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反派总想拉着我一起死
作者: 珍珠呀珍珠
简介:
穿书人士关盈,作为医圣唯一的弟子,她在世人眼中风光无限。
可事实上,她只是个草包加炮灰人设。
同是炮灰的反派找她解毒,躲不掉,逃不脱。抱歉,她只会晒草药。
他拔出手中的剑,“盈盈姑娘不会的话,我约莫会杀了你。”
关盈欲哭无泪,“我想方设法帮你解还不成嘛!”
后来身处险境,他笑道:“能和盈盈姑娘死在一起好像也不亏。”
关盈疯狂摇头,“珍爱生命成不成?别总想拉着我一起死啊!”
心里呐喊道:系统你快出来吱个声呀!
第一章 :躲不掉
山外村,风景如画。
妙手草堂,安静宁和。
一株海棠花在屋外开得正盛,花瓣红如鲜血,枝叶绿似碧玉。
一个少女正在屋内忙碌着,衣裳、干粮还有柜中的银钱通通被她放进包袱。
她叫关盈,是医圣关心易的弟子。
眼见东西拾掇得差不多了,足足两个大包袱,一左一右挎在肩上。
到供桌前点燃三炷香插到香灰炉里,对着关心易的牌位道:“师父莫怪,我这也是无奈之举。海棠花开了,江觅安大概快找过来了,我再出门躲一阵子。”
十来天前她就到后山小庙里躲过一阵子,因为干粮吃光了,所以回来是补充物资。
银子带上是怕进贼,不带在身边她不放心。本来关心易留给她的钱财就不多,要是还被人偷走了,那她以后就要喝西北风了。
关盈又喊了几遍系统。然而,并没有传说中冰冷的电子音回应她。
她习以为常,自从知晓自己穿书起,她每天都要喊上几遍,毕竟是穿书人士的标配,不说攻略谁吧,出来给她指点指点迷津也好。
比如,眼前最要紧的,她怎么才能在江觅安的剑下保住一条命。
关盈是孤儿,被有医圣之称的关心易养大,师徒二人感情深厚。关心易去世,关盈悲伤过度,更是在其落葬之时哭晕过去。醒来时脑海翻涌,才知道自己现在生活在一本叫《男主他凡心不死》的仙侠小说里。
比关心易的死更让她伤心的事是知道自己也快挂了。
这本书具体是什么故事不重要,关于她的不多,一百来个字就将她送上了西天。原文说她被江觅安一剑封喉,鲜血撒了一地,比窗外那株海棠更为红艳。
江觅安是书中反派组织弑血宗的弟子,在与正派人士作对时身中忘川奇毒。听说医圣关心易能解此毒,他便千里迢迢寻到山外村。可惜医圣已死,留下一个草包徒弟,一问三不知。江觅安觉得自己被骗,胸中戾气横生,一剑就将书里的关盈杀了。
眼瞧海棠花期到,关盈这才急于避祸。
挎牢双肩上的包袱,正欲出门,却听刘婶在外高声喊道:“盈盈在家吗?”
她下意识回道:“在!”
拉开门一看,只见刘婶笑容满面地进到草堂内,身旁还跟着一个俊秀的少年郎。
衣衫暗红,手握宝剑。
关盈咯噔一下,将目光从少年郎身上挪开,有些僵硬。
刘婶热心解释道:“江公子是来求医的,等了你好些日子。”
瞧见关盈肩上两个大包袱,又问她上哪儿去。
关盈干笑道:“听闻镇上药堂招给人抓药的药童,我去看看能不能谋份差事。”
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这人还是逮到她了。
虽说是穿到书里,可她有血有肉是个人啊,才在这儿活了十六年,她还不想死!
岐黄之术,博大精深。关心易说她没有学医的慧根,别平白受罪将来还贻误他人康健。因此十多年来,她只是干些挖草药、晒草药、收草药的活儿。
简单看个头疼脑热还成,毕竟在这些个邻舍身上试验了十多年,可解什么忘川毒她哪会啊。
关盈欲哭无泪地看着刘婶,刘婶只当她是离家前看见熟人不舍,便安慰了几句。又朝江觅安指了指,“你们好生聊聊。”上前一步,将关盈拉到旁边小声道:“我瞧这是个有钱的主儿,你用点儿心。”
说罢还不望冲她使个眼色。
关盈岂会不明白刘婶是意思。
关心易隐居在山外村,有外人找他治病,若那人有富贵之相他必定狠狠捞一把。村里有个红白喜事、修房造桥的事他就把这些银子拿出来,大家一起用。妙手仁心的名号在山外村叫起来也是响当当的。
关盈哭丧着脸,想宰江觅安,要是她师父还在,可能有戏。让她捞钱,她心里发苦,也不看看这是什么人?有钱是有钱,生意不好做,一不留神小命就没了。
便道:“我会用心的。”不用心或许死的更快吧。
刘婶这才满意地走了。
堂中只剩他们二人,关盈在想该怎么开口。
“听闻盈盈姑娘是医圣的亲传弟子,江某幸会。”
江觅安率先打破了这短暂的安静,他慢慢说着,如三月的春风,没有丝毫凌厉的感觉。
人在面对危险的时候,再美的事物都会忽略,如果这份美来自威胁自己生命的对象,那也只会变成丑。
关盈听江觅安说这些人模鬼样的客套话,打着哈哈道:“都是谣传!我就是给医圣晒草药的,那里是什么亲传弟子。都是外人瞎说八道。”
先给他透个路数,等会儿也不至于心里落差太大。
“那,盈盈姑娘可会解忘川毒?”
