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娘子——妞妞蜜
时间:2022-01-15 17:01:22

  赖二正是被婵夏揪出来的那个家丁。
  “什么赖二?赖二是谁?贱妾常年足不出户,不曾知晓前院那些事,也与哥哥有些时日不见了,可是哥哥惹了什么祸端?”
  魏王本来是一肚子火想要找张氏算,可见她惨白着脸,说几句话就要喘一下,又起了恻隐之心。
  松开张氏,张氏咳嗽两声,身旁的丫鬟婆子忙扶着她。
  “夫人也该用药了,药都凉了。”丫鬟端了一碗药过来。
  魏王见状忙问:“怎还病了?”
  “还不是我们夫人忙着给娘娘抄写地藏经,连夜写熬坏了身子——”
  “不许说!多嘴!不是告诉你们不要在王爷面前说这个吗?”张氏扭头,骂了两句。
  丫鬟抹着眼角哭道:
  “夫人今日骂我也要说的,自从娘娘过世后,夫人常对我们说,娘娘在世时没少照拂,也不能替她做些什么,唯有多抄写经文烧了去,可夫人的身子本来就弱,没日没夜的抄写哪儿受的住啊!”
  另外一个丫鬟抱来一堆经书,一股脑地放在魏王面前。
  “王爷且看,这都是我们夫人抄的。”
  张氏抹着眼泪,哭道:
  “贱妾多亏王爷和王妃收留才得以苟活,贱妾的哥哥又是个憨傻的,容易受人教唆,贱妾在后宅内日日担心他给王爷惹祸,只得多抄写经书,祈求家宅安宁。”
  魏王听丫鬟说张氏抄经累病,心里火气已经消了几分,又看张氏哭起来梨花一枝春带雨,别有一番风情,火又少了几分,声也不自觉地柔了下来。
  “你是说,你哥哥做的那些,你全然不知?”
  “哥哥他在外可是惹了什么事?”
  “你哥哥院里的下人给桃红下了药,害得桃红药效发作死在沫儿面前,不仅吓坏了沫儿,也让沫儿背上了苛待下人的恶名。”
  张氏摇摇欲坠,满脸的惊恐。
  “这,这,这怎么可能?!我哥哥虽然憨傻,可却是没有坏心的,他不可能做出如此恶毒的事儿,定是那叫赖二的自己与桃红有过节,下毒谋害,与我哥哥无关啊!”
  张氏哭着抓着魏王的衣袖:
  “王爷,你是知道我与世无争的,我不求名分,只求能陪伴在王爷身边,王爷的家人都是贱妾的主子,我只有恭敬,不敢有二心啊!”
  “这...”
  魏王看她哭得嗓子沙哑,喘得又厉害,一副摇摇欲坠的样子,来时的质疑已经忘了几分。
  突然,张氏推开魏王,朝着柱子跑。
  “既然王爷怀疑我,我这就撞死在这,以死明志!”
  “夫人,不要啊!”丫鬟婆子集体扑了上来,拽胳膊的拦着腰的,乱作一团。
  张氏伸着手臂够向柱子,哭喊着:“让我死了吧!王爷已然不信我了,我活着还有何用!”
  “好了,轻轻你这又是何苦,本王信你便是。”魏王看她执意寻死,心里顾虑打消,忙上前搂着她。
  丫鬟婆子识趣地退下,张氏靠在魏王的怀里,抽抽搭搭:
  “王爷,让我死了吧,没有王爷的宠爱,我活着还有何用!”
  “尽说些浑话,你死了,我到哪儿找你这么个妙人?乖肉,让爷吃个嘴儿!”
  魏王一看到她就觉得浑身都疼的紧,忍不住嘟着嘴亲。
  “不要啊,娘娘的头七还没过呢,我们这样,传出去只怕——”张氏嘴上拒绝着,一双手臂却是如水蛇一般缠了过去。
  魏王被她撩得心里痒痒,直接抱起她,朝着帐内走去。
  “在你房内说什么丧气话,你若不想,本王走就是了。”
  “你敢!你要是走了,以后就不让你进门!”
  九桃熏炉,香雾渺渺。
  若烟一般的轻纱床幔荡漾,人影绰绰。
  屋顶上,婵夏面无表情地盘腿坐着,听着底下传来的不堪声响,用力啃了口鸡腿。
  “夏姑娘,你这偷听又偷看的...少爷知道该生气了。”彩凝苦口婆心地劝道。
  顺着掀开的琉璃瓦缝看底下那一对,努力地记住时间地点姿势人物等关键信息,只等着劝这位啃鸡腿的姑娘快点悬崖勒马,不要看这些好姑娘不该看的。
  早些收手,彩凝也好快点回房,把这惊雷滚滚的一幕纪录在她的小本上。
  “怎么能是偷看?我是光明正大的看!”
