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儿赞同地点点头，“你也知道这是王妃的房间，这也是你说搜就能搜的？今日我把话撂这儿了，但凡有一人进去，我让你整个遂宁府的官员陪葬。”
两方就在那儿僵持了很久，直至赵惇回来。凤儿一看，他的身边还跟了夔州知府林栗。
赵惇玩味儿地看着那遂宁知府，说道，“王大人带这么多人来本王的院子，是打算抄家吗？”
那王大人一听急了，慌忙跪下，“下官不敢。吴氏之子吴挺试图反叛，拘捕不成反逃窜至此。谁料王妃竟敢公然收留叛逆，所以下官也是无可奈何啊。”
赵惇反问道，“叛逆？皇上哪道旨意说他是叛逆了？你可是给本王的王妃叩了好大一顶帽子。不如把本王跟王妃一同抓起来审问一番，如何？”
王大人一慌，匆忙请罪，“下官不敢。”
赵惇脸色突变，大骂道，“不敢还不滚出去。”
就在他犹豫之时，林栗屈身过来，小声说道，“殿下都担下此事了，你回去如此回便是，他自然怪罪不到你头上。”
“谢大人提醒。”
第66章 第三十一章 皇太子病重
待一众人退下，凤儿高兴地抱住赵惇，甜甜地说：“谢谢殿下。”
赵惇故作不高兴，“你啊你，我刚离开一日，你就给我带个男人回来。”
凤儿小嘴一噘，“你怎么谁的醋都吃。”
赵惇一脸担忧地说：“我不是吃醋，只是万一他是坏人怎么办？”
凤儿信心满满，拍着胸脯说道，“不会的，我会武功。”
赵惇无言，不过他最喜欢的就是这样子的凤儿，他不由地回想起了临海之时。赵惇陶醉之时，只听凤儿说道，“走吧，我们去看看那人。”
吴挺见他们进来，便要起身行礼。赵惇道，“吴将军有伤在身，就不必行礼了。更何况，我只是一个游手好闲的王爷，受不起将军的大礼。”
吴挺拱了拱手，道，“承殿下大恩，下官感激不尽。”
赵惇把吴挺从头到脚打量一遍，自言自语道，“汪应辰虽胆大，但有些事他是不敢做的。吴氏荣耀皆是吴家先辈浴血奋战换来的，但不是你们吴氏肆意妄为的保命符。”
吴挺一听，慌忙辩解，“殿下严重了，吴氏的忠心，天地可鉴。”
赵惇暗叹一声，“这些话你应该说给父皇去听。后日本王跟王妃要回临安，你同我们一道沿江直下，从江陵转道回兴元府吧。”
吴挺还未答话，凤儿张口反驳道，“回临安，我不去。”
赵惇也没避讳，当众向凤儿解释道，“太子殿下病重，我们得回去瞧瞧。”
太子病重？一听这事，凤儿慌了，她慌忙扶住赵惇，“好，我们回去看看。”
……
这一路上都是顺风，他们行得极快，不过七日的时间就已到了临安。一到临安城，他们连家门都没进，便直奔东宫。可是到了宫门口，凤儿却有些胆怯，此时此刻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阿愉。
赵惇看出了凤儿心里的忐忑，说道，“进去之后远远地看着就好，不许跟他有接触，否则，我会吃醋的。”
赵惇的一番调侃，倒是让凤儿的心情舒缓了不少，她语气低沉地答道，“好。”
来到东宫之后，他们发现皇爷爷也在。见凤儿他们来了，赵愭主动开口说话，还面带微笑，“不过是小病小灾的，还劳烦三弟跟弟妹大老远地赶回来。”
赵惇也不甘示弱，一本正经地回道，“大哥病了理应来探望，免得外面的人总说我们兄弟不合。”
赵愭一脸的谦恭，“劳三弟挂心了，我真的无大碍。皇甫坦的医术精湛，有他在，我又怎么会有事？”
“师伯有来吗？”
凤儿一发问，太上皇连忙接话，“对啊，太医治了半个月不见好转，便派人请了你师伯来看看。”
见赵愭一脸病态，凤儿心里还是有些心疼的。太上皇也感觉出这里气氛的尴尬，连忙说道，“凤儿丫头，朕有些累了，扶朕回去休息休息吧。”
凤儿自然也感觉出来了，太上皇话一出，凤儿立马接话，“好。”
一出东宫，太上皇便注意到凤儿脸上的疲惫，关心地问：“凤儿丫头，你的脸色不太好，是生病了吗？”
凤儿强撑着说道，“没有，也许是连日赶路太辛苦了。从遂宁回临安，我们仅仅用了七日。”
“七日？”太上皇有些吃惊，遂宁到临安走水路的话有三千多里路，他们得是日夜兼程才能到。太上皇试探地问道，“惇儿没有说什么吗？”
