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文老师看了我一眼,“跟我到办公室来,办公室里有。”
进了办公室,她问我:“有什么要说的没?”
我没说话,她叹了一口气,“有什么事情就告诉老师,老师会尽力帮你的。”
我尽量不带感情地说:“谢谢,没有。”
把椅子搬回教室后,我去了一趟厕所,回来后发现教室里乱哄哄的,大石秀一郎正在训人,看到我来了,连忙对我说,“别坐!”
我看了他一眼,瞄了下椅子,似乎又被涂了胶水,我收拾起自己的东西。
“你先用我的椅子吧。”大石话还没说完,课间过来找大石,顺带看了一场闹剧的乾贞治插话道,“你知道参与的有哪些人吗?”
看那神情,意思是参与的人很多?
我抬头极冷漠地看了他俩一眼,“多管闲事。”然后抱着自己的东西就出了教室。
乾贞治镜面反光,“我有点冷。”但若如某人描述的那样,这人的反应倒是有趣。
听着身后教室里其他人为大石和乾贞治抱不平:“这样的人你们别管她,完全没良心。”
大石依然在训那些做坏事的人......
“浪费我时间。” 我低头嘀咕道。
靠在阴凉的大树下,继续做我的事情。动动僵硬的脖子的时候想着,要不最后几天就不来学校了,到时候直接转学去冰帝。
看了眼林荫道的方向,树叶随风晃动着。“还是把那件事做了再消失吧。”
继续埋头,我正苦思于某句话的翻译的遣词,突然感觉面前站了个人。我抬头,那个人顺光而站,树的阴影打在他的脸上,睁开的蓝眸里有笑意和温暖溢出,“他们吵到你了?”
我低头掩去脸上的表情,没理他。
他也不在意,盘腿坐在了旁边,似乎料到了我不会回答。我动作嫌弃地往旁边挪,表达我希望他离开的意思。
他撑着头问我:“你之前不是直接就换地方吗?”
“我没必要因为你浪费时间。”
“嗯。”他的声音无波无澜,我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发现他已经闭着眼休息了,我居然从他脸上读出了放松和满足。
“莫名其妙。”我在心里嘀咕道。
收拾起自己的东西,我换了地方。不一会,他又过来了,这次什么话都没说,直接双手枕在头下,躺着休息。
我很无奈,就没再管他了。
第二节 课下课,他的朋友找过来了,网球部跟他同一年级的正式队员几乎都来了。
果然是爱凑热闹的一群人。
“周助,你又因为她不去上课?”说完菊丸英二就蹲下来绕着我瞧了一圈,似乎想看出我有什么特别,又有点忿忿不平。估计觉得我的个性不值得吧。
“不是,我刚好不想待在教室里,就出来了。”
“去上课。”手冢发声了。
“我还想再待一节课。”周助看着我说道,但他的眼神似乎在说,“你跟我好好说话,我就把这些人都带走不烦你。”表情戏谑。
跟周助同班的一个女生说话了:“老师上节课点你了,我帮你请了一节课的假。这节课你该去了。”
继而又对我说:“在学校受点委屈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吗?找人帮你一起解决就好,这样拉着别人逃课是不对的。”
“这学校某些人的素质太低了,不够我看又让人很厌烦。不过正好我下星期就要转学了,终于要跟聒噪的人跟档次低的青学说拜拜了。”
网球部的人似乎都已经知道我的话很多时候都很难听,但跟我理论我却不会再多说一句话,就像拳头打在棉花上,索性大家都没有开口反驳。那个一起来的女生倒是气得不轻,“被欺负也是自找的!”
周助拦着要离开的我,“你要转学了?转到哪个学校?”
“跟你无关。”
“那你接下来几天还会来学校吗?”
我看着他的眼睛,很认真也很淡漠地说道:“没什么值得我过来的。”
说完就抱着自己的东西离开了。
“她要走了,你不跟过去说句告别的话?”乾贞治问周助。
“她刚就在跟我告别呢。”周助又眯起了眼睛,“好可惜,以后的乐趣就少了。”
菊丸英二嘟哝道:“你难道不是对她有好感才这样的?”
