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年代之鱼娘——鹿鸣春
时间:2022-01-20 16:20:35

  张姨当然想跟着年轻人,张平年纪大了,等百年过后,她说不定还要被退回后勤部,就算有退休金,等她老的不能动弹了,总不能抱着钱啃。
  跟着年轻人就不一样了,将来照顾了妹妹长大,张廉自然不会不给她养老,“心慈小姐省心的很,平时不哭不闹的,照顾好吃喝拉撒就行。”
  “小杜怎么是我的人了,这孩子,别胡说。”高红星心虚,讪讪地道。
  高红星的儿子没回来,就孙子在,男人张升做学术的,心里没有这么多弯弯绕绕,也不帮腔。
  张平倒是脸色不虞,他知道张廉的性子,没有把握的事情不会拿出来说的,他瞪一眼高红星,问张廉,“怎么说?”
  张廉笑笑,不在意地说道,“就是我们带着乐乐刚回来,李正义的老娘就来抓着乐乐闹了,我看保姆小杜叉腰在旁边看热闹,就挺生气的,发了会脾气,后来李老娘说了,是二伯母告诉她,乐乐小姨是我媳妇儿,这回她能来的这么及时,乐乐还没进门就叫她堵住了,都是小杜通风报信的功劳。”
  张廉把手上剥干净的橘子递给晓渔,南方水果,北方很少,晓渔都多少年没吃过了,闻到味道已经惦记上了。
  高红星支支吾吾,神情慌乱,“不不不,别听那老婆子瞎说,没有的事儿!”
  “有没有的我也不在乎,横竖我也不怕她,至于杜大姐,我还是敬而远之,爷爷你也当心点家里。”张廉浑不在意,举重若轻。
  张平看一眼老马,老马已经心领神会,去后勤部退人审查了。
  司令家的保姆嘴巴不严实,还能叫人收买传话,家里来什么人都能说出去,不死也要脱层皮。
  “晓渔是个好孩子,国家既然重视,那你们就好好为国家工作,小张就跟你们去,有什么需要的,来家里说一声。”
  头一次见面就闹的不愉快,张平老脸也没地方搁,“不过心慈每星期要来家一回,你们有空就带回来吃饭,没空就叫小张带过来,我有空也会去看她。”
  张廉点点头,“这是自然,爷爷放心。”
  安颜见状戳戳自家老头子,老头子也上道,掏出一串钥匙递给张廉。
  “虽说你们结婚的时候不在首都,但是我跟你妈该给你们准备的还是没漏下,这是给你们小两口准备的婚房,眼下你们有房子住,这个你们是租出去还是卖了,或者留在手上,都随你们处理。”
  张廉不含糊,接过来递给晓渔,“谢谢爸妈。”
  高红星看见老马出去一趟,小杜就被捂着嘴,从厨房后门扭送出去了,吓的不敢说话。
  张升瞪一眼高红星,打年轻时候就掐尖儿要强,四处钻营,只要有人争,吃屎都要吃屎尖尖,他早已经厌倦了,要不是有了孩子,他早就把离婚的想法都付诸行动了。
  “三小子,你这回回来,有什么安排?”张升推推眼镜问道。
  “已经安排好了,主持重工和轻工设计院的一切工作,归中央调度组领导,跟晓渔在一处。”张廉那帕子擦擦妹妹和乐乐吃的一嘴的橘子汁。
  张平拍拍沙发扶手,他三个儿子,三个孙子,大儿子年纪大了,没什么指望,老大家小子在军需处,轻易不能回来,二小子跟他爸一样,从事精密仪器研究,眼下就三小子离上头越来越近,关键是孩子还年轻,立功无数,将来可期。
 
 
第185章 时间的背后185
  晚上张廉带着晓渔和孩子,坐上警卫的车子,往后海家属院去。
  张平等孩子们都走了,才叮嘱老马,“去,跟小高的单位说一声,把她调到后勤上去。”不是喜欢往后勤钻吗?就叫她待在那吧!
  老马领命出去了,原本高高兴兴的等心慈小姐回来能住在老宅这边,有个孩子家里也热闹些,没想到都叫高红星给搅和了。
  不过想想也畅快,风光咋呼了半辈子,当年靠着红小兵身份嫁给司令家的老二,如今老了老了还被丢到后勤去了,对看中脸面的人来说,足够丢人的了,说不定高红星接受不了,还能提前退休。
  在后勤上退休,从后勤拿退休金,下半辈子都钉在耻辱柱上才好。
  晓渔住进自己的房子里,高兴的不得了,心底浓浓的归属感,不比琼州差多少,把自己的房子前前后后转了三圈,看个遍,孩子们将来的书房都给规划好了,前后院种菜养鸡,都交给张姨安排。
  后勤收到张廉的要求,把两人卧室安排在向阳东边位置,屋子里有个大窗户,干净的卫生间就在对面,隔壁就是书房,宽大的书桌,简洁的台灯,书桌对面是红木的书柜,里面都是张廉从世界各处搜罗来的地质类书,还有他自己的器械类书籍,最显眼位置放着的就是晓渔之前默写整理的,早已失传的科技类书籍汇总,经过国家出版社整理出版,只在内部流通。
  “快去睡觉吧!孩子们都睡了,不早了!”张廉跟在晓渔身后,“你都转好几圈咯!”
