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明谨重新夺回球。
“阿严这下厉害啊。”李连仲赞呼道。
“没想到你还有两把刷子。”江锐盯着那球,严明谨运球给同伴,同伴再次投球得一分。
打了十多分钟,中场休息。
“严同学你热不热啊?”许清阮拧开瓶盖递给他,“你要是累了一会儿让李连仲上场吧。”
“不累。”
“阿严体力很好的,你放心。”李连仲说,“上次和他打球打了三个多小时,还是像个没事人似的。”
“这样啊。”许清阮木木的望着他冒出薄汗的脖子,他在喝水时喉结滚动,她耳朵烫起来了。
—
快结束的最后一轮,严明谨和李连仲配合默契,眼看着上篮得分了,严明谨却崴到脚了。
那天发生的事,许清阮记得尤为深刻,虽然得了冠军,她一点也开心不起来。
严明谨被李连仲扶着过来的时候,她心都揪着疼,“没事儿吧?”
他脸上只有眉毛微微皱着,此外没什么明显的表情,“没事。”
乔宁和李连仲买药去了,比赛结束人群也散了,江锐来问候了下就走了。
彼时,这里只剩下他们两人,许清阮半蹲在他面前,用冰水瓶子敷着他崴伤的地方。
“我自己来吧。”严明谨要去拿,手被拿开,“你歇一会儿吧。”许清阮闷闷的说。
忽地一道微风刮过,几缕碎发吹动她眼睫,她下意识的挽到耳后,抿了抿嘴。
这些细小的动作全被他看入眼里,不自觉的滚动了下喉结。
“许清阮。”他莫名喊道。
“怎么了?”
怎么喊了一声就不说话了。
严明谨移开眼,“没,没什么,你不用放心上。”
许清阮仰起脖子,“什么没什么啊?”他怎么能话说一半呢。
严明谨后退,她渐渐朝他逼近,他只好转移话题,“你压着我的脚了。”
“所以你喊我名字干嘛?”许清阮还在好奇这事。
“……”
等了很久,乔宁他们还没来,许清阮只好打电话过去,“你们买药买哪儿去了?”
乔宁:“我把药放在栏杆上了,你去看看吧。”
许清阮诧异,放栏杆干嘛,还没问呢,电话就给挂了。
她取药回来,给他敷上。
严明谨站起来,许清阮拍了拍自己的肩膀,“你搭上来吧。”
他慢慢站起,脚踝处有些痛,踉跄了下,渐渐能适应了。
“还疼吗?”她肩上的手紧了紧,很快松了点。
路上,她小心翼翼的扶着他,“严同学,你今天很厉害的。回去好好休息一下就行了。”
她的骨架小,他怕稍微一用力她会撑不住,于是把手收回,瞥了她一眼。
晚上到家,许清阮已经准备好被阮也说了,她不信老师不会告状,刚关上门,客厅就传来声音。
“你也知道回来?”
许清阮呼出一口气,走过去。
客厅灯光昏暗,许清阮想去开大灯,阮也怒视她,“给我站好了。”
许清阮放下包,站她面前。
“解释一下,为什么老师说你上课玩手机目中无人,还顶撞她。”
许清阮无语,这老师还真会把白的说成黑,“我是在下课前看的手机。没有整节课都在玩,她先把我手机摔桌子上,我才说的。”
“我没有目中无人。她还指着我的鼻子骂呢。”该卖可怜的应该是她。
“就这些?”阮也有些不信。
“没了。”
“妈,我想换个老师。要不然我就不去那地方补习了。”
再遇到多尴尬啊。
阮也头疼,揉着太阳穴,“你先吃饭吧。这几天别想出去了。”
“散步也不行吗?”许清阮撅着嘴问,她还想着晚上出去会不会偶遇到他遛狗呢。
“许清阮,能不能为你的学业想想!”阮也气的站起来,“我说那么多话,你听进去多少了?”
“我知道我该做什么,您不用老在我耳边念叨。”许清阮心烦。
阮也也不想和她吵,她现在叛逆期,能听进一点就是一点吧,“吃完饭写作业去,手机ipad全给你锁了。没写完别想拿!”
