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阿萝
作者:长安街的药铺
文案:
傀儡小女帝每天想着怎么活下去,
乱臣贼子扯着她摇摇欲坠的龙袍,给她出主意——
“陛下是想脱下龙袍让臣为您暖床,还是想穿着龙袍让臣送您住皇陵?”
小女帝瑟瑟发抖花容失色——
“爱卿圣洁,朕惶恐。”
乱臣贼子沉着脸掐上她的脖子准备亲自送行,却见一双柔荑覆上他的腰带——
“爱卿国事繁忙,怎能让爱卿为朕宽衣?”
小女帝声音娇的滴出水——
“还是朕来吧。”
娇软女帝vs疯批权臣,可戳专栏收藏哦~】
内容标签: 情有独钟 天作之合 甜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谢幼萝;裴珩 ┃ 配角: ┃ 其它:
一句话简介:和离后,前夫他哥总撩我
立意:努力向上,追求幸福
第1章 投奔
谢幼萝是从晋州薛府逃出来的,一路上京,投奔她青梅竹马的未婚夫婿赵祁。
这门亲事是她还在娘胎里便定下的,那时的赵家老爷和她父亲是同窗挚友情,拜把子的兄弟。
谢幼萝自幼便喜欢跟在赵祁后边,跟条小尾巴似的,如果不是后来发生的几场变故,两人只怕是早已拜过高堂,成亲生子了。
“去去去,我们家大公子岂是你这等乡野村姑说见就见得。”赵家如今是京城里数一数二的名门,赵家老爷当年高中状元,便被当朝内阁阁老相中,将唯一的女儿许给了他,又是一路提拔,短短七年时间,便做了户部尚书,官拜二品,这府里的看门小厮自然也就手眼高了点。
谢幼萝还没碰上赵府大门便被小厮赶下了台阶。
她拢了拢身上的白色斗篷,京城入了冬,总是风雪不断,时大时小,她戴上帽兜,细碎的雪沫子从帽檐旁边钻了进去,没有血色的小脸一片冰凉。
她在薛府待了那么久,也明白只要不是主子家身边的丫鬟小厮,其他的都好打发,不过是一点好处的事。
咬咬牙,将身上所有的钱都拿了出来,往那小厮面前递,“这下了好些天的雪,天寒地冻的,小爷您也不容易,这点钱您拿去回头吃点酒,暖暖身子。”
这小厮也是刚进赵府不久,原是厨房看灶火的,前几日给调到这来看门,看到谢幼萝递过来的钱,约莫二三两,他吸了一口气,眼睛微微发亮,直直瞅着谢幼萝,娇娇小小一团,说话青涩又温软,应当做不出什么幺蛾子,遂一手抓过了她手中的银子道,“也不是不行,只是咱们公子忙,总是不好说见就见得,不过看你这几日来的如此勤,必定是有急事,这样吧,你且稍等,我去通报一声,见不见就不是我能决定的了。”
谢幼萝见他应了下来,这才松了口气,又从袖子里摸出一样东西,是一条红色的穗子,上面挂着一个棱状的小香囊,面上绣了一个赵字,这是六年前赵祁母亲刘氏亲手做的,他们母子俩离开晋州时,刘氏生着病,行动不便,遂让赵祁交给她,所以她想,赵祁应该是记得的,当然她也不敢保证,这档口,只能赌一赌了。
那小厮拿了东西,去的快,回来的也快。
看她的眼神有些复杂,“姑娘随我来吧。”他引她走的不是正门,而是赵府后门,那地向来人少,谢幼萝没说什么,跟着进了去,其实她还是有些紧张的,毕竟六年没见了,总不能开口便和赵祁提娃娃亲的事吧。
思绪间她进了一处小亭子,这里四周都是假山树木,不见人气。
没多久赵祁便来了,他让侍从在远处等着,缓步过来,远远便看见谢幼萝坐在石凳上,整个人缩在那件颜色有些旧不怎么保暖的斗篷里,脸也藏在帽兜内,走近了才瞧的见她浓密微微卷的睫毛一下一下地在眼底下扑棱着,见他来了,慢慢取下帽兜,露出一张冻得发白的脸。
谢幼萝生的很好看,她母亲是晋州出了名的美人,她自然也不差的,甚至更胜一筹,尤其右眼眼尾下一滴泪痣,称得上是点睛之笔,在少女的娇俏中平添了一份魅惑。
离开晋州前几年,倒也叫他念了一段时间,不过,时间久了,这小小青梅也就淹没在京城的风花雪月里了。
谢幼萝见他直盯着自己,突然无心去看他这些年渐渐成熟英俊的脸和大树般抽长的身子,酝酿许久才道,“我——”
赵祁打断她,语气温和,“你来京城找我,是为何事,我都知道。”
自打六年前进京赵祁就没回过晋州,这么多年过去了,他父亲也没提起过娃娃亲之事,不过像他父亲这般背负发妻之人,背弃信义之事自然也做的出来,他暗呵了一声,不过话虽如此,也不意味着他会去争取什么,在京城浸染了这么些年,他也变了,自认以他们赵家如今的身份地位,断然不会娶一个对他前途没有任何帮助的谢幼萝。
但他也不能这般直接地就拒绝,毕竟一来他也怕这事传出去,有损他们赵家的声誉,二来,若论相貌,京城他见过的女子中是无人能比得上谢幼萝的。
赵祁琢磨一番,皱了皱眉,叹口气,道,“这些年,你在晋州受苦了。”
谢幼萝闻言,细细想了想,赵祁话中之意似乎还记得他们定了娃娃亲这事。
他看她的眼神很是怜惜,又有几分愧疚,似乎在自责这些年对她这个小青梅不闻不问。
谢幼萝亦不是傻子,赵家现今的门槛几分高她还是晓得的,此行前来,不过是想借着娃娃亲这个由头寻求一个庇护,或者说给她一个栖身之所,她对赵祁,自幼便只当是哥哥看待,别的感情是没的。
她笑笑,“还好。”
赵祁在她对面坐下,又着人上了茶水,谢幼萝没有拒绝,捧着热茶,身上微微暖了些。
又听赵祁道,“你父亲母亲可还好?”
