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苏打：微博上一个画手叫Hiicent，有人叫他H神，然后演变成海神。海神叫什么？波塞冬】【一颗橙子：管他波赛冬还是宙斯呢，我困了，先睡了】【小苏打：好好好，晚安我的大宝贝儿】
被窝里的顾哲航简直开心到不行，每翻到一条新的微博，他就笑着截个图。
他才发现那个整天冷脸的陈澈原来这么可爱。
其实她微博里并没有多少提到他的内容，但架不住评论里动辄有人呼唤她发发关于“少爷”的东西，应该是她此前把一些微博设置了权限。
继续往下翻，顾哲航再次笑出声。
【@-Limpidity-：欧这莫名的贵气】
配图是他那次大清早跑去梦都中心买的包子的包装袋。
评论里早就炸开锅了，一群人叽叽喳喳地给陈澈解释这个品牌的发展和究竟有多好吃，还有不少人在评论里贴了各路大神发的城市美食攻略。
【@-Limpidity-：少爷买的咖啡，我觉得喝了之后我就能一夜暴富，从此走上人生巅峰】【@-Limpidity-：首页谁会意大利语？这段话是什么意思啊？】配的截图是已经裁剪过的微信对话框，内容就是他当初在加了她微信之后发给她的那一堆意大利语。
他给她发的消息，她居然截了图拿来问微博上的人，蠢不蠢啊？
切。
第24章
再往前就是那条她夸赞画材店老板的微博了，隔着屏幕都能想象得出来这人两眼放光的激动表情。不过也确实，当时他在店里看见他们两个人用英语交流的时候，她眼里确实闪着光。
有点可爱。
之后的微博就都是日常生活，好像也没什么跟他有关系的。
再次翻身，顾哲航直接打开她的相册。
直到这时候他才发现这人是真的挺厉害，对于光影和角度的处理能力绝对够强，拍风景的九图微博基本上转发都能过四位数，好一点的还有上万，偶尔给别人拍照也能有不错的反响。她的约拍基本不收钱，但是很难预约得到时间。
顾哲航突然顿住。
一组在瑜伽房里的照片，应该是陈澈和苏瑜萱两个人都在练瑜伽，两个人盘腿坐在地上，各自还端着水杯，苏瑜萱举着手机拍镜子里的自己，陈澈靠在她身上。
她有马甲线。
再往后，她自己的照片越来越多。这人没有自拍的习惯，一般都是别人帮忙拍的。偶尔照片里只有她自己，大部分都是和苏瑜萱在一起。
有一组照片是她和苏瑜萱穿着白色长裙在草地里散步，头上戴着花环，手里还拿着一束满天星。应该是两个人的约拍，图上还有摄影师的水印，主题是“Fairy”，转发到了四千，评论全在喊“老婆”。
顾哲航下意识咬住指节。
还有一组照片的反响也相当不错，应该也是她和苏瑜萱找的约拍，不过这次是好几个模特凑在一起。基于大浓妆的黑白风格，主题是“Men And Women”。
这条评论里齐刷刷喊她“老公”……这帮人也是真奇怪。
顾哲航返回主页，心满意足地点开个人主页准备把之前的那些画都整理一下，却再次顿住。
他不玩微博之前发的最后一条微博原本只有七千转发，现在突然蹦到了一万多。
下意识点开那条微博，一看热门转发，顾哲航彻底无语。
【有生之年等到海神回归！！天呐鞭炮放起来！！扛把子终于回来了！！】【活久见！！海神欢迎回归微博！！爷爷你关注的博主回归了啊啊啊啊啊！！】【给我海神把排面打起来】
【哇一个画手回归微博居然能冲上热搜……属实有面子】【tiamo！！！！】
【啊啊啊啊啊妈妈我等到了什么！！！】
【爸爸！】
……
这些人是没有自己的生活吗？
还有一个热门转发看得他直接翻了个白眼。
【我的妈啊波赛冬居然关注了橙子！！？？次元壁破了！】把不想要的图都删掉之后，顾哲航返回首页，一刷新就全是陈澈的微博。
要不要发点什么？他不知道。
闭上眼睛，满脑子都是刚刚不小心翻到的那些照片，下意识把手机扔在枕头上，用被子蒙住脑袋。
顾哲航真的要被自己逼疯了。
半晌，他翻身下床，拿了手机跑进书房，站在那副油画前，默默捂住脸。
他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纠结了约莫半个小时，中途还会时不时拿起画笔在画布上加几笔。像是做出某种极其重要的决定一般，站在画架前的顾哲航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拍下眼前的这张画之后，再次打开微博。
