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唔……”
他直接以唇捂住她的嘴,喃喃道:“阿珠……”
他凝视着她,温香暖玉,情不自禁。
屋外大雪飘飘洒洒,房檐树梢皑皑素白一片,映着大红绸布喜庆极了。
清晨的第一缕曙光撒下,映照着一室凌乱凌乱。
盈珠额头贴着赵离忧下颌,两人呼吸还有些乱,呼吸混合在一起,不分彼此。
她睁眼,入目是赵离忧干净的下颌,他鼻息喷在她的头顶,二人紧密相拥着,温热肌肤相触的感觉很清晰。
“阿珠。”
赵离忧抚了抚她的鬓发,柔声道:“对不起……弄疼你了,还疼不疼?”
盈珠微微摇了摇头,赵离忧紧紧拥着她。
赵离忧将盈珠抱进浴房,亲自细细擦拭,盈珠红着脸低着头。
洗漱完,赵离忧直接抱了她回去,盈珠趴在他的怀里,一躺下,赵离忧就搂过她,他亲了亲她的眉心,“阿珠,你快睡吧。”
盈珠微醺的小脸红扑扑的,抿唇笑了笑,又说了几句,闭上眼睛,就睡了过去。
赵离忧小心俯身,轻轻在她侧颜上亲了亲,这才心满意足闭上眼睛。
等盈珠睁眼的时候,已经是夕阳西沉了,簌簌雪声和着风声,室内昏暗着,入目是浓烈的红,一只臂膀绕过她腰搂着,她一动回头,对上一双黝黑的眼眸,赵离忧醒了很久了,不过他没动,就这么静静搂着她。
“醒了?”
赵离忧清冷的声音微微带些暗哑,添一丝性感。
“嗯。”
盈珠转身回搂他的腰,赵离忧亲了亲她的脸颊,他悄声说:“晚上再来,好不好?”
他侧脸蹭了蹭她,隐忍又期待,这般眼巴巴的,看得盈珠脸红又心头软软的,也悄声回道:“嗯。”
赵离忧眼睛登时一亮,唇轻轻碰了碰她的唇,又温柔的亲吻了一阵,“阿珠,饿了吧,你躺着,我去给你拿膳食来,你别起了多休息休息。”
赵离忧跳下床去取衣裳,他快速的穿上衣服,拢了大毛斗篷,只吩咐人送了热水,他再回来时,已经端了一托盘菜,有牛肉,有烤鹿排,有浓鸡汤,还有爽口小菜,米饭和红枣枸杞粥。
赵离忧直接盛了碗鸡汤,夹了满满的一碗肉菜就要喂盈珠,“阿珠,来多吃点补补。”
盈珠红着脸拿过筷子和碗,“我自己来,你也吃。”
两人你一筷子我一筷子,你给我夹我给你夹,一顿饭吃的狗粮满满。
赵离忧目光很温柔,眉宇间早没了冰冷,整个人都和熙了下来。
吃完饭已经天黑了,两人索性又腻在了被窝,赵离忧又拿了一大盘瓜子给盈珠一个个剥了,满脸笑意的投喂。
大婚第二天两人清闲了一整天,第三天是腊月二十五了。
年末很忙,尤其是赵离忧和盈珠这位置身份,因此即便是新婚,二人也没有多少婚假。
右腾右挪,也就一天,就是大婚次日,和今天了。
赵离忧很珍惜仅有这两天的婚假,他早吩咐了无大事不得扰他,这两天他打算什么也不干,就和她在一起。
他侧头,对上她眉眼弯弯的一双清亮眸子,她含笑,冲他眨了眨眼睛。
很快就除夕了,除夕这天两人双双带着礼物来了陶府。
陶鸿光闻声而出,正见赵离忧盈珠并肩而入。
一个高大矫健,英姿勃发,一个婉转柔美,优雅绰约,一身喜庆的绯红和暗红,正踏着雪色缓步行来,真是一双璧人。
陶鸿光欣慰抚须,喜笑颜开,待互相见礼热闹一阵后,他道:“快快进来,外头冷。”
东院小厨房热火朝天忙了一个下晌,酒菜早就备好了,一见人齐,陶临陶波的母亲李氏和王氏忙吩咐上菜。
今日席面,算是赵离忧和盈珠婚后第一次家宴,也算是团圆饭了。
都是越近年越忙的人,赵离忧不必说,军政二务,接见各郡臣将,各种犒赏酒宴,分身乏术。
盈珠和他一样,尤其她今年有了一个新身份,作为主母的第一年更是不可缺席。
众人分长幼围着大圆桌团团坐下,盈珠端了一盏茶,微笑道:“舅舅。”
陶鸿光大喜,接过茶喝了,太高兴脸胡须都溅湿,他也不在意,连声道:“好!好好!”
