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渊的眼中跳动着莫名的情绪,隐忍而克制。
如此,沈青萝抽手,她方才不过是想确认一些东西,可眼下还不到时候。
“苏渊,不要对我生出其他感情,否则,你迟早会栽到我手里。”这句话从沈青萝嘴里说出来像是一句警醒。
一旦他对她上心,她会毫不犹豫地把他的主角光环抢过来,加以百倍把她遭受的苦还回去。
苏渊微怔,将她的头按向自己的胸前,不愿让她窥见更多的情绪,却一时失了神。
他无法解释今晚的行径,他本可以不顾一切地凌/辱她就够了,可是现在,却忍着欲念,这样亲昵地躺在她身边。
这并非寻仇该做的事。
疑身份
自那夜后,苏渊再没来过,沈青萝得以休养生息,不觉几日就这样匆匆溜过,转瞬进西楼已是半月。她没找到出去的方法,故事也没什么进展。
西楼内夜夜歌舞升平,沈青萝房内倒是安宁,除了牡丹偶尔会过来串门,无人叨饶,就是花妈妈也没见几次,唯一的营生就是同牡丹讨教房中之术。沈青萝深知不能继续耗下去了,出了门去寻花妈妈,赶巧她就在回廊。
“花妈妈。”沈青萝朝她走过去,花妈妈见了她眼神闪躲,片刻后方挂上招牌的微笑朝她走过来,“姑娘怎么不好好在房内歇着?”
“我身子已大好,不如今晚就挂牌子接客。”沈青萝思来想去,或许为沈砚正名是她出去的关键。挂牌子接客,便于打探消息。
花妈妈听了这话,面露不解,她还没见过这么迫切接客的姑娘,遂试探询问:“姑娘不再歇一歇?”
“不了,闲得无趣。”沈青萝作慵懒状,单手撑在回廊的栏杆上瞧着楼下,不过正午,客人不多,一群小丫鬟正在楼下打扫。
花妈妈犯了难,那日公子宿在她的房中被她看在眼里,她们这位老板连西楼的姑娘都不碰,更别提宿在谁的房中,当下便知这位暮烟姑娘在公子心中分量不一般,接客这事有待商榷,公子自初夜后再未提过,谁能想她会主动提及。
“姑娘若是无趣,可与楼中的姐妹说说话。”
“不必了。”这西楼中的其他姑娘她并不熟络,那位前花魁牡丹姑娘倒是时常找她说话,说得多了,也都腻了,“接客之事还请妈妈今日便放出消息,另外,我还有一条件,非达官贵人不接。”
“如此,请姑娘回房准备。”听她这么说花妈妈才应下来,这达官贵人可不是日日有空来这西楼,按她这样的要求,今晚不一定会有人来。
沈青萝懒懒地收回手,回了自己的卧房,叫上小竹过来伺候她沐浴打扮,这一番折腾,天已经暗了下来。
推开窗,楼下的灯火渐盛,自来到这里她从未有机会好好看过这个地方,楼前的一株翠柳竟抽出了新芽,想来是春日将至。
花妈妈失策了,她掌管西楼这几年还从未遭遇这样的情形,非但有达官贵人点了暮烟的牌子,这一下还来了两个,眼前两个人一个仪表堂堂,一个彬彬有礼,都不是这西楼的常客,花妈妈只依稀认出来那彬彬有礼的公子曾在暮烟的初夜拍卖会上出现过,出价三万两。
“没想到会在这遇见侍郎大人。”陆迁对宁延之拱手,眼中带着探究之意。
“这位花魁是恩师之女,我出现在这尚且说得过去,倒是陆指挥使,据我所知你与沈小姐之前并无交往,怎么也会来这?”宁延之对上陆迁的眼神,面色同样不解。
见二人僵持不下,花妈妈一时犯了难,“二位公子先随我上楼歇息片刻,待我问过暮烟姑娘再做打算。”
花妈妈招呼小丫鬟过来带领二人前往一空着的卧房暂歇,自己则得了空走进暮烟的卧房。
“可是有人点了我的牌子?”沈青萝见花妈妈来,将开着的窗子关上,心中隐隐有些雀跃。
“这……”花妈妈犹豫着,方才继续道:“来了两位公子,暮烟姑娘作何打算?若是不方便,我叫其他姑娘伺候着。”
“不必,我过去瞧瞧。”沈青萝眉眼含笑,也不等花妈妈再说什么,已先一步出了房门。
花妈妈怔了片刻,没看错的话刚刚她的脸上竟然是欣喜?当下更为迷糊了。
沈青萝跟随花妈妈到了隔壁卧房,待瞧见是陆迁和宁延之这两个脸熟的人时,笑意更浓了,当即上前拉过二人的手腕,“这地方着实窄了些,二位公子不妨随我回我的卧房。”
陆迁和宁延之均是一愣,却也没人拒绝,沈青萝带着二人返回去。
花妈妈惊地合不拢嘴,她见过一位爷点两个姑娘的,却从未见过一个姑娘主动招呼两位爷。瞧见人已走远才想起跟过去,谁料才到房门口,便被沈青萝拦下,“烦请妈妈叫人备些好酒和小菜。”
“我这就去。”花妈妈应下匆匆离开。
人已走远,沈青萝关上房门,门内挂着的铃铛叮咚作响。
“沈姑娘这是?”
宁延之看了眼陆迁,他本以为沈青萝有事同他商议会让陆迁离开,谁料竟带了他一同进来。他与陆迁虽同朝为官,却各司其职,交流不多。
陆迁此人恪尽职守,不像是会来烟花之地的人,更何况他与萧衍交往甚密,有他在场,有些话不便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