  “别拦着我,我高兴嘛!”晓渔站在楼上又看了看楼下宽敞的客厅餐厅,家具齐全,都上了枣红色油漆,看起来大气沉稳,这都是她的,她靠自己本事挣来的,阿爷说的没错,她是顶天立地很有能耐的人。
  张廉看不下去,一把拦腰扛起晓渔,见她挣扎两下,还拍了拍她的屁股,走到楼梯处「啪啪」关掉楼下的灯,走向卧室!
  “你干什么,快放我下来!”晓渔压低着嗓子反抗。
  张廉将晓渔扛进屋,一把关上卧室门,才将晓渔摁在床上,自己也凑上去,“是谁前几天说以后晚上都听我的?”
  晓渔不耐烦,“好好好,听听听!走走走,睡觉去!”
  说着还伸手在张廉英俊的脸上,摸两把。
  张廉“……”
  突然感觉仿佛被,反调戏了。
  等关了灯,晓渔还时不时反抗。
  “胳膊压到头发了!”
  “慢一点,打井机吗?”
  “嘶,怎么这么久。”
  张廉身上的汗珠子都出来了。
  落到晓渔身上,晓渔伸手去擦。
  小身板,魁梧结实,手感不错。
  “哎呀,汗都滴我身上了。”
  张廉气的牙痒痒,一口咬在她絮絮叨叨的唇上,“你这婆娘,叫你舒服了,就叽叽咕咕嫌弃我,给我受着……”
  换了新的工作环境,孩子们也换了新的地方生活,这里的一切都鲜活的不得了,到处都是人,房子,人!比西北地广人稀,土地荒芜的环境更得孩子们喜欢。
  晓渔也开始埋头工作,下班后就回家陪孩子,张廉除了主持设计院工作,还要时常出差到各地方工厂实地考察,检查生产环节,检验产品合格率。
  天气热,他们搬过来的第二天,张廉就把后勤准备的电风扇拎到设计院工作间,重新拆组,拎回来再吹电扇的时候没有了电机「嗡嗡」作响,安静的只剩下风声。
  家里的冰箱也成了乐乐的心头好,各种水冰棒,赤豆冰棒,奶油口味,哈密瓜口味冰棒。
  放学后跑的满头大汗,回来直奔冰箱,拿雪糕出来吃,都要跟妹妹俩人头碰头分享一支,妹妹也不含糊,一口咬住了就不松口。
  “奶奶奶,妹妹嘴巴被雪糕冰住了!”
  张姨还来不及跑过来看,刚好下班回来的晓渔就三步并两步的跑过来。
  “妹妹,张开嘴给妈妈看看!”晓渔说着就去夺冰棒,没想到妹妹咬住了,取出冰块的时候还有一点点磨砺感。
  晓渔福灵心至,拿出冰棒,拨开妹妹的嘴巴,“张姨,妹妹长牙齿了!”
  张姨也高兴,“哎,好!妹妹以后可以吃肉菜了,今晚给妹妹烙点磨牙饼子,煮两根肉脆骨补补钙。”
  晓渔抱着妹妹亲了又亲,终于长牙齿了,快两岁了,不知什么时候能说话。
  等到深秋的时候,晓渔决定到学校去上课,实在是海洋地质知识浩瀚,闭门造车不知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她能等,工业学院的学生们不能耽搁,不如边编撰边教学。
  等到张廉回来后,就听说了晓渔到首都工业学院地质学专业,给教授和学生们讲课的事情。
  这一天他刚出差回来,下午没什么事情,张姨带着妹妹被老宅派车接走了,乐乐还没放学,他把家里收拾一下,就开车去学校接媳妇儿,都一星期没见了。
  之前托齐敏找人开回来的吉普车早就到了,张廉想了点法子,把车牌换成首都普通车牌,不再是西北军牌,平时接媳妇儿孩子,也不打眼。
  到了学校,张廉直奔地质学教学楼,正巧碰上下课时间,学生们纷纷背着书包往外走,三三两两的边走边讨论学业,还有的拿着饭盒去食堂吃饭,张廉逆水行舟,难免走得慢。
  就在这时,一把清脆的女声入耳,“朱广安!”
  张廉下意识转头看去,一个瘦高个子的女孩儿,剪着齐耳短发,正抱着书往一个男人身边走去。
  那男人穿着一身西服,带着垫肩的那种,肩膀显得格外宽大,衬的身形也大,不过穿的再夸张,张廉还是一眼认出此人,乐乐的生父——朱广安。
  这人看起来混的不错,接到女孩儿,转身将身后一辆雪铁龙轿车门拉开,让女孩儿坐进去,自己才转到驾驶位,开门上车,启动车子,慢慢走了。
  张廉仔细看了看车牌,眉头紧皱,若是叫晓渔和乐乐碰到,依晓渔的性子,只怕不会善罢甘休,还是得找人查查朱广安!
