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床陷下去一角,时砚左腿往上挪了挪,将手里的水杯和药递给她:“把药吃了。”
时砚的平静让温予白更加疑惑,他的表现就好像当下的状况很正常一样。
“我怎么会在这儿?”温予白大脑一片空白,但还是接过时砚手中的水杯,把药吃了下去。
“你什么都不记得了?”时砚眯着眼看她。
温予白抚着额头,努力回想断裂的记忆,但她只记得酒宴上发生的事,她见到了林佑声,然后跟陆安雯去了休息室,之后发生了什么,好像只剩下碎片一样的画面。
印象中有张裕那张丑恶的嘴脸,还有周边传来的笑声,然后是花洒的喷头,和洁白的床单。
越想头越疼,时砚忽然握住温予白的手腕。
“别想了。”
“嗯?”温予白抬头看着时砚。
时砚欲言又止,道:“想不起来就别想了,先好好休息,我已经跟陈菲交代过了,让她把你这几天的行程都推了。”
时砚的安排很强硬,好像不允许她反驳似的,温予白想要下地,被时砚按住动作:“你要干什么?”
“这是你的别墅吧?”温予白推开他的手,“我让陈菲来接我回去。”
时砚皱了下眉头,沉了嗓音,语气不容置疑:“就住这。”
温予白一顿,时砚看着她,半晌后才放软了声音:“这里更安全,还有——”
温予白洗耳恭听。
“你昨天……”时砚起身,眼睛放在别处,插着兜道:“什么时候想起你昨天都做了什么,再说离开的事。”
温予白心跟着提起来,莫名恐慌,她到底做了什么,让时砚的态度大变。明明昨天在婚宴上,他都已经把她当陌路人了,怎么一夜之间又回到从前?
时砚走到门边的时候,温予白将他叫住:“等等!”
时砚回头。
温予白动了动嘴,道:“我可以去医院吗?”
去医院肯定不是看她自己,而是看刘月芹。
时砚的火一下子顶到了天灵盖,可是一看到温予白问询的样子,又莫名其妙地消失干净。
关上门的那一刻,他道:“等你精神好些再说。”
门关上,把温予白独自一人留在了安静之中。
时砚下了楼,走到落地窗边,手机响了,他伸手接起,那边是贺彬的声音:“张裕醒了。”
“怎么说?”
“他还说不了话,但是我把监控视频给他父母看了,这件事捅出来对谁都不好,所以不打算起诉。”
“知道了,交代你的事都办好了吗?”
“只等你发话。”
“先不动。”
贺彬一顿,听到时砚平静的语气,觉得有些意外。如果按照他以前的性子,不可能就这么悠闲,但他如果还有什么动作,也不可能不经过贺彬。
“你打算怎么做?”想了想,贺彬还是问了出来,比起让时砚一个人去操作,他还是觉得经过自己的手更好。
“你比我着急?”那边一声轻笑。
“不是。”贺彬顿了顿,“有什么事一定要告诉我,我帮你去做。”
贺彬难得吐露真言,时砚明白他的意思,淡淡“嗯”了一声,将电话挂断。
看着窗外阳光明媚,时砚却无论如何都笑不出来,昨天到现在,他一夜没睡,不是在想自己如何全身而退,而是在想耳边那一声声“白忱”。
就真的有这么深的烙印吗?
麒麟地产大楼。
董事长办公室,桌子前站着一排人,都低着头。
林佑声靠坐在转椅上,背对着他们,低冷的声音从喉咙中积压出:“只有这些?”
其中一个人回答说:“对,就这些,该说的我们都说了。”
“是谁让你们动温予白的?”
听到头顶上突然压低的声音,几人都知道他明显不高兴了,赶紧道:“不是我!都是张裕的主意,他早就看上温予白了,还说温予白不识抬举,骨头太硬,要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