谢幼萝低下头,很久没有说话。
赵祁母子离开晋州一年后,晋州起了疫病,谢幼萝父母便是在那场疫病中没了,年仅九岁的谢幼萝被她母亲临终前托付给姨母杨氏,后来杨氏带着她嫁入薛府,只是没想到是入了虎穴……
谢幼萝收回思绪,声音极浅,“他们不在了。”
赵祁有些意外,他再次望向对面的谢幼萝,这会是真的生了怜惜之心,一个十五岁的小姑娘,那几年也不知是如何过来的,不过他也不大琢磨透谢幼萝怎么想的,聊了这么久,也没见她说娃娃亲的事,于是问,“那你现下,怎么打算的?”
他的话里,多少有一丝试探的意味。
谢幼萝也听出来了,她眨了眨眼,觉得也没必要继续弯弯绕绕,于是道,“娃娃亲之事,这么多年过去了,也算不得真,我懂得,不过这事也不是你知我知这般简单,我姨母也晓得的,她现在是晋州薛府的当家主母,总拿这事同我说,说的多了,知道的人也就多了——”
果然赵祁一听,脸色微变。
“不过你也别担心,我自然不会叫你真娶了我,”说到这,谢幼萝低头叹声,语气微啜,“父亲母亲去世后,我便住进了薛府,寄人篱下多年,薛家兄弟姐妹多,自然不受待见,姨母也兼顾不来,我不想拖累她,所以离开了薛府,想了想,还是来了京城。”
“你是想叫我收留你,还是?”
“听说你母亲当年没撑到京城,”谢幼萝看着赵祁,见他皱眉,紧接着道,“那东西是你母亲给我的,也算的上是她唯一的遗物了,想着还是物归原主,你也好有个慰藉。”
赵祁听着心里一热,母亲过世多年,从未有人问他的感受。
谢幼萝看他的表情,遂继续道,“这是其一,其二嘛,回头我写书信回去,告知姨母,我自己主动与你退了婚,你也答应了,如此她也没话说了。”
赵祁点点头,心里感叹谢幼萝不仅通情达理,善解人意,而且做事周全。
细想,这么体贴的姑娘,是难再找了。
不过,听她这意思是也不回晋州了,那她一个小姑娘要如何生存?
这偌大的京城,也就和他们赵家有几分关系了。
谢幼萝起身,白净无暇的脸又掩进帽兜里,只见得一双明亮的眸子,对着他浅浅笑着,“时候不早了,我该走了。”
赵祁看的有点呆,直到她转了身才回过神,叫出她的乳名,“阿萝妹妹,你一个女孩子在外不便,今日就留在府里,父亲这些年也时常念着你们,我带你去见见父亲,他定会很高兴。”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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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安顿
外面风雪渐停,开始下起了小雨,冰冷的雨滴子打进亭子里,谢幼萝将自己裹的更严实了,乌黑发亮的眸子望着亭外的一条小道,除了偶尔经过的赵府小厮丫鬟,再无他人。
赵祁说去禀明赵老爷赵世青,已去了好些时候。
半柱香后,赵祁没来,倒是派了他身边的随从过来,请她去赵府正厅。
谢幼萝接过了伞,跟在那随从后,这条小路掩在堆满积雪的灌木丛中,一眼望去,是望不到尽头的,谢幼萝不禁放慢了步子,想到从前在薛家所经历,一路颠沛,来到京城,投奔赵家,不管往后日子如何,总好过颠沛流离,无处可归——突然触景生情般,走得越发小心翼翼起来。
对于赵世青的记忆,谢幼萝已经很模糊了,只记得赵世青和她父亲结伴赴京赶考,后来他金榜高中,父亲落榜,一个人回了晋州,幼时父亲却总在她面前念起这位十多年的挚友,听得最多的便是,你赵世伯是个品行极好的人——
她收回思绪,对着正位上的赵世青微微弯了弯身子,低声道,“阿萝见过世伯。”
赵世青看着眼前的少女,似乎想起了前尘往事,眼眶竟泛了红,连连叹道,“你父亲当初回去后时常书信与我,后来几年却断了音信,不想竟是天人永隔,若不是这些年忙的紧,便是早就将你接了来,”
赵世青面上流露的悲恸不禁令谢幼萝又想起曾经抱她在怀里的父亲,如今父亲母亲都不在了,姨母不得倚靠,她竟真真切切成了孤女。