  张廉上楼接到晓渔,跟警卫打声招呼,带她坐自己的车,回家吃饭,一路上一言不发。
  “怎么了?”晓渔纳闷,“心事重重的样子?”
  张廉想了想,“没事儿,工作上的事情,都弄好了。”
  晓渔扯着张廉的衣袖晃了晃,“那就给个笑脸呗!你这回都走了一个多星期了,妹妹长牙齿了,你看到了没?”
 
 
第186章 时间的背后186
  “张姨带着妹妹去老宅陪爷爷吃饭了。”张廉顺势拉着晓渔的手,抿嘴一笑,“赶紧回家,我这趟给你带了好吃的。”
  “什么好吃的?”晓渔笑,她现在生活中一切有人照顾,连衣服都有人准备,根本没有用钱的地方,孩子们的东西,张家给准备的都用不完,也就是吃吃喝喝,张廉外出喜欢给晓渔带新奇的东西。
  “酱板鸭,米酒,还有荔枝,好多呢!”
  “荔枝啊!”晓渔欢喜的要跳起来,“带过来得坏了吧!”
  那东西不禁放,又只有南边有,这边吃到的都是荔枝干,荔枝罐头。
  “我冻了点冰块装一起,坐飞机的时候拎在手里走的一路,赶紧回家吃掉。”
  晓渔满心期待的回家,张姨也带着孩子回来了,张廉抱着妹妹,看着晓渔,吃到了蓄满乡愁的水果,多年以后第一次吃,“甜!”
  说着给妹妹也尝了尝挤出来的汁水,妹妹小嘴叭叭地嗦着果肉,双手抱着妈妈的手不放。
  “你怎么到学校去授课了?不是说资料还没编好?”
  张廉给妹妹擦擦就要流到下巴的汁水,问出心中的疑惑,他就怕有人打晓渔的主意,把她引出重重警卫把守的地质院。
  “是我自己想去的!”晓渔又剥一颗荔枝,塞到张廉嘴里,“闭门造车终归不完美,出去教学的过程中才知道什么样的教材最容易被接受。”
  “注意安全!”张廉含着荔枝,模糊地说道。
  “知道!”晓渔点点头,她有夫有女,过的正幸福,当然惜命,“警卫跟着呢,上课的时候他们就坐在课堂里。”
  “学生们都省心不?”张廉问。
  “省心着呢!”说起工作,晓渔兴奋,“他们都求知若渴,时常有不一样的看问题角度来问我,我也收获很多,知道怎么编书了。”
  “说起工业学院地质学,你有没有遇到郭姨的闺女,小满姑娘?”张廉试探地问道。
  “小满妹妹在首都吗?”晓渔一脸茫然。
  “我忘了跟你说!”张廉捏捏晓渔的脸,“去年去看望郭姨的时候,他跟我讲过,小满在首都工业学院,学地质。”
  晓渔来了兴致,“等到明天去学校问问。”说着又想起小满的遭遇,“也不知道郭姨有没有给孩子改个姓什么的!”
  陶满的亲爹真是个人渣,可怜了郭姨,将青春献给昏暗的研究所,唯一的孩子还惨遭不幸。所以说这世上最容易被辜负的,就是那些负重前行的。
  所谓的为众人开路者,常常倒在黑暗崎岖的荆棘之中,为众人抱薪取暖者偏偏容易冻毙于风雪之中。
  在这种国家艰难的时代,郭姨如此,东风市的科学家们也如此。
  “今年国家成立华人物理最高成就奖,那些在国外工作一辈子的人,七八十岁高龄,回来领奖养老,你知道这事儿吗?”说起这个晓渔就愤愤不平。
  “知道。”张廉点点头。
  “那你知道,邓老生前研究的光粒子碰撞能量涌动课题成果,被他的老同学阳先生公布,并且得奖的事情吗?”晓渔已经在暴怒的边缘。
  张廉看一眼媳妇儿,“知道!”
  晓渔用力捶捶桌子,“邓老一生贡献给国家,被核辐射伤害,得了肠癌早早去了,姓阳的在国外荣耀加身,荣华富贵大半辈子,眼下老的不能动了,回来养老,听说他老伴死了才三四个月,就以82岁高龄,娶了个28岁的女大学生,国家还给他们分小洋楼住。”
  “好了,媳妇儿,别生气,听我说。”张廉不急不慢的用湿毛巾给晓渔擦干净手上的果汁。
  “你单知道国内老一辈科学家的贡献,可是你不知道国际物理界对此根本就不承认,我们国家要是不设立这奖项,未来几十年内,我们连参加国际物理知识交流和竞赛的资格都没有,养着这些人,我们才可能跻身国际物理圈层,得到最新的物理知识。
  还有,要是我们不把阳先生迎回来,那邓老的成就被窃取之后,阳先生加入哪个国家,这项成就就属于哪个国家,与我们国家一点瓜葛都没有了。
  现在有了阳先生,我们可以在国际物理专利上有一席之地,凡事用到这项专利的,我们都有利可图,比起养着阳先生的钱,九牛一毛,至于娶个女大学生,左不过各有所图,与咱们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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