江觅安唇边含着温润的笑意,他若不这身打扮,不拿剑,倒真像一个读书人。
关盈无暇欣赏,她咽咽口水,斟酌道:“我若说不会,江公子该如何?”
进入正题了,她有些紧张。
江觅安思拊道:“约莫会杀了你吧。”
他毫不避讳道:“我命不久矣,盈盈姑娘死在我前面,好像也没什么不好。”
言语随意,声线温和,殷红的双唇仍含着笑。
关盈心里在疯狂呐喊:不好!一点点都不好!
在这个世界,能力高强的人主宰他人的生死何其简单。
江觅安能力不凡,也就是中毒死得早,不然他肯定会成为男主成长道路上一颗巨大的绊脚石,是当大反派的潜力股。不对,他现在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反派,只不过是个炮灰反派。
关盈紧张地盯着他手中的剑,生怕一不留神,那利刃就划开了她的脖子。
原以为好声好气地和他说说,没准就能有条生路,果然反派人设不好说话啊,一言不合就杀人。
江觅安不愿和她绕圈子,问道:“所以,盈盈姑娘到底会不会解呢?”
语气是多么有耐心,可这话完全没有耐心的意思。关盈听着就好像他在说:不会解毒趁早说,我好杀了你。
关盈想起原文里男主也中了忘川毒,好像是在蓬莱仙岛找到解药的。记忆模糊,她不敢确定。
为今之计,只能如此了。
她深呼一口气,而后道:“我不会解,但我知道哪里有解药。”
江觅安来了兴致,指腹慢慢摸着剑柄上的蛇纹,最后停在蛇眼睛上。“说说看。”
“在蓬莱仙岛。那儿灵药无数,正有你要的忘川毒解药。”
江觅安敛敛眸光,不紧不慢道:“盈盈姑娘可见过解药的模样?”
为了显得真实可信,关盈点点头。
“见过的。年少时师父给我画过,状若红豆,名为‘相思’,正是忘川毒的解药。因名字特殊我便记住了。”
这都是她对原文的记忆,穿书这种事简直就是天方夜谭,告诉江觅安他也不会信。
“既然盈盈姑娘见过,那便同江某一道去蓬莱吧。”
听她说得有理有据,江觅安的手从剑柄上放开,嘴角上弯的弧度渐大。
“蓬莱路远,江某还未出过这么远的门,有盈盈姑娘相伴,想必会有趣的多。”
关盈拒绝道:“这不好吧。俗话说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师父如我生父,我还得为他守孝三年,不可妄然离去。”
江觅安轻唔道:“方才听盈盈姑娘说要到镇上谋差事,这是你们村守孝的习俗?守孝不在家中守,跑到镇上给人干活,当真是有趣。”
“看盈盈姑娘这副行头,怕是难得回来一趟了。”
他的目光扫过关盈肩上的包袱,笑意更深了。
关盈想找面墙撞晕得了,这打脸打得啪啪响。
她笑得尴尬,“哈哈,蓬莱是个好地方!为人十六载,我还没去过,与江公子同行正好!”
罢了罢了,就当是去旅游吧。
关盈又假客气地问了一句什么时候出发。
江觅安留给她一个俊逸的背影,“江某看盈盈姑娘已经收拾好了,就现在吧,脚程快的话还能赶在宵禁前进城。”
关盈暗自啐了自己一嘴,让你问!
