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暴君后,我躺赢了——辣椒小七
时间:2022-01-14 17:32:34

  紫苏摇摇头,道:“奴婢也不知,只是娘娘听了神思凝重,多半是听懂了。娘娘聪慧,自然不是奴婢能比的。”
  沈让没说话,只紧绷着唇,面色凝重。
  是啊,云羡聪慧,她自然是懂的,也许,早在她在大兴善寺之时,她就懂得了。
  她只是,视若罔闻罢了……
  沈让的心重重的沉了下去,像是跌进没有尽头的深谷,或是沉入伸手不见五指的大海,那种绝望感压抑得他喘不过气来。
  可他又不得不爬起来,不是为了他自己,而是为了云羡。
  她病着,他便不能倒下。
  他想着,猛地咳嗽,呕出一口血来。
  紫苏一惊,俯身看着他手中的帕子,急道:“大人,您这是怎么了?”
  沈让摆摆手,道:“不妨事。”
  紫苏见他说的云淡风轻,忙道:“大人,恕奴婢胡言,你这病症……奴婢瞧着,倒与娘娘初时有几分相似……大人还是尽早去瞧瞧才好。”
  沈让闭了闭眼睛,道:“此事不要告诉娘娘,她身子不好,不能再忧心了。”
  紫苏担忧的望着他,可听他所言有理,也只得应了。
  直到紫苏下了车,沈让也没再说什么。
  马车很快离开,紫苏站在原地,望着马车离开的方向,低低的叹了口气。
  *
  一路上,沈让都在想灵藏的话,他虽不信什么鬼神之说,可灵藏竟能看破一二,也的确是很厉害的了。
  逆天……
  是啊,云羡这一路走来,的确是逆天而行。在书中,容洵注定要死,注定要失了这天下,这条线,便是这个世界的天。而如今,大楚蒸蒸日上,哪有半点残破之意?萧叙白被容洵打压,又怎么可能造反成功?
  书里的结局变了,他与云羡,这两个书外的人,自然难以幸免。
  他擦去了唇角的血渍,眼眸一点点的暗了下去。
  他不能再放任不管,他不能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云羡死去。而他自己的时间,大概也不多了。
  沈让想着,默默的闭上了眼睛,拳头却渐渐的攥紧,紧到无以复加。
  *
  入夜,萧府。
  萧叙白想着刘行止前些日子和他说的话,一时有些怔忪。
  他眉头紧蹙着,双手合十,下颌抵在手上,头低低的埋下去,好像疲惫至极。
  徐寄柔轻轻叩了叩门,见他不应,便径自推了门进来,柔声道:“夜深了,我熬了些姜汤,夫君用些罢。”
  萧叙白没说话,只是眉头蹙得更紧,似是不耐到了极点。
  徐寄柔不敢多留,赶忙将姜汤放下,便朝着门外走去。
  “等等。”萧叙白突然开口唤住了她。
  徐寄柔心中一喜,忙回过身来,道:“夫君唤我?”
  萧叙白凝眸看着她,道:“你与思温兄近日可有往来?”
  徐寄柔愣了愣,诚实道:“前些日子见过一次,这些日子哥哥军中事忙,便没见到了。”
  萧叙白点了点头,道:“知道了。”
  徐寄柔不知他是何意,只是近日刘念都没再来,萧叙白也主动和自己说了话,她心中便受用不已。见他没了谈性,便识趣的离开了。
  周遭又安静下来,萧叙白揉了揉眉心,一睁眼,便见一个黑衣人正站在他面前,那人着了一身黑色劲装,头上带了斗笠,将整个脸都遮了起来,让人看不清他的面容。
  萧叙白一惊,猛地站起身来,冷声道:“你是何人?”
  那人不说话,只与他对望着。萧叙白虽看不清他的脸,却隐约感觉得到他的目光,正灼灼盯着自己。
  萧叙白心里烦躁,自是无暇与他多费唇舌,只攥紧了手中的茶盏,作势要丢下去,道:“你再不答,我便喊人进来了,届时,你插翅难逃!”
  那人一笑,似是浑不在意,他将头上的斗笠摘下来,道:“萧大人,深夜来访,得罪了。”
  萧叙白见来人是沈让,顿时神色一凛,可面上却不动声色,只伸手让他坐下,道:“沈大人,你若是想来,大可光明正大的进来,用不着这些。”
  他说着,倒了盏茶放在他面前,道:“萧府总是欢迎你的。”
  沈让接过茶盏,唇边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似是潇洒自在极了,与萧叙白的故作镇定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他微昂着头,看向萧叙白,道:“萧大人难道不知,现如今你是什么处境吗?”
