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着相机的手没控制好力道,只听咔嚓一声,像屏跟机身分成两半。
时砚眸光极深,眼中有震惊错愕,不止是震惊于温予白还有这样的家境和过往,他到现在才发现,自己对温予白丝毫不了解,而这种不了解源自他的放任和疏忽。
雨衣男人没想到时砚反应这么大,看着自己的家伙事被扭断,心疼得不行,又不敢表现出来,“时、时先生?”
时砚把储存卡拿出来,扔掉两半的摄像机,问他:“是谁让你查她的。”
雨衣男人一听,面露难色:“这我怎么好说,我有职业素养的,委托人的信息我一丝一毫都不能透露……”
“你想通过律师再跟我交代?”时砚打断他的话。
照片里虽然没有时砚的正脸,但有一两张还是拍到了他的背影,没来得及删,时砚要真因为这个把他告上法庭,赔钱事小,以后圈内传来了,谁还敢来委托他?
“好好好我说!”雨衣男人豁出去了,闭着眼睛一口气说出来,“是沈瑶音!她让我去查的,说事无巨细她全都要知道,还给了我这个数。”
他比出五个手指头。
时砚面无表情,并未觉得有什么意外,只是面色比方才更冷了,像是一下沉到了海水底。
“上面那些事,你都跟她说过了?”
雨衣男人点点头:“说过了。”
时砚把储存卡揣回兜里,雨衣男人张了张嘴,不敢要,又闭上了,就见时砚走近一步,目光暗露威胁:“我给你十倍的价钱,在圈里散播消息,以后谁再接沈瑶音的单,就是跟我过不去,明白了吗?”
雨衣男人有些惊讶,时砚当年是怎么追得沈瑶音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怎么现在跟仇人似的?心里疑惑,面上却笑着应和:“时先生放心,这话我一定带到!”
“还有,你查到的事,从此给我烂到肚子里,要是让我从别处知道你没闭紧嘴……”
雨衣男人心领神会,赶紧表忠心道:“今天的事我绝对一个字都不说出去!打死我也不说!不过……如果沈小姐到处乱说……”
“其他的事不用你管。”
时砚摆了摆手,黑衣人放开了他,压迫感消失,雨衣男人连声道谢然后就找借口赶紧离开了。
他可不想再被时砚这双眼睛紧盯着,感觉窒息了都要……
人走后,时砚把贺彬叫到跟前。
“车祸和林佑声的事,你去查,这次如果再有一件事瞒着我,你也别在我身边做事了。”
贺彬知道这是很重的话,没解释,点头应下。
沈瑶音突然断了跟侦探的联系,以往那个人每天都要跟她汇报一些最新情报,今天过了十二点还没消息,她坐不住,给那人打了电话,电话通倒是通了,只是语气不善:“从今以后我不会接沈小姐的单了,沈小姐还是另请高明吧。”
他不说原因就挂了电话,把沈瑶音弄得一头雾水,火也被拱了起来,心想他不成,接这种委托的人还多着呢,何必从一棵树上吊死,可接下来她发现她错了,整个燕城,她竟然找不到一个人来接调查温予白的单子。
沈瑶音知道事情不对了,一定是因为背后有人说了什么,才没人敢接单。
而能有这么大的财力和面子的人,整个燕城也找不到几个。
沈瑶音猜到那人是谁,心中的火气更无处发泄,她握着手机稳定情绪,平复下来之后,先是打了几通电话,然后才点开那个号码。
屏幕上显示了时砚两个字,她把手机放到耳边,电话响了很久才接听,然而那边并没有声音,沈瑶音心头一沉,先开了口。
“阿砚,上次我说要请你们吃饭,结果我太忙了,就一直没提,最近我正好有时间,刚也给阿川和居年打过电话,约了时间,你也来吧。”
害怕光请时砚一个人他不答应,沈瑶音故意说了别人,谁知那边很痛快就答应了。
“行,正好我也有事找你。”
沈瑶音没从电话里听出时砚有任何情绪,还以为他没在意自己找人调查温予白的事,见他答应了,说了时间,地址还是定在GK,然后很高兴地挂了电话。
握着手机,沈瑶音面露迟疑,或许,是她搞错了?不让人接她单的根本另有其人?
沈瑶音拿不准注意,干脆不再想。
时砚看了一眼手机屏幕,发现已经回到屏保界面,他放下手机,隔着办公桌去看沙发上坐着的人,眉头皱紧:“你说清楚是怎么回事。”
陆峤野脚搭在茶几上,手背到脑后,偏头看着他:“我跟温予白的堂妹,算是朋友,最近她身边发生了许多怪事,危及性命,我又从你这听说温予白手臂受伤,种种巧合撞在一起,她堂妹担心这些事都有联系,害怕她们是被人盯上了,就想让我过来亲口跟你说,让你保护好温予白。”
前面还是认真的语气,说到这里陆峤野忽然撇了撇嘴,声音也变了味:“谁知道人家把你给甩了。”
时砚强压下将他赶出去的冲动,冷声道:“伤她手臂的人牵扯进的人命案应该跟她堂妹无关,但既然担心有危险,为什么她不跟温予白说?”
陆峤野一顿,仰头看着天花板,道:“你知道他们父母死于车祸这件事吧,当时开车的是温予白叔叔,也就是温染的亲爹,虽然没明里责怪,但是心里肯定存下芥蒂了,她们分开很多年,好像一直没什么联系。”