  婵夏啃完一个鸡腿还觉不够,又掏出油纸,撕下另外一只腿继续啃。
  “我这都是为了破案需要,若不是提早埋伏在这,怎能把张氏这个死女人两面三刀表里不一的贱样看透?还有魏王这个死不要脸的。”
  “谨言慎行啊!”彩凝听她一开口就骂了王爷,忙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这种话,心里骂就好了,说出来多不合适!
  记下来也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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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 王爷就是大肥羊
  婵夏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出。
  早早地守在屋顶上,让彩凝把瓦弄个缝隙,刚好够看到张氏鼓捣的那些小把戏。
  “彩凝,回头在你小本上写一句,魏王领兵打仗有一套,后宅如一团乱麻...就这种女人都搞不定的货,也配称战神?拿什么跟我师父比...”
  最后一句才是关键。
  婵夏一直对流言耿耿于怀,总有人把督主跟魏王放在一起比,活着的人永远也争不过死了的。
  人死了,功绩永远定格,剩下的,便是人们给他加上的想象。
  说他是龙他就是龙,说他是虫就是虫。
  “少爷也没有后宅啊。”彩凝回道。
  夏姑娘似乎忘了,少爷是个宦官呢。
  “那是他洁身自好,他就是想...‘利其器’,就算是抬十个八个回来,后宅一样管理的顺顺当当,才不会有这般糟心的事儿。”
  “何为‘利其器’?”彩凝不耻下问。
  婵夏顺着缝隙往下看,魏王和张氏正是忘乎所以时,音质俱佳。
  “就...字面上的意思了,少点什么,补个假的...咳,差不多的。”
  彩凝一瞬间明白了什么。
  “哎,彩凝啊,你认识司珍局的吧?有没有好的玉器师父给我介绍一个,我准备重金打造一份礼物给师父,他老人家的生辰也快到了。”
  “不行!绝对不行!”彩凝脸一红,她要是敢配合夏姑娘鼓捣这些,少爷会让她死无葬身之地的!
  “哎,别走啊,商量下!”婵夏看彩凝蹦跶下去了,站在瓦片上一脸莫名。
  “我就是想亲手设计个玉佩给督主啊,至于吓成这样么?”
  开棺验骨后,婵夏的能力彻底被承认,就连之前对她将信将疑的魏王也对她另眼相看。
  “夏姑娘,王爷派四喜过来问,王妃的案子你查的如何了?”彩凝问。
  距离验骨一天过去了,婵夏就窝在房间里吃吃喝喝,也不去灵堂查验。
  “急什么?王妃要停灵数月,又不急着下葬,且让我缓缓——你就回四喜,说我掐指一算,今日并非查案好日子,明儿再说,这进贡的瓜挺好,等咱走时给师父带点。”
  婵夏边吃边说。
  在她来查验之前,王妃是没有任何防腐措施的,就是为了方便仵作纪录,只有婵夏这边说查好了,王爷才能找人做防腐,并套上水晶棺,也就是冰棺。
  皇室停灵时间与寻常人不同,要停够八月,这些防腐若不做,唯恐尸体腐败,所以魏王心急,一个劲儿地派人来催。
  魏王越急,婵夏这边越不慌。
  转过天。
  “四喜又过来催,问你可有进展?说实在是不能再等了。”
  “不等也得等,我师父托梦给我,说今日也不能开棺——我发现王府的茶也格外的香甜,等走时记得带上一些给师父。”
  四喜将婵夏的回答告诉魏王,魏王勃然大怒。
  “这都三日过去了,她再推脱人都要烂在棺材里了!还有,她师父好好的活着呢,托什么梦?!”
  这个死丫头就差把“胡说八道”四个字刻在脸上了。
  一只信鸽停在窗前,四喜解下绑在脚上的小竹筒交给魏王。
  魏王从中抽出信,正是于瑾写来的。
  上面就一行字: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魏王气得将纸条揉成一团。
  怪不得婵夏在他府内横行霸道的。
  有这么个无条件护犊子的师父在身后撑腰,她不嚣张才怪呢。
  于瑾这哪里是千里传书,他这分明是给他徒弟撑腰,告诉魏王,若不信任婵夏判断,便不要求他。
  现在不要求,以后也不要求。
  敢怀疑他于瑾的徒弟,那他魏王府的事儿,以后跟于瑾毫无瓜葛。
  “再给她一日时间,明日再不查案,她师父也救不了她!”