  萧叙白眼中隐有愠怒,道:“沈大人这是何意?”
  沈让喝了口茶,道:“萧大人若连这点坦诚也无,我也就不必再谈了。”
  萧叙白狐疑的看着他,眼里满是戒备,只缓缓在沈让身侧坐下,幽幽道:“沈大人是陛下身边的红人,自是不会体谅我们这些人的处境的。”
  沈让将茶盏猛地放下,大笑一声,道:“萧大人果然爽快。”
  萧叙白没说话,只冷眼看着他。
  沈让敛了笑意,郑重道:“我会帮你,得到你想要的一切。”
  “为什么?”萧叙白淡淡问道:“你又如何知道,我到底想要什么?”
  沈让笑笑,像是神祇一般,居高临下的看着他,道:“或许,是因为你够识时务。”
  沈让说着,站起身来,全然不顾萧叙白冷淡而厌恶的目光,道:“我知道,你要这天下。”
  “你……”
  “别急着否认。”沈让回身看向他,道:“仅凭你,或者刘行止,根本不够与容洵相抗衡。他本就是多智近妖的人,别说是你们俩,就算加上我,也没有几分胜算。而我们仅有的机会,就是现在。”
  萧叙白目光灼灼的望着他,像是被蛊惑了一般,一步步走向沈让所设定的地方。他明知道,沈让这阴冷的邀请会使他步入深渊,可他却还是义无反顾的走了进去,虽九死而未悔。
  “现在皇后重病,容洵必会分心。还有……”
  “还有什么?”
  沈让笑笑,道:“容洵现在大约想不到,我会帮你。”
  萧叙白绷着唇,眯着眼道:“你帮我?你要什么?”
  沈让悠哉游哉道:“你放心,我不会要你的天下,更不会分你的权。我要的,只是一个人。”
  萧叙白冷笑一声,道:“沈大人贵为皇城司指挥使,这天下还有什么人是得不到的?”
  沈让脸色一沉,眉眼间满是戾气,道:“这便不是萧大人能知道的了。”
 
 
第93章 .  背叛(二)   那便由你……杀了他。……
  “如今, 禁军权柄尽在徐思温和纪重山手中,纪重山年纪尚轻,不足为惧,徐思温却不然。他有勇有谋, 若能为你们所用, 自然是好的,若不能……”
  沈让眸子一黯, 道:“当断不断, 反受其乱啊, 萧大人。”
  萧叙白抿了抿唇,虽未开口,眼中却已存了杀意。他眼角的余光瞥到那碗姜汤, 只一瞬, 便略过了。
  *
  “萧哥哥的意思,是让我劝表哥?”
  刘念脸上浮现出一抹无奈,道:“萧哥哥难道不知,表哥与我虽有夫妻之名, 却只是有名无实罢了。这些日子, 他虽愿意同我说上几句话, 可我若说这些, 只怕他……”
  “这不是我的意思, 是恩师的意思。”
  萧叙白淡淡说着,道:“你若不愿意,我再找别的法子便是。”
  刘念咬了咬唇, 道:“我可以去试试,只是……”
  “什么?”
  “表哥极疼寄柔表姐,我想请寄柔表姐同我一起去, 也许,还有几分胜算。”
  刘念说着,打量着他的神色,娇声道:“我知道萧哥哥做这些都是为着我们的未来,此事并非是我不尽力,只是力不能及罢了。”
  她说着,见萧叙白并没有不耐,便接着道:“萧哥哥,我冒昧问一句,若最后表哥还是不愿,你打算怎么做?”
  萧叙白没看她,只垂着眸,道:“挡路的人该有什么下场,你是知道的。”
  “你当真要杀了他?”刘念诧异的望着他,他们自小一起长大,虽不算挚友,也总说得上一句相熟,她虽早知道要踏上高位,必然不能拘于小节,却没想到,萧叙白当真会做到如此地步。
  萧叙白正要开口,便见门被猛地推开。
  徐寄柔白着一张脸,站在门边,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们。
  萧叙白神情冷淡,只是眼角眉梢都似蒙上了一层寒冰,道:“谁准你进来的?”
  徐寄柔无心答话,只怒气冲冲的看着他,诘问道:“你们要对我哥哥做什么?”
  自萧叙白认识徐寄柔起,还是头一次见她这般疾言厉色的模样。
  萧叙白站起身来,走到她身边,将门紧紧阖住,道:“我只是想让你劝劝徐思温,并没有旁的意思。”
  徐寄柔冷笑一声,抬手指着刘念的鼻子,道:“没有旁的意思?她是我哥的妻子,却每天和你厮混在一处,如今,你们两个谋划着要要了我哥哥的性命,你还好意思说没有旁的意思?”
