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待小霜去沏茶,凤儿独自去了书房,四处打量了一番,并未发现什么异常。假如赵惇之前的玩世不恭都是装的,那他隐藏的可是够深的。万一他也想要太子之位,那他会不会为了这个而去陷害太子?还有庆王,他好像跟赵惇的关系挺不错。
那天,赵惇回来得很晚,他见到凤儿时很惊讶。凤儿没有迟疑,笑着跑了过去,娇嗔道,“殿下回来了,用过晚膳了没?”
赵惇不答,反问道,“你怎么突然回来了?”
凤儿熟惯地说道,“想你了呗。”凤儿突然抱住赵惇,咬着他的耳唇,妖媚地说道,“今晚,我们那个好不好?”
赵惇一惊,身子突然紧紧地绷着,一脸严肃地说:“此刻你竟然还有心情想男女之事。”
凤儿仍旧抓着不放手,撒娇道,“为什么不能想?快说,这些天你干嘛去了,是不是出去找女人了?”
“哪有什么女人,我的女人只有你一个。”说罢,赵惇抱起凤儿,径直向卧房走去。凤儿的身子刚一触到床,便轱辘一下爬起来,猛地压倒赵惇,双手抚摸他的腰带,道,“这次换我来。”
“好。”
一番云/雨之后,凤儿不似往常,仍旧体力十足。她看着赵惇,故作生气状,“赵惇,你说,你是不是变心了。”
“没有。”赵惇道。
凤儿仍旧不依不饶,气势汹汹地说:“以前你天天黏着我,恨不得日日与我厮守;而现在,几天都看不到人影,你说,你干嘛去了?”
赵惇道,“去佛寺祈福,希望大哥能快点好起来。”
“祈福不得斋戒沐浴,那你还与我?”说话间凤儿气势强硬,毫无一丝害羞。
赵惇用力一揽,把凤儿拥在怀里,油嘴滑舌地说道,“难得你如此主动,我哪里能放过这难得的好机会。”
赵惇此话一出,凤儿不屑地瞪了他一眼。这个赵惇,还是老样子,讨人厌。
……
寅时刚过,卧房里便传来了敲门声。赵惇睡得不沉,一听到敲门声便喊道,“谁?”
“王爷,宫里来人了,说是皇后娘娘崩了。”
这么快?赵惇匆忙叫醒了沉睡的凤儿,前往宫中。来到宫中,凤儿见秾华殿一片缟素,里三圈外三圈地围了一群的人,与前日的情形截然不同。凤儿抓了一个熟识的侍女,问道,“怎么会?”
侍女犹豫再三,方小声说道,“禀王妃,昨日皇上来见娘娘,不知说了什么。晚上我们送饭的时候还好好的,三更之时,有婢女发现里面有异,进去查看便发现娘娘已经崩了。”
皇后夏氏死后,以皇后之礼发丧,之前所言之罪只字未提,可丧事办地极其简单,皇上也只是草草露了一面。
……
这边先皇后刚刚发丧,太子殿下的病情就加重,皇上忧虑不已,为此大赦天下。
那日,赵惇刚出门,太上皇就来了。一听到通传,凤儿忙出来迎接。国丧期间,凤儿也不好大张旗鼓地嬉笑,便一本正经地说:“皇爷爷怎么有空来这儿?”
“找你聊聊天。”说话间太上皇示意凤儿屏退左右。
待众人离去,太上皇一脸严肃,似命令道,“换件衣服,随朕出去。”
凤儿一头的雾水,“出去?去哪儿?”
太上皇直言道,“去看看愭儿。”
啊?去看太子?虽然她也很想去,但是这样去好吗?凤儿还在犹豫,太上皇便催促道,“你换上这宫装,随朕去东宫。放心,朕已找人拖住惇儿,他一时半刻回不来。”
“是。”
说罢,凤儿立刻换上太上皇带来的宫装,派小霜和素娥看守房门,便随太上皇去了东宫。
……
一来到太子卧房前,太上皇立马说道,“朕在外间给你守着,你们有话快说。”
凤儿点点头,缓步向里间走去。刚一进门,凤儿还未开口,便听赵愭说道,“你不该来的。”
凤儿行至床前,蹲下身来,保持与赵愭平视,平静地说道,“我知道我不该来,但是说心里话,我想来看看你。”
赵愭玩笑道,“是怕我死了,就见不到我了吗?”
此时此刻你竟然还有心思开玩笑,凤儿刚要抬手揍他,却想起他病重在身,只好收回拳头。凤儿压制住心里的怨气,开口问道,“给你下毒的真是皇后吗?”
“不是她还能是谁?”