  魏王骂骂咧咧,他以为是婵夏给于瑾发了求救信,于瑾才飞鸽传书的。
  其实并没有。
  婵夏不想因为自己的这点“微不足道”小事分于瑾的心。
  是彩凝看婵夏一直气王爷,担心婵夏继续这么气下去会惹祸端,这才弄了飞鸽传书,请于瑾帮忙劝劝婵夏。
  于瑾不仅没有劝婵夏,还一纸传书到王爷这。
  翻译过来就一个意思,信不着,我们就撤。
  没有消除王爷的怒火,还火上浇了油。
  一转眼,又是一天。
  四喜早早地守在婵夏的院前,苦着脸等着问这姑奶奶今日可否查验,王妃还等着做防腐呐。
  丫鬟出来,用比四喜还苦的脸,哆哆嗦嗦地递上一张纸条。
  “夏姑娘主仆二人一早就出了门,临出门前让我转交这个给您。”
  四喜接过纸条打开一看,呼吸不畅,头晕目眩。
  上面就一行字:
  天气甚好,出去走走,王妃暂不会腐坏,请王爷放心。
  放心个鬼!!!四喜心里的小人已经要喷火了。
  他完全不敢想象,王爷看到这纸条后,会是作何反应。
  此时的婵夏正愉快地在城内畅游,手里抓着一大把吃食。
  “这个好吃啊,彩凝你试试。”婵夏把手里的糖糕递到彩凝嘴边。
  “夏姑娘,我们出来也有一会了,王爷那——”
  “啊,那是灌浆馒头吗?我要吃!”婵夏丢下彩凝美滋滋地排队去了。
  有了王爷这个大肥羊给与的金钱支持,她现在也实现了吃食自由,想买就买想吃就吃。
  彩凝苦哈哈地跟在婵夏身后,看着她一路吃一路买,愁眉不展。
  继续这么玩下去,王爷会不会一怒之下砍了夏姑娘?
  还有,夏姑娘每日这么能吃,为何见她总是那么瘦呢...
  “吃的差不多了。”终于,婵夏很满足地拍拍自己的肚子。
  彩凝大喜,正待问她是否要回府,就听婵夏说道:
  “是时候看看城内义庄了。”
  “???”彩凝一头问号。
  王府里躺着那么大个死人你不查验,跑到义庄看别的死人?
  “师父若是微服私访,到一个地方肯定先去义庄,地方官是否称职,只看义庄便可知一二,死人有时候比活人靠谱多了。”
  彩凝其实想说,刀都悬在头顶了,你再不回去,只怕义庄躺的就是你了。
  “记住我说的,死人比活人靠谱,这义庄咱还非得去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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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 不会有好下场
  魏王封地富庶,义庄建得也比旁处完善。
  分为太平房和长生屋,太平房内停放遗体,长生屋放棺材,有专人看管。
  听闻婵夏是王爷府出来查案的,看管义庄的老者不敢怠慢。
  婵夏客气道:“老伯,我看你这收拾的干净,气味也不重,可见这会没几具尸身吧?”
  老者拱手。
  “姑娘说的极是,这会有两具都停在长生屋内,都是来这经商客死异乡,只等着家人过来认领。”
  越是富庶的城镇,经商的便越多,有些外地的死在这,便会先停在义庄,只等着老家来人运回去,讲究个落叶归根。
  “官衙仵作都来验过,一个是正常病死的,一个是...哎,年纪轻轻的,太不知节制了。”
  “哦?可否带我看看?”婵夏起了兴致。
  老伯带着婵夏进了长生屋,来到一具棺材前,看婵夏是个姑娘,忍不住劝道:
  “姑娘,这你看...不合适吧?”
  婵夏接过彩凝递过来的手套带上。
  “我是仵作,对我们这行来说不分男女,只有生死。”
  说罢,直接把棺内死者的裤子褪了去,看了眼,彩凝马上别过脸,这,这也...
  “嗯,的确是死于脱阳。”
  “姑娘好眼力,只看一眼便知,我们这的仵作也是盘问了许久,说是死在飘香楼,跟他在一起的姑娘都吓坏了。”
  “作过死这很好分辨的,男子精气耗尽,死于妇人身上,真则阳不衰,假则萎。看这大片尸斑,死了有四个时辰以上了。”
  婵夏摇摇头,对彩凝说道:“这具死亡时间太短,用不到——也别说用不到,等回头给那个渣爹看看,以儆效尤。”
  婵夏口中的渣爹,自然就是魏王了。
  就该给那个媳妇死了没几天就急着跟小妾鬼混的渣滓看看,不节制,这就是下场!
  彩凝已经习惯了婵夏一贯的大不敬,权当没听到就是了。
  “另一具何在?”
  老者带婵夏来到另一具棺材前,还没开盖,便闻到了刺鼻的味道。
  “姑娘,这具可不同刚刚那个,有几天了,且没做过防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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