许清阮比她还气,端着饭就上楼了。
—
整个国庆假期,许清阮门都没出去一次,憋不了想偷偷溜出去,总能碰到阮也,无奈之下只能瘪瘪的回房。
国庆结束的最后一天,许建平回来了,许清阮听到声音兴奋的下去迎接。
“爸,您怎么才回来呀。”许清阮可怜兮兮的嘟嘴,“我还以为出个差把女儿忘了呢。”
“怎么会呢。”许建平提了一个蓝色的礼品袋给她,“这是爸爸专门从丹麦买的围巾,最近天气凉了,刚好能用上。”
许清阮围上给他看,戴了一会儿就取下来,“爸,您好不容易回来,我们就去外边儿吃饭呗。”
“许清阮,别以为你想什么我不知道。今天饭就在家里吃!”阮也说完戴上项链,许建平满意的点点头。
许清阮不想看他们夫妻二人腻歪,悄悄从阮也房里找到手机,就朝着房间走。
“鬼知道我几天怎么过的。”许清阮气气的搬走床上的书,给手机开机。
手机亮起,屏幕弹出十几条信息出来,她定睛一看,信息里有一半都是严明谨。
她回消息过去,解释了下不回消息的原因。
严明谨秒回:【哦。】
许清阮上滑聊天记录,他告诉她,伤好了,又问她笔记本在不在她哪儿。
全都是在找事情问她,他是不是在意起她了?
许清阮抿嘴笑笑,【那明天上学见。】
【嗯。】他还带了一个小猫表情包,刚过一秒,就显示撤回。
她看到了,猛地坐起来,讶异道:“这人,是严明谨吗?”
第19章
翌日。
“严同学。”许清阮下课来四班,找到严明谨逼问,“你昨天那个表情包,是谁发的?”
“不小心按到了。”严明谨说,“有问题吗?”
她没想到,他居然也会存这种小女生用的表情包。私下不会很喜欢可爱的玩偶吧,许清阮这样一想,笑出了声,还挺有反差萌的。
“你还有多少那种表情包呀?也发点给我呗。”她笑脸盈盈的说。
严明谨转过眼,“没了。”
“这样啊。”许清阮晃着脑袋,想了想,又问,“那要我给你发点不?”
满足满足他的少女心。
“不用了。”严明谨起身朝洗手间走去。
“阮阮,我要累死了。”乔宁抬起头,指着自己的黑眼圈,“你看,这都是我刷题刷的。我感觉人生已经没意思了。”
“我写的不比你少。”许清阮冷哼。
许清阮见政治老师进来,拿出书本,乔宁哈欠打的不断,“好困啊。我昨天想事想了一整晚,都没睡好。”
许清阮问,“想什么事?”
“文理分科啊,我都不知道我该学文还是学理。”乔宁连连叹气,“听说过几年会有改革,不会再分文理科,也不知道真的假的。”
许清阮觉得乔宁想的远,这才高一呢,学期才刚过半。
“阮阮,你要学文还是学理呀?”乔宁实在拿不定主意,打算许清阮选什么自己就选什么。
许清阮想了想,她理科一般,文科的话英语也不咋样,是有些难选。
“不知道,我也说不上要选什么。”她尴尬笑了笑。
下课,许清阮还在想文理分科的事,她对未来的职业没什么想法,也不清楚以后要当什么。
“许清阮,许清阮。”旁边有人喊她,她回过神。
“发什么愣,你跑起来啊。”后面的人急了。
跑完,乔宁过来笑她,许清阮悠悠道:“我因为这文理分科给弄迷茫了,都怪你。”
“见你这么迷茫,我身为你的好姐妹就给你出一计吧。”乔宁叉着腰,“可要记得感谢我哦。”
许清阮:“……”
很快一上午就过去,许清阮被乔宁在食堂转了一圈,总算找到人,两人对视了一眼,乔宁示意她先上。许清阮深呼吸,坐过去。
“文学长,我们有事儿找你商量,你方便不?”许清阮见乔宁站着,赶紧拉她过来坐下,不能光她一个人尴尬。
文俊树笑着点头,许清阮正要说话,他抬手阻止,“我猜,你是因为严明谨来的吧?”
许清阮摇头。
“那你是不是好奇他什么事儿,不敢问,才来找我的?”
