的少不了。”
  孟寒听完他的菜单,倒是上下打量着他。
  梁斯晏抱着双臂,“怎么,发现我长得很帅了?”
  她笑笑:“那倒是没有。”
  他耸耸肩:“也是,你眼里只有我哥,哪里还看得上我。”
  孟寒脸微微红,少了几分坦然。
  梁斯晏见状,笑出声:“该的,想当初我那么追你,你看也不看一眼,到头来,哼哼!”
  两人穿过拱形门,拐了一道弯,来到后院花园。
  她觉得好笑:“你哼什么?”
  他笑得很贼,说的话也是没脸没皮的:“做不成女朋友,那还是可以做嫂子的嘛。”
  孟寒:“……”
  闹了一会,梁斯晏说:“家里小孩生日,听说我哥要把你带回去。”
  经梁斯晏这么一提醒,孟寒总算想起,明天就是周淮生大伯家孩子的生日,周淮生答应秦姨要一并带自己过去参加的。
  她想了想,再看看梁斯晏,揣测道:“你问这个做什么?”
  梁斯晏笑:“当然是来看看我未来的嫂子。”
  他眼里的笑意是真诚的,不像在闹笑,孟寒当下不再发表意见。
  梁斯晏却慢悠悠说道:“你说我这个哥哥倒是会谋划。”
  孟寒好奇:“怎么说?”
  他摇摇头:“你想想,明天要把你带回去,总不能突然带回去吧。他前脚先是把你带给秦姨看,后脚又带到王阿姨这边来,多多少少是在给家里传递消息,你说他这招走得妙不妙?”
  孟寒越听是越糊涂,眉间皱着又松开,如此反复。
  梁斯晏说:“我哥应该跟你提起过他是由我爷爷带大的。”
  孟寒不明就里,但还是点点头:“然后呢?”
  他悠然一笑,语调轻佻:“你知道的,家里老一辈总对某些身份有些微词。”
  话说到这里,孟寒大意明白了。
  想来,周淮生家里的长辈是不认同她现在演员的身份。
  毕竟每天都活跃在大众眼前,一言一行都是受人关注的。有些时候,还有一些不好的传闻,那么怕是正面的,也会被人骂炒作。
  前有母亲孟雨瞳的不赞同在前,孟寒听到周淮生家里也是这个意思的时候,心境倒没有多大的起伏,反而是平静。
  站了一会,孟寒由衷地说:“谢谢你来告诉我这些。”
  梁斯晏愣了一下,不过他反应很快,又恢复了平时那副嬉皮笑脸的模样:“嘿嘿,我哥那个闷葫芦是不会说的,不过这次毕竟跟以往不同,不是单他一个人就能解决。”
  孟寒看着他。
  梁斯晏唉呀了一声,站在池塘岸边,感慨道:“毕竟你是最大的那个变数不是?”
  梁斯晏只做了一会,同王乔娜说了几句,在王乔娜讲到人生大事时,梁斯晏遭受不住王乔娜的炮/弹轰击,顺走了一盘抹茶慕斯就跑了。
  王乔娜说:“这孩子被他父亲宠坏了。”
  孟寒捻了个蓝莓,闻言说:“他们兄弟俩的父亲是什么样的一个人?”
  话一落,王乔娜从茶杯中抬起眼,极具深意的一眼,惊得孟寒将手里的蓝莓撒开,掉到桌子,滚到地上。
  是她越界了,这种话怎么可以问相识不到几天的人?
