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
凤儿刚要上马，有人突然出现叫住了她，抬头一看，竟然是月硕。凤儿欣喜，召月硕上前。
月硕道，“王妃您到了？今日已经派人去给王妃送信了，可能是错过了。”
凤儿疑惑道，“你知道我会来？”
月硕回禀道，“殿下没事，找到的时候只是昏迷了。他一醒就派人给您送信了，说您要是一听到消息肯定会赶来。”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还是赵惇了解自己。凤儿来到府衙的时候，赵惇正在跟官员商议筑造堤坝的事情。赵惇看了一眼凤儿，向她说道，“王妃先到后院等我可好？”
“好。”凤儿也没打扰他，乖乖地去了后院。不过，赵惇专注的样子还挺迷人。
好累，好困，凤儿一躺到床上就睡着了。有侍女给她送吃食和换洗的衣物，叫了好久才把她叫醒。凤儿匆忙吃了点饭便去泡澡。
洗完澡已经亥时了，赵惇才忙完回来。凤儿见赵惇一脸沉重，关心地问道，“公事处理地怎么样了？”
赵惇坦然答道，“已经定的差不多了，很多堤坝都要重修。此处气候潮湿，本来就对堤坝影响很大，又多虫蚁，所以堤坝极易损坏。还好这次抢救地及时，周边农田的损失不是太大。”
凤儿思索了好一会儿，小心翼翼地问道，“水流土地的治理我是不懂，虫蚁对堤坝损坏影响很大吗？”
赵惇点点头，“有一种白蚁对堤坝的损坏影响极大。”
白蚁？凤儿记起之前他们驱虫用的一种药水，说道，“之前我在仙居山的时候，那里虫蚁特别多，师父有一种药水，只要撒上，十几米内虫蚁不敢靠近。”
赵惇惊喜，“竟然有这么好的药水？”
凤儿：“对啊，山里蚊虫很多的，不然会被咬的满头包。”
赵惇：“这药水还有吗？”
凤儿：“师叔那里应该还有。我师父是不会这些的，师叔擅长制药，不如去问问他。”
赵惇：“你师叔可还在庐山？”
凤儿：“应该会在。”
赵惇：“此处离庐山不到二百里地，明日我去拜访下他，向他讨教讨教。”
“我同你一起。”凤儿想了想，提议道，“我们最好带一些活的白蚁过去，先让师叔看看，试验一下。”
“你说的很对。”
此时，赵惇才是真的放下心来，他看到桌上放的吃食，毫不犹豫地拿起来吃。凤儿皱了皱眉，道，“那是我吃剩下的，已经凉了。”
赵惇道，“此时此地，有的吃就不错了。更何况，凤儿吃过的，应该更好吃。”
“你啊你，”凤儿刚要数落赵惇，猛然注意到赵惇的脸，好像沧桑了不少，这也才两个多月的时间。凤儿注视着赵惇，良久，说道，“赵惇，你好像老了不少。”
赵惇笑着答道，“不老，这叫长大了。我已过弱冠，马上就而立了。”
而立？不是才二十二岁吗？赵愭走的时候才二十三岁。来的路上，凤儿很怕，很怕她再也见不到赵惇了，幸好，他还好好的。
吃完东西，赵惇拿袖子擦了擦嘴，然后走到床边靠着凤儿坐下，问道，“你在临安过得还好？”
“挺好的。”
赵惇心里暗暗说道，你啊，总是报喜不报忧，看凤儿一脸笑意，他调侃道，“被罚禁足也算还好？”
凤儿小嘴一撅，不悦地说：“这你都知道啊。”
赵惇一脸了然，“你的事情又怎么瞒得住我？”
凤儿小声抱怨道，“还不是钱清婉，她总是来挑衅我。”
赵惇冷哼了一声，劝慰凤儿道，“你放心，她高兴不了多久了，这次来赈灾我发现了一些事情。”
凤儿兴奋地问道，“什么事情？说来听听。”
“钱家得意不了多久了，你等着看好戏就行了。”
第83章 第十五章 太上皇之言
第二日一大早，凤儿跟赵惇就动身前往庐山。带着白蚁过去果然是对的，那药水虽然对白蚁有驱除效果，但是用在石块上维持的时间并不长久。皇甫坦换了几种药石调配，终于找到了最合适的配方。
拨云峰夏天特别凉快，很适合避暑。凤儿在这里的日子倒是过得很惬意。七日过去了，终于有了合适的配方，等带过去实地试用过后，就可以大批量制造了。
告别了师叔，凤儿跟赵惇分道扬镳，独自回了临安。饶州那里自己也帮不上忙，所以还是回去照看孩子吧。
