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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卑微！
一点都不！
——《聂小蓝日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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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日记写于聂小蓝的二十二岁，她在A大美院读大四。
被聂雨菲拉着去参加了一个聚会，聂小蓝大受打击，感到挫败和沮丧。
但还没有放弃。
第22章
聂小蓝说好了下周能回来，还是没回。
程亦每天都要打电话催一遍。聂小蓝就摆出一副不是她不想回而是实在抽不开身的姿态，比国家领导人还忙。
在公司程亦还可以强迫自己投入到工作中去，到了家里却没办法停止想起聂小蓝。
聂小蓝看起来事业心不强，平时只是甘愿当一个靠卖画为生的自由画家，结果一结婚就跑去参加什么国际交流，程亦都明确表达过希望她尽快回来也不管。
程亦被新婚妻子冷落在家，就时常去找封左轮宋天行喝酒打桥牌，地点有时定在封左轮家里，有时则在程亦这边。
周五公司的事情不算特别多，程亦提早下了班，傍晚之前和几个老同学在市区的体育馆打了会儿篮球，封左轮提议晚上去程亦家再组个局。
程亦本来晚上也没人陪着，索性同意了，顺便也一同邀请了一直以来努力工作的杨鸷，杨鸷答应他说会晚些过去。
一起喝酒的除了封左轮和宋天行，还有两个程亦的大学同学，李治安和林勇。程亦因为昨天还喝过酒，今天就没再喝。
酒过三巡，林勇突然说了一句：“我记得大学那会儿卫羽很喜欢程亦来着，你们现在发展得怎么样了？”
程亦不太明白林勇为什么要把卫羽和他扯在一起，说：“她跟我没有关系。”
“程亦最近结婚啦，你们还不知道吗？”封左轮从手机里找出聂小蓝的照片给林勇和李治安看，“你嫂子漂亮吧？”
“有气质。”李治安点评。
那张照片就是聂小蓝的大学毕业照。聂小蓝穿着黑色的学士服，头上戴着沉重的学士帽，刘海被压得全乱了，对镜头青涩地在笑。
程亦抢过封左轮的手机：“你为什么会有聂小蓝的照片？”
“上网搜的，”封左轮说，“嫂子最近刚得了个奖，百度百科上都有她照片了。”
程亦把封左轮手机里聂小蓝的照片删了，把手机还给他。
封左轮惋惜地叹了口气：“可惜了卫大美女，苦苦思恋你多年，你跟个闷葫芦一样居然理都不理！我听说人家卫羽现在还单身吧？”
“关我什么事？”程亦觉得封左轮非常啰嗦，又补了一句，“我都结婚了。”
至于他们说的卫羽是谁，程亦不大想得起来了，也许只是在大学里的萍水之交，对于现在的他来说没有任何意义。
李治安也算个艺术家，他做室内设计，是他们之中对聂小蓝最好奇的一个，甚至开始在词条中搜索她的作品。
过了几分钟，李治安放下手机惊呼一声：“原来嫂子就是她啊！”
程亦不明所以地看过去，虽然李治安对聂小蓝持续的关注令他很不满，但还是问道：“怎么了？”
“嫂子是A大美院的吧？”李治安一脸“已把一切都看透”的表情。
程亦“嗯”了一声。
“摄影协会创刊年，举办了一个比赛，我也是学生干部之一，负责颁奖礼的摄影工作，”李治安有些怀念地说，“当年嫂子是第一名，我还专门拍过她，不过她当时很害羞让我不要拍。”
“我也想起来了！”林勇一拍手，“那时我跟你一起来着，真是印象深刻，就觉得这女孩子怎么这么可爱。”
程亦觉得真是见了鬼了。为什么他身边这么多人都亲口宣称认识聂小蓝、见过聂小蓝，就他一个人遗憾地错过。
他实在不想听这些人说下去，正巧门铃响了，就起身走过去开门。
杨鸷提着一个袋子站在门外，举起来对程亦说：“我带了点吃的，空腹喝酒对身体不好。”
程亦对他说辛苦了，领着杨鸷到客厅坐，给其他人都介绍了一遍。
他们开始吃杨鸷带过来的便当，没再继续谈论聂小蓝的话题。
“对了，程总，”杨鸷突然说，“今天程太太打电话跟我说……”
杨鸷的说话声被掩盖在林勇大惊小怪的呼声中。林勇放下餐盒，突然想起来道：“嫂子在大学是不是还有一个男朋友，叫陈什么的……”
杨鸷：“……说她今天回来。”
