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暴君后,我躺赢了——辣椒小七
时间:2022-01-14 17:32:34

  徐夫人说着,连茶也喝不下去,只胡乱抿了一口,便站起身来,道:“婚期便定在三日之后,一切从简,也不请什么亲朋故旧,只抬了人进来便是了。”
  她苦着一张脸,略微挤出一抹笑来,道:“我也是实在忍不住,才和娘娘说了。还请娘娘体恤,千万不要再追查此事了。”
  云羡站在原地,直到徐夫人的背影消失在视线之中,她才颓然的坐了下去。
  “紫苏。”她无力的唤着,太阳穴突突的跳着,让她几乎无法思考什么。
  “娘娘。”紫苏笑着走了进来。
  “把萧家那些人都放了,告诉太医院的人,此事不许和任何人提起。”
  “咱们不查了?”紫苏瞪大了眼睛。
  云羡摆摆手,道:“不查了。”
  *
  翌日一早,云羡便听闻徐少康因着教子无方,被陛下扣了一年的饷银。
  云羡心里发沉,不知不觉就走到了紫宸殿前,她顺着汉白玉的阶梯走上去,直走到大殿门前,道:“陛下可在里面?”
  “在是在……”守门的太监恭敬的回着,还未说完,便见云羡推门走了进去。
  那好吧……
  守门的太监相对而望,谁都没胆子去拦她,便只当没看见,老老实实低头去守自己的门。
  大殿里站着七、八个大臣,见大门“吱呀”被推开,都不由转头朝着大门的方向望了过来。
  正在议事的大臣本是自顾自的说着,将容洵神色一凛,也忙不迭的住了口。
  这样的事还是第一次遇到,谁人不知,陛下素来是最讨厌旁人打扰的,这样不知天高地厚的闯进来,只怕即便是皇后,也逃不掉一顿责罚。
  大臣们都屏气凝神,生怕喘息的声音略大了些惊扰到容洵,若是赶上他心情不好,这种细微的小错处,也是能要命的。
  云羡脚下一顿,似是全然没想到里面会有这么多人,她有些困窘的抿了抿唇,道:“对不住,我不知道陛下在议事……”
  “朕没在议事。”容洵淡淡开口。
  云羡一愣,和大臣们面面相觑,这架势不是在议事,是在干嘛?
  倒是为首的大臣年纪大些,看出了些端倪,他用眼神向其余的大臣传达着消息,陛下如此说,明显是被皇后扰了心情,在说反话呢!过不了多久,只怕皇后就要完蛋了!咱们别掺和,快把头低下去。
  众大臣见他分析得有理,便纷纷低下头去。
  “我不知道这里有这么多人,我这就走。”云羡忙道。
  “这里没人,只有朕一个。”容洵金口又开。
  云羡只当是自己眼花了,她揉了揉眼睛,面前分明站着七八个人,容洵这个人,明显在睁着眼睛说瞎话。
  她正要开口,便见容洵眉头微蹙,轻咳了一声。
  瞬间,大臣们心领神会,齐齐退了出去,没有半分犹豫。
  要死了,陛下要单独处置皇后了,这不是咱们能看的,快走!
  只听“砰”的一声,大门被紧紧的关上了,偌大的宫殿,转眼便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连蚊子、苍蝇都在容洵的气场威逼之下跑得干干净净。
  云羡无奈的看着他,道:“我晚些再来也没什么,你们议的是要紧事,自是耽误不得的。”
  容洵望着她,将手中的奏折一把阖起来,道:“算不得什么要紧事。”
  没你要紧。
  他喉咙滚了滚,强压着心底的情绪,道:“你来找朕,所为何事?”
  云羡咬了咬唇,迎上他的目光,道:“徐思温之事确有隐情,陛下不该如此处置徐少康。”
  容洵似是有些失落,勉强冲她勾了勾唇,语气尽是无奈,道:“你来找朕,就为了这么点小事?”
  “不是小事。”云羡挑了挑眉,道:“此事事关徐思温的清白,我不能……”
  “你说的隐情,朕都知道。”容洵打断了她,眼底有着淡淡的嫣色,像是开在冬日里的梅花,混合着白雪的氤氲之气,越发得寒凉起来。
  “陛下既然知道,又为何……”云羡攥紧了手指,诘问道。
  “那些所谓隐情,只是旁人想让你看到的。你有没有想过,也许此事根本是徐家和刘家共同做的局?徐少康知道朕忌讳党派之争,更不希望军权和相权混在一起,便出此下策,使徐思温有了不得不娶刘念的理由……”
  “我不知道徐少康会不会,可徐思温一定不会!”
  “徐思温是徐少康的儿子,徐少康会,便等同于徐思温会。如今他们两家联了姻,你说,当真出了事,那徐思温是向着自己的岳丈,还是向着朕这个皇帝?”
