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篱嬅点点头,想起自己在生病意识混沌的那阵子,好像许沉霁一直都守在自己跟前。
也不知是不是她自作多情了,这过了两年再一次见他时,她总觉得他的情感来得比当初更加直白和热烈。
甚至都总让她在怀疑,许沉霁似乎已经不恨她了。
“你倒真的是长能耐了!”许沉霁冷哼。
宋篱嬅听的是一头雾水,不知道自己怎么又惹了这位爷,于是干脆闷声不开口,怕自己一不小心又惹怒了他。
许沉霁瞧着她把自己整个人都缩在被子里,弱小又无助的模样,复而又继续开口道:“不过只是随便受了点寒气,竟也能让你生一场如此大的病。”
不过才时隔两年不见,她的身子竟然就已经亏损到了如此地步。
让他意外,然而更多的却是心疼。
早知她过得如此不好,他当初就应该护好她。
宋篱嬅心态倒是轻松,笑的也很是豁达。
“都说红颜薄命,想不到这轮我身上,倒真是一语成谶。”
兴许是她方才陷入了那阵尘封已久的回忆太长时间,以至于到现在,她仍旧没有转换过来自己的情绪。
所以对着他说话的语气,并不像是前几日那般刻意疏离,反而是多带上了几分亲昵。
许沉霁听罢也是态度微微一软和,只在她耳边低声喃喃道:“不会的,只要我不叫你死,你便就死不了。”
倘若是换做以前的他,是绝不会在她面前说出这种话的。
而现在,又霸道,又强势。
却好似又带着几分难以分辨的缠绵。
宋篱嬅心头悸动了一瞬,随即又恢复了正常,轻笑了出声来:“为什么呢?你应该更希望我去死才对。”
她只知晓当自己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一定会激怒他。
但是她却是刻意要这样做的,只为打破那一点点旖旎的氛围,因为她不能再沉沦于他偶尔带来的关切之中,这会让她迷得晕头转向,不知所以。
看许沉霁沉下来的嘴角,她便就知道自己的激怒已经成功了。
他并不是不知道宋篱嬅此刻在想些什么,可是她总对自己避之不及的态度,惹得他心烦不已。
从前的他再努力一步一步登向高处,直至走向她。现在的他纵然也愿意,逆流而下,将她拉出囹圄,为她挡住来势汹汹的激流。
“我早说过了,现在你的命是我的。”许沉霁心中怒意翻滚。
迎着她眼中的错愣,他心头一窒,想来他务必要加深一下,就自己而言在她心中的认知。
许沉霁滚了滚喉结,倾身而下,轻柔的覆上了她因为先前的发热,而显得异常嫣红的唇瓣。
宋篱嬅有些意外他此刻的举动。
然而,许沉霁却并不满她的情绪中,除了呆愣以外,再没有旁的。
他随即加剧了攻势,恨不得将她一点一点拆入腹中。
宋篱嬅被他吻得呼吸不畅,张口便在他的唇瓣上轻咬了一下,尽管是控制的力道,但是还是咬破了皮。
然而许沉霁仍旧是不管不顾,与她唇舌纠缠,迫使她不得不回应自己。
两人唇齿激烈相交,宋篱嬅只觉得自己嘴中尽是他血液的腥甜,与急促的呼吸。
谁也不肯让着睡,势必要抵死纠缠。
宋篱嬅早已被吻得晕头转向,只觉得一直温度异常高的大手不知何时已经慢慢覆上了她的腰肢。
对自己的身子何其敏感的她,感受到那一抹就算隔着衣服布料,都异常高的温度,随即身子也是不由得一颤。
许沉霁已经不知何时倾着整个身子覆下,将她锁在了一个宽阔的怀中。
身上的大手慢慢上滑,悄然无息的覆上了那一团柔软。
宋篱嬅思绪忽然的又有些混沌了起来,她情不自禁的,用自己尚且还算得上是自由的手,轻轻回抱住了他。
察觉到了她的小动作的许沉霁低笑了两声,在她的右耳边低语:“还不是时候。”
随即艰难的抽身,同她拉开了些距离。
而宋篱嬅此刻只觉得自己的耳朵被那阵热气,吹得像是被一阵麻麻的痒意拂过。
她察觉到了自己此刻的动作,随即脸一红,伸手将人推到了一边去。
许沉霁像是心情极好,在她身侧吃吃笑了两声,随即干脆大手一揽,将她整个人揽进了自己的怀里。
明明就是他先主动,自己只不过是稍加回应了他一下罢了,结果现在倒是显得她才是那个急不可耐的人。
宋篱嬅气恼,在他怀里挣扎了一阵也没挣脱开来,随即也就随遇而安,听之任之了。
许沉霁倒是很满意她此刻乖巧,轻轻的拍着她的背脊,似乎是在安抚她的样子。
他声音低沉微哑:“过几日跟我回西凉吧。”
【作者题外话】:害,进度条总算是被阿靡给拉回来了。
接下来应该就是甜甜甜了。
第102章 扶妾
同他回西凉是什么意思?