写点什么？
【@Hiicent：O】
配的图就是这张画。
一个穿着黑衣的女生背对着画面坐着，面前是30层楼的落地窗景色。
转发瞬间突破三位数，且以肉眼可见速度飞速上涨。
【woc！！！！我刷到了什么！有生之年系列！！波赛冬回归首更！！神图大佬重出江湖！我疯狂prprprprpr！】【这是魔幻都市风格吗！！波赛冬牛逼！！首页都给我来看！！】【晚睡真好啊呜呜】
【等等这个黑衣女是谁！是不是海神今天关注的那个妹子！】【前面的脑洞堪比黑洞……别忘了当初波赛冬是为什么退出微博的好吧？放过歪果友人】【奶奶你关注的博主更新了！！！！！】
【爹——】
……
事情做完之后，他放心地退掉微博，回卧室睡觉。
*
陈澈在家休息到了周日，然后被苏瑜萱喊出去散心。两个人在街上逛了一天，看了场电影之后，坐在海底捞店里。
“现在心情好点了没？”
“还行吧。”
“被外国大佬关注的感觉你还没跟我说呢。”
陈澈茫然：“什么外国大佬？”
“我那天不是跟你说过嘛，既然忘了的话，那我现在重新说一遍好了。恭喜你成为某位来自意大利的画手大神开通微博两年以来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关注，其中这位大神在微博上一共消失了698天，在仅有的更新微博的二十多天里，他每天都会发一张画，不过那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因为笔触细腻，构图完美，被称为大神中的大神。被叫波赛冬是因为他ID是Hiicent，很多人叫他H神，之后大家默认他是海神，进而多了一个外号叫波赛冬。”
“他为什么不玩微博了？”陈澈夹起一块千叶豆腐。“被撕走了？”
“说法有很多，不过我觉得比较可信的那种应该是他受不了有人动不动在他的转发里干架。这位大佬的喜好都很个人化嘛，画什么都是他自己决定的，又因为他太火了，画什么都会有人挑刺，还有各种粉丝因为什么逆cp或者站错cp之类的问题干架，他有一次贴了一张游戏里某个角色的单人原画，然后有人跑过去ky问波赛冬能不能画他家角色，然后有人说别家粉丝是乞丐来波塞冬这里讨饭吃之类的，都直接被大佬拉黑了。然后很多人给大佬说话，有的人又说大佬很过分之类的……反正后来大佬删微博了，在那之后不久就不更新了。”
“这个大佬真的是意大利的？”陈澈微微皱眉。“大家怎么知道的？”
“不知道，反正很多人都这么说，我也就默认了咯。”
“男的吗？这怎么知道的？”
“有他的粉丝说过，他之前没关评论的时候有人在他评论里说应该是个妹子，然后大佬直接回复说他是男的，用的意大利语。不过我也不知道这种说法到底真的假的，我没见过回复。”
大橙子夹起一块虾滑，小心翼翼放进碗里。
如果这个大佬真的是意大利画手而且真的很有名的话，那顾哲航就有可能认识这个画手，毕竟他对意大利那边也挺熟的……算了，她不想没事找事。
“所以你明天还要去分部工作咯？”
“嗯，不知道顾哲航跟新助教有什么矛盾，他说新助教很吵，估计是不太适应吧。我明天还要去找娘娘问一下是什么情况，如果顾哲航真的没法适应的话，那我跟娘娘再帮他找个男生助教吧。”
“他什么时候跟你说的助教很吵？”
“他去外婆葬礼的那天。”
“行吧行吧，不管怎样你要注意安全，记得吃午饭。”
“会的。”
第25章
顾哲航早早赶到分部，坐在沙发上背单词。
今天起得很早，出门之前，顾哲航还拿着手机戳进陈澈的微博，按照她此前对于搭配的吐槽一件件排除自己今天不穿的衣服。把整张床都堆满之后，从柜子里翻出那件买来才穿了两次的大衣外套。
陈澈匆匆赶到分部的时候正好看到顾哲航坐在之前那个位置上翻书背单词，无声走上前，在他对面坐下。
他听到动静，立刻把桌上的纸袋推到她面前。她也没说话，从袋子里拿出食物，小心翼翼地拆开包装。
感觉这又是一顿很贵的早饭。
“心情好点了没？”顾哲航头也没抬地问。“嗓子和膝盖呢？”
“好点了。”
男生没再说话，自顾自背单词。她也乖乖吃早餐，偶尔回复一下苏瑜萱发来的消息，像是一种无言的默契。
吃过早餐，陈澈起身把垃圾扔掉，回来重新坐下之后拿起手机。
“你认识波赛冬吗？”
顾哲航明显顿了一下：“希腊神话那个波赛冬？”
