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门福女:病弱夫君靠我养——银疏公子
时间:2022-01-17 07:57:53

  这日,天空作美,烈日当空。苏溪桥请了村里李家父子帮忙一起收稻子,他家的稻子早就变成了大米,刚好这段时间空闲下来。
  站在田埂上,望着金灿灿的稻田,苏溪桥觉得自己非常有成就感。这还她头一次自己种地,不懂的地方有很多,也走了一些弯路,好在现在稻子都顺利的长到了丰收的时候。
  割好的水稻要往晒谷场上运,好在家里有水牛驮着去,不用人来挑。沉甸甸的稻子压在水牛的背上,随着步伐颤巍巍地晃动。苏溪桥听李大爷说,今年村里大家的收成比往年稍微好上些,虽然要交不少天赋,但还能剩下一些,自己也能结结实实地吃上几顿大米饭。
  不想谢规叙家,因为秀才免交赋税,所以家里所有的田产都在他名下,其中包括周氏家和谢府的。
  晒谷场的稻子要用石磙来碾稻子,四五百斤的石磙让水牛拉着满谷场走,一个时辰下来牛都累的气喘吁吁。
  都说古代人经济发展落后,穷人多得谁不清,苏溪桥以前没见到穷的累死人的那种。不过她今天算是见识到了。
  烈日炎炎的大中午,晒谷场上一个年轻男人肩膀上套着麻绳,麻绳的另一端是沉重的石磙,他在人力拉石磙。一个半人高的石磙,被男人拖着在稻子上缓慢滚动。
  没过多久,一个妇人挑着一担刚割下来的稻子,走到男人所在的那片晒谷场。妇人放下稻子拿出一块手帕给男人擦了擦汗,刚喘了一口气就听到男人说:“你先回去用饭,我碾完就回去。”
  妇人不愿意,“水哥,你拉我在后面帮你推。”
  于是夫妇俩一个在前面拉一个在后面推,苏溪桥看着那个男人的肩膀从湿汗到渗血,她本来想着要不要借牛给他们用,用人力来拉她觉得有点太残忍了。
  苏溪桥刚站起来,就看到四五个人挑着稻子往那边的晒谷场走去,刚卸下担子,就有个年纪大些的妇人指着那个年轻妇人,大骂道:“你不去天理挑稻子,躲在你男人这里偷什么懒?”
  年轻妇人道:“娘,我没有,我是看水哥拉不动,所以才留在这帮他。”
  老妇人冷哼一声,“别以为怀孕了就可以偷懒不干活,还不快滚去挑担。”
  男人刚想说什么,却被年轻妇人给拉住了。
  看到这苏溪桥实在看不下去了,她牵着水牛回家休息,这种事看得想打人。居然让个孕妇去挑担子,家里明明有四个成年男人,却让一个人拉石磙,这不是欺负人还能是什么。
  刚刚那个骂人的老妇人正事住在苏溪桥家隔壁的史半双的婆婆,她丈夫姓常,家里有四个儿子,三个都娶媳妇了。
  那个拉石磙的就是史半双丈夫的三弟,那个怀孕的是他弟媳,一家十几口人,挤在一个院子里生活,成日里鸡飞狗跳的。就属常水俩夫妻最可怜,天天干活还吃不饱。
  史半双的婆婆是常李氏,她看到苏溪桥牵着水牛走过去,瞪着自己三儿子道:"刚才怎么不去向谢秀才家借牛来拉?"
  常水老实道:“谢秀才家的牛刚拉完,累得都走不动,我不好意思……”
  常李氏用手戳了两下他的脑门,气愤道:“你就是一根筋,畜牲就是用来干活的,哪那么容易累死。不去借就你累死你自己。”
  又在一旁的几个男人都不敢吱声,生怕惹火上身,他们自顾自地干自己的事,把稻子丢晒场里就离开了。
  苏溪桥回到家后,给水牛喂了点灵泉水,原本累得垂下头的它,喝完水后立马就神清气爽了。
  刚洗完手,苏溪桥就闻到了一股香味,走进厨房一看,原来是谢规叙把早上生的饭菜都倒进锅里一起热了一下。
  剩菜剩饭混在一起,那味道比刚做好的还要香,苏溪桥也不挑,累一上午刚进门就有口吃的,她已经很知足了。
  “累不累,下午要我帮忙嘛?”谢规叙听到脚步声,走上前问。
  苏溪桥毛巾擦干净脸上的水珠,欢快道:“是挺累的,不过已经弄完了,下午去晒谷场看着稻子别被鸡吃了就行。”
  谢规叙道:“那我去就行,你在家里休息。”
  苏溪桥放下毛巾,转身进厨房盛出两碗饭,边走边说:“还是一起去吧,反正就赶赶鸡,不累的。”
  早上的剩饭全一大半吃进了苏溪桥的肚子,正打算洗干净碗,烧点热水来洗个澡的。上午割稻子把稻叶割得手上又疼又痒,还是洗完澡换身衣服会舒服点。
  苏溪桥刚走进厨房,院门就被人敲响了,“谢秀才在家嘛?”