  容洵的话语掷地有声,他唇角微寒,道:“朕不过是敲打他一二,算不得什么。”
  他凑近了她,在她耳边低声道:“不是你告诉朕,要削了徐家的兵权?怎么,如今只是第一步,就舍不得了?”
  云羡后退了一小步,不动声色的避开了他,坦然道:“削徐家兵权我没意见,可此事事关徐思温的名声,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被人冤枉至此。”
  容洵冷笑一声,道:“他徐少康都不在乎自己儿子的名声,朕为何要在乎?”
  “你……”
  云羡有些哑然,她只是读过几本书,可离真正的政治、朝堂,还差得远呢。她从来都无意干涉容洵的治国手段,可事关徐思温,她不能就这样看着他蒙受冤屈。
  她闭了闭眼睛,认命道:“陛下要如何做,本不是我该过问的,陛下要敲打徐少康,多的是法子,何必定要拿着此事做文章?如此一来,岂不是将此事昭告天下?世人最重名声,日后徐思温还如何在京中立足?”
  容洵望着她痛苦的模样,心里不觉有些内疚,云羡一贯重情重义,又是个眼里不揉沙子的性子,自然受不了徐思温平白担了这样的名声。
  他绷着唇,许久,方无不残忍的说道:“朕很想成全你,只可惜,君无戏言。”
  云羡眼中划过一抹失望,语气也沾染上了淡淡的绝望,道:“于你而言,这或许只是小事,可此事落在旁人身上,便是一座山,足以压垮人的。”
  容洵望着她,一时间有些失神,于他而言,天下不过是棋局,世人不过是棋子,他从未想过,那些棋子的感受。
  他攥紧了手中的扇坠,只觉得它明明温润如玉,如今却是滚烫灼人,半晌,他终于开口:“你放心,等徐思温在边境建了功勋,便不会有人记得此事了。”
  云羡没说话,只是倨傲的望向窗外,下颌微微抬着,不知在想些什么。
  她是个聪明人,大概很快便能想通这个道理的。
  容洵想着,缓缓垂了眸,打开了手中的奏折,可心却是悬着的,久久不能落定。
 
 
第69章 .  联姻(二)   云羡,朕怎么舍得,放你走……
  三日后, 刘念坐着一顶小轿从后门抬进了徐家。
  这是妾室进门的仪制,她是正房夫人,本该是用八抬大轿抬着,风风光光的进门的。可依着楚礼, 她与徐思温这婚成的名不正言不顺, 既没有父母之命,也缺了媒妁之言, 算是私自成礼, 与私奔是一样的, 也就没那么多讲究,只娶进门便罢了。
  屋子里几乎没有新置的东西,连灯烛也依旧用了白蜡, “喜”字也未贴一个。
  刘念着了一身喜服, 坐在床上,只觉得一切都是空落落的。
  她如愿做了世子夫人,如愿打了京中那些贵女们的脸,她们都以为她完了, 以为她没了名声, 便只能嫁到外地去, 却没想到, 她还有翻身的时候。
  可外面越是烈火烹油, 内里便越是冷清,她没有像样的婚礼,就连进门也是鬼鬼祟祟的, 仿佛见不得人似的,而现在,她就连自己的丈夫也没见到, 整个将军府都一如往常,好像根本没有多她这个人,又或者,根本没人在意是不是多了她这个人。
  “来人!”刘念攥紧了手中的喜帕,在这古朴清冷的屋子里,她的富丽堂皇的凤冠霞披,她的缀满珠宝的喜服,甚至于她指尖的红色,都显得格格不入,刺目至极。
  没人应她。
  “来人啊!”刘念一把扯下盖头,跌跌撞撞的扑到门口,大声喊着,全然不顾什么丞相府小姐的脸面。
  守门的丫鬟不耐烦的推门走了进来,满脸的不屑,怨怼道:“少夫人何事?大喜之日,您这样可不合规矩呢。”
  “表哥呢?”
  那丫鬟半是嫌弃半是无奈的看了她一眼,道:“少爷忙着理行装,自是顾不上少夫人了。少夫人耐心等等,少爷若是得空,自然会来的。”
  刘念听着,心像是灌了铅水一般的往下跌着,她猛地抓住那丫鬟的手臂,道:“整理行装?表哥要去哪里?”