程亦听见了杨鸷告诉他“聂小蓝今天回来”，但大脑来不及思考，整个人都愣住了，陷入在林勇说“聂小蓝和陈温谈过恋爱”那句话。
林勇以为他不信，仍在说着：“对啊，李治安你记得不，就是颁奖礼那天，嫂子一走下台，她男朋友就好像要和她求婚，被好多人拍了下来，还上过学校论坛。”
李治安沉吟一会儿，点头道：“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有点印象……”
客厅内安静了一会儿，纷纷有些同情地看着程亦。
程亦感觉自己像是动物园被关在笼子里的马戏猴，所有一切都被别人操控，由不得自己做主，被骗了也无从找到发泄的出口。
聂小蓝明明说了她和陈温只是普通朋友，理智上程亦非常想要相信他，却又没办法对她保持完全的信任。
毕竟她骗了程亦很多次，有空闲的时候骗程亦说很忙，说好了很快会回家又一直都不回。
根源就是不想看见程亦。
程亦面无表情地放下餐盒，对其他人说：“你们哪位，麻烦帮忙再开瓶酒吧。”
“我来吧，”宋天行起身朝橱柜走去，“要什么酒？”
“最烈的那种。”程亦说。
宋天行犹豫地看了他一眼，还是答应了，到橱柜找酒。
封左轮“害”了一声，像是壮胆似地大声安慰他说：“谈过恋爱怎么了？谁还没点青春啊？当年不是还有卫羽追你嘛！之前我碰见人家，人家还问你有没有女朋友……”
这时，杨鸷忽地喊了声：“……程太太？”
玄关外的门不知什么时候开了，聂小蓝穿着卡其色夹绒袄站在门边，身旁还有一个陈温。
封左轮下意识问：“你……听见了多少？”
聂小蓝也愣住了，但很快就恢复平静，抱歉地对他们笑笑：“不好意思，打扰你们了，我先出去。”
说完她就拉着陈温的手臂往外走。
程亦没想太多，直接站了起来，沉声说：“聂小蓝。”
聂小蓝站住了，回头看他：“嗯？”
程亦好久没看见聂小蓝了，将近一个月的时间。算算日子他们快要结婚一个月，新年也要到了。
程亦不知道聂小蓝是不是装出来的平静，是不是真的一点都不在乎和卫羽的绯闻，但程亦知道自己在乎得要命，不想再在聂小蓝身边看见陈温出现，不想听见任何有关聂小蓝和陈温曾经在一起过的传言，甚至不想聂小蓝被其他男人关注过、讨论来讨论去。
程亦问她：“你去哪？”
第23章
程亦站在光线昏暗的廊厅中间一直看着聂小蓝。
聂小蓝感到有些不自在，不自觉放开了拉住陈温的手。
“聂小蓝，”程亦又问了一遍，“你去哪里？”
程亦流露出来的神情虽平静但也直白，好像聂小蓝背叛了他们这段婚姻。
程亦的眼神在谴责她。
“不好打扰你们，”聂小蓝只好说，“我先去超市买点日用品吧。”
“我陪你去。”程亦走过来说，偏头看了看陈温，又道，“顺便送一送你朋友。”
“不用了，我开车来的。”陈温摆手对程亦笑了笑，“还没祝你们新婚快乐。”
程亦没有笑，不过面色缓和了些，点了点头。
聂小蓝订的是早班机，时长九个钟，回到本市已经很晚了。陈温在机场等行李的时候饿得受不了，他们就干脆在到达层的快餐店解决了晚餐。
坐在程亦的车上，聂小蓝一路都昏昏欲睡。程亦开着车也没有说什么，只是在等红灯的时候偏头看了她一眼。
到了超市地下车库，程亦停好车，侧身转过来问：“陈温是你前男友？”
聂小蓝没反应过来，程亦又问：“听说他和你求过婚？那时你拒绝他了吗？”
车灯没开，程亦眼睛里的黑色染得更深了。他突然停止问下去，用聂小蓝熟悉的状态不耐地叹了口气：“算了，先去超市，晚饭吃过了吗？”
“嗯。”聂小蓝也不知道程亦是听谁说的谣言，居然说陈温是她前男友，看程亦的样子好像是相信了。
“和那个陈温一起吃的？”程亦淡淡问。
“我们两个真的没有什么，你别在意这个，”聂小蓝实在招架不住，装作很急着去超市的样子，打开车门，“我们快点吧，晚上九点有打折优惠，晚了就赶不到了。”
聂小蓝十分喜爱逛超市，把他们这个区所有超市都逛了个遍，并熟记下各大超市打折优惠力度最大的时间点。程亦带她来的这家超市聂小蓝正好也来过很多次，早就轻车熟路，轻轻拽着程亦的手臂往日用品区走。
“我还没有在你家住过，好多东西要买，”她边走边说，“牙刷牙膏毛巾，对了，你家有多余的拖鞋吗？”
“有，”程亦顿了一下，“牙刷什么的也都有，我都准备好了，你没有必要买。”
聂小蓝懵懵地看着他，不知道程亦到底是什么时候把这些东西准备齐全的，想了一会儿，还是不放心地问了一句：“那还缺什么呢？”