  谢规叙拄着竹杖从屋里出来,询问道:“是谁?”
  门口站着的是常李氏,她就是刚才苏溪桥在晒谷场看见的那个怀孕的年轻妇人。她走进院子左右看了一下,抿嘴回道:“我是你隔壁邻居,我男人叫常水,想借你家的水牛用用。”
  在厨房洗碗的苏溪桥早就听出了她的声音,于是她放下碗筷,走出厨房,打量了两眼道:“借可以借,但必须把牛给我喂饱送回来。”
  常李氏一脸感激,满口答应道:“应该的,应该的,会把牛给你喂饱的。”
  同样都是女人,苏溪桥多嘴提醒了一句,“怀孕了还是尽量不要干重活,对孩子不好。”
  常李氏尴尬笑了笑,小声道:“我也是没办法,不干活没饭吃。”
  同人不同命,像苏溪桥这样的生活,村里有一半的妇人都羡慕。丈夫是个秀才为人斯文,家里种田不用交赋税,亲公婆刚成亲就分家了,一个继母又不住一起。
  而且她还头脑好使能自己开店,这样的生活比村里的这些妇人不知好上多少倍。
 
 
第18章 钱巧嘴
  六月的天,阴晴不定,刚收完水稻的那几天还是艳阳天。转眼就一连下了三天的雨,什么活都干不成,就只能缩在家里。
  阴沉的天一如周氏的心情,只要一想到苏溪桥和谢规叙开店赚钱赚到手软,她心里就跟被几万只蚂蚁咬了一样。
  “怎么办呢,不是自己养大的孩子,终究是跟自己不亲。”周氏坐在堂厅里,嘟囔道。
  她一个寡妇,死了男人就算了,还没有自己的儿子,成天里被村里那些长舌妇嚼舌根。好不容易拉扯大的女儿又是个老实本分的性子,走到哪都是吃亏的料。
  周氏深深一口气,脑子突然有种大胆的想法,要是家里能有个男人,是不是就不用被人瞧不起。
  不过她只是想了想,像现在家里这种条件,没有哪个男人愿意当她的上门女婿。舒兰就是个赔钱货,迟早要嫁出去。
  周氏越想越烦躁,就在这时,院外响起一道明快的嗓音,“这里可是周桂花的家?”
  院门口站着一位妇人,身穿紫色滚银边的袍子,十分端庄,头上梳的是清河镇上前段时间里最流行的贵妇发型,上头还插着两朵大红的牡丹花。
  她面带微笑,昂首挺立,手里打着一把油纸伞,颇有一番独特的气势。
  周氏打量了两眼,这人看着像是个有钱人家的夫人,怎么突然找到自己家来了。
  “你是何人?”
  钱夫人笑呵呵道:“我呀,是清河镇上的林氏布行的掌柜夫人,我姓钱,是来说媒的。”
  周氏一听心中大喜,这不正好舒兰到了说亲的年纪了嘛,她赶忙把钱夫人迎进门,还特地给到了一杯茶。
  “您是镇上那位钱媒婆,就是人称‘巧嘴’的那位?”
  “不敢当,呵呵呵,托说过亲的人的福,我名气不大。”钱夫人话虽如此,但却到底也是个有钱的夫人,身上自带几分傲气。
  “钱夫人,你快喝茶。”周氏笑容满面,使唤着谢舒兰道:“你去拿些点心过来。”
  钱夫人坐下光环了一眼家中的环境,屋子旧是旧了些,当胜在打理的干净,看着还算舒适。
  谢舒兰端了些瓜子花生糕点过来,钱夫人打量了一眼,问道:“这就是你的女儿?”
  周氏乐呵呵道:“是的,是的,舒兰快叫人。”
  “钱夫人好。”
  钱夫人点点头,朝周氏使了使眼色,自古父母与媒人说亲时,小辈是不能在场的
  周氏会意,让谢舒兰先去房间里呆着。
  “恭喜周大姐,进而这婚事要是成了,不但家里条件能好上许多,您往后的日子里也多了个贴心人啊。”钱夫人张口就是一些喜庆话,面上堆满笑,说话的声音带着一丝混浊,但语调轻快,极其容易获得人的好感。
  “多个贴心人啊。”意思就是说家里会多个人口。周氏暗暗琢磨了一会儿,不敢怠慢钱夫人,端起茶壶给她续了些茶:“不知道钱夫人是给哪里人的来说亲,姓甚名谁?”
  钱夫人没有正面回答,“这汉子啊,长得身高体长,为人宽厚老实,干活也勤快。不但如此,他还说了,自愿入赘到谢家来,且带着十两银子过来。周大姐,您说这是不是件极好的大喜事?”
  十两银子啊,周氏暗暗算了一下,谢规叙这几年的药钱也才五两。随后她双眼发亮,流露出强烈的喜意。
  “钱夫人说的可是真的?”周氏有点不敢相信,“我们家的条件只能算得上勉强吃饱饭,真的会有汉子入赘到我们家来?”
  钱夫人笑意渐浓,“咋不愿意,再说了,这不还有我这张巧嘴嘛。”
  周氏问道:“那我们家需要多少礼钱,舒兰要做些什么?”