凤儿摇头，“没有啊，还是他主动说太子病了，要我们回来看看。太子的病真的无大碍吗？他自幼习武，底子应该不会差，普通的小病怎么会如此严重？”
“再好的身体也禁不住折腾啊，又不是铁打的，总会拖垮的。不过你放心，你师伯的医术不错。”太上皇拍拍凤儿，说道，“不用陪朕了，你回府吧，阿梃还小，得好好看护他。”
太上皇此话一出，凤儿的眼泪就止不住了，“没有阿梃了，阿梃已经不在了。可能是一路奔波，阿梃吃不消，途径遂宁的时候便发了高烧，没几天就去了。”
“阿梃那么好的孩子。”太上皇心疼地抱住凤儿，他的凤儿为何要受这么多苦。
……
从东宫回来后，赵惇没在府里看到凤儿，便知她去了德寿宫。正巧他今日心情也不大好，便没去接凤儿。
第二日，赵惇没有带凤儿，独自进了宫。昨日他去见父皇，父皇列出母后的种种罪行。其中包括派人刺杀太子，刺杀不成便改为下毒，因而导致太子病重不起。虽然证据确凿，但是母后抵死不认，父皇下旨将母后囚禁殿中。
赵惇带着满腹的疑惑，进了秾华殿。令他惊讶的是，皇后还是如往常一样，端坐在正座，丝毫看不出被囚禁的落魄。
不等皇后开口，赵惇开门见山地说：“母后，儿臣说过，儿臣从未想跟大哥争什么，您好好做这皇后，将来大哥会善待您的。”
皇后上前抓住赵惇，撕心裂肺地说道，“惇儿，连你都不相信母后？不是母后做的，母后不会傻到去给太子下药，还被抓住把柄。”
赵惇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儿臣没有不相信母后，但是母后与太子的争斗不是一日两日了，您真当儿臣不知吗？”
“知道你就该知母后是为了你啊。虽然你不是我亲生的，但是我一直视你如己出。”
赵惇反问道，“是为了儿臣吗？不是为了母后的私心吗？”
私心？皇后一听怒了，猛地一推赵惇，骂骂咧咧地说：“我是有私心，但也是为了你。凤娘呢，她今日为何没来？”
赵惇一副洞悉全局的表情，“母后让凤儿来，是想让她为您向皇爷爷求情吧。”
闻此，皇后如堕深渊，这就是她养育了十几年的好儿子。皇后目中含泪，悲戚地说道，“惇儿，我好歹养育了你十几年，你就这么想看着我死吗？”
赵惇一脸温和地答道，“不会死的，儿臣已向父皇求情，让您随我们一同去四川，我们会奉养您。”
皇后一听怒了，从桌上拎起一个东西就向赵惇砸去，“荒蛮之地，我才不会去。把凤娘叫来，我要同她说话。”
见皇后依旧冥顽不灵，赵惇不得不提起往事，“母后可还记得，四年前儿臣曾对母后说过我想娶一个女子？”
皇后一脸的不屑，“自然记得，一个低贱民女，妄图凭借一个孩子入王府，我自然不能容她。”
赵惇目光如炬，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皇后，语速低缓地说：“儿臣一直知道是母后所为，没有拆穿母后，就是顾念母后的养育之情。但是母后，你知道那女子是谁吗？她是凤儿。”
皇后一听吓到了，疯狂后退几步，扑通倒在椅子上，自言自语道，“这怎么可能？”
赵惇肯定地答道，“怎么不可能？不然，以当时的情形，皇爷爷怎么会同意给我们赐婚？如今凤儿在皇爷爷的德寿宫，既然皇爷爷没有让凤儿来，那他的心思就已经明了。所以，母后，回头吧。”
听后，皇后几近疯狂，大喊道，“逆子，滚出去。”
第67章 第三十二章 最后的叮嘱
东宫。
侍女端来一碗热腾腾的药，恭敬地说：“殿下，请喝药。”
赵愭看着这黑漆漆的药，心里早已苦涩万分。明知吃再多药也是无益，赵愭还是面带微笑地将汤药一股脑饮下。赵愭将药碗一放，吩咐道，“下去吧，我不想任何人来打扰我。”
“是。”侍女刚迈出门口，便被突然闯入的人推倒在地上，再一抬头，那人早已不见了踪影。侍女连忙跑进房里，还未开口说话，便被赵愭赶了出来。
赵愭看着气呼呼闯进来的赵惇，一脸温和地说道，“三弟这么匆忙赶来，所为何事啊？”
赵惇过去握住赵愭的手腕，恶狠狠地问道，“是他干的是不是？是他把你害成这样的是不是？”
赵愭用了用力，却丝毫使不上力气，无奈道，“三弟坐下，不要这么冲动。”
赵惇看出赵愭的痛苦，遂放开他，扑腾一坐，气愤地说：“如果真的是他，我不会放过他的。”
赵愭望着赵惇，语重心长地劝道，“三弟，此事，该受惩罚的已经受到惩罚了，以后不要再提了。不管将来怎样，你跟凤儿总得过日子，不是吗？”