一来到德寿宫，太上皇便急着向她说道，“凤儿丫头，你总算回来了，扩儿果然不亲近朕这个太爷爷，整日哭个不停。”
凤儿抱过孩子，轻轻拍了几下，孩子果然不哭了。其实，扩儿还是最亲近自己，在她面前从来不哭，在别人面前就哭闹不停。
凤儿临走前，太上皇道，“凤儿丫头，回去之后，禁足就免了，女诫也不用抄了。朕没有逼着你一定要遵从三从四德，但是你要明白，身为亲王妃，一言一行都要注意。做事既要恩威并施，更要以德服人，光靠拳头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凤儿谢皇爷爷教诲。”
“去吧。”
……
赵惇从饶州回来的时候已经腊月了，这一年就这么过去了，过得真快。半年不见，赵惇挺拔了不少，抚摸着他的双手，凤儿感觉出粗糙了不少。赵惇，他真的成长了，不是以前爱撒娇，爱惹事，做事张扬又不计后果的赵惇了。
凤儿没有说什么，而是高兴地向赵惇说着：“扩儿会喊娘亲了，你再不回来，他就不认你这个父亲了。”
赵惇顺势说道，“小子都调皮，不认我也好，那我们再生个女儿，我喜欢女孩。”
说罢，赵惇把凤儿打横抱起，向卧房走去。赵惇边走边说道，“你好像轻了不少。”
凤儿小声嘀咕着：哪有，我分明长胖了，是你力气变大了吧。
……
乾道六年注定是不平静的一年，刚开年，皇上便以行为不当之名罢黜六部多名官员，同时裁撤枢密院官员上百人。
那日，钱象祖悄悄地求见赵惇，求他在钱家的事情上手下留情。
钱象祖言辞恳切：“殿下，求您放过爷爷吧，如今他已经不居要职，根本威胁不到您的。”
赵惇质问他道，“钱象祖，你也是读圣贤书，进士及第入朝为官的。你说贪暴不悛是可以随意饶恕的小罪？”
钱象祖自然心知肚明，但他也是不得已，他艰难地开口说道，“我当然知道，可他是我爷爷。”
赵惇冷静地说道，“我给你两个选择，你做到一条，这些证据便不会出现在皇上面前。第一，让凤儿来求本王。如果她认为这事可以放过，她来求，本王可以不追究。”
钱象祖一脸懵，问道，“朝堂之事，她一女子，如何能做主？”
赵惇得意地说道，“在本王心里，她从来不是女子。本王也从不瞒她，你可以去同她说。”
钱象祖犹豫了，追问道，“那第二条呢？”
赵惇神秘地一笑，道，“告诉本王，钱清婉的孩子是谁的？”
钱象祖战战兢兢地答道，“自然是庄文太子的。”
赵惇满脸深意地点点头，说道，“你最好保证你的话是真的，不然你们全家会很惨。”
……
垂拱殿。
赵昚：钱端礼，贪污几十万两，真有你的。
钱端礼畏畏缩缩地跪在地上，哭诉道，“皇上恕罪，臣也是一时糊涂。看在臣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请皇上网开一面。”
赵昚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大声呵斥道，“朕不是不知道你爱财，以前看在愭儿的面子上，朕不想追究什么。但是你简直太过分了。”
钱端礼道，“臣愿意把钱财上交国库，望皇上网开一面。”
赵昚还是心软了，道，“钱款上交，官降一级，下去吧。”
“是。”钱端礼刚要走，外面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等一下。’
钱端礼畏畏缩缩地一抬头，竟然是太上皇，他连忙继续跪下，“臣叩见太上皇。”
赵昚从座位上起来，朝太上皇行了一个礼，“请父皇安。”
太上皇慢悠悠地在正厅转了一圈，淡然地说道，“朕来听听皇上的处置结果。”
赵昚道，“钱款罚没，官降一级。”
太上皇听完抿了抿嘴，有些不悦地说：“这个处罚有点轻了吧。”
轻？钱端礼战战兢兢地跪着，身上吓出了一身冷汗。
赵昚解释道，“父皇，钱端礼岁数也不小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罚没家产，也差不多了。”
太上皇看着钱端礼，满脸笑意地说：“你最大的功劳就是生了钱清婉这个女儿吧。”