“不是，微博上那个画手，他们说是意大利的一个画手大神。因为ID的首字母是H，所以微博上很多人叫他海神。”
顾哲航依旧没抬头：“知道这个名字，没见过本尊。”
“男的女的？”
“男的吧。”
“吧？”
“乖儿子。”
“滚，就知道占便宜。”
“谁占你便宜了？不是你先喊我爸爸的吗？我还没说你占我便宜了呢，好端端来上个课还捡了个儿子。”
“懒得跟你吵。”陈澈冷哼一声。“他真的是意大利人？”
“不知道，反正我觉得不是。”
陈澈瘪瘪嘴：“我觉得他的画图风格跟你的很像。”
顾哲航心里咯噔一下。
可别真的被她发现了什么吧……
“昨天小苏给我看了这个大神退出微博之前发的画，我觉得画风还蛮熟悉的，跟你的画风好像挺相似的，不过还是有不一样的地方。难不成你们师出同门？”
顾哲航伸出手：“给我看一眼。”
陈澈乖乖把手机递过去。
“得了吧，我画得比他好得多，这人体结构差得不忍直视好吗？”顾哲航一脸嫌弃。“透视怎么做的？肌肉走向还能是这样？”
顾哲航竟然觉得很好玩。
之前画的画为了最大限度不被盗图，他把自己的签名藏得很深，不像现在这样会把签名直接放在右下角。不认真找的话，估计她也认不出那是他的作品。
再说了，头像用的是之前的签名，和现在的签名也不一样。就算这只猪看过他的朋友圈知道他现在的签名长什么样，凭她的智商，应该不会知道那是他的账号。
时间一到，顾哲航收拾东西起身去上课，突然想起来什么事情，又折回来：“喂，中午有事吗？”
陈澈茫然地抬头看着他。
“之前有人约我吃饭，座位都订好了，结果我被放鸽子了。所以为了不浪费座位，你中午跟我去吃饭，不需要你付钱，不用客气。”
陈澈眨巴眨巴眼睛。
“我刚刚说的话很难理解？需要你想这么久？”
“是挺难理解的。”
“你希望我用意大利语给你解释一遍，还是希望我用中文给你解释一遍？”顾哲航双手撑在桌子上。“你去不去？”
“去就去，凶什么凶。”
顾哲航不受控制地扬起嘴角，又努力在最短时间内调整好自己的表情：“谁凶你了？行了行了，别那么委屈巴巴地看着我，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怎么你了。在这儿坐着，等我下课。”
陈澈立刻举手投降，
课间的时候，顾哲航从教学区出来，往窗边探了探脑袋，发现那个正在拍照的人之后，心微微放下。陈澈盯着窗外的风景，心慢慢平静下来。
外婆，你在看着我的吧。今天我也在想你，你有想我吗。
不知道过了多久，眼睛突然被遮住。
“一个人坐在外面哭？”
陈澈立刻收住眼泪。
“还说自己心情已经好点了，这也能叫好点了？”顾哲航收回手，在她的脑袋上敲了一下。“擦擦吧。”
陈澈无声地叹气，用手背把脸上的眼泪抹掉，眼前突然出现一张纸，她勉强扯开嘴角，接过纸巾。
“跟你呆在一起可真为难我，不仅要记得带我自己的word list和作业，还要给你带早饭和纸巾。”顾哲航重重地按了一下她的脑袋。“走了，吃饭。”
陈澈起身，跟在他后面走出分部。
“在大厅里等着，我把车开出来。”
陈澈无聊地在大厅里晃来晃去，偶尔手机震动一下，拿起来回复消息。
外面有喇叭声，陈澈茫然地抬头。
他今天开来的是库里南。
“愣着干嘛？”
她回过神，绕到副驾驶座，开门上车。
顾哲航看到这个小短腿小心翼翼爬上车的样子就想笑。
等她坐好，顾哲航打转方向盘，车子往另一个方向去。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这车实在惹眼，他们在路上碰到了一辆小法，顾哲航都压根没有变道的打算，前面的小法就自动变了道给他让出路来。
该说不说，这种清场的感觉还真的挺好，很好地满足了他孩童时代常有的傲娇之心。
第26章
到达目的地，顾哲航去地下车库停车，两个人走进车库自带的电梯直接去顶层。
“您好，请问有预约吗？”
“顾哲航。”
陈澈有点懵。
不是说别人请他吃饭吗，预约座位还用的是他的名字？难道报他名字能打折？
侍者在随身携带的pad上搜索到顾哲航的名字之后，微笑着带他往里走。窗边预留了一张桌子，桌上还摆着写有“已预留”字样的立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