还有方才他附到自己耳边说的那句“还不是时候”又是什么意思?
宋篱嬅心中疑惑,可是又拉不下脸来去苦苦问他。
于是只得一直憋在心中,气闷了许久,才又睡了过去。
只不过今夜许沉霁像是个无赖似的,一直赖在她的床上不啃走。
宋篱嬅气极,同他抗|议了许久,也是收效甚微。
最后,约莫着是她大病还未痊愈的缘故,又或许是他的安抚当真起了作用。
没过半晌,她便就在许沉霁的怀中沉沉睡去,一夜好眠。
次日,宋篱嬅醒来的时候,昨晚那人躺过的位置早已是冰冷一片,而身旁那人也早已不见。
倘若不是那块地方有一个微微下陷的弧度,她险些被要以为,昨天夜里的种种皆为一场梦了。
得知宋篱嬅苏醒,春花和秋月一人端药,一人打来洗漱的温水,将她当做这个宅院中的女主子一般服侍。
宋篱嬅思及此,不由得脸一红。
也不知昨晚的事,她们两知晓了多少。
一时也不知该怎么开口。
道是秋月笑意吟的同她讲,许沉霁尽早临走之前与她吩咐下来的话。
这话中大体的意思就是,宋姑娘在身子没养好之前,这门也就不必出了。
这话儿秋月也是甚为赞同的,虽然她自打先前便就知道宋姑娘身子不好,却也并不知竟然会如此严重。
瞧着今儿早上,自家世子爷是从这宋姑娘的房里走出来的,秋月神色倒是如常。
她老早就发现了自家公子对这个宋姑娘的不一般。
宋篱嬅一边用着清淡的早膳,一边听完秋月说的话,却一直并未作声。
像是对许沉霁说的这些话并不意外。
只是她不知道,许沉霁带她回西凉是何用意。
恐怕他的父母现在对自己,仍旧是心存芥蒂的。
况且还有赵缀这个心头大患没有出去,此时的她又怎么能离开盛京。
随即宋篱嬅便就琢磨着,等许沉霁下了值回来,她得同他好声说道说道。
顺带一起昨天自己在他跟前所犯下的耻辱,她得让他知道,自己昨天还没推开他,只是因为病还没好一时迷迷糊糊的,才终是让他有机可乘。
……
只不过还没等到许沉霁下了朝回来,倒是她姑母宋慕妍先自个儿找上了门来。
得春花进来通传的时候,宋篱嬅尚且还略微有些惊讶。
倒也不为别的,只不过那一次在教坊司一别之后,宋慕妍不知回去同赵缀大闹了一场没有。
不过说好请她过府去吃宴的事情也就一直耽搁了下来,而如今又来找,宋篱嬅可不会傻得以为她真是单纯就想来叙旧。
春花本就要作势去替宋篱嬅出去推辞见她,哪知却被宋篱嬅给拦下。
宋篱嬅被许沉霁勒令在许府之中修养,这门也就自然出不去。
虽然她并不是很想见到宋慕妍,但是人自己主动找上门来,她何乐而不为呢。
同上一次相比,宋慕妍像是一时之间老了许多,眼底也有些隐隐的乌青,尽管已经是用心在掩盖,但是仍旧能从她的发髻中,看到几根白发。
宋家的人,底子都并不差,虽然她此刻仍旧是看着雍容华贵,但是比起从前的保养得宜,还是要差上许多。
宋篱嬅都看在眼里,却也没什么表示,也不会假意地同她寒暄一番。
尽管她并不是这许府里正儿八经的主子,但她还是大大方方的落了坐,态度仍旧是疏离有礼。
宋慕妍见她一身的行头,比其在教坊司的时候,还要好上许多。
那衣裙上的绫罗绸缎,可都是盛京里稀缺的布料,由此就可以看出许将军是当真的偏爱她。
所以才会在朝堂上,不留余地的对赵缀进行打压。
经过上次自己这个侄女儿在自己跟前说了那一番话,她当即怒气冲冲就回去寻赵缀的麻烦去了。
赵缀忽然的被她劈头盖脸一顿拐弯抹角的讽刺,心里哪里又舒服,况且自己如今已经是宰相之尊。
哪里还像是以前一样,还偏得受她的气。
于是他当即也就供认不讳,现在可是宋慕妍需要仰仗他鼻息,看着他脸色过日子的时候。
所以一怒之下干脆把她都掌家之权给了柳姨娘。
宋慕妍的日子可不是从前那般自家表哥还是宰相的时候,被人处处奉承避让。
现如今经过了如此大的反差,久居后宅的人,怎么可能会没有那么一点点七窍玲珑心。
恐怕是自己那个好侄女儿还记恨着她,所以刻意将那些话说给她听,存着不让她好过的心思。
要不是如今听说许将军直接将人给从教坊司赎了出来,后来又听说他甚至干脆连皇上御赐的将军府也鲜少回去,接连几日都住在安置宋篱嬅着的许府别院里。