“怎么会呢,只是觉得她很有趣。”看着大家奇怪的神情,他双手一摊,“每次看到她淡漠的表情要出现裂缝,我就觉得很好玩。”
众人不想理会他的恶趣味,一起往教室走去。走在后面的周助突然又睁开了双眸,眼睛里的情绪没有人看到,无从探晓。
我回头看他们离去的方向,“已经做了告别,希望以后就不要再有交集了。”
别人的付出和真诚不能回应是一种纠结和煎熬。
“再见了,青学。”我深深地看了一眼这个学校,忽略心里要涌出来的情绪,走出了校门。
第6章 、新环境
接下来几天我都在酒店里兼职,原来打工的餐店周助知道了,那边的老板娘知道点我家里的事情,就把我推荐到薪酬更高的酒店里,还是接待外国人。我想了想,就同意了。
周末的时候,我依然在酒店里忙绿。经理过来找我,“有个包间的客人你过去招呼一下,替一下浅苍。”“好的。”
我推开那个包间的门,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座位上神情自信睥睨的迹部景吾,果然跟动漫里的形象相差无几,那个泪痣格外显眼妖娆。
弯腰对包间里的客人说了一句“打扰了”,就走向浅苍所在的地方,跟她换班,站在他们的旁边,随时准备服务。
这个酒店的规模很大,不只是住宿,还是吃饭,进行商务会谈等的地方。看得出来,迹部景吾是跟着他的父亲一起出来谈生意的。对方是一个中国人,请的日语翻译,他们进行商谈用日语。我在旁边默默听着他们的谈话,谈了一会儿,那位日语翻译似乎有些不舒服,但他强撑着想把事情谈妥。
我走到他的旁边,用日语说道:“先生,你不舒服,我安排人带您先去休息吧。”他的老板这才注意到这位日语翻译的手捂着肚子,用中文说道:“你先下去休息吧。”然后点头向我示意。我用中文对他说:“我会找医生给他看下的。”酒店里配有一些医生,以防突发事情。
我对着另外一位服务生用日语说道:“带他去酒店房间休息,然后找个医生给他看下。”
那位中国老板看我安排完,才问我:“你会中文?”
“精通。”我简略回答。
“哈哈哈......”那位老板被我这样的直白和不谦逊逗笑了。“今天我们是要把这个合同的事宜谈完的,再另外去找翻译花时间,你来做吧。”
“得付跟那位翻译一样的薪酬,低了我不会做的。”
“好,好。”
就这样我开始给他们翻译。一般的老板都会找自己公司的翻译进行外面的商业会谈,以防因为语言翻译问题折损利益。看来我故意在他们处于下风时打断让这位老板有了兴趣,但这样就把翻译交给一个陌生人,我也佩服他的胆量。
虽然前面我是故意的,让他们的商谈在重要的地方被打断,但不得不说这位中国老板是个很有能耐的人,一瞬的喘息就绝地反弹。他们一来一往,互不相让。我的能力还是太稚嫩了点,之前在大学学的虽然是商务英语,懂些商务,但毕竟是书本上的,刚毕业就莫名其妙到了这里,这种直接的商务会谈没有经历过,所以后面也没有什么机会让我耍小心思,我就老老实实地翻译。
但作为一名翻译,我还是很出色的。
事情做完,拿到了应得的报酬,我继续当我的服务生。生意谈好后,那位中国商人就离开了包间去看他生病的员工,其他人也走了,迹部景吾和他的父亲迹部绅人换了个包间喝下午茶,仍然是我在服务。迹部绅人对我说:“你先出去吧。”
迹部绅人看着我带了门出去,转头望向他对面坐着的迹部景吾,“这个女孩有点小聪明和能力。”
“嗯啊。”
“你说说是哪些地方?”迹部绅人看着自己的儿子问道。
“表面关心那名翻译身体,但打断说话的时机太巧妙。该高调时高调,得到机会了又表现得很谦逊温良。”
“那你说她这样做是为什么?”
“抓机会;不得罪人,保住自己在酒店的工作。”
迹部绅人对自己儿子的分析能力很满意,从小到大无论让他做什么,都没让自己这个父亲失望过。
他眼睛里带着温情,语气却平淡地对自己的儿子说道,“她翻译能力不错。可以考虑下普通的商务会谈。”
“嗯。”迹部垂眸看着手里把玩的茶杯,漫不经心地答到。但睫毛遮挡下的眼睛里有一丝欣赏和兴味。这不是因为异性吸引,虽然对方很漂亮,也有烙在骨子里的淡然气质令人移不开眼睛,但迹部见过很多人,漂亮的、有气质的都有,还不至于一面就感兴趣,纯粹是遇到聪明人的本能反应。
我正准备交班,经理说有人找我。我过去,看到迹部景吾漫不经心地站在那里。
我站在他面前,等着他说话。
他似乎在等我问问题,并不准备先开口。
我抬头看他,“要雇我?”