赵惇气呼呼地说：“是，我们是得过日子。可如果你就这么走了，我们两个还能好好过日子吗？没有了大哥，我会伤心，凤儿更会伤心。”
赵愭突然一笑，调侃道，“如果拿你的凤儿换我的性命，你换吗？”
赵惇不假思索地答道，“换，当然换，拿什么都可以。”
听后，赵愭丝毫没有放松，而是异常沉重地说：“三弟，你以前说，凤儿喜欢像我这样的男子，将来你可以试着成为一个像我这样的男子，成为她喜欢的样子。”
赵惇一听，立刻摇头，“我不想，我一点都不想。”
赵愭道，“现在不想，将来谁都说不准，你还年轻，现在才二十岁。”
赵惇一脸的不屑，顶嘴道，“你这句话说得好像你已经七老八十，其实你只比我大三岁。”
见赵惇这副样子，赵愭无奈道，“好，你不爱听，那我就不说了。三弟，给我倒杯水好吗？”
“好。”说罢，赵惇去桌上拿了茶杯，心不在焉地倒了一杯水递给赵愭，面带犹豫地说：“你有没有话要对她说，我可以……”
赵惇还未说完，赵愭便打断他，“不用，我无话可说。”
……
凤儿在园子里闲逛的时候，偶然听下面的侍女说，太子根本不是生病，而是被皇后迫害，下了毒。回来四五天了，凤儿的心情一直不大好，所以根本没留意这些。一听到这个消息，凤儿立刻去找太上皇求证。
听太上皇道出真相，凤儿再也无法怀疑。虽然皇后平时严厉了些，做事不近人情了些，但是凤儿实在想不出她会做出这种事。那日，凤儿接到皇后的密信，说是要她到秾华殿一见。凤儿本是不想去的，但是皇后说她想说说太子中毒之事，所以凤儿便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来到秾华殿，凤儿见皇后正悠闲地坐在桌前喝酒。她瞄了凤儿一眼，见她是一个人来的，朝她微微一笑，示意她坐下，道，“来，一起喝一杯吧。”
凤儿缓缓坐下，端起酒杯沉了沉，始终没有入口。
皇后一笑，疑问道，“怎么，还怕我害你不成？我是不太喜欢你，可我不喜欢你是因为你抢走了惇儿，让他对你百依百顺。我羡慕你做事可以随心所欲，我嫁给皇上这么多年了，就这几天过得最舒心，可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凤儿苦心劝道，“母后，皇后之位没了就没了，我跟殿下会奉养您的。”
皇后端起酒杯一饮而尽，“你有这份心，我就很欣慰了。拿我的命换你们的将来，很划算。当初的预言说，你会母仪天下，或许是真的。”
凤儿无奈地摇头，“我跟殿下从未想过那个位子。母后，事情或许还会有转机。”
皇后反问道，“你没想过，我信，但是你能保证惇儿也没想过吗？想想四年前的惇儿，再看看现在的惇儿，你不觉得判若两人吗？一个人怎么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发生如此大的变化？这只能说明一点，要么以前他是装的，要么现在他是装的。你希望是哪一种呢？”
说实话，如果事实真是如此，哪一种她都不希望。
皇后突然握住凤儿的双手，异常真诚地说道，“虽然我很想除掉太子，但是下毒这事真不是我做的。我不指望你能信我，也不指望将来有一天能真相大白，我只希望你能明白，在这皇权的争斗之中，没有人能真正置身事外，太子是，庆王是，惇儿也是。”
皇后的话，凤儿半信半疑。
皇后继续说道，“我以一个过来人的身份向你说这些，你现在或许不懂，但是将来你坐到我这个位子上之时，便什么都懂了。凤娘，你问问你的内心，此时此刻，你心里爱着的究竟是谁？是太子还是惇儿？”
我……
见凤儿在犹豫，皇后欣然一笑，“不必告诉我，你心里明白就好。”
第68章 第三十三章 皇太子大丧
王妃回来了，王妃回来了。凤儿还未进府，她要回府的消息就传遍了恭王府。凤儿一下车就看见小霜走了过来，遂问道，“殿下呢？”
小霜简短地答道，“出去了。”
“去哪儿了？”
小霜摇头。凤儿心中暗暗骂赵惇，他倒是过得自在，自打回来就来德寿宫见过她一次。凤儿吩咐道，“去给我沏壶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