  孟寒道歉:“对不起。”
  王乔娜摇摇头,放下茶杯:“没事。”
  她的眼神又恢复温柔的样子,仿佛刚才的冷漠是孟寒的一种错觉。
  孟寒将那颗掉在地上的蓝莓捡起,放在一旁,冷不防听见王乔娜说:“阿淮的父亲……”
  她顿了下,望着眼前被荷叶点缀的池塘,慢声说。
  “是个为了达到目的不折手段的人,这点上阿淮和他父亲很像。不过,阿淮更沉得住气,也更懂得尊重人。”
 
第 44 章
  是我想永久守护珍藏的人。
  梁斯晏从王乔娜家里出来后,坐到车内。
  他拿起手机,沉默了好一会,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将手机扔到一旁,转向方向盘,开出胡同道。
  梁斯晏来公司的时候,周淮生正结束一场视频会议,同他开会的秘书抱着文件夹,有条有理地跟他报告会议上有争议的一些内容。
  长长的走廊,一行人除了走在前面的周淮生,其余大气不敢出一口。地上铺了层地毯,人走在上面是没有声音的。
  寂静之下,秘书冷静的声音和一直维持沉默的周淮生,将一行人紧张的情绪崩到了极点。
  好在,转过拐角,助理薛其在一旁等候着。
  一般薛其一旦出现,意味着接下来将会有更重要的事等着周淮生去处理。
  果不其然,周淮生看到了薛其,合起了秘书递过来的会议报告,这在传达着一个讯息:暂时到此为止。
  秘书和身后的一行人有秩序地离开。
  薛其上前,在周淮生耳边低声了几句。
  周淮生眸光微敛:“只有梁斯晏一个人过去?”
  薛其答道:“这几天只有他一个人。”
  他沉吟一会,走到窗边,说:“我知道了。”
  薛其默声离开。
  周淮生在窗边站了一会,默了,他抬起左手手腕,看了一下,即将到了孟寒结束课程的时间。
  他揉了下眉,转身回到办公室。
  刚走到办公室门口,秘书慌忙地站起来,回头望了一下办公室的方向。
  秘书跟了自己几年,是经过训练的,鲜少见到这么失态的时刻。
  周淮生问:“办公室里有人?”
  秘书怔了下,说:“是。”
  周淮生笑了下,说:“今天你们提前下班,明后两天的会议推迟,有事联系薛其。”
  秘书一一应好,又跟他对了几个比较紧急的事项,确认没问题后,才收拾东西下班。
  周淮生打开门,乍见办公室内的人,他眸光微动,片刻后,他合上门。
  梁斯晏的心是极忐忑的。
  一边是父亲和爷爷一边是哥哥,他像块夹心饼干似的,夹在两边,不管靠哪边都不好过活。
  一顿威逼利诱之下,他还是站在了父亲和爷爷那边,帮忙前来打探孟寒的事。
  毕竟这两年,周淮生对孟寒的动作一直没断,但由于孟寒一直是不上心的态度,周淮生每每都是碰壁。是以,家里也不把孟寒放在心上。
  可最近,周淮生前后弄了好几个大动作,先是把孟寒带到绵城同母亲相见;
  回北城后,又是带回了他的住处见了秦姨,最近更是去见了王乔娜。
  见王乔娜倒没什么,主要是带了那副牵牛花的画前去,这重视度可就不见一般了。
  那副牵牛花的图,几年前父亲看上了,想重金买下前来收藏,却被周淮生抢先一步。
  父亲前后多次表达过对那幅画的喜爱,偏偏周淮生每回都是敷衍过去,久了,父亲的执念也就淡了。可前几天却听说,周淮生把那幅画送人了。
  父亲心里不太平了,再听说是为了一个女人,特意送的。
  父亲心里更加不是滋味了。
  梁斯晏听到开门声,转头看过去。
  周淮生一边走过来,一边解开衬衫的袖口,只见他将袖口挽到了手肘的位置,然后走到盥洗室。他先是洗脸,再是洗手、擦手。
  一整套流程下来,将条理发挥到了极致。
  梁斯晏每看一眼,心里的凉意就增加了几分。
  他觉得,今天他走不出这办公室的门了。
  趁着周淮生还没出声。
  他先表明来意:“哥,我下午去看王阿姨,然后见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周淮生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很给面子地问了一句:“有多特别?”
  梁斯晏抵着下巴想了一会,在周淮生没什么情绪的注视下,他收起玩笑的态度,多了几分正经:“事先说好,我是被迫前去的。”
  周淮生擦干净手,将袖子退下来,扣好袖扣。闻言,他停留在梁斯晏身上的目光便多了几秒。
  梁斯晏有苦说不出,一脸哀怨。
  周淮生拿起放在架子上的西装外套,穿上,整理了会西装,他轻描淡写地说了句:“你还是不长记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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