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了救赎文的女主——女夭儿
时间:2022-01-13 17:25:23

  这古代不太平,何况原主生的一副好皮囊,走哪都容易被人盯上,现在想想长的好看也没什么用,反而还容易招人惦记,生存不易啊,更何况这样的乱世?
  盈珠看一眼火堆对面的赵离忧,顿了顿,却有些不好开口。
  其实如果有赵离忧的话,她就不用担心这些了,可非亲非故,人家凭什么带她这么一个拖油瓶,何况他为了救她,可是几次身处险境,当初她救他的那点恩情,他早还完了。
  像赵离忧这么孤冷的人,怎么可能会带着她呢?
  但现在这种情况,显然赵离忧就是她的活命救星啊。
  盈珠左思右想,一会儿站着,一会儿踱步,一会儿在屋里走来走去,实在没有其他方法了。
  她看了看赵离忧,挠了挠头,正要说话,就听赵离忧道:“这处乡镇太小,距离泾河太近,还是锦州地界,非我们长留之地。”
  其实,赵离忧并未生过撇下盈珠独自离开的念头,也从未觉得她是累赘。
  在芜城郊区暗巷内,盈珠说要死就一起死,咬牙也要背着重伤的他一步步挪着离开时,说不触动是不可能的。
  盈珠闻言稍愣,不禁惊喜,她扬了扬唇,说了声,“谢谢,承蒙不弃。”
  不过她又问:“那咱们该往哪里去呢?”
  赵离忧分析道:“锦州和云州是不能留的,金州非必要也不作他想。”
  金州有柴昌,柴昌与谢耀是死敌,上次谢耀兵败于柴昌,追杀他们的人就是柴昌的人,作为曾经的两家死敌,那地境最好不要去。
  至于锦州和云州清河,一个谢耀,一个郁宏,自是不用多说的。
  赵离忧将盈珠昨天的话听进去了,他决定先积蓄实力,再图日后复仇。
  所以两人现在得找一个去向,除了生存,最重要的还得考虑发展势力。
  “谢耀、郁宏势大,占据一方,若要击垮此二人,还需势均力敌。”
  让他们身败名裂,打他们个落花流水,这才是最有可能成功,也最彻底的复仇方法。
  刺杀什么的,太危险,成功几率渺茫不说,弄不好就成了送人头。
  盈珠点头认同道:“当初刘备一个人最后也发展成了一个国家,还有曹操,刚开始不都是一个人吗?最后还不都成就一番霸业了,说起来还得找个地方发育,招兵买马,拉拢势力。”
  听着挺不错的,不过粮饷人马哪来?去占去抢,容易被其他大势力吞并。
  “还可以投军,想当初刘备,曹操等人就以此发家的。”
  现在看来,这个倒是简单一些,等提升到一定程度,要是发展不合心意,还能将心腹部下挖走。
  好是好,可惜前提得军中有人照应。否则,投军只能当马前卒,就像当初薛平贵一样,非常难提升不说,关键是怕被派出当炮灰,完事后反而上头冒领功勋。
  这就不好办了,这两个方法都有利弊,难选啊。
  她正要问他怎么看,不想沉默了许久的赵离忧却先开口了。
  他微蹙了蹙眉,道:“……我有个舅舅,在砀县义安高邵任偏将。”
  盈珠一愣,诧异:“你还有舅舅?”
  不怪她这么惊异,实在是在原主的记忆中赵氏得宠长达十数年,也算名声远扬,听说是他人家的舞姬出身,从来没听说有什么亲眷。
  后来也只听说赵离忧杀嫡兄嫡母,并没听说过其他动静。
  所以现在赵离忧突然说他有个舅舅,实在太出乎意料。
  惊讶过后,觉得自己这么说,好像有些不对,不好意思的说:“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以前没有听说过。”
  “我也只见过一次。”
  赵离忧并未在意,不要说盈珠,便是他,当初也未预料过有这么一个人。
  略顿了顿,他便简单讲述一下这个舅舅的来历。
  大概是两年前左右,有人往赵氏跟前递了句话,只道是寻亲而来,想与赵氏一见。
  赵氏犹豫后,借故出门私下见了,是个年近四旬的男子,自称是她的兄长,问她可曾记得?