听太上皇的语气，钱端礼感到不妙，他慌忙请罪，“太上皇恕罪，臣没有教导好女儿。不该任由她肆意妄为，得罪恭王妃。”
太上皇冷哼了一声，讥讽道，“朕是疼爱凤儿，但朕不是不明事理之人。钱清婉之罪不在于得罪了谁，而是她不守妇道，做出有悖伦理之事。”
赵昚有疑，有悖伦理？和谁？
太上皇看着钱端礼，问道，“赵挺根本不是愭儿的孩子，你敢说此事你不知情？愭儿临死前对朕说过，他对不起钱清婉，所以他认下了这个孩子。只要她以后能收敛些，安心过日子，不惹是生非，那她便一生无忧。”
赵昚惊得下巴都掉下来了，良久，他才问道，“父皇说的可是真的？”
“君无戏言。”
太上皇此话一出，赵昚如堕冰窖。
……
恭王府。
凤儿听说了钱家的事情，向赵惇确认。赵惇道，“财产罚没，罢官归家，而且只处罚他一人，并没有牵连他的子孙，已经便宜他了。”
凤儿感叹道，“听说钱清婉也要搬出东宫了？钱端礼一直是皇上的亲信，如此处置，真的没有想到。”
赵惇笑道，“那还不是因为皇爷爷去添了一把火呗。皇爷爷还是宠爱你的，没了钱清婉，你会省心不少。”
凤儿惊愕道，“皇爷爷做了什么？”
“皇爷爷指证，大哥临死前遗言，赵挺非他亲子。”
啊，这……
凤儿惊得一时说不出话来。赵挺不是阿愉的孩子？阿愉他还知道？那他怎么忍得了？阿愉，对不起。
“此事还是秘密，皇上没有公布，也是想给皇家留点颜面。”说完，赵惇回头看凤儿，发现她眼眶中含泪，心里虽有醋意，却毫不顾忌地把她揽入怀中，轻声安慰道，“没有人怪你。大家都在守护你，守护你的幸福。你很幸运，我更幸运。”
第84章 第十六章 你俩的婚事
恭王府花园中，小霜和素娥在闲聊。
小霜：师淳小公子的孩子已经满月了，他还没提娶你的事情吗？
素娥：没有，我也许久没有见过他了。
小霜：所以，他是不是变心了？
素娥：他最近应该比较忙吧，毕竟刚得了儿子。
小霜：你们之前没商定过迎娶的事宜吗？不然，让王妃帮忙问问。
素娥：可是我是女子，怎好随便开口？如果让王妃去，又显得有点……
凤儿偷听到了小霜和素娥的谈话，凑过来问道，“我怎么了？”
小霜吓得连忙起身，主动解释道，“王妃，是素娥的婚事啦，现在师淳小公子已经有了儿子，差不多该提素娥入府的事情了吧。”
凤儿点点头，赞同地说：“确实，等过几天，我去问问。”凤儿拍拍小霜的肩膀，说道，“还说别人，你呢，你想嫁个什么样的人？给你说了好几个，你都没相中。你也老大不小了，是想一辈子留在王府是吗？”
小霜别过头，不好意思地说：“可是那些人跟我的性格不合。”
凤儿故作生气状，训斥道，“小霜，你今年二十了，已经不小了。再过几年就没人要了。”
小霜一脸的委屈，道，“可王妃也是二十一岁才成婚。”
凤儿无奈说道，“这你倒记得清楚。我嫁给殿下的时候二十一，可他那时才十八。我是想说，再拖下去，好的男子都被挑走了。”
小霜突然低声说道，“可是男子不一定一辈子只娶一个女子啊。”
小霜的声音虽小，凤儿还是听到了。凤儿虽然有气，但还是面不改色地说：“你是不是有心上人了，他已经有正妻了？你想做妾？”
小霜犹豫了好一会儿，狠下心来说：“是，我只是怕王妃生气。”
凤儿压住心里的怒气，尽量平和地说：“我不生气，如果你真的想好了，那我自然成全你。说说，是哪家的公侯？”
小霜有点害羞地说：“吴挺吴大人。”
谁？凤儿早已听清，只是她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答案，她看了看旁边的素娥，丝毫没有吃惊的表情，看来她也知道。凤儿漫不经心地说道，“我记得吴挺今年三十几岁了，他有妻有妾，孩子都好几个了。”
“我知道。”小霜道。
凤儿一脸疑惑，“那你还要嫁？”
小霜慢慢解释道，“他能文能武，英武不凡，又有担当，是个好男人。我算是对他一见钟情吧，能当个妾也是好的。”
凤儿真是恨铁不成钢，无奈说道，“你啊你，我去帮你问。你自己选的路，到时候受了委屈，别回来哭。”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