搁下茶盏,取出早就备好的二个红包,递给赵离忧和盈珠,他笑道:“看到离忧成了亲,舅舅真是太高兴了,日后要夫妻和睦,子孙满堂。”
陶鸿光欣喜笑得合不拢嘴,“若是明年能再得一个大胖小子,舅舅就别无所求了。”
此话一出,一时笑声起哄声几乎掀翻屋顶,盈珠低头有些不好意思。
赵离忧露出一笑容,抱拳道:“承舅舅之言。”
众人边说边笑,宴席上很热闹,赵离忧心里又高兴,喝了不少酒,回屋时已是微醺,搂着盈珠重重亲了一下。
说不定,他和阿珠很快会有孩子的。
“阿珠,明儿还得早些起,咱们歇了罢?”
赵离忧是以最快速度梳洗完毕的,而后火烧火燎要吹灯睡觉。
“那睡吧。”
烛光昏黄柔和,两幅锦帐放下,里头声息很快混乱起来。
将军大喜,砀县军民同庆。
这一个年节,松饶甚至又长达个昼夜的年庆,彩色花灯在雪色炫目灿烂,歌舞热烈丝竹悠扬,军民同庆。
谢赋是在芜城,讯报几乎是前后脚到的。
谢赋一得迅,顿时大喜:“好!”
他当即站起,往谢耀外书房赶去。
这消息来得正正好,需知谢手下谋士劝谏了一冬,谢耀动摇是有的,但他出于种种顾忌,始终未曾下定决心。
此讯正是东风,他一赶到外书房,正见气压极低,里外守卫下人正大气不敢喘。
果然,谢耀闻讯是大怒。
他知道赵离忧娶了盈珠,即是樊氏女婿,他若要攻伐锦州,旗帜一举名正言顺。
谢赋略犹豫:“叔父,盈珠应该不会这么做的。”
要打复仇旗帜,那必然要将樊氏之死公之于众,这正是谢耀逆鳞之一。
只不过,有郁宏对赵氏坟茔的施为在前,盈珠必然是不肯的。
樊氏葬于谢氏祖陵,谢耀已宣告一双嫡出儿女身死,他要脸面要维护他的形象,有自己的顾忌,但同时,这也是盈珠的顾忌。
谢耀冷哼一声:“你别忘了,那姓赵是个不管不顾的。”
妻母而已,还只是个已经死了的妻母,谢耀以己度人,完全不认为赵离忧会因此有什么顾忌。
毫无疑问,他若大败郁宏,将会直接剑指谢耀。
谢耀皱眉沉思,倏地抬目:“来人,去信郁宏!”
他立即提,亲自书一封,谢赋垂眸看时,见内容让郁宏大张旗鼓亲自来芜城一趟。
谢赋收回视线,事成了。
松饶很快得迅,正是两军对峙时期,郁宏这么大张旗鼓地出行,明暗哨岗皆第一时间就以最快迅速将此讯发回。
“据闻清河郁宏曾救信阳王一命。”
州牧府议事大厅内,赵离忧聚诸僚属部将于一堂,朱琛一听,断言道:“开春后,锦州军必会参战!”
郁宏曾经救过谢耀一命,两人才顺理成章有了后来的结盟之事。
这里头或许还掺和着许多其他,但一个救命之恩的名头还是坐实了的。
郁宏面对赵离忧这个儿子的咄咄逼人,唯恐不敌,几次番前往芜城求援。
谢耀不适合掺和人家父子之间的死仇,那么救命恩人的苦苦哀求呢?他袖旁观也不大合适吧。
孔诚眉心紧蹙:“若是锦州军倾巢而出,恐怕会很棘手。”
谢耀兵力比郁宏还要雄厚,且锦州富饶,粮草军械足备。
不管是锦州军,还是清河军,都征战多年经验丰富,一旦两军合一,威力绝不是一加一等于二。
孔诚说棘手,已经非常含蓄了。
砀县军也悍勇,可在敌军兵力倍数不止的情况下,战况将会何等艰难,不言自喻。
众人眉心紧蹙,赵离忧缓缓道:“锦州军不会尽出。”
他看一眼盈珠,盈珠点了点头,她也是这个意见。
齐和颂不解,正要问,却听朱琛道:“确实如此,需知信阳王此人,仁义之名远扬。”
这仁义之名是把双刃剑,平时固然好处多多,只有的时候难免会因此受到束缚。
郁宏固然是救命恩人,恩人有难几次求上门,是难以推搪不假。
可你一个仁义之主,这答应该是勉为其难的吧?一下子大军呼啦啦全部上去,那就太假了吧,这不合适。
一旦谢耀这么做了,刷了这么多年的人设将立时崩塌,所以他不能也不会。
盈珠垂眸,要说在场这么多人,她是对谢耀最了解的,此人虚伪好脸面,最重要的仁义是他立身根本。
她赞同赵离忧朱琛的判断,朱琛道:“我以为,谢耀应会借兵与郁宏。”他略略沉吟:“大约是在十万右右。”
少了没大用,多了不合适。
既然是借兵,那谢耀肯定不会亲去的,他最多遣心腹和得用大将率军。
“这般还好。”
齐和颂吐了一口气。
锦州军不会倾巢而出就好,不然这仗,真是艰难。
只不过,郁宏得十万精兵助力,也将实力大涨,并不可掉以轻心。
赵离忧沉声:“诸部严训兵马,不得有误!”