  萧叙白见她浑身都颤抖起来,生怕她坏了事,忙安抚道:“你这说的是什么话?我与阿念只是兄妹之情,何来厮混之说?至于徐思温,我一向敬重他,你是知道的……”
  徐寄柔看着他,嘴角满是苦涩,道:“夫君,是你瞎了还是我瞎了?你真当我蠢笨如斯吗?”
  刘念见状,早已吓得不敢开口,若逼急了她,将自己要谋害亲夫的事捅出去,只怕谁也保不住她。徐家上下,更是会要了自己的命。
  徐寄柔平日里瞧着柔柔弱弱的,好像谁都能欺负欺负似的,可她当真发起火来,却很是有几分厉害的。
  萧叙白心里厌烦,面上只一片冷漠,道:“话已至此,信不信全在你,我也只能言尽于此。”
  徐寄柔似是看清了他的无情,早已懒怠再说什么,只猛地拉开门,作势要走出去。
  “来人!”萧叙白突然开口。
  小厮们瞬间围上来,拦住了徐寄柔的路。
  徐寄柔倏尔回头,道:“你这是做什么?”
  “少夫人病了,从今日起,没我的命令,不许她出房门一步,也不许她见任何人!”
  萧叙白看也没看她,只淡淡说着,便坐下身去,悠然喝他手中的茶。
  徐寄柔似是失望至极,她闭了闭眼睛,努力不让眼角的泪落下来,半晌,她长吸了口气,认命的走了出去,只是再也不肯看他一眼。
  她只盼着,从今以后,她眼里都不会再有他。
  刘念见徐寄柔离开,便走上前去,将门轻轻阖上了。她背抵在门上,眼见着书房里一点点暗下去,低声道:“萧哥哥,你打算怎么做?闹成这样,只怕寄柔表姐是不肯去劝表哥的了……”
  她面上有些惭愧,道:“我知道萧哥哥都是为了我,可也未免太决绝了些……”
  萧叙白连目光也不肯施舍给她,只幽幽看着手中的茶盏出神。
  “萧哥哥?”刘念探身问道。
  “不是……”不是为了你。
  “什么?”刘念蹙了蹙眉。
  “没什么。”萧叙白抿了抿唇,道:“事已至此,也只有你去试上一试了。”
  “若是不成呢?”刘念忙不迭的问道。
  “那便由你……杀了他。”
  刘念一惊,手中一松,帕子落在了地上,她瞳孔微震,不敢相信的看着他。
  可萧叙白却置若罔闻,好像她怎么想,又有何难处,都与他无关似的。
  *
  两日后,入夜。
  “萧大人可决定了?”
  沈让吟吟笑着,缓缓摘下头上的斗笠,在萧叙白身边坐下来。
  他闻了闻萧叙白备好的茶,唇角浮出一抹笑意,道:“太平猴魁。”
  萧叙白看了他一眼,道:“我听闻,沈大人最爱太平猴魁。”
  沈让笑笑,道:“那是从前。”
  “现在呢?”萧叙白看着他,道:“沈大人喜欢什么,我下次命他们备下。”
  沈让苦笑着摇摇头,道:“恐怕萧大人力所不及。”
  萧叙白不懂他说的是什么,也不想懂,只道:“我要的东西,沈大人可带来了?”
  沈让从袖中掏出一个瓷瓶来,“啪”的一声放在案几上,道:“这是西域的蛇毒,无色无味,用之,三日即死,绝对神不知鬼不觉,便是皇城司,也验不出什么来。萧大人大可放心。”
  萧叙白眯了眯眼睛,将那瓷瓶收入怀中,绷紧了唇。
  沈让啜了口茶,好整以暇的看着他,道:“萧大人能做这个决定很好,等徐思温死了,我自会推荐自己人顶上去……”
  “不必。”萧叙白看向他,道:“恩师会推荐刘子宁顶替徐思温的位置。”
  沈让嗤笑一声,道:“刘子宁?你不会以为,容洵会昏庸到让刘子宁统领禁军吧?”
  “恩师自会劝说陛下首肯。”
  沈让眸子一寒,道:“刘行止如今连自保都难,他的话,只怕容洵一句也听不进去。”
  他说着,站起身来,道:“唯有我的人,容洵以为绝对可信,才会用来掌管禁军。萧大人只细想便是。”
  他作势要走,萧叙白赶忙起身,道:“沈大人所言我岂会不知?只是恩师的命令,我不得不听从。”
  沈让背对着他,淡淡道:“萧大人既要坐上那个位置,又怎能顾惜什么师徒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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