  钱夫人端起桌上的茶抿了一口,入嘴一股子霉味,她将茶放下微微一笑,盯着周氏看,“人家相中的不是你家舒兰,是周大姐你。”
  “什么?”哐当一声,周氏惊得从椅子跌到地上,目瞪口呆。
  周氏满脸通红,扶着椅子爬起来,尴尬笑道:“钱夫人怕不是在说笑?”
  钱夫人好似没看见她刚才的反应,傲气道:“我哪有那个功夫同你说笑,是人家看上你,才特意求我上门来说亲的。那汉子也知晓你家这情况,乐意着呢。他人长得周正,也才三十来岁,身强力壮,真到你家可就是你在享福了。”
  周氏羞涩地脸红,她坐如针毡。满脑子都是“十两”“三十来岁”“身强力壮”这三个词用在脑海里回旋。
  看到周氏这般反应,钱夫人趁机又她添了一把火,“你家舒兰也到了说亲的年纪了,家里要是每个男人,你说她以后能被谁看上,就更不要说想个有个女婿能入赘。您要是让那汉子进了家门,那你家舒兰今后也能找个这样,成亲后生个孙子姓谢,你说这不续上了谢家的香火嘛。”
  钱夫人笑容真诚,态度一直很和善,周氏被她说的有些动摇,但面上还是推却道:“钱夫人,我丈夫死的早,虽然我家里穷但好歹也知道什么叫贞洁。您这样的,恐怕不合适。”
  钱夫人盯着她看了一眼,笑道:“死人还能逼死活人不成,您的丈夫早忘,您为他守节也好几年了,夫妻一场您能做的都做了,还把他唯一的姑娘给养大了。现在是时候让自己享享福了。”
  钱夫人怕这话的火候还不够旺,特意凑近点,小声道“您如今才刚满五十岁,那汉子懂点医理,入赘之后让他给您调养调养,说不定来年您还能晚来得子,全了自己没儿子的心结。”
  周氏这会儿被钱夫人的糖衣炮弹说得已经心动了。懂医理会调养身体,身强力壮还能生儿子。那不就是说她将来也能有儿子给她甩盆打幡。
  该说的钱夫人已经都说完了,钱夫人不再说话,她端着茶杯假装在喝茶,给周氏考虑的时间。
  周氏沉默了好一会儿,问道:“那这聘礼?”
  钱夫人道:“那周汉子善解人意,只要不比村里姑娘差太多就行,他家还有个老父亲在他大哥家住,现在病入膏肓快要死了。”这时,她无意地透露些那汉子的底细。
  周氏犹豫了一下,试探道:“如果能见他一面……”
  钱夫人爽朗一笑,“这个好说,定个日子,我把人约到镇上,你们远远地相个面。”
  周氏点头同意了。
  眼见这事成了,钱夫人站起身就要告辞,“那就这么定了,后天我让那汉子来布行干活,你到时候来看一眼。”
  周氏客气地把人送到院门口,此时雨已经停了,外面晴空万里,太阳也露出了头。
  离开周氏家后,钱夫人暗自冷笑,请她出面的人可是承诺事成之后,把染布的独门秘方卖给林氏布行。
  那秘方染出来的布颜色鲜亮又好看,而且不会褪色。这可是十足十的三方获利的买卖,这媒说得可一点也不亏。
  苏溪桥在厨房炒菜,一边炒一边偷着乐。今天是钱夫人去周氏家说媒的日子,只要一想到周氏以后没空来店里找茬,她就乐不可支。
  丁百在厨房生火,见苏溪桥心情好,笑嘻嘻地说:“老板娘,今晚吃火锅呗?”
  因为平时店里忙,虽然老板包了他和李志的中饭和晚饭,但通常都是在外面买着吃。极少时候苏溪桥会主动留他们在店里吃。
  苏溪桥一心两用,无意识地说了一句“好”,等回过神来时,话已经说出口了。
  她举起手里的锅铲,凌空挥舞了一下,哭笑不得,“好你个丁百,敢算计老板娘,扣你奖金。”
  丁百蔫蔫地低下头,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
  苏溪桥见状想了想,说道:“是我之前没考虑周到,店里生意红火,你跟李志还有新来的烧烤师傅表现都不错。不如这样,以后逢‘五’的晚上,我和你们老板请你们在店里吃饭,比如初五,十五,二十五。不过我有一个要求,那就是饭要你们自己做,食材可以自己拿,但不能太浪费。”
  丁百大喜,连忙道谢,借着传菜的功夫,他跑到外面去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李志和烧烤师傅。
  店里的菜大多都是好上手的,多看几遍就会做,光是那火锅和麻辣烫的味道就让人回味无穷,吃了一次还想吃第二次。
  谢规叙在柜台里坐着收钱,正好也听到了这个消息,他特意走到厨房,跟苏溪桥说:“别对他们太好。”
  苏溪桥一脸疑惑,“为何?”
  谢规叙抿了抿嘴唇,说道:“人心是无法满足的,你对他们太好,将来有日他们不满足了,你又该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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