她还在冷眼旁观着,要是赵缀先着了急,舔着老脸来对着自己进行了一番讨好,掌家之权也重新落入了她的手中,柳姨娘那个贱-人也被送到了郊外的庄子里。
而赵缀做了这一切,都只为了让她在自己这个侄女儿面前好好替他说说话,帮他在许将军跟前吹吹枕边风。
所以纵使自己的这个侄女儿使了点小计谋将自己害成那副模样,但是她仍然不情不愿的来了,甚至能丝毫不膈应的冲自己的侄女露出慈爱的笑容。
“篱嬅啊,你能从教坊司里出来可真是太好了,许将军也算是个好归宿了,若是你今后好好跟着他,将来被扶成妾室也都是有可能的。”
她说的这话,宋篱嬅可就不是那么爱听了。
倘若她真将自己当做她的侄女而对待,尽管自己已经沦落成为了教坊司中的官妓,可是她身为一个长辈,又怎会教唆自己去做别人那见不得光的外室。
甚至是后宅里的需要看当家主母的脸色行事妾。
不过关于笑得不动声色的这一技能,宋篱嬅已经是练得炉火纯青了。
她言笑晏晏:“姑母可就别取笑篱嬅了,暂且先不提他现在还恨着我,此前我闹出那种事情,他的父母还会同意我进许府的门么。”
第103章 应该讨好他
宋慕妍看她,虽是说着自怨自哀的话,可是她眼底里哪有半分的忧伤之情。
不过她便也就跟着宋篱嬅做戏:“篱嬅你可莫言瞎说了,许将军对你的情谊,那可是大家都有目共睹的。”
“其实我今天来呢,除了来找你叙旧之外,也是你姑父让我帮他跟你带句话的。”
宋篱嬅倒是没想到自己这个姑母竟然如此沉不住气,也不再跟她推诿一番,直接就开门见山了。
“哦?姑母请讲。”宋篱嬅道。
宋慕妍随即也就不跟她在客气,在她耳边叹了口气:“其实是你姑父最近在的官途并不顺遂,可能是这个许将军对他有什么误解,这如今因着你的缘故,我们赵家同他也算是沾亲带故的,不如你帮着你姑父好好同他说说。这官场上嘛,大家互相照应着些岂不更好。”
饶是平时忍耐的功力再好,听完宋慕妍的这番话,宋篱嬅都险些绷不住想叫人把她给赶出去。
这会子她倒是知道自己同她还算是沾亲带故了。
她最需要帮助的那阵子人家却并没有这样想过。
她甚至不知道宋慕妍为什么会觉得自己会答应她,莫非真当她还是从前那个一点人情世故都不同,横冲直撞的宋篱嬅不成。
原来自己以前就是这般没脑子,所以才会让他们一个二个的觉得自己这般好忽悠。
宋篱嬅轻笑了几声:“姑母莫不是在害我?”
未等宋慕妍表达出自己的疑问,宋篱嬅就直接又继续开口道:“如今许将军正在气头上,你让我去替姑父说话,不就是直接往枪口上撞吗?”
谁不知道,这许沉霁一回到盛京就卯足了劲地针对自家相爷。
平日里他们可是无冤无仇的,倘若不是为了自己这个侄女,那又是为了什么。
只不过这些都是看破不说破的罢了。
宋慕妍只觉得自己像是真小看了这个侄女,她简直就像条滑不留手的泥鳅,现在都学会用这些话来堵她了。
“篱嬅啊,如今许将军跟你这般好,他突然针对起你姑父来,真正没有一点点因你的缘故吗?”
宋慕妍尽量将自己的语气说得语重心长些,从而更加彰显自己是费尽了苦心的。
“姑母莫非是怀疑我从中挑拨了姑父和许将军的关系么?”
宋篱嬅的这话,她又怎么好接呢。
若说是,那不就默认了许将军这是在公报私仇,罔顾一个将军的职责。
可若要说不是,这许将军的针对也太过明显,难不成是他没有来由的就单纯是看自家相爷不顺眼。
于是宋慕妍开始跟她打着哈哈:“姑母何曾这么说过呢?只不过是瞧见这许将军现在如此宠爱于你,不如你在一旁吹吹枕边风,想来许将军还是会依你的。”
尽管对她口中再说出什么事情,宋篱嬅都觉得已经麻木了。
可是这却并不影响她生气。
这可是她嫡亲的姑母啊!
从前的见死不救,现在又教她以色侍人。
不知她可还记得她自己也姓宋呢。
“姑母,你我都是宋家女,而我现在也算是恢复了良籍,你却教宋家的子女以色侍人,甚至为奴为妾。你可有想过,若是我父亲泉下有知,该会是如何个伤心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