  那丫鬟白了她一眼,嗤笑道:“少夫人不知道吗?少爷要去边塞去,这三年五载的可不会回来呢。”
  她话还没说完,就见刘念疯了一般的冲了出去。
  *
  书房里,徐思温拜别了徐少康和徐夫人,他神情凝重,道:“儿子此去,不知何时能回,还请父亲、母亲千万保住身体,恕儿子不孝之罪。”
  徐少康沉着脸,眼睛却极有神采,道:“好男儿志在四方,哪怕沙场裹尸还,也总好过在这里花天酒地的,你只管放心去,家里有我和你母亲在呢,出不了大事。”
  徐夫人亦附和着笑笑,道:“你父亲说的极是,你只照顾好自己便是了。”
  她说着,无限温柔慈爱的看了徐思温一眼,道:“地上冷,快起来罢。”
  徐思温刚要起身,便听“砰”的一声,房门被猛地推开了。
  他回头一看,只见刘念披散着头发冲了进来,似是力道太大,她蹒跚着向前走了几步,才勉强停了下来。
  她戴了满头的珠翠,可珠光宝气之下,仍掩不住她苍白的脸色,她定是细细化了妆,那眉斜飞着,直插到鬓角里去,可眼里却只有疲态,全然不见半分妩媚。脸上虽打了一层薄薄的胭脂,可那底色却过分惨淡了些,红如鲜血的朱唇微微张着,半是惊恐半是愤怒,不仅全无美感,反而显得形容憔悴可怖。
  若不是那一身嫁衣,徐思温几乎有些认不出她。
  那个貌若天仙的京城第一美人,仿佛已随着她心境的改变,再也寻不见了。
  “阿念,你来做什么?”徐少康眉间有些隐怒,他强压着怒意,道:“这样披头散发的像什么样子?”
  刘念表情凄厉,苦笑道:“舅父,我若是不来,只怕这三年五载都见不上表哥一面了罢?”
  徐思温避过头去,像是整理着自己的情绪,声音哑然,道:“阿念,我离开一段时间,对我们都好。”
  刘念泪光涟涟,道:“表哥离开京城,是因为想避着我吗?”
  徐思温抿了抿唇,道:“这是一早的打算,你嫁给我……本就是个意外。”
  刘念走上前去,跪在他身边,哀求道:“表哥,你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阿念……”徐思温无奈的看着她,道:“此事父亲已禀明了陛下,是再不能改的。”
  刘念拼命摇着头,带着哭腔道:“我让阿爹去和陛下说,好不好?陛下最看重阿爹,定会答应的。”
  徐思温垂了眸,叹息道:“阿念,你懂点事,成不成?”
  徐夫人见刘念哭哭啼啼的不成样子,忙走到她身边,扶了她起身,温言道:“我知道你舍不得思温,可你也得顾着他的前程,放他去做他想做的事呐。不过是三年五载,一眨眼,他就回来了。”
  刘念没有回头,目光只停留在徐思温身上,她以为,他还是当初那个心里眼里只有她的男人,只要她撒撒娇,他便什么都会去做。
  她望着他落下泪来,道:“表哥,你想想我的处境好不好?你这样走了,旁人会怎么看我?”
  “啪!”的一声,徐少康将茶盏狠狠掷到了地上。
  他站起身来,瞪着刘念,恨道:“你都把思温害成什么样了?你还想害他到什么地步?”
  刘念哭着道:“舅父当真冤枉我了!我心里爱表哥还来不及,又如何会害他?表哥去奔前程,我自是没有不愿意的,可天下哪个女子不盼着与心爱之人长相厮守?表哥想建功立业,在京城也是一样的。”
  她说着,俯身凑到徐思温身边,紧紧环着他的腰,道:“表哥就留在京中,好不好?加入飞虎军,驻守京畿之地,不也很好吗?”
  徐思温没有抱她,只微微扬着头,避开了她的气息,他轻轻推开她的手,道:“阿念,此事已定……”
  “我们去求姐姐,好不好?她与你相交甚笃,一定会帮你的。”她仰面看着他,眼泪顺着眼角一滴滴的滑落,便是再冷血的人看了,也总会动容一两分的。
  徐思温闭了闭眼睛,缓缓站起身来,道:“云羡在宫中已很艰难了,你不要去烦她。”
  刘念颓然的跪在地上,突然,她从发间抽出一支簪子,狠狠的抵在她素白的脖颈上,瞬间便划出一道血色。
  徐夫人一惊,道:“你这是做什么!”
  刘念一路退到墙角,道:“表哥执意要走,我还不如死了的好。”
  “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徐夫人心里厌烦,忍不住斥道。
  刘念绝望的摇摇头,道:“自从姐姐回来,一切都变了模样。表哥原是最疼我的,如今却避我如蛇蝎,现在京中人人都瞧不起我,就连舅父、舅母也欺负我……我知道我不过是贱命一条,死不足惜的,便由我死了算了!”
  徐少康和徐夫人的脸色越来越沉,他们本就对这桩亲事不满意,却对刘念存着一丝怜悯之心,如今,便连这么一点子怜悯之心都磨没了。
  徐夫人抚着胸口,道:“你这孩子怎能说这样的话?你舅父真是白疼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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