“什么也不缺。”程亦摇头说，“所以你以后要记得回家。”
“我什么时候不记得回家了？”聂小蓝喊冤。
“你上回在电话里怎么说的？”程亦问，“你说下周会回来，现在都是第几个下周了？”
聂小蓝在心里算了算她承诺回归的日期，厚着脸皮说：“还没到第三个，而且我当时说的是最早下周回来，总是会有意外发生的嘛。”
程亦手扶着推车笑了两声，用很低的声音说“可以”。
他问：“发生了什么意外？和陈温发生的意外？”
“……”聂小蓝识趣地闭了嘴，拉着程亦又去零食区转了转，买了不少工作时可以吃的休闲零食，然后去买单。
账单是程亦付的。
程亦看都不看一眼就掏出信用卡付了账，并且拒绝了聂小蓝自告奋勇想要提购物袋的请求，还批评她说，“吃这么多零食一点都不健康。”
聂小蓝不太喜欢被人训，有些气愤，但看在是程亦付款的份上才没有反驳，转移话题说：“我没有从家里带太多衣服过来，可能还得去买一下衣服。不过今天太晚了，过几天吧。”
程亦想了想，点头同意了。回到车上，他从皮夹里掏出一张信用卡递给聂小蓝：“以后用我的吧。”
“不用了。”聂小蓝害怕成为一个只靠老公养的废物，感到不好意思，再次拒绝了程亦。“我有钱的。”
她强调，“今年接了很多约稿。”
“比我还有钱么？”程亦又开始说气人的话，“让你拿着就拿着。”
聂小蓝无可奈何，只好收下了程亦的信用卡，想着只是先替他暂时保管，绝对不会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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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陪妻子逛超市，程亦体验良好。
以前程亦大多数时候工作忙碌，几年都不来超市一趟，雇了好几个钟点工和生活助理，替他打理这些平凡的琐事。
对于他来说超市是一个浪费时间、降低效率的地方，比单纯的玩乐还要消磨人的斗志。今天陪聂小蓝逛超市，聂小蓝变得高兴了许多，程亦又觉得其实逛超市也有逛超市的好处。
逛完超市，聂小蓝没有像她常做的那样在程亦的车上睡觉，反而很精神地望着窗外，星光点点映在她脸上。程亦没有机会再仔细好好看看她。
聂小蓝跑到国外去这么久，似乎瘦了一些。可能是工作太累了，也可能是玩得太疯了，但程亦没有权力指责。
车开了一会儿，程亦停在楼底下的车库，一只手拿着装满垃圾零食的购物袋，一只手拽着聂小蓝上楼。
聂小蓝上楼的时候突然想起来，惊呼一声：“你朋友是不是还在你家？刚才我们居然没管他们就自己出来了！”
程亦想到也颇觉头疼。刚才看到聂小蓝要走，他没想太多就追了出去，已经失态了。之后封左轮宋天行他们肯定会将此事大做文章。
也许还会笑话他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说一套做一套，明明心里想着聂小蓝，还再三强调和她并无可能，绝对发展不下去。
不过好在家里没有人，那帮人识趣地撤走了，留给程亦和聂小蓝单独相处的空间。
聂小蓝一进门就嚷着说口渴，自觉从鞋柜里拿出拖鞋换上，走进厨房倒水喝。
程亦跟着她进去，把刚才买的零食放进储物柜里，然后靠在料理台上看聂小蓝仰着脖子喝水。
聂小蓝喝完了水，放下杯子，不自然地小声问：“你看我干什么？”
“瘦了。”程亦说。
聂小蓝愣了很久，而后答：“是吗？”
“嗯。”程亦点了点头，因为聂小蓝离得距离比较近，他抬手想摸摸她的脸，被聂小蓝偏头避开了。
聂小蓝皱了皱眉，有些抗拒地看着他说：“程亦。”
聂小蓝之前就跟他说过，她不喜欢这样，不喜欢程亦对她的亲近与接触，总是躲开。
程亦只好收回手，淡淡道：“玩儿得太疯了吧。”
“哪有，”聂小蓝一脸愤然，“我真的有在认真交流，学到了不少。”
程亦“哦”了一声：“看来你也没有天天去酒吧鬼混。”
“什么鬼混？”聂小蓝气愤地走过来推了他一下，“我就去了一天酒吧！那天正好想喝酒了。”
聂小蓝身上有种干净的味道，让程亦联想到柠檬和薄荷混合在一起的特调酒。她的手放在程亦的肩上，和程亦的距离更近了一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