又听赵世青道,“好孩子,往后就在世伯府上住着,权当自己家。”
谢幼萝双眸低垂,乖顺的点点头。
赵世青捋了捋胡子,起身唤来管事,当下便为谢幼萝安排了住处。
临走前,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谢幼萝,又叹了几口气,旁人只当是赵世青感念故友兄弟,悲痛万分。
*
入了夜,厚深的积雪覆盖了赵府院墙内外,赵府檐廊下还点着灯,下人们扫雪的身影隐在朦朦胧胧的光影中,赵夫人挥退房里的婢女,躺上软塌,眉头皱的紧。
赵世青见状,赶紧关了窗,给她捏着肩,“夫人——”
还未说完,赵夫人重重打断他,回头拍他的手,“少在我面前说什么花言巧语,我听说那丫头生的一副妖媚模样,你们父子俩指不定是给勾着了,什么腌臜玩意就往府里塞——”
赵夫人出身名门,娘家又和宫里攀着亲,眼高于顶,就连赵世青也看不上几眼,若不是她父亲之命,怎么也不会嫁给这么一个拖个瓶的人,赵世青打从她进门,就被她治得服服帖帖,说一不敢道二,这会便是她话说的难听,也只是笑着道,“为夫哪敢随便塞人,那是我故交之女,如今算得上是家破人亡,没有去处,我赵家养个闲人也养的起不是?”
“闲人?就那样皮子,天生祸水命。”
听到这,赵老爷绕到她跟前来,又是蹲下来给她垂着腿,“要的就是这张面皮子呀。”
赵夫人哼声,“哦,老爷这话又是何意?”
赵世青顿了顿,意味深长地回道,“这丫头生的极好,身份又低微,定能入侯府的眼。”
赵夫人闻言,晓得他什么意思了,面上这才见笑,扯着赵世青手臂,拉他坐到身侧,语气也缓了不少,“还是你会盘算。”
“也是赶巧,偏生这时候祁儿将人领了来。“赵老爷摸着胡子应和着。
赵夫人很满意,道,“我明儿叫人给那丫头做上几身新行头。”
夫妻俩算计完,这才入了睡。
*
翌日一早,下了一夜的雨已经消停,云翳散尽,这天终于是放晴了。
积雪悄悄融化,京城的冬天不似晋州,空气是干冷的,吸一口气都怕冻着舌头。
谢幼萝白着一张脸,看着门外的中年妇人,穿着打扮不似府中主子,这应该是哪个管事妈妈或者主子身边的嬷嬷,见她开了门,直接道,“夫人在西院等着谢姑娘,姑娘收拾收拾速速随我去吧。”
话里透着几分不耐烦和鄙夷。
谢幼萝权当没看见,这些眼神是动摇不了她分毫的,寄人篱下的日子,从前是如此,如今也是如此,只不过这主人家不同,心境亦不同罢了。
她换了身衣裳,便随那妇人去了。
没多久便到了西院,那嬷嬷将她领到偏厅门外。
谢幼萝晓得那里面等着她的是赵世青的续弦夫人,只是不明白她为何要见自己。
屋里点着炉子,炭火烧的正旺,双脚踏进去,一身寒意便消失殆尽。
她望着正位上端坐的女人,旁边还坐着一个和她年纪相似的姑娘,正捏着帕子捂住嘴,看不出什么表情。
她收回目光,微微弯腰,规矩地行礼,“见过夫人。”
赵夫人点点头,打量了几眼谢幼萝的脸,这张脸,确实是生的我见犹怜。
旁边的林清婉放下帕子,脸色不太好。
她是赵夫人的侄女,前段时间被接到赵府小住,,昨儿听说表哥带了个女人回来,对她很是上心,据说衣着狼狈,原以为是个粗陋不堪的,没成想今日一见,竟是这等姿色。
林清婉摸摸自己的脸,论外貌,京城贵女之中,她也是数一数二的名,论身份,那更是天壤之别了。
谢幼萝前阵子来京,一路颠沛,气色不佳,昨日好生歇息一番,恢复的也快,白皙胜雪的肌肤,嫩的能掐出水,一双眸子,似含秋水,藏着潋滟波光,望着你时,缠绵勾人,眨眼轻笑时,又有几分俏皮灵动,眼角那颗泪痣,将这灵动魅人的神态点缀的更是入骨三分。
林清婉暗暗攥紧了帕子,又听姑母语气温和道,“好孩子,你的事我都听老爷说了,过去是你受苦了,往后有我们赵家,断不会让你受一分委屈的。”
真是奇怪,姑母素来强势,几时见过她对一个人这般温柔地说话。
谢幼萝也是意外,原以为赵夫人也是瞧不上她的,她抬头看着赵夫人,漂亮的眉眼弯了弯,“谢谢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