掂掂双肩上的包袱,耷拉着脑袋跟在江觅安身后,每走一步都重如千斤。
路过刘婶家时,正巧被出来喂鸡的刘婶看见他们两一前一后朝出村的大路上去,忙叫住关盈。
得知他们要去蓬莱求药,又给关盈塞了不少干粮,拉着她的手感慨道:“好孩子,你跟你师父一样都是的善心人。药找到了就赶紧回来,到时候刘婶给你做好吃的。”
关盈眼眶一热,险些滚下泪珠来。“好,刘婶到时候给我做酱鸭啊。”
刘婶点头,又对江觅安道:“我们盈盈没出过远门,在外人生地不熟的,路上烦请江公子多照料些,老婆子在此先谢过公子了。”
关盈盯着刘婶黢黑的脸,她没想到这个连学堂都没进去过的老妇人能讲出这么文绉绉的话。她转身偷偷拭了拭眼角。
江觅安微微一笑,“刘婶放心,盈盈姑娘聪慧过人,想必异常好照料。”
关盈见他笑意不达眼底,不由缩了缩脖子。
刚才还说要杀她呢。
伪君子。
被刘婶一煽情,关盈更不想去什么蓬莱了,在山外村吃吃喝喝多逍遥自在。
可惜胳膊拧不过大腿,脖子硬不过利剑。她只能去蓬莱,她都在怀疑江觅安带她去蓬莱的目的是没找到解药好就地杀了她。
越想她的心情越沉重,又背了不少东西,不自觉地越走越慢。
半晌,江觅安回过头来看着离他十来丈远的关盈,建议道:“盈盈姑娘如果觉得包袱太重,不利行走的话,江某可以帮你把它们丢掉。”
习武修行之人,隔这么远说话不费吹灰之力就能让关盈听得清清楚楚。
关盈愤然抬起头,看向前方的江觅安。
听听!这是人话吗?!
不求这人有点绅士风度帮她拿一个,也不奢望他能走慢一点,居然要把她的行李扔掉!她赶断言,这样的人绝对讨不了女孩子喜欢。
关盈吸足一口气,大声道:“就来!”
素色的裙摆急促地在关盈脚边晃动,在江觅安丢包袱的威胁之下,她不得不加快脚步跟上。
第二章 :逃不脱
山坡一座接一座,茂盛的草木将它们装点得花花绿绿。羊肠小道分布其中,将山坡一一串联起来。
关盈擦擦额头上的汗珠,咽下口唾沫,嗓子被拉的生疼。
有气无力道:“江公子,我不行了。走了快十几里地了,你容我缓缓。”
不待江觅安回答,她将包袱往路旁的杂草上一扔,倾身坐下。
江觅安也没多说什么,飞身而起,落在一棵桐树上。他双眸轻闭背靠树干,声音懒懒道:“就休息一炷香的时间,到时候盈盈姑娘可得补上。”
关盈在折一片大如蒲扇的芋叶,一时没反应过来。等她拿着新折下的叶子在手中上下扇风时,才知道江觅安指的是什么。
桐树枝繁叶茂,红白相间的桐花一簇簇开着,江觅安暗红的衣衫在花和叶中时隐时现,看得不真切。
她朝那抹暗红撇撇嘴,小声道:“小气鬼。”
话音刚落,有什么东西砸在她白皙的脑门上,顺势落入她怀间。
定睛一看,是一朵小桐花。花蕊淡黄,深红的细丝如血脉般从花心染到花瓣中部,好看又诡异。
不用猜也知道是谁扔在她脑门上的。冲江觅安张牙舞爪道:小——气——鬼!
正想将花丢了,转念一想又别上自己的乌发中。
关盈往包袱上一靠。她胸怀大量,等会儿在拿着这花好好赞美一番,不信膈应不到他!
暗自计量着,闭上眼睛,不一会儿便睡着了。
江觅安是个守信用的人,至少在给关盈休息的时间上他算得准准的。
正在关盈熟睡之际,江觅安从桐树上飞身而下,来到她面前。少女鬓发如云,一朵清丽的桐花点缀其间,伏在包袱上酣睡。
江觅安倒是有些意外,他用这花打了她的脑门,她却把花带在头上,是傻还是少根筋?
关盈怕是没想到会是被江觅安嫌弃的结果。
一炷香已过,他刚才喊了两声都没见她醒。两道俊眉微皱,用手中的长剑推了推她的胳膊。
“醒醒。”
江觅安的力道不轻,关盈猛地弹坐起来,发间的桐花滚落在地,惊魂未定地看着他。
她有点懵。
关盈这副反应让他眉间稍展,目光掠过杂草丛中那朵桐花,抱着长剑道:“拿好东西,赶路了。”
她揉揉眼睛,伸手拿起身旁的包袱,拍拍上面的草屑,小跑两步追上江觅安。全然忘了桐花的事。
在关盈奋力赶路、一刻未歇的前提下,他们还是被关在了城外。
夜色渐深,明月被乌云遮去了大半,视物模糊。
江觅安远远看着关闭的城门默不作声,似乎在思考什么。
关盈在他身后解释道:“我已经走得很快了。”所以不要怪她才好。
他闻言转过身来,笑问:“盈盈姑娘可会轻功?”
这没由来的一句问得关盈微微一愣,她摇摇头,说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