尤其是新招上来的兵丁,更是要严加演训不得松懈半分。
诸将起立,齐声领命:“是!”
接着赵离忧就吩咐散了,诸臣将告退,匆匆离去各自忙碌自己事务不提。
盈珠也出了议事大厅。
年后已不见大雪,只簌簌的细雪仍旧不停,寒风飒飒,清清冷冷。
她举目,远望灰色的云层缓缓流动。
一只手拉起她斗篷的帽子,罩在她的头顶上,细细掖了掖,厚实皮毛格挡了寒意,头颈立时暖和了许多。
盈珠回头,对赵离忧笑了笑:“我没事。”
见了赵离忧关切的神色,一下子驱走那些许低落情绪,她也替他把帽子拉了起来,“别担心,我回去啦。”
两人还是新婚期,只头事务繁多,早各自忙碌一如平日了。
赵离忧也分身乏术,这会马上就得往城郊大营去,只仍舍不得她,只道:“我先送你过去。”
就几步路,盈珠没拒,和他并肩前行,叮嘱他:“斗篷别解了,还冷呢。”
“嗯。”
两人轻声细语,只这一段路确实短暂,一下就到头了,赵离忧那边时间也很赶,再依依不舍到门口也要走了。
目送他步履匆匆的背影远去,盈珠才转入了自己的外书房,室内炭火足,她在门口适应一阵,才解下斗篷。
第75章 暖意融融
盈珠有时间就腾出时间练箭,一直忙碌到午后,眼见天色渐暗,她略略收拾一下,便回去了。
回到后院,也不在,他还在上值,她便自己用了膳,沐浴松散过后,便翻开带回的公,一边处理一边等。
赵离忧晚上九点多才回来,沿着廊道快步进院,轻轻一推门,暗香浮动暖意融融,赵离忧绷紧一天的肩膀松了松,站了一阵待身体暖了些,抬解了斗篷入里间。
盈珠正趴案上看书入神,昏黄烛火摇曳,她侧脸线条柔美恬静,他唇角不禁翘了翘。
缓步行至她身后,怕吓到她脚下刻意放重些,盈珠果然回神,一侧头笑道:“回来啦!”
她站起伸了伸有些紧的腰,赵离忧便拥了她,覆在她的腰后揉按着。
他手大有力,捏得舒服极了,盈珠说:“右边一边,嗯。”
看她慵懒歪在自己怀里,赵离忧当然极欢喜的,只是见她又在等他了,蹙眉道:“不是说了么让你早点睡,不要等我。”
盈珠舒服的伸了伸腰,笑了笑,赵离忧搂着她的腰坐下,她便圈着他的脖子,面对面和他说话:“没事儿,反正闲着等也等。”
看他还是有些不高兴,盈珠捧着他的脸亲了一下:“别绷着脸,下次窝被窝里等你好了。”
赵离忧顿时展颜一笑,就把甲胄卸了。
就剩一身素绸里衣,盈珠才回过头,就被赵离忧公主抱起,绕过桌案往内室走去,盈珠搂住他的脖子。
赵离忧走到床边,身后就是床榻,他轻轻的将盈珠放在床上,二人一起倒了下去。
柔软的锦被盖上,赵离忧轻轻吻着她的唇,而后慢慢往她下颚耳垂挪移过去。
他唇瓣温热柔润,很仔细地吻遍了她的下颌耳侧,渐渐地,蔓延向下。
赵离忧粗喘一下,身体一下子绷紧弓起,亲了亲她的锁骨,灵巧的轻轻一扯,她的衣带散开。
赵离忧猛一把扣住她后脑勺,紧按了片刻,又亲了亲她的唇,“阿珠……”
烛火灭掉。
赵离忧加深了这个吻,柔声说:“明日你多睡会……”
第二天,等她真睡醒时,已日上竿。
窗棂子的上的天光早已大亮,快午了,候在廊下的侍女听见动静,忙忙提了热水倒入浴房的大桶,听帐内主子为再有吩咐,才无声退出。
盈珠躺在被窝里,身子骨懒懒的,不大想动。
昨夜闹了很久,具体多久她都不记得,最后赵离忧直接搂着她睡下。
赵离忧直接抱着她进了浴桶,给她细细清洗,亲了亲她的眉心:“你好久没出门了,下旬有演兵,你可要过来看看?”
“好啊。”
累是累了些,只是看赵离忧神色恢复如常,盈珠心里还是很高兴的。
既然腾出时间,她当然愿意去的,散散步看看风景,她也爱看赵离忧统军英姿的样子。
这次训演,对象就是刚收编的六万清河军。
应该说,是原清河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