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她人设崩了——绿酒和歌
时间:2022-01-15 16:04:00

  云以容乖巧摇头说“不冷”,暗自腹诽道:那别让我出门回避啊,下次换你雪地一日游可还行?
  萧朔正要开口说什么,孟一敲了敲门喊了声“少爷”,得到允准后才进来,手里还拿着云以容买的那串糖葫芦。萧朔问:“什么事?”
  “这是夫人给您买的。”孟一恭恭敬敬地说。
  云以容:?
  “夫人自己尝过后觉得好吃,才又买了一串。”孟一补充道。
  云以容不知道这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见萧朔用疑问的眼神看着自己,只好说:“是我特意买的。”
  孟一转身离开后,萧朔说道:“你吃了一整串糖葫芦么?本来就没好好吃饭,再甜的山楂也刺激脾胃,早知如此,我该亲自陪你出门才是。”
  他话里的体贴实在太过自然,自然到云以容有些恍神,她与他看起来真像一对亲密爱侣。然而想到那句“仅此而已”,她又恨恨地咬紧了牙齿,搁到现代社会这不就是中央空调么?谁都暖,暖完又不负责。
  不过话说回来,你还想让人家怎么负责啊。都娶你了,也保证只有你一位皇后。你的小作小闹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过,还想怎样?
  但是——不管怎么安慰自己,还是高兴不起来。
  云以容自认为小幅度地叹了口气。
  萧朔不动声色吃完了糖葫芦,眼瞧着他那位藏不住心事的皇后落寞地站在一旁,吃到最后也有些食不知味的意思了。事情往往就难在这里,他或许明白她的情绪因何而变化,或许也知道解法,但不能解。再向前一步是完全未知的部分,他从未踏足过,为君者本该不能放纵自己到如此地步。萧朔看向云以容微红的手,清清嗓子,说:“夫人,衣服穿好,带你去悦来酒楼。”
  她这一路是和萧朔手牵手走过去的。孟一有了之前的教训,索性当个富家子弟的随从跟着。今夜琼州城灯火通明,格外热闹。他们走过一条繁华的街道,有顽皮的小孩子撞在萧朔身上,他娘亲急忙跟过来赔礼道歉,云以容在一旁替他说:“无妨。”
  卖面具的摊主使劲吆喝着,或许是瞧见他俩一身贵气,竟拉住萧朔的衣袖不让人走。怕惹出什么事儿来,云以容急忙打圆场,道:“大哥,有话好说,你还想拉走我家相公不成?”
  熙熙攘攘的人群里,她这声“相公”喊得坚定。萧朔偏过头去看云以容,她笑容明媚地拉着自己胳膊,当真一副小媳妇样子,让人好生怜爱。摊主摆摆手道:“夫人说笑了,您喜欢这些面具吗?买一副带着吧,也应个景。”
  萧朔说:“今日是什么节日吗?我与夫人是远道而来拜访亲友的,对此地并不是很熟悉。”
  “若论节日也算不上,不过是入了冬,百姓们兴致好,便自发刻了冰雕。往年都是图一乐呵,今年悦来酒楼的掌柜发话,冰雕排名第一者,可得一百两呢。”
  “这不是巧了么,我们夫妻正要去悦来酒楼。”云以容说。她觉得狐狸兔子的面具没意思,但也不好意思不买。眼看着摊前聚集的人越来越多,索性随便拿了一个,说:“就它吧。”
  怎料萧朔说:“我也要一个。”
  孟一在后面付钱,云以容实话实说:“我不知道您还喜欢这种小玩意儿。”
  “我看其他夫妻都是成双成对地戴着出门,来。”
  二人挑了个人少的地方,云以容顺从地稍微低下头,等萧朔给自己戴面具。这两副面具都是狐狸,做工一般,若说有什么惊喜的地方,大概就是,这样的萧朔应该绝对不会出现在皇城里吧。
  她不知道是否应该为此庆幸,庆幸自己独占着的他是其他人都无法见到的。萧朔似乎觉得耳朵勒得有些紧,正要调整皮筋的时候,云以容同时伸出了手。他先将手放了下去,任其动作,她说:“觉得不舒服就算了,我也没有这么想凑热闹。不过是看人寒冬天也要扯嗓子喊,想着能照顾一下生意就照顾,这点银子对我们来说也不算什么。”
  “夫人所说便是我所想。”
  隔着面具,大红花纹衬得人有些滑稽。但他语气那么柔和,又带着那种理所当然。他与她夫妻一体,故剑情深。天下之中没有比这更好的事了。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
  算了。人的烦恼大概在于瞻前顾后,放不下过去,又畏惧将来。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没酒无所谓,本应该这样才行啊。远处有丝竹之声响起,似乎是《凤求凰》的调子,她在中秋的宫宴上听过。那时萧朔就坐在身侧眸中含笑地看着自己。那时候的云以容什么都没想,只觉得自己好快乐。
  孟一正穿过人群,费劲地走过来。云以容小声说:“皇上,臣妾放肆了。”
  她踮起脚,一手小心翼翼地抓着萧朔的衣袖。
  孟一的脚步登时定在原地。
  他看见帝后躲在角落里,戴在脸上的两副面具摩擦碰撞,难为又没有难为住一对有情人。人声鼎沸中,他们笨拙地亲吻。
  作者有话要说:孟一:我似乎迎来了职业生涯以来的最大危机。
 
 
第24章 第一美人
  古代人讲究发乎情止乎礼。像街边拥吻这种行为,应该是不常见的。
  云以容本打算入乡随俗,克制住现代追星狗的灵魂。她本就是因为萧朔整天瞎撩外加这宛如过年的环境才临时起了色心,于是云以容认为浅尝辄止即可,太过火不好,正所谓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然而计划永远只是计划。萧朔的手臂不知道什么时候紧紧揽住了她的腰,借着面具,放肆的人变成了他。时间变得不要紧,万事万物他们都无需在意,可那悠长小调不知为何戛然而止,云以容如大梦初醒一般,先是推开他,而后开始不知所措起来。
  孟一犹豫再三还是走上前,问:“少爷,现在可是要去悦来酒楼?”
