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意来袭,沈青萝靠在床头闭上了眼睛,半梦半醒间房门再次被推开。她以为是牡丹或者是花妈妈来了,不愿再受叨饶,便打算装睡,谁那脚步声靠近,竟不太像女子,且没有闻到女子身上的脂粉味,当下已有了猜测,如此更不打算睁眼,索性将装睡进行到底。
来人在她的床榻旁坐下,沈青萝感觉到有人在看她,勉强压住心神,不让自己露出破绽。
“你若是顺从些,会少吃点苦。”那人呢喃道,是苏渊的声音。
他为何对她说这些?沈青萝甚至从他的话中感到了一阵怜惜之意。
手被握在另一只手里,粗糙的指腹在她的手腕淤痕处摩挲着,沈青萝吃痛,倏地睁开眼睛,不悦地看向他。
“装睡?”苏渊惩罚般地在她伤处捏了一下,沈青萝深吸一口气,欲将手抽回,奈何他握的紧。
“苏公子这个时辰来做什么?我这才接过客,伤还没好,怕是无法满足你。”沈青萝一开口处处不饶人。
苏渊也不恼,手避开她手腕的伤滑至掌心,有一下没一下地捏着她的掌心和手指把玩。
沈青萝知道多说无益,也就任他动作,权当他不在,靠在床榻上闭目小憩。
苏渊手中的力道加重让她吃痛,强迫她睁开眼睛,“我让你去招待贵客,你反倒去刺杀人家,如今竟还当什么事都没发生?”
“你明知我与萧衍有仇还刻意送我过去,为的不是这个结果吗?还是我会错了意?”沈青萝轻蔑道,全然没讲苏渊的话放在眼里。
“伶牙俐齿,看样子还是欠缺调/教。”苏渊也不怒,见他如此,想必是萧衍并没有找他麻烦,沈青萝不解,按理说至少也应该在两个人的心中打开一道裂痕才对。
“苏公子打算亲自调/教还是送人调/教?”她丝毫不惧他的话,试探地抽手,仍没能抽出来,苏渊将她的手牢牢握在自己的手里,不肯放开。
她怔怔地看向他,深更半夜,他闯入她的卧房也没有离去的意思,表面上是来问罪,却又不打算拿她怎么样,究竟是什么意思?
苏渊将她拽至身前,这一下牵扯到她手腕的伤,让她忍不住嘶了一声,她堪堪稳住心神,抬眸看向他,“我还疼着呢,苏公子应该不急在这一时吧?”
“沈姑娘是不是忘了?我留你在身旁就是为了折磨你,你越疼,我越是欢喜。”
苏渊唇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随即俯下身来,吻住她的唇瓣,撬开她的牙关,与她唇舌纠缠,沈青萝下意识地去咬他,却无意感受到他舌上的伤口。
在她正准备咬下去的时候,苏渊已松开她的唇,“调/教自然是我亲自来,这样才符合我的喜好。”
沈青萝推开他退回到床头,眼神却没从他脸上移开,他的气息,他唇上的伤都让她心中有了一个猜测,只是眼下还不是时候,她将猜疑暂且抛在一旁,神色恹恹道:“我累了,苏公子没什么事就退下吧。”
苏渊没走,反重新捏起她的手,见她靠在床头闭上了眼睛就将她掐醒。
“你还想怎样?我现在的身子无法满足你。”沈青萝强压住眼底的怒意。
“鉴于你不大听话,你弟弟学习文章之事,就先搁置。”
“随你的便。”她已自身难保,越在乎沈青松反而越会让苏渊有机可乘。
“你不怕我杀了他?”
“于你有什么好处?如果没有他牵制我还会受你摆布?”沈青萝这话是在诓他,她之所以死不了逃不掉不是因为沈青松,而是被困在故事中了。依照现在的走向,故事的男主角很可能是苏渊或萧衍,走出去的关键就在他二人身上。
她很聪明,苏渊就那么注视着她。不过才七日,他好像沉溺在她的把戏里,她反抗的时候,她在他身下受辱的时候,都会得到前所未有的满足。过去他生命中的二十五年间,从未有过这样的欢愉。
“你还不走?”沈青萝将手从他的手心抽出来,躺回到榻上,顺势盖好被子打算睡去。身后的被子忽然被掀开,苏渊竟脱了靴子躺上来。
“苏公子这是何意?”
“我今晚歇在这里。”他拖着她的腰身往里挪了挪,手却没收回,将她固在怀里,头往她的颈侧蹭了蹭,就贴在她的枕侧睡下。
“苏公子府里莫不是住着个母夜叉才不想回去?”沈青萝身子僵着,过分拘谨,她与他的确有过肌肤之亲,却也是冷漠的剥夺,并未像现在这样亲昵,以苏渊对她的恨意,本不该出现这样的状况。
“我尚未娶亲。”身后人似是有意解释,说罢在她的后颈亲了一下,感受到他唇上的温度,沈青萝欲挣脱开,奈何他手臂锢得紧。
“你留在这,不怕我趁机杀了你?”
“若你有那个本事,我不介意。”苏渊满不在乎,却不禁想又不是第一次被她杀,她用簪子戳在胸膛的那个窟窿还没好,又因为昨晚不加节制地要她,需得养上几天才能痊愈。
男性的气息笼罩在周围,让她无法放松下来,她索性搭在他锢着她腰身的手上,将他的手拿开,翻了个身正面对着他。
苏渊的眸子闪过一丝诧异,随即恢复如常,正打算将她的头按向胸膛,沈青萝的手却抵在他的肩上,透亮的眸子落在他的脸上来回打量。
“你若是再这样看着我,我就不顾及你疼还是不疼。”苏渊的话中警告之意明显。
话已说到这个份上,沈青萝的眼睛还没有移开,她的手落在他的领口,指尖拨动他的衣衫,却被他伸手捏住,“你这是当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