他的惊讶也只在电花火石间,马上就恢复漫不经心的神情,但眼睛里有胜欲流出,“嗯。”
说完这个字大有不再开口的趋势看着我,等着我的发问。
我无意跟他玩这种商业上的心理战,对于我来说纯是浪费时间。我开门见山:“你们在这个酒店的商业会谈,如果当时我在上班的话,可以。其他时间和地点免谈。价格就按一般的翻译。我还有事,先走了。”
他可能没想到我这么干脆利落,看我之前的表现好像是钻到钱眼的样子,现在却如此洒脱。
“织田季樱?”酒店服务员服装上别有服务生的姓名牌。
“嗯,我的名字。”说完我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迹部景吾抚着他眼角的泪痣,嘴角微翘,“有意思。”不过太端着了,没有资格清高的人清高是愚蠢。
第二天我到冰帝报道,老师把我带到高等部一年A组1号,我很纳闷,“老师,之前说的不是一年B组2号吗”
“你成绩很好,临时换了。”A组1号的同学都是非富即贵的家庭出生,学习成绩好又全面发展,从未有过将我这种境况的学生分到这种班的事情。但我知道现在问也问不出什么,就没再多说话。
站在讲台上,我扫了一眼班上的人群,发现迹部景吾和忍足侑士都在这个班。低头掩去眸中思绪,再抬头脸上如冰:“织田季樱。”
说完就看着老师。她没料到我的自我介绍这么短。“说说你之前的经历或者兴趣爱好都可以啊。”
我直接没有回答。
老师也尴尬了,只好指着一个座位对我说,“你坐到那里去吧。”
我抬眼看了下那个座位,在迹部景吾的周围,第一反应是坐那里肯定有很多麻烦。“老师,我不坐那里。”
“为什么?”
“看不到。”
老师看了下,前面坐的是男生,跟他们相比,我的个头确实看不到黑板。
“那你跟......”我看了老师指的方向,估计安排的座位还是在迹部景吾他们周围,连忙说道,“我想坐第一排。”
老师话被打断似乎不虞,我语气稍微诚恳地问道:“可以吗?”
老师也不想节外生枝,就把我安排在了第一排最左的地方。
我看了看周围,“还算角落,不会有人过来打扰就好。”
下课的时候忍足对着迹部调侃道:“那个新来的女生是不是嫌弃我们这里啊?或者说,嫌弃你?”
“谁知道呢。”迹部靠在椅子上慵懒地说道。
两个星期一晃就过去了,其间除了早川智每天必来找我,周助来过几次,生活都很平静。这个班上的学生有良好的教养和完美的社交礼仪,挑不出错也融不进去,对我而言,刚刚好,至于他们背后如何编排,不在我的关心范围内。
但女生对我有种莫名的敌意是真切能感受到的,尤其在早川智和周助来找我的时候。
“那我回去了。”
我没说话,但把自己的公交卡塞给了周助,“不喜欢欠人东西。”
我有一次去了有点远的地方,卡里钱不够,是周助帮我刷的。
“你发现我公交卡里没钱了啊,真细心呢。那我收下了啊,下次过来再还你。”
“你不用再过来了,也不用还,嫌烦。”
“真让人伤心呢。”周助控诉道。
我没再理他,他跟我说了“再见”之后就回去了。在门口正好遇到迹部,迹部叫住他,“你来得还真勤。喜欢她?”
“只是觉得很有趣。”
“需要我们帮你关照下她吗?”忍足笑得像只狐狸。
“不需要,她会照顾自己的。”转身,向后摆摆手,“回见。”
这天中午吃饭的时候,忍足忍不住向迹部问道:“那个织田季樱有什么特别之处吗?我怎么看不出来。周助可是特腹黑的一只熊啊,为什么偏对她这么好?还有她哥哥,对这两人她从来没有给过好脸色,甚至有时候压根就拿他俩当空气,这样他们是怎么做到还一次一次不厌其烦地过来找她?”
忍足一直在碎碎念,迹部被念烦了,说了句:“淡漠,自得。”然后对着忍足命令道:“闭嘴。”
忍足安静了一会,又开始了,“我现在真的很好奇,你说我要不要去接近她观察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