许清阮摇头,喝了口奶。
“其实,我是因为文理分科。”许清阮这么一说有点不好意思,可毕竟文俊树已经高三了,应该可以得到一些宝贵建议。
文俊树闻言,“我当初选的是理科。也没纠结太久,就是抓阄抓到的,抓到什么选什么。”
乔宁不禁说了一句:“好家伙。”
“你们才高一,就想这么远啦?”文俊树笑说,“我高一那会儿,整天都在想着打游戏呢。”
许清阮心哼,敢情文俊树还是一位天赋型的学霸。
“我妈说,选理好找工作。”乔宁挠挠头,“我寻思这文科也好找工作呀。”
文俊树想了想,说:“选文还是选理,根据自身条件来。你哪几科学的轻松,就选哪科。”
“那万一都不轻松呢。”乔宁问的很认真。
许清阮嗔她一眼,“那你去报名少林寺吧。”
文俊树问她们,未来想当什么,乔宁很快就答出来了,可许清阮却沉默了许久也没回答。
文俊树看向许清阮,安抚道:“还有大把的时间可以考虑,先不着急的。”
回班级的路上,许清阮忽然说,“要不,我选理吧。”
乔宁吃着烤肠,停住脚,小心的问,“阮,你要不要再考虑考虑?这一旦决定可是后悔不了的哦。”
许清阮咬着唇瓣,十分纠结。
她现在真的开始迷茫了,选文还是选理,她把这个选择题看的太重了,“我不知道。可我隐约有点偏向理科。”
乔宁拍拍她肩,“没事,文学长都说了,还有大把时间可以考虑呢。”
—
那一整天,许清阮都闷闷不乐,“你既然这么纠结,干脆去问严明谨吧。你不是最喜欢他了,和他选一样的呗。”乔宁说。
“算了。”许清阮收拾好,离开教室。
她再喜欢一个人,也不会因为对方的选择而改变自己所选的。
“许清阮。”严明谨见许清阮今天一天都没闷着个脸,就问,“你是哪道题又不会了吗?”
乔宁见状,拉着还在弄书包的李连仲先走一步。
“没有。严同学你借给我的笔记很有用。”许清阮挤出个笑容出来。
她笑的好假,一点也不像平时的她。
“严同学,我想吃冰淇淋,一起去吗?”许清阮问。
严明谨:“那走吧。”
他也不太清楚她怎么了,就听她的。
许清阮吃着冰淇淋,转头看着他,严明谨纳闷道,“你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想说的。”
“我就是好奇。”许清阮说,“你有想好,未来要做什么职业吗?”
“有。”
许清阮垂下头,他有是正常的,她不是。
她是个没梦想的人。
她“哦”了一声,不再说话了。
冰淇淋很快就吃完了,许清阮回味的舔了下嘴角,眼前又出现一个,“我还没吃。”严明谨递到她手里。
许清阮望着他,“严同学,你知道不,女孩子吃凉的吃多了会宫寒。”
严明谨愣了愣,他还是第一次知道这事。宫寒的话,岂不是每个月来那个会更痛。他想到她上次去天文馆的时候,“那你别吃了,还给我吧。”他有点慌了。
许清阮笑了笑,“哪有给人了,还有还的道理呀。”她吃了一大口,腮帮子鼓鼓的。
严明谨见她吃的满嘴都是,皱了下眉,拿出包纸巾,取出一张,弯身给她擦嘴。
许清阮慢慢咽下去,懵了。
严明谨反应过来,将剩下的纸塞她手里,背过身。
良久。
“严同学……”
听到她在喊他,转过身,衣服上就多了个淡黄色甜筒,他视线慢慢抬起,撞上了她惊恐的双眼。
“我真不是故意的,就是,就是不小心的……”
她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刚刚真的只是被自己绊倒了。
许清阮给他弄衣服,反复擦拭了好几遍,衣上还是有块明显的颜色,还散发着冰淇淋的味道。
“要不你回家和你妈妈说,你吃东西漏嘴?”
“……”他轻叹气,“算了。”
“对不起啊,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许清阮扯着他的衣服,委屈巴巴,“你以后要吃什么,我无条件请你一次,算是补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