  可赵氏对身世却全无记忆,她自幼年就被人牙子卖进商贾府上,记事起就身处其中,突然听说有个兄长,既陌生又不敢置信,还有些不知所措。
  对方详细说了,他姓陶,本是砀县富岚县人氏,可惜时逢战乱,亲人都不在了,他们兄妹在兵荒马乱中被迫分开,自此失散。
  后来他辗转到了义安,入伍从军,拼了二十余载,如今在军是个低层的偏将。
  多年来,他一直托人寻找胞妹,人牙线索断断续续,费了牛二虎之力,耗费二十多年时间,才终于寻到了赵氏。
  一得讯,他便告了假,千里而来直奔清河。
  说到情深时,中年男子泪撒衣襟。
  赵氏慢慢镇定些,细看那男子轮廓,却有几分熟悉之感,这才终于有些信和真实感。
  她有些激动,只是她自己知道自己的事,有魏夫人虎视眈眈,她并不敢宣扬出去。兄妹相认后,这事只赵氏知晓,传话的婢女也安置妥当了,只告诉了儿子。
  赵离忧当时不在,回来后,与这位舅舅见了一面。
  次日,那舅舅就回去了,义安、清河相距千里,他告假也不得长久,得赶回去。
  当时赵氏还未失宠,母子身份地位远远比他高,不过直到走,这舅舅也没提出谋什么利益,反而在临别前告诉赵离忧自己的详细地址,说日后若有什么能用上舅舅,切莫见外。
  这位舅舅姓陶名鸿光,他来一趟实在不易,军职在身,距离极远,又因赵氏顾忌无明面联系,两年来只辗转托人送了两三次东西来。
  赵离忧人孤冷,对这个突如其来的舅舅极陌生,双方联系本就少,见过一次并未放在心上,只是乍遇惊变伤痛更是把人都忘了,也就那日和盈珠在陈留码头说过话后,才想了起来。
  盈珠现在说的问题,其实他都知道,也不是没有考虑过,犹豫一阵,他还是将这个舅舅说了出来。
  “娘的身世,未曾查实过,只看他面相有几分熟悉认下。我和他只见过一面,之后亦未曾联系。”
  总而言之,赵离忧也没有太过给予希望的。
  “那咱们要不要去看看?”
  盈珠觉得听他说的样子,这个舅舅好像人还可以,可以去看看,毕竟现在也没有地方可去。
  偏将其实也不算是什么大官,在军中所谓偏将也是一抓一大把,处于中等阶层的武将。
  当时的赵氏母子,不管什么流言蜚语,反正一个是得宠多年的郁侯爱妾,一个是侯府公子,身份地位远远胜于陶鸿光。
  两年时间不短,这个舅舅却未曾谋求过任何利益,更从未表露过投清河军以攀附裙带。
  这认亲不牵扯利益,可信度就提了上去。
  另外这砀县真是个很不错的选择。
 
 
第12章 有了方向
  青、云、锦、金,黄河以北的四大州,金州在东北角暂不提,这锦州云州却是谢耀郁宏的地盘,唯剩下一个砀县。
  砀县与云州相邻,却相隔了巍峨的柞平山脉,两者地域是有联系的,只军政向来泾渭分明,不管是谢耀还是郁宏,手都没伸到那边去,极利于隐蔽和发展。
  一旦发展好了,却可以伺机攻回去,不会相隔千山万水无从接触。
  以前看这陶鸿光身份不出众,如今世事变迁,综合考虑过后,却是唯一的最好选择。
  “先看看,不行再想办法?”
  “嗯。”
  这确实是最好的路,赵离忧就没有再迟疑,点了点头赞同。
  说好之后,两人收拾东西立即动身。
  赵离忧已经熄灭了篝火,“走吧。”
  两人出了这个短暂容身的小土庙。
  只是,这时,酝酿数日的初雪终于下来了,凛冽的江风山风,加上一点点细碎的雪花飞舞着,自灰蒙蒙的天际落下。
  不知道是天气真的冷,还是心理作用,反正感觉更加的冷了。
  拢了拢衣襟,趁着天还早,他们直奔二十多里外的那个小乡镇。
  锦州在东北,而砀县义安正在西北,虽两者同属黄河以北,相距却千里不止。
  古代交通不便,出远门车马是必不可少的,两人先去了乡镇里唯一的车马行。
  看了一圈后,选了一辆半旧不起眼的小车,以及一匹卖相不怎么好的矮马。
  这小乡镇没有高头大马,马是重要的战略资源,要不是这些西边来的矮马不利于冲锋陷阵,也不会流进这个偏僻的小乡镇。
  不过也就十来匹,没有更多的了。
  矮马也很好,矮马耐力够一般被用来运输东西,是很好拉车脚力。
  既然是矮马,那就不适宜配太大的车厢,赵离忧和盈珠买了一个车厢安上,半旧不起眼的车厢和矮马很是低调。
  买好车马以后,天色就已经擦黑了,再匆匆采买了被褥棉衣,炭炉,吃的东西后,已经入夜了,两人挑了家客栈,投宿一晚。
  用了晚膳后,盈珠先过来给赵离忧擦洗换药,他背部伤口深且长,自己无法上药。
  赵离忧褪去上衣,解了绷带后,盈珠拧了帕子给他擦拭背部,触及到他肌肉时微微一绷,随即放松下来。
  赵离忧不习惯和人接触,不过现在已比开始时好多了。
  盈珠当然也没在意,擦洗过后,她看一下伤口,还好没崩开,表面干燥没有发炎愈合情况也挺好的,于是撒上伤药,重新包扎。