“比如……比如……”
见凤儿支支吾吾了半天,赵愭替她说道,“你想说三弟?放心,绝不是他。”
被赵愭这么一说,凤儿羞愧万分,她慌忙道歉,“对不起,是我狭隘了。”
赵愭笑着说道,“他是你的夫君,你要信他。”
“我信,我信。”凤儿一脸委屈地说:“阿愉,我是不是变了好多?”
“没变,在我心里,你一直是德寿宫花园里的那个姑娘。”赵愭心里暗暗说道,是那个我心里一直爱着的姑娘。如有来世,愿我能第一个遇到你。
赵愭突然咳嗽了几声,凤儿慌忙说道,“你需不需要请大夫?”
赵愭微微摇了摇头,道,“凤娘,你能扶我坐起来吗?”
“好。”凤儿一起身,猛然觉得有些头晕,刚刚竟然没有意识到蹲了那么久。她扶着赵愭的身子,缓缓地用力,扶他坐了起来,那一刻,凤儿竟然有些迷离,回想起他们刚刚相识的时候。许久,凤儿才放手,有些害羞地说道,“对不起。”
赵愭道,“凤娘,你在我房里待得也够久了,该离开了。”
凤儿点了点头,转身向外间走去。
……
凤儿偷偷跑回王府,刚准备换去这宫装,赵惇突然冒了出来,一脸愤怒地说:“王妃这是去哪儿了?”
凤儿有些心虚,掩饰道,“出去走了走。”
赵惇目光炽热地盯着凤儿,质问她道,“去哪儿需要换下人们的衣服?是去东宫了吗?”
“没有。”凤儿矢口否认。
赵惇一阵冷笑,随手在凤儿的腰间一扯,一个紫色剑坠便出现在他手里。赵惇向凤儿扬了扬,“定情信物都送了,还说没有?”
剑坠?哪里来的她怎么不知道?难道是刚刚她扶阿愉的时候,他系在自己身上的?凤儿立刻反驳道,“哪有什么定情信物,这就是一个普通的剑坠。”
赵惇大喘着粗气,厉声道,“你还是这样,抵死不认。你要真想见他,我带你去就是了。你这偷偷摸摸的,是要做什么?玩儿红杏出墙你很开心是吗?”
凤儿哭着解释道,“我没有,我们什么都没做。”
赵惇一听生气了,二话不说就转身离开,出王府一夜未归。那一夜,凤儿哭了,哭得很伤心。
第二日晌午,又有一个消息传来,说太子薨了。闻此噩耗,凤儿痛哭流涕,那日是乾道三年七月初十。皇上赐谥号‘庄文’,下令文武百官具服丧,以日计月。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卷 完结。
第69章 第一章 凤儿回娘家
皇太子大丧之后,整个临安城都死气沉沉的,凤儿的情绪更是持续低落,连月来她连房门都未出过。赵愭的离世仿佛带走了她的情绪,以往爱笑爱闹,活泼灵动的凤儿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文静寡言的李凤娘。
赵惇最近格外地忙,每日早出晚归,甚至经常连夜不回府,少有时间陪凤儿。凤儿本无心管他去做什么,但她实在是不想这样待着了。蹲守了好几天,凤儿终于等到了赵惇,问道, “殿下,我们何时回四川?”
赵惇嘴唇一抿,冷冷地答道,“不回去了。”
凤儿质问道,“为何?”
“有些私事。”
私事?赵惇何时这样对她说过话?他们之间不是从未有私事的吗?见凤儿不语,赵惇软语道,“四川毕竟偏远,也不是宜久居之地,以后我们就留在临安。最近我没有时间陪你,如果你在府里闷了就出去逛逛,想去哪儿去哪儿。”
凤儿一扫往日的阴郁,直问道,“所以你留在这里,是为了太子之位吗?”
赵惇一惊,手中的茶盏猛地落下,他良久才回过神来,厉声道,“凤儿,你胡说什么?”
凤儿一脸的不屑,“是不是胡说你自己清楚,那日我在玉春楼看到了你跟两个人在一起,他好像是那个什么官职来着?”
“你跟踪我?”赵惇怒道。
“堂堂王爷整天早出晚归,我得知道你整日在做什么。”
赵惇一听,连忙安抚凤儿,“以后别再跟踪我了,你想知道什么,我自会告诉你。”
凤儿连忙摇头,“我不想知道。那我没别的事了,告退。”
凤儿离开后,便吩咐小霜和素娥去收拾些随身之物,她要出趟远门。
小霜不解,“收拾东西?王妃要去哪儿?四川吗?”
