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湛抱着她不说话,拉起她手腕,却看见被挣出的印子。
柳一江看着青紫泛淤的手腕眼眶一热,“我和爹爹行轿回府,到了街口,黑衣人突然就冲了出来,有刀有剑有弓还泼了火油,轿子燃起来了,爹爹一直护着我冲出了包围。他伤的很重,我想陪他。”
“他不是你爹爹。他那样看你!那样看你!”君湛拥着她肩膀,声线极低极愤恨。“往后,你只能在我身边,我不会允你再独自出宫。”
“我和娘亲很像,他失血过多看差了。”柳一江低头,靠在君湛怀里,她一点也不害怕这场刺杀,现在也不怕,她怕的是爹爹出事,辛好,只是剑伤,修养几月就无碍了……对不起。
“你以后不可以看别人,特别是他。”君湛捧着她头,她扣着抹额,头发散了大半,着男装在柳相怀里时,也像个女子,对着的眼神是要和他私奔似的!太不靠谱了!荒唐!
“啊?”柳一江傻眼看他。
“你看人总是这样,傻傻看着,还爱看着思索,像极了的情深的眼。”哪里有人禁得住!君湛吻她眼眸,就算知道她毫无此意毫无邪念,也极易看差!极易会错意!这双眼定眼看人时太浓深似海了!
“啊?我都只看你啊。”她不喜欢她不喜欢的人看她,所以她从不看她不喜欢的人。
“不,你还看别人,你看神兹是这样,看柳相是这样,看你那婢女那舞侍嫁了的公主都是这样!”君湛摇头,点出了几个他最不能忍的。
“……”柳一江傻了,默默低头,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也这样。他们都长的这样好看为什么不看?
“你不爱色声,为何还这么爱美色?”君湛捧她低着的头看向自己。
“……”……啊摔啊!君湛怎么了?“陛,陛下,你没事吧?”柳一江伸手触他脸颊。
“江儿。”君湛压她入怀,他知道自己不安,自她醒后才两天又出事。不能再睡了,太难受了。
“嗯。”柳一江环抱他。“陛下,我没事,我就想沐浴。”
君湛体温一高,有些窘迫,忍着气息,柳一江却安稳的在他怀里睡着了。
“以后一定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一定。”君湛吻她睡得安稳的脸颊,消息来得太慢了,他明明侍子话未说完就策马而来的,但还是晚了,怎么总晚一步?他应该在刺客一出现,就出现在她眼前的。君湛闭着的眼轻颤,滑了颗泪出来。
帝鈞自天幕镜里扣印,冲向柳一江的危险之物细微偏过,抱她的那人是青诃喜爱的人,青诃和她很像,那人的眼总看她失神。
帝鈞提着酒壶,眯着眸子,他有些羡慕那滴血了。他不该剥离的,虽然还是他,他没想过它竟会直堕下凡。
他自天幕镜里看了她百世,她就算记忆皆无,再如何深陷人世,她从未那样认真看过谁,但她总认真的看着那滴血。
在上北的柳家是她自被遣后,第一次看见那滴血,就认真的看着他了,那么认真的眼眸,隔着幕镜,他都觉得灼热,所以那滴血回头时,他隐了她看向他的视线。
她为神时,也不自知的这么看着他,认真的看着,也可能是自己总想揽她入怀的原因。怎么就分不清了?帝鈞侧身倒起酒壶。
他第一次见她,是在水里,波光粼粼,夕阳反衬天光水光的,她着白纱,卷发在水里散着,曲着手臂闭目侧枕在水里,一半没水一半沐光。
他低眸就靠近她,伸手捞抱,水叮叮铃铃的退开,她半湿着发未醒,青诃御着青浅的玉石,凛冽的看着他。
他起指,金光点过青诃额头,青诃看他低头,“天帝陛下,我唤青诃。”
“唤我哥哥。”她们先天地一会儿而生,比他晚些,唤哥哥很适合。
“她爱待在水里。”青诃却不理他,看着他怀里的人。
他低眸,她刚好睁眼,懵懵懂懂的神色不害怕他,却转头,“青诃。”声音像最清澈的水流。
青诃御石而近,拉她手腕带她入水,青浅的石座没水一半,她趴在玉沿,仰头看着青诃,很专注的眸眼,让他觉得自己似乎不存在般。他开口,“你唤什么?”
她起指一压青诃衣袖,青诃低眸看她,看不出什么情绪,她却懂了般转头看着他回,“之一。”
“他是天帝哥哥。”青诃拉她手腕,带她上了玉座,退干她身上的水,本就小小的脸被曼曲的卷发一衬,变得细细弱弱。
青诃说话她又转头呆呆看着,他以为她未开智,起指。
青诃瞬间腾起了水,带下他给的灵智,“她不喜。”
他笑,这里是因他衍生的中天地。“随我回天。”
“是,哥哥。”青诃对他细微点头。
他转头时看见之一微微眨了下眸子,双手一叠放在青诃盘着的膝上,将头一枕就闭了眼。
随后,她回天,在玉石上睡了好久,久到他已历了无垠时间都觉得久。青诃都已统了生天地的大多神灵,性子却还是凛冽着如初,像冰凉的青玉。
他发觉青诃最喜爱,最明显的喜好,是与她同栖,她回天初醒,就是在青诃的膝上醒的。朦朦的眸子看她一眼竟又打算栖下。
青诃伸手,捧她低头的脸抬起,“不许睡了。”
她细微的鼓了下唇齿看着她,看她坚持才委委屈屈似的开口,“嗯。”明明声音很澈,他觉得她就是委屈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