  赵离忧伤势是愈合得不错,但他伤口深长,尤其背部,在没有缝线的情况下,这还不到十天时间,动作如果剧烈还是很容易崩开。
  所以盈珠提议请个车夫,来赶车,没办法她不会赶车,而且还会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为防泄露行迹被追踪,他们的目的地肯定不能被别人知道的,但路途遥远,请个车夫赶到一半,等过段时间,正好赵离忧伤势也好的差不多了。
  盈珠细心考虑又周到,赵离忧接过她递来的上衣披上,颔首:“明日去车马行,让掌柜荐一个。”
  商量好了,两人回到隔壁客房歇下。
  第二天,一大早去了车马行,掌柜给荐的是个中年汉子,衣衫有补丁但整洁,面相老实,据说赶了十几年的车的,很稳没有出过任何意外。
  见赵离忧两人看来,忙作揖:“小的见过两位公子。”
  盈珠穿的是男式的棉衣,头发挽起,装扮成男子也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
  赵离忧扔给对方一串铜钱,作为定金。
  盈珠没有说话,在古代外行走经验她远不及赵离忧,而且她不想暴露自己的女子身份,所以有外人的时候基本不说话。
  如今下雪天寒地冻,两人用柔软的布巾做围帽将头脸包了起来,仅露一双眼睛,既可以御寒也不暴露容貌。
  当即便启程,也顾不上越下越大的雪。
  越早离开越好,赵离忧其实也一直留心的泾河那边的,以防有人顺着人牙子的船追上来。
  马车摇摇晃晃的离开了小乡镇,沿着官道向西而去。
  车厢不大,好在两人都很廋,行李也不多,直接在马车两边底下铺上被子,在裹上被子。
  中间放上一个炉子,把炉子点着了,然后添了炭,马车里倒也不怎么冷了。
  此时赵离忧正捏着一支炭笔,将纸铺在马车上的小矮桌上,打起精神在写写画画。
  盈珠好奇的凑上去看,见他好像在画地图。
  大邑的疆域图他大致能默画出来的,尤其青锦金三州,更是了然于心。
  从锦州去砀县义安,又逢风雪隆冬,需要规划出一条合理路线。
  盈珠安静的在旁边看着赵离忧将这段的地图画下,虽条件粗陋朦胧潦草,但能用即可,看赵离忧画完了她才正低声和赵离忧说话。
  “怎么样?”
  “向西,沿着官道过了怀县,便出锦州地界,入金州东郡。经崇山毫城,渡黄河;从西郡入云州浦郡,再自浦郡北上,穿朝、棱台二郡抵达涿陵,从涿陵关越盘岭,就抵达砀县。”
  最后几句,赵离忧声音极轻,以防被前头的车夫听见。
  商议妥当,赵离忧叠起地图收拾起来,隔着车帘对车夫,吩咐:“走怀县出锦州。”
  “好嘞!”
  车夫立即应了一声。
  此处距离怀县其实已不算远,也就五六十里的路程,官道好走,车赶得快些,不到一日时间便到。
  一过怀县,便出了锦州。
  车马行掌柜推荐的这个车夫,赶车确实不错,太阳还在正中,便听他说:“已经过怀县了!”
  闻言,盈珠撩起打开后车窗,把帘子撩了起来。
  半天飞雪,天地间已经覆盖上一层薄薄的白雪,寒风凛冽,飞絮漫天,四处银装素裹,细碎的雪纷纷扬扬。
  锦州,我们还会回来的!
  盈珠松开手将厚重的窗帘放下,不再往后看。
  她已不是那个信阳王府的郡主了,也没有了家,此去一别,即与过去割断。
  锦州,谢耀,蔡氏,他日若再来,必定不会放过你们。
  时值冬日,风雪呼号,赶路是一件非常艰难的事。
  所以趁着才进初冬,赵离忧盈珠他们尽可能地走快些。
  天蒙蒙亮就启程,入夜才歇下,除了午饭特地稍微歇一歇,好收集讯息以外,其余时间都不作停留。
  樊氏城头纵跳坠亡一事,迅速宣扬开去了,不但锦州,就连金州都有所耳闻了。
  倘若不是盈珠回来得太快,想来会如她所愿般及时避开危险,可惜没有如果。
  樊氏坠亡后,解释马上就出来了。谢耀对外说,是一双嫡出儿女确认遇难,樊氏经受不住,神情恍惚,大夫说是癔症,因怜惜她未曾有禁足令,怎知最后竟……
  盈珠不可置信原主的弟弟居然也死了?!盈珠悲伤之余,更加坚定了要报仇的心,原主的弟弟的死肯定是蔡氏干的!
  谢耀亲自给办了葬礼,灵堂痛哭妻儿爱女,一度晕厥,倒是惹闻者叹息。
  目前,樊氏与原主的弟弟正做着七七四十日的往生道场,结束后,谢耀应会亲自送葬,将发妻葬入谢氏祖坟。
  盈珠得到消息情绪萎靡,出了怀县就是金州东郡,每逢要塞处,她总能见些熟悉的身影乔装打扮在暗访窥视。
  要知道,即便是蔡义的亲信兵马,那也是锦州军,私底下将这么多人派出这么远,他不能也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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