凤儿没有回答。她去德寿宫跟太上皇道过别,又给赵惇留书一封,便带人出了临安,前往江陵。反正赵惇也顾不上她,她也不想在府里待着了,想来想去也没处可去,所以还是回趟娘家吧。虽然那个父亲待自己不算亲厚,但是如今同她有关系的便只有父亲一人了。
……
已经回江陵十日了,凤儿一直待在府里,连房门都未出过几次。李道早就看出了异常,虽然他没教养过凤儿几日,但他知道凤儿不会这么快就转了性。李道实在不想女儿把自己关在房里,便过去劝解一番。
李道敲了敲门,得到准许后方进入,见凤儿正挺直地坐在房里。李道没有犹豫,开口便问:“女儿回来也有十几日了,整日闷在屋子里,不出去走走吗?”
凤儿摇摇头,她实在是没有心情去逛。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发生了如此多的事情,阿梃离世,赵愭离世,赵惇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偌大的临安城,顿时变得很陌生,曾经她熟悉的一切,都离她而去。
李道自己坐下,径自倒了一杯茶,一口喝完,随后说道,“你回家来,是跟恭王殿下吵架了吗?”
凤儿平静地答道,“没吵,我们好得很。”
李道反问道,“没吵架干嘛跑回江陵?恭王虽然做事随性,但不是不明事理之人,真有什么事跟他好好说,他应该会听的。你啊,自己在你母亲和师父身边长大,太好强。没事多服服软,男人都吃这一套的。你与恭王在一起,他一直在迁就你,你可曾考虑过他的骄傲。夫妻之间,多些谦让,多些谅解,才会长久。”
听完后,凤儿感觉他说的颇有道理。成亲这两年来,确实是赵惇谦让她多些,她也该为他做些什么。既然他想待在京城,那她就陪他。如果他真的想要太子之位,那她就陪他去争取。就连阿愉都如此信任赵惇,那她又因何要怀疑自己的丈夫呢?
凤儿心里豁然开朗,脸颊露出一丝笑容,“凤儿定当谨记父亲教诲。”
李道顿感欣慰,提醒她道,“如今太子薨逝,储君之位空悬,恭王府如今也在风口浪尖上,你应该小心行事。”
凤儿一愣,“父亲可是听到了什么风声?”
“你先别急,为父并没有听说什么。只是如果恭王真如表面那样玩世不恭,那为父也不必为你担心了。”
闻此,凤儿更郁闷了,父亲只见过赵惇几面,就说出这样的话。难道全天下的人都知道赵惇是装的,只有她不知道?也可能自己真的对赵惇关心太少,以后她应该对赵惇更上心些才是。过几天她就收拾东西回临安,逝去的人已经逝去,活着的人还要继续,不是吗?
……
“王妃,王妃,殿下来了。”
殿下?谁?赵惇来了?凤儿还在疑惑中,只见赵惇迈着大步走了进来,直奔凤儿。
赵惇一下将凤儿揽至怀中,“你啊呀,留封信就跑到江陵来了。半月不见,想我了没?”
见赵惇一脸乖巧,凤儿脸上露出久违的笑容,“自然是想你的。”
“那我倒要看看你究竟有多想我。”
“很想很想”,凤儿被抱得不太舒服,忙喊道,“赵惇,你先放我下来。”
“不放,谁让你跑这么远的,我要好好惩罚你。”
那夜,李道备了酒席,与赵惇对饮。赵惇知他有事,却一直未敢开口,便主动问道,“岳父大人是爽快之人,不必有所忌忌惮,有话直说便是。”
李道看了看赵惇,稍稍放下心里的忐忑,低声说道,“殿下知道,下官曾隶属岳家军,我们有军规,是不参与朝中党争的。但是凤儿成了殿下的王妃,如今怕是躲不过去了。”
赵惇一脸的恣意,玩味儿地喝着酒,慢悠悠地说:“岳父大人知道,本王并无此心的。”
李道恭敬地答道,“殿下的事情下官自然说不得什么。但是凤儿她自小在山中长大,心思单纯,在皇宫内院难免会吃亏,还请殿下多多照拂。”
赵惇收起玩味的心思,一本正经地答道,“她是本王的王妃,本王自会好好保护她。”
李道斟满酒,恭敬地敬了赵惇一杯,“谢殿下,下官虽然官职不大,但殿下如若需要,下官在所不辞。”
赵惇没有应声,岔开话题,“本王听说你不喜欢凤儿的母亲,让他们母女俩在临海生活了十几年。”
李道一脸的愧疚,“凤儿的母亲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人,我是配不上她。”
此话一出,赵惇满脸的疑惑,“她不是你的妾室吗?你还会配不上她?”
“殿下不知道吗?凤儿从未跟您说过?”
“本王应该知道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