  “嗯。”云以容抢先脆生生地应了。现在,立刻,马不停蹄,最好是让她随便换个地方生活下去。
  那之后不管路过什么小摊云以容都不想驻足了,好在悦来酒楼并不远,店小二热情地招呼二人去楼上雅座。一楼舞姬蒙着面纱,扭腰扭得千娇百媚。萧朔瞥了一眼,出声问道:“刚刚的《凤求凰》,可是你们请人弹奏的?”
  云以容走在他身前,闻言脚步停顿了一下。店小二说:“客官好耳力,那是我们特意从相思阁请来的卿若姑娘,只是姑娘弹到一半便失去了兴致,眼下正在休息呢。”
  云以容奇道:“这位卿若姑娘是什么人?她便这样走了,客人们也不出言责怪么?”
  “夫人您是外地过来的吧?您有所不知,这卿若姑娘可是琼州城第一美人,坊间传就算拿她和皇城的嫔妃比,也丝毫不逊色。姑娘向来性子冷淡,并非重金就能请来的,若是亲自弹上一曲更加少见,自然不会有人怪罪。”小二将二人引至雅间,说:“您点的菜早已备好,还请稍坐片刻。今日掌柜的高兴,特将七十年的女儿红开了封给各位客官尝尝,这位公子可想饮一杯?”
  云以容正低头摆弄着面具,闻言,直接拒绝道:“不了,我家相公晚上还有事情,怕是不方便。”
  萧朔如果再像上次那样撒酒疯,她能去哪儿找蒙汗药给人吃?
  怎知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小二竟露出一个十分暧昧的笑来,说:“想来二位新婚不久,正是浓情蜜意的时候。既然如此,喝酒便实在是误事了。”
  云以容:……这里的民风怎么如此彪悍?这破路都能开车?
  萧朔没说多余的话,在一旁“嗯”了一声。雅间位置在二楼最里侧,这里视线好,一眼就能看见一楼的表演。待小二走后,舞曲换了一支更激烈的,云以容索性大半个身子都趴在栏杆上向下张望,萧朔略微嫌弃道:“有那么好看吗?”
  “有啊。”云以容想也不想地回答。
  “之前家宴的时候,我看你对这些没多大兴趣。”
  “那是因为宫里的歌舞太素了。”云以容目不转睛地看着她们跳舞,仿佛回到了逛b站舞蹈专区的时候,久违的快乐又出现了。放松之下,她完全不动脑地开口说:“我喜欢妖娆的。”
  话音刚落,云以容立刻回头,朝萧朔呵呵一笑试图补救,“玩笑话,只是玩笑话。”
  萧朔扔来一条帕子,说:“擦擦你嘴角的口水。”
  “哦。”云以容接过来,没什么动作,开口揣测道:“家宴的歌舞平平无奇……啊不,中规中矩,是因为您不喜欢其他类型的?”
  “我若说我喜欢,你听着便高兴?”萧朔反问道。他站起身来,从云以容手里抢过帕子,真的给她抹了一下嘴角。也不知是不是故意,他弯曲着的食指从云以容唇珠上抚过,她身子登时就酥了一半。该死,刚自行脱敏治疗完,立马就没有效果了。
  “我当然是……我也说不上什么话吧。”云以容决定坦诚到底,好过答着答着就被带进沟里。
  “我不喜欢。不过你如果喜欢,可以叫他们按今晚这个样子准备。”
  说话的功夫,菜陆陆续续端上来,一大桌子零星可见几抹绿色。云以容笑得开心,说:“多谢您迁就。”
  “既然如此,夫人可准许我喝一杯女儿红?”
  “您请便。”
  店小二又被招呼上来,倒满一碗酒。楼下丝竹之声渐小,似乎有人在嚷嚷什么。云以容吃着饭很难分心在其他事上,萧朔敏锐地问道:“下面发生什么了?”
  本不该对客人说这些话的,可小二连轴转还要赔笑脸,实在是累得很,于是牢骚道:“也是远方的客人,早早就听说我们掌柜的请了卿若姑娘,特意前来想一睹芳容。可谁知如此不凑巧,客人来迟了没见到,便有些不乐意。他夫人更是拉下了脸,指着那公子说以为只是出来游山玩水的,却不想他竟有别的心思。这就在楼下闹了起来。”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云以容腮帮子鼓鼓的,眼睛滴溜溜地盯着萧朔看,将饭菜咽下去玩笑道:“没见到卿若姑娘,您觉得恼么?”
  店小二一脸“这女的真能挑事儿”的表情,萧朔端碗将女儿红一饮而尽,这酒刚入口时辛辣,后劲却清香十足。他意有所指地说:“《凤求凰》没听完,我是恼了。”
  云以容没反应过来,问:“您喜欢《凤求凰》?”
  “始于此又终于此,是夫人更喜欢才对。”
  云以容舔舔嘴唇,不再接话。店小二听不懂二人打的什么哑谜,只劝道:“客官,这大好的日子万不可像楼下那对夫妻一样。再过半个时辰便是观赏冰雕的时候了,尽量快些用饭,免得去晚了误了好时辰,人太多,晚去没准就被挡死了,什么也看不到。二位慢用,我先下去了。”
  萧朔谢过他的好意,开口问道:“容容,要去吗?”
  “我听您的。”
  “嗯,那便过去凑个热闹吧。”
  “好。方才那酒太烈,您吃点东西吧。”
  萧朔依言夹了一筷子鸡腿肉放进碗里,云以容殷勤地为他盛一碗汤,说:“暖胃的,趁热喝。”
  在皇宫里很少见她像这般体贴,他喝完夸一句“不错”,见人已经撂了筷子,还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问道:“怎么了?”
  云以容说:“其实也没什么,只是想问您从未听说过卿若姑娘么?”
  “没有。”
  云以容回忆了一下古装剧的套路,基本上皇上走哪儿都有人把该地的知名美女第一时间汇报上去,怎么到他这儿缺个环节呢?
  萧朔看见她在愣神,又说:“你很在意这个?”
  “是有一些。和后妃比也毫不逊色……您觉得是拿来和谁比较了?”
  想那四妃各有各的特色美,陈月妍就更不用提,云以容好好一张大家闺秀的脸扔在其中确实略显寡淡。萧朔明白她的言外之意,神色略微冷了下来,说:“他们不敢议论皇后。”
  云以容“嗯”一声,心想这也有道理,不能生孩子就够议论好多年了,百姓应该不会无聊到再比美。
  说话之间,一楼渐渐安静了下来。不知谁喊了声:“是卿若姑娘出场了!”云以容转身看去,那舞台霎时间飘满了花瓣,着素色衣裙的舞姬们鱼贯而入,人手都提着一盏灯。传闻中的卿若姑娘抱着一把琵琶莲步轻移,缓缓走到舞台中央。她生得果然是标致,一双杏眼婉转多情,眉心点的红痣显得人妩媚动人,红裙在素色的衬托下格外显眼,又让她多出些脆弱的美感来。用现代话讲,就是又纯又欲,直男无法抗拒。
  云以容回头看萧姓直男,他兴趣缺缺,连看都懒得往下看一眼。她开口问道:“您不好奇吗?”
  萧朔摇头。
  正在此时,卿若姑娘柔柔地说道:“方才一曲《凤求凰》未弹奏完,是卿若失礼了。为给各位客官助兴,卿若特意取琵琶上来,完成曲子之后的部分,献丑了。”
  云以容:……姐妹,既然都换乐器了,大可不必在一首曲子上吊死哈。
  她不敢回头看萧朔,转而装作对卿若很感兴趣的样子,戏太过,脖子都酸了。卿若看来只打算弹一曲,她退场后云以容才转过身,萧朔淡淡说道:“你若喜欢,每次都叫她们排练这个便是。若觉得花样不够,还可以找人写一出戏。”
  捕捉到萧朔那点不痛快的云以容垂下眼皮,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起身拍了拍衣裳的褶皱,她低眉顺眼地拿起外袍给人穿上。二人一前一后下楼,正要走出酒楼门的时候,有小丫头急匆匆地跑来,先打量了一下云以容,而后对萧朔说道:“公子可有时间?我家姑娘有请。”
  云以容仔细回忆了一下,她全神贯注盯卿若的时候,后者确实往这边的方向看了看。云以容本以为卿若是在和自己交换眼神,没想到,她是对萧朔有意思。
  萧朔说:“我还要和爱妻去看冰雕,就不打扰了。”二人抬腿欲走,那小丫头又说:“姑娘已备好了茶点,请夫人也一起过来呢。”
  “那便去吧。”云以容